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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来,我替你解咒!”善豹刚一愣,三途一脚过去,善豹屁股被踢中,打了几个滚,滚到了朱砂跟前,阿兰扶着善豹的肩膀,朱砂则蘸着善豹的血,在她那剃得干干净净的头上,画了一个符,又听朱砂嘴里念念有词,善豹觉得头疼得厉害,再度晕厥过去。
没过多久,阿兰一盆水泼醒了善豹,善豹醒来刚想发作,就听三途道:“你身上的毒咒,娘娘已经替你除去,你现在可以放心说了。”
“真的?”善豹眼中露着喜悦,三途点点头,善豹听了,一抓自己的手背,此时,她皮下流出的已是鲜红的血液。善豹跪倒在地,一直在谢朱砂,朱砂似乎已经没多少耐心对着这厮,使了个眼神,三途道:“还不快些说么!邹潜究竟何时躲在你寨里,邹潜到底带了多少人,是谁在你天灵下咒,在那女子身上的宝物又是谁的?把你知道的统统倒出来,否则,不光是娘娘,我也绕不了你!”
“小妖本有兄弟七人,我行五,大哥龙啸勇,四哥就是邹潜,而老二老三常年在北方游牧,老六老七多年前被道人打死了;自从……自从大哥跟着三爷爷发家之后,对我们一直照顾有加,黑道白道对我们都礼让三分,有了这层关系,我们不在是从前的山匪。我对大哥的所作所为一直不敢多问,他远在咸阳我也不能多问,就在上个月,大哥带着四哥一路舟车劳顿来到上谷无名寨来投奔,我见他们一家老小尽数搬来,吓坏了,生怕生了什么大事,细问才知道,大哥说四哥得罪了朱妃娘娘,三爷爷仁慈,叫他们在我这儿躲几天。”善豹说罢,试探的看了三途一眼,三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忍着道:“说下去。”
“他们起初还对朱妃娘娘一顿破口大骂,后来也不提了,大哥的几个老婆没带来,倒是带了一些心腹手下,那个在我天灵盖上下咒的女子,是一个夜里忽然闯进我家的女子,她身着黑衣,黑纱蒙面,她剃光了我的头发,在我的头顶不知道画了个什么东西,还威胁我,说若是将大哥四哥投靠我的事说出去半句,就要我暴毙当场。我很害怕,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只是那以后,我但凡动了外心,就会头疼欲裂。”善豹顿了一顿,只听朱砂道:“你和我都是蠢得可以,被身边人算计。”
“娘娘知道那人是谁?”善豹愣住了,朱砂没有答她,只道:“你的大哥四哥去到你处如此久,你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见过有谁和他们来往甚密?”
“其实,这次他们回来,我见他们二人深情鬼祟,有时候说话总喜欢避开我,加上那个黑衣女子如此做,说对他们没有些怀疑都是假的,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大哥照顾了我们这么多年,现在我只是提供了个地方给他们躲避罢了,有次忍不住要问,被四哥一个眼睛瞪了回来,就再没敢问。”
“邹潜带着的那个女子你可认得?可曾见过?”三途问。
“对了,说到那个女子,我想起一件事来!”善豹道。“有天晚上,我起来小解,我看到那个女子住的小楼周遭发出紫色的光,奇怪得很,我走过去,那光变弱了,就在这时,我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我也是半个修道之人,我看得出,那紫光亮得奇怪,我寨子里从来没那东西。我跳到房顶观瞧,见西北处有一紫色亮点,我觉得奇怪,本想过去一查究竟,这时却被大哥叫住了。我将所见所闻告诉大哥,大哥却丝毫没上新,还训斥我,说这里是四嫂住的地方,以后叫我少来为妙。”
说罢,三途看了朱砂一眼,朱砂道:“诡婧说过,那道挡住他们去路的紫光,足矣灼伤伯婴的手,刺痛他的双眼,让他晕厥几个时辰,的确是那女人的紫光铜镜,想必,是在她凡间的使者手里,而那个使者,就是邹潜和你那孙子背后的靠山。”
