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二日,赵政下令,传口谕回宫,若是长公子扶苏回到咸阳,由扶苏暂代打理朝政,此消息一出,朝野大动。传此口谕者正是三途的心腹,三途知道此信,攥紧了拳头,恨得青经暴跳。三途有令,叫车府令上下,赵家子弟,盯紧了扶苏的一举一动,有丝毫差池,立即来报。
此时的女又,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半,面色也不如之前如此红润,她将头发盘起,用一块赤红的长巾裹住头发,让人不能见到;索性,女又的精神还算不错,只是眼窝有点凹陷,眼角也爬上了皱纹,两个丫头好生照料女又的饮食起居,女又夜里调息的时候已经明显感到自己的法力正在慢慢消失,眼看就要入咸阳,来往的商客渐渐多了起来,路上歇息的时候,扶苏冲女又笑了笑,道:“也不知道,这次再回到咸阳,会再有怎么样的变故。好在有你陪着我。”
那时他们在一棵大树下歇息,车队的头子说此地离咸阳县还有两里左右,前方来人,说已经派了人在城门迎接。
一行人打点行囊,继续上路,赶在天黑前回到咸阳宫。
他们在城门口见到的,是一个约莫十人左右的车队,为首的一个青面大汉见到扶苏,从红彪马上下来,走到扶苏面前,一拱手,嘴角一扬,道:“咸阳县令阎乐,奉车府令赵高赵总管之命,在此恭迎长公子,长公子一路长途跋涉,阎乐已经在府里摆下酒宴给公子接风洗尘。”
阎乐双眼炯炯有神,看着扶苏,女又从车上撩开布帘,粗一观瞧,见是个灰布蓝衫的大汉,两撇八字胡,倒也算得上俊俏,此时一旁的袁厌崖道:“此去离咸阳宫不远,公子疲累,就不劳烦阎大人了,咱们还是直接回宫吧。”
阎乐见是扶苏身旁一个白发男子说话,刚想发作,见他鹤发童颜,一身道骨仙风,不免忌惮三分。
“启禀长公子,郑妃娘娘现在在骊山避暑纳凉,陛下有口谕,让公子在陛下出巡的时候打理朝政,赵总管命小人从旁辅助……”阎乐话还没说完,袁厌崖一把拂尘甩在他脸上,阎乐吓了一跳,还以为袁厌崖要暗算他,紧退几步,一脸惊恐道:“你敢对朝廷命官无礼。”
袁厌崖哈哈一声笑了,“这地方苍蝇蚊子臭虫多,长公子耐不住,是要赶紧回宫的,多些阎大人美意,贫道代长公子谢过,还请阎大人让开一条路让我们过去。”
女又在车里忍不住笑了,扶苏也道:“赵总管的意思是不能忤逆,只是这六月天暑气太大,阎大人好意扶苏心领了,等赵总管陪王伴驾归来,扶苏定亲自登门道谢。”
阎乐见扶苏不吃自己那一套,也无可奈何,只得在前头开路,护送扶苏回宫。几次回头看袁厌崖,袁厌崖一脸瞧不起他的样子,一路上暗气暗憋,可也无可奈何,只想着如何向三途禀报此事。
扶苏也乐,路上问袁厌崖为何如此瞧那阎乐不上,袁厌崖道:“若是长公子回宫,宫里派些个管事太监,又或者宫中之人来也就罢了,那阎乐方才也说了,他不过是咸阳县城一个小县令,听闻你此次回宫会从旁辅助打理朝政,你一朝得势,巴结上来的臭虫苍蝇定然不少,要不要也给你一柄浮尘给你赶赶苍蝇?”二人相视而笑,女又在车里也乐了。
郑妃果然不在宫中,宫女说的确是去骊山纳凉去了。宫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个守宫的宫女。夜里闲来无聊,女又和宫女打听才知道,自从长公子离开的这半年,宫里发生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事,先是皇帝的胡姬病故,然后是青姬竟然是鲛人,道士想将她练成长生不老药,谁料想道士服用之后自己变成了怪物,自此之后,皇帝陛下大受打击,无心朝政,当女又问那朝政是谁在打理,那宫女只有些忌惮道:“丞相李斯,还有车府令赵高。”
