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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音啊，你年纪小，玩玩还可以，以后嫁人可是要擦亮眼睛的！”
“那就不劳您费心了。”
轻音拉着谢航转过身，朝摆放糕点的地方走过去。
“吃点东西吧，等会要品酒，不能空腹。”
明明可以算是关心的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命令。
好在谢航习惯了听她的话，扭头就拿起了长桌上的一小块面包吃了起来。
这个时候倒记起来不能给她丢脸了，吃完一块就收了手。
品酒这样高雅的事，在谢航二十多年的生涯里是从未有过的。以前做阔少爷的时候也不过是整天开着那辆骚包的车到处转悠，找个高档的餐厅吃饭，仅此而已。
所以对酒，他说不出来什么一二三。
一旁的轻音小口小口地喝着红酒，谢航有些好奇。
“这些酒味道有什么不同吗？”他尝了一遍，感觉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轻音晃了晃杯中的液体，“我也不知道，尝不出来。”
谢航觉得自己和程轻音额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
“我去一下卫生间，”谢航低头有些不好意思。
“去吧，”轻音招了一个服务生，领了谢航去卫生间。
自己则到了半杯红酒，看着里面红色的液体出神。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是说带了男朋友过来吗？”吴榭走了过来，举着杯子和轻音的碰了一下，仰头一口喝掉。
轻音晃了晃杯子，杯口朝下，全部倒在地上。
“你！”吴榭看着空空如也的高脚杯，气急败坏：“你就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吗？”
轻音神色淡淡：“面子是自己给的，向别人乞讨来，没有半点意义。”
“呵！”吴榭把酒杯重重地扔在桌上，“我说你怎么对我冷嘲热讽呢，是不是因为你的小白脸被人瞧不起了，你难过了，还是你受不了别人的非议，把小白脸赶走了？”
轻音并不惧吴榭的怒火：“你说的我戴了绿帽子是怎么回事？”
吴榭笑了几声，声音尖锐：“你还不知道？我告诉你，你的小白脸仗着自己主播的身份在网上勾搭女粉丝，怎么样，这绿帽戴的暖和吗？”
“要我说，你也不能怪小白脸，你整天一副死了人的样子，哪个男人会对你感兴趣？男人嘛，”吴榭上下打量了轻音一番，挑衅道：“男人可都是喜欢身娇体软会撒娇的小女人！”
轻音看向他：“是你派的人？”
吴榭大方地承认：“是啊，你也不用谢我，我就是闲着无聊。”
“谢你？”轻音笑了一声，给吴榭指了路：“那你派的人有没有告诉你现在怎么样了？进展如何？”
这个，吴榭还真的没问。
“还有，他不叫小白脸，他叫谢航，和你的榭同音，不过你比不上他。”
走在服务生后面的谢航听得一清二楚。
006（）
心狠狠一震。
谢航面不改色地回到轻音的身旁；吴榭看见他冷哼了一声；端起酒杯就走远了。
谢航很想问她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真的觉得他比那个吴家的少爷高贵还是仅仅是借机嘲讽吴榭。
可是轻音抵着头看着红酒；一个字都没说。
谢航决定作罢；本来自己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主播而已；问那么多干什么；难不成程轻音给自己一个面子说自己是她的男朋友，自己还真的以这个身份自居了？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他怕被程轻音误会；到时候在工作上给自己下绊子，现在这个阶段，他还没不能没有她的扶持。
“你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个女粉丝；我早就已经把她拉黑了；”谢航和她汇报着这件事情，还不忘澄清刚刚吴榭对自己的污蔑：“我和她没有说什么；就聊了几句而已；不信的话你可以看我电脑上的聊天记录。”
“不用了；”轻音抿了一口红酒：“我相信你。”
这话听在谢航耳朵里却不是滋味；相信他？究竟是真的相信他的人品；还是懒得计较，亦或是早就派人调查清楚了？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她的权力，自己没有立场干涉；作为被包养的；就要有这份自觉。
也许是因为程轻音的高冷人设，一场就会三个多小时，除了刚开始和吴家父子的那场谈话之外，之后的两个多小时并没有什么人上来和她交谈。
自己作为她额男伴当然也不能随意走开，站在轻音身边承受着周围人掺杂着各种情绪的打量，有好奇的，有不屑的，有嘲笑有看热闹。
谢航看多了也就无所谓了，可身边的轻音一直低头喝着酒。
两颊染上红晕，喝掉被子里的最后一口酒，挽上谢航的胳膊：“我们回去吧。”
她说的回去当然指的是回她买的那个公司附近的房子。
两个人和来时一样坐在车后座上，满车厢的都是酒气，谢航对酒不感兴趣没喝多少，倒是他身旁的轻音连连喝了好几杯。
“窗户开开通风，好热，”轻音靠在谢航一边肩膀上，嘟囔着伸手摸车窗，眼神迷蒙，一手按在了谢航的胸口上，还不自知地来回摩挲，似乎在寻找着车窗按钮在哪里。
谢航赶紧抓住她乱动的手，低头细看，好像是喝醉了。
闭着眼睛，秀眉紧蹙，不安地往他身上靠，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谢航觉得这个时候他才从她身上看出了二十出头女孩有的娇憨。
“你喝醉了，现在吹冷风会生病的，”谢航一如既往耐心地安抚她，只是这一次心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耐心。
“喔。”娇软的嘴里懒懒地吐出一个字眼。
恐怕也只有喝醉了才这么听话吧。