“我这就去将那孙子抓来给你谢罪!”三途气道。
“不急,想他们现在,早做足了功夫对付你,我和诡婧一样,想不通的是,他们为什么花了这么大力气去围困一个凡人?难道,他们是为了对付伯桑?可是伯桑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用处?”朱砂道。
“菁儿的仇不能不报。”三途道。
朱砂坐着想了一会儿,“派个人去善豹的寨子里,时时打探他们的一举一动。只是,你和我都不适合去。”朱砂想了想,看到了阿兰道:“阿兰,你幻化为山妖,跟善豹回山寨,若是有异动,就想办法传信回来。”
阿兰点了点头,只见朱砂一指阿兰,阿兰变成一个穿着短衣襟打扮的小妖,一字连心眉,到冲着马尾高高耸立,一张口,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朱砂又道:“邹潜那厮见过你,所以你只能以这幅尊荣出面。你记着,此次若是能救出织娘便救,救不了也就算了,只需打探清楚到底是西王母的使者,害死了菁儿。”
“是,师傅!”阿兰一开口,十足十的男人腔。
“善豹,你天灵盖上的咒娘娘算是帮你去了,只是不免会被人怀疑,特别是下咒者,娘娘现在是要帮你重新落一个印,你记住,是印,不是咒,为的,不过是掩人耳目。”三途话里有话,和朱砂相视一眼,善豹知道三途的意思,只感觉自己刚出火坑又下刀山,正想乖乖双膝挪过去,就看到朱砂蘸着自己方才的黑血,在帕子上写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向上一抛,帕子抛到了善豹头上,朱砂道:“给你下咒的那人是我徒儿,方才咒语已破,若是不补上一个,恐怕惹人猜忌,我现在在你头上落的这个印子,可助你三百年道行,替我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你此去,带着我的徒儿,就说她是你新收的心腹,若是你们意见分歧的时候,一切以我徒儿为准。若是你能帮我找到那下紫光的人,我重重有赏。”
帕子落下来,一个崭新的印迹落在了善豹头顶,三途又道:“阿兰,此去还需将我那……”
“三公子放心,阿兰知道。”阿兰一抱拳,三途点点头,道:“这就送你们回去。”
“等等,阿兰,你过来。”朱砂道。只见她不知从哪拽出一条蓝色的方巾,还有一只短银钩,朱砂道:“这蓝色的帕子,是你菁姨留下的离魂帕,轻抚人面,可将那人一魂打散,一炷香时间内不会归位,这是要提醒你,菁姨的仇不能忘,这短银钩算是师傅送你的第一件兵器,该如何防身制敌就看你自己了。还有三途的青红玉觚也是个好宝贝,你取回之后,用玉觚泡水可得美酒,骗人喝下之后几日不醒,这些,你都要记住了。”
阿兰点点头,像朱砂行了一个礼,走到善豹身边,三途一推手,将二人推到了空中,送回了山寨。
“你说,若是我现在去善豹说的那个地方,能不能找到那个拿着紫光铜镜的人?”三途问朱砂,朱砂眼睛看着窗外,此时的阿兰早已消失在天际,朱砂道:“他们藏得如此之深,若不是他自己没本事,一定要用瑶池仙子的法宝,恐怕,我是找不到他们的,看来,瑶池仙子派下凡间的使者,倒是不傻,只是法力太低。”
“对了,你叫清将游龙子投入北海极寒之地,为何现在还不见她回来?”三途道。
“咒月叛出,清那么疼爱自己的妹妹,恐怕夹在中间为难得很,可若是要在我和她之间选其一,清肯定会选月儿,我得想个办法将清笼络回来才行。”朱砂手撑着额头苦思起来。
第220章 阎乐(2)()
没过多久,便是黄昏,赵政来到朱砂宫里用膳,三途一旁伺候着,赵政心里对朱砂的芥蒂开始慢慢的萌芽,二人的言语渐渐的少了,一顿饭里闲聊不过几句,朱砂看了眼三途,问:“长公子和贱奴,也不知道回到咸阳了没有,算着日子许是差不多了。”
赵政瞪着溜圆的眼睛看着朱砂,有些惊讶道:“奴……女又……”朱砂笑道:“这个封号不是陛下赐封的么?”