赵高二字一出口,女又就觉得心里一紧,女又曾经幻想着他是自己的亲生哥哥,不过,现在那个幻想破灭了,自从赵政赐女又为奴之后,女又就再也不想去刻意想起三途,因为女又从来没想过为什么,自己以为最亲最近的人会如此这般诋毁伤害自己。
女又心重,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打坐调息平静自己的思绪,可是却无法再忘却三途的影子,在文姬宫里,女又摔碎的杯子,她无法控制自己满腔的恨意,一睁开眼,见夜色已深,一个纵身,跃出窗外。
女又头上裹着素长巾,将头发和半张脸裹得严严实实。她在屋顶来回穿梭,此行的目的,是赵高的府邸。
女又还记得去的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赵高府,见府邸雕梁画栋,灯火通明,听闻赵高现在不在府里,皇帝出巡,他在一侧陪王伴驾去了。女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可能,只是想来逛逛。女又的法力虽然消失了许多,可是飞檐走壁不落灰尘的功夫还是有的,就这样,女又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现在,只有一间屋子里还点着灯火,女又直冲那屋去了,那大屋似乎是松月的屋子。随处可见的珍贵器具,以及门口种的一棵珍贵的金钱松,女又肯定,那就是松月的屋子,女又来到窗外,女又双眼精明,隔着薄薄的窗纱可见屋内的人;坐在主坐的妇人是松月,见她一旁的仕女手打扇子,她正在垂目倾听,一旁客座的是一个年轻妇人,正是女又之前见过的梧桐。还有一个男人站在堂中间,侧对女又,女又看不清那男子是谁,只见他嘴巴在动,应该是在说什么,女又走了几步,走到另一扇窗外,那里灯火灰暗,可是女又还是看清了,那人是今天正午时分在咸阳城门口拦截他们的咸阳县令——阎乐。
女又不禁大吃一惊,想着这人和屋中松月母女的关系,只见这时,梧桐起身扶着阎乐,举止亲密,女又不禁又想,难道这阎乐也是三途的儿子?一转念自己驳了自己的念想,想着,这阎乐应该是梧桐的夫婿。
女又猜得不错,这阎乐,是赵高也就是松月女儿梧桐的夫婿,也是三途半个儿子,平日里多为三途做事,是个精明人,和梧桐恩爱有加,对三途的提携铭记于心,对三途倒是也肝脑涂地,此次,阎乐接到三途密令,叫他盯紧扶苏的一举一动,稍有差池立即来报,此时,阎乐正在像自己的夫人和岳母回禀今日所见所闻。
女又还来不及多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之间一人披着黑斗篷就进来了,阎乐正欲高声,那人摘下斗篷,一屋子人又安静了下来,只听到梧桐嗔怪道:“爹,原来是你,你何时归来的,穿成这幅样子,是要吓死女儿么?”
三途笑了笑,见松月起身让位三途,自己则在一旁伺候着。松月道:“前几日接到三哥的紧急文书,乐儿就一直在城门口等着那几人,今日才把那几人等来了,本想留宿在咸阳县城里,可是却被一白发道人给打发了。”
“白发道人?”三途吃惊不小,此时阎乐急道:“真是,岳父大人,一接到岳父密函,小婿不敢怠慢,想着郑妃不在宫中,或许可以将长公子留宿在县令府几日,谁想到,却被一厉害的白发道人驳了回来。岳父说,少有差池赶紧来报,小婿愚笨,也不知,这算不算……”
三途想了想,道:“那道人长得什么模样?”