谢航没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她额前几缕发丝。
睡了有二十分钟，司机稳稳当当地停下车，给二人开了车门，为难地看着谢航。
“谢先生麻烦你把小姐抱上楼去吧，小姐喝醉了，还请您照顾好她，”司机站在一旁，诚恳地求助谢航。
“好，放心吧。”谢航下了车，一手环在她的腿弯，一手环在她的腋下，小心翼翼地把轻音从车子里抱了出来，许是外面的风太大，吹得他怀里的人哆嗦了一下，然后伸着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身子也牢牢地朝他贴了过来。
还好喝醉了的轻音不闹，谢航抱着她进电梯、开门、把人放在床上，动作一气呵成，床上躺着的女孩披散着头发，香甜地睡着。
谢航想着要不自己就直接离开？
伸手拽了一张毯子给她盖上，还是善心大发地到厨房给她煮了醒酒茶。
她都包养他了，自己可不是要牢牢地拴住她吗，说不定一个高兴连着一星期都让自己上了首页推送，这比生意划算极了。
把醒酒茶端过去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半坐起来，眼神空洞地看着他走进来。
“醒了把醒酒茶喝了吧，免得明早起来头疼。”说着把碗递到她嘴边。
轻音接了过来，这个时候眼睛才恢复了些许清明：“你送我上来的？”话说着，却并不急着喝茶。
“嗯，你喝醉了，我就抱了你上楼，先把茶喝了吧，时间不早了，待会洗漱完就睡吧。”
轻音手里捧着碗，吹了吹上面蒸腾的热气，不紧不慢地一口一口喝着。
谢航毫不嫌烦地坐在床边看着她喝。
“晚上别走了吧，”轻音把碗放在床边，字字清晰。
这样明显的暗示，谢航听懂了，床上坐着的女孩确实五官秀美，身姿不凡，灯光下看起来更加诱人。
谢航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记得你明早有直播，改成下午吧，我让技术部把广告位让给你。”
谢航猛然间抬头看她，她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在车上憨然的醉态早已不知所踪。
陪睡一晚给自己广告推送？竟然还是自己赚了吗？
谢航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不是应该迫不及待地装出高兴的样子来感谢包养自己的人，只是突然觉得荒唐。
不是面前的程轻音做事荒唐，而是自己，刚刚竟然会生出这个女孩不容易，想要照顾好她的想法，不是荒唐是什么？
床边放着的喝完的醒酒茶仿佛也在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不了，我明天早上有直播，怕迟到。你睡吧，我在这等你睡着了再走。”这是谢航能想到的最好的拒绝的方法。
说完就真的搬了板凳坐在床边，看着轻音，神色温柔。
轻音睁着眼睛看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久，看到谢航都觉得心里发突。
“你回去吧。”
谢航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把椅子搬回原地，关上门出去。
第二天是有点不好的预感，昨晚他拒绝了程轻音，以她那样骄傲的性格，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撤了自己的直播？
上午刚过去准备开播，组长把他叫进了办公室。
“上午你不用直播了，挪到下午吧，今天技术部给你做了广告位推送，你等会过去拍张照片让他们做一下。”
谢航有些惊讶，没想到程轻音竟然真的把广告位给了他，可是他明明拒绝了她。
这样一来，显得他尤为不识抬举，典型的当了biaozi还立牌坊。
“我知道了组长。”
组长挥了挥手就让他下去，心里头一次不再好奇谢航哪来的好运，昨晚圈子里都传疯了，说是谢航搭上了奇浪老总。
难怪这日子过得如鱼得水。
直播间里的其他人也接连着过来道贺。
谢航心里反倒有点不是滋味。
中午还是程轻音主动打了电话给他。
“明天中午有空吗？”
谢航愣了愣，看到了明天自己的直播时间：中午十一点半。
“有空，有什么事吗？”
脱口而出，就当是回报她给自己的广告位吧。
“明天中午我开车来接你，一起去吃个饭。”
亲自开车来接，这种待遇谢航还是头一次领受。
坐在车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驾驶座上的程轻音突然说道：“我爷爷今天出院，想见见你。”
“什么？”
谢航诧异地扭头看向轻音，可是说话的人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稳稳地开着车。
“我带你去酒会的事他知道了，说如果你今天有时间就让你去吃个饭。”
这样啊。
谢航对轻音爷爷知之甚少，只知道那是程家的掌舵人，前两年生病住院，后来程家的产业都是程轻音在独挑大梁。
带着一个男人见长辈谢航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里有些古怪。
程家老爷子看上去很姿容祥和，谢航一跨进大门，就看到老人家在餐桌前等着二人。
“爷爷，”轻音叫了一声，走过去把老爷子的轮椅推得离餐桌更近些。
“这就是小谢，你这丫头瞒了我这么久，要不是你吴叔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这事。”
谢航不确定老爷子口中的吴叔是不是就是酒会那晚遇到的吴榭的父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男人肯定在老爷子面前说了不少关于他的劣迹。
可是眼前老爷子态度慈祥，他不确定是真的面善还是刻意伪装，纵横生意场上这么多年的人物，他实在是猜不透。
只好顺着轻音的意思唤了一声“爷爷”。
“都坐下吧，让秦姨把菜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