赵政神情凝重,似乎想不起来,良久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朱砂没有答言,只道:“等下用完膳,我弹琴给陛下听可好?”
赵政还在想方才朱砂说的女又一事,无心答言,只敷衍的点了点头。朱砂看着赵政魂不守舍,也没了胃口。
三途退了下去,他知道赵政似乎忘了贬女又为奴的事,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晚饭过后,朱砂陪着赵政散了散步,回房的时候,桌案上已经建起了香,香案旁边有一架琴,赵政走了过去,仔细一看,看到那琴只有六根弦,好奇道:“这琴怎么少了一根弦?”
“这琴本就只有六根琴弦。”朱砂道。
“哦?可有什么来头?”赵政问。
“当年姬昌的儿子伯邑考死后,被妲己剁成肉酱,做成馅饼,拿给姬昌服用已证明姬昌是真疯,姬昌明知手中馅饼是自己儿子却为了自保不得不吃,后来得逃升天,便吐了出来,谁知吐出来的肉落地就变成了白兔,姬昌有感,认为那是自己的儿子,就做了这把琴,那时的琴只有五弦,多的这一弦,便是伯邑考。这把琴辗转落入妾手中,一直珍爱有加。”朱砂道。赵政看着那把琴,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扶苏,道:“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妾再和陛下讲个故事,是另一把六弦琴的故事。”朱砂道,此时赵政已经开始弹奏起那把白兔六弦琴。赵政点点头,朱砂道:“有个琴师,名曰流水,手中也有一把琴,也叫流水,与一官家女子相爱,琴师将流水相赠,以做定情,只因那女子家人瞧他不上,就相约私奔,男子为了女子,独自引开追来家仆,走前叫女子一直向南走,走到一个叫做乾南山的地方,他们在那里相会,不见不散。慌乱之中,流水琴七弦竟然断了一根弦,女子很惋惜,可是奇怪的是,那琴非但没有音不调,反而每每弹奏,音色动人至鸟雀不飞,游蛇不前。”
“后来呢?”
“多年后,女子在乾南山中一直没能再等到那个琴师,妾不敢瞒,我一直都很想要那把流水琴,倒不是因为他是谁做的,只因我欣赏流水那份深情,其实,流水是个神仙,因为眷恋一个凡间女子而不肯离世,为此法力尽失,变成一个凡人,后来被家仆打死,应归天庭,但是流水一直放不下那女子,魂魄变成了流水琴那根断掉的琴弦,一直陪伴女子,只是女子不知道而已。只可惜,多年前,流水琴被毁,一对痴男怨女魂断世间,可惜可叹。可也就是如此,琴师和那女子,却再也分不开了,这样,永远的相依相伴。”朱砂喜欢微娘和流水的执着,却没想到因为咒月的鲁莽,而坏了事,每每想到此,就觉得可气可怜。
赵政弹琴的双手停了下来,闭上双眼,香烟袅袅,脑海中浮现出了女又的一颦一笑,和扶苏的一举一动,睁开眼,牵着朱砂的手道:“孤的头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明,谢谢你,朱砂。”朱砂一愣,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两个故事给了赵政什么启发,朱砂一直有感流水对微娘的情有独钟,她说这个故事不过是希望赵政能有所感悟,给自己最后一些只有朱砂才能拥有的真情。
第二日,赵政下令,传口谕回宫,若是长公子扶苏回到咸阳,由扶苏暂代打理朝政,此消息一出,朝野大动。传此口谕者正是三途的心腹,三途知道此信,攥紧了拳头,恨得青经暴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