“那时他坐在马上,看不清个头多高,估摸着,和长公子一般,鹤发童颜,看着倒是比长公子小个几岁,面皮白净,没有一丝褶子,两道白眉中一道红印,似是刀疤又似朱彩;手持拂尘,一身蓝衣道袍,不像往常所见的那些老道那样驼背弓腰,却是……却是挡不住的英气。”阎乐说到后面有些惭愧,见三途一脸茫然,搜脑瓜肠,倒也想不出此人是谁。
女又想着阎乐如此夸张袁厌崖,忍不住笑了,也就是这时,女又多出了两口气,竟然被三途察觉,屋里传来一声恫吓:“窗外何人!”
女又却是出奇的镇定,心想着或许说的不是自己,才如此一想,三途就打开了窗子,只是不是女又面对的那扇,一回头就看到了阴暗处的女又,那时女又头裹着纱巾只露出两个眼睛,三途辨认不出,女又并未亏欠三途什么,只是女又见到来人是三途,说不出的恼火,一个纵身,跳上屋顶,头也不回的跑了,三途哪里肯罢休,紧追其后。
第221章 袁厌崖(1)()
女又此时的法力,已经不足以她腾云而去,她只是快速的在屋檐上来回穿梭,她知道三途在后面跟着她,她现在对三途的厌恶打心底的说不出来,她是一个爱躲避的人,当初对诡婧的一颗情窦初开的心被回绝之后,她甚至不敢面对诡婧,现在被三途毁了名誉,她也不想面对三途,她无法面对那些伤害她的人,女又觉得,是自己当初给了他们一把刀,而他们没有用那把刀来保护自己,而是戳中了她的心。
女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跑得非常快,可是也敌不过三途的脚程,才一会儿工夫,三途就追上了女又,女又一抬头,见三途在跟前,三途道:“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敢……”一句话没说完,女又转身又想跑,三途见女又如此,实在费解,恫吓几句,女又不停,二人扭打开来,女又不敌,三途一挥手,女又裹住头发和面容的长巾被揭下,花白的头发披肩垂下,女又用手臂捂住半张脸,那夜是满月,亮堂堂的月光照亮着二人,三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他面前的是自己如珠如宝的妹妹女又。
此时的女又,穿着是女又从八宝葫芦里出来去忠义堂的时候穿的那身紫色的短打,袖口紧束,一头白发齐腰垂下,目光闪躲,手臂挡着自己的半边脸,看得出来,此时的女又已经如同一个年过半百的女子,双眼凹陷,目无灵光,就连一双玉手,也像缩水的肉皮,三途震惊的看着女又,他怎么会不知道是她,女又此时面目被戳穿,倒也不想着跑,只听三途怒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女又不答,甚至,女又连不想看三途一眼,她有一肚子的冤屈,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一直视如兄长的人会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此时眼泪已经在女又眼里打转,女又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女又只小小声的道:“你自己心知肚明……”三途只听见女又像蚊子叫一样说了一句什么,道:“你说什么?大点声。”三途难以接受女又现在的样子,她摇着女又的肩膀,双眼通红问:“你说啊,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你走开!”女又大叫道,然后捂着自己的脸,挣脱开三途的手臂,向后退了几步,人站在屋顶,脚下一个不小心,眼看就要滑落,三途本想去扶,只是此时,三途感觉到身边一阵水汽,眼前一片白雾,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蓝白衣道袍,鹤发童颜的道士扶着女又,女又躲在他身后,此人正是袁厌崖,只见他手打拂尘,指作莲花,口诵万福。
袁厌崖一笑:“无量寿福,伯昔公子,好久不见。贫道这厢礼过去了!”
“你是!?”三途抬眼观瞧,心想这恐怕就是阎乐口中的那个道士,听他叫自己伯龙氏时候的名字,定然来头不小,见他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挺高,只是那一头白发白眉让人捉摸不透,想不通他的身份,更想不通他怎么会在女又身边?
“贫道姓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