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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之大者,仗义为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聂离失去了本体记忆,也封印这具身体中的狠毒狡诈,只剩下了他作为仇池义士的本分。
“那边又是何处?”聂离忽然看着酒场中一扇密闭的铜门问道。御酒监毕竟只是一个酿酒的地方,加上都是一些女仙,戒备并不算森严,但是最里面的地方,却有一处铜门紧闭的场所。
程仪一看聂离手指指向,脸色马上慎重起来,贴近了聂离一些,轻声说道:“御酒监所酿御酒,用料皆是仙果。其中一些仙果乃是圣品,其中又以各种蟠桃、参果为甚,这些圣品仙果所得御酒是御酒中的极品,被称为琼浆玉液。只有得了天后懿旨,方可取用”
中年美妇说到这里,便是一顿,“这扇铜门之内便是新酿的琼浆玉液,御酒监规定,想要进入此地,须得仪狄或者监丞在场,只是以前御酒监没有仪狄,便只有我一人掌管,等仪狄亲自掌权,那么就只有你我两人能够进入此处!”
“琼浆玉液不是天后亲手所酿吗?”聂离好奇地问道。
“呵呵,琼浆玉液当然也是御酒监所出,天后地位尊崇,身负重责,岂能真的亲手酿酒,那只不过是庭宴时的戏称而已。”程仪捂嘴笑道。
聂离目光一闪,心中冷笑。中年美妇以为那只是戏称,他却不做此想。当初,飞蓬曾经给他喝过半瓶琼浆玉液,口称此乃天后亲酿。连飞蓬这等镇守神魔之井的重将,也是不知琼浆玉液的底细,而以为琼浆玉液乃是天后亲酿,可见这是有人故意谬传。
青年甚至能猜出这恐怕是出于天帝或者天后授意,目的应该就是让飞蓬这等神将感受到天家恩义。口中喝着天后亲手所酿的琼浆玉液,这些神将怎会不感恩戴德,继续为天庭效死。
天帝乃是天庭主宰,需要维护天界安危,用些手段笼络神将,倒也无可非议。可是,从飞蓬和夕瑶的身上,聂离却感受不到天帝的仁德和关怀,现在用出这等人间烂俗的欺骗手段,只能落于下乘,可谓过犹不及。
在整个御酒监视察了一遍,聂离便不再逗留在御酒监,让一名女仙带路,将自己引去仪狄的住处。天庭神族人口日渐稀少,天庭中空出的楼阁倒有不少,某些占地很大的楼阁甚至只住了一个神官。
接引神官和那小吏倒是没有在这方面为难青年,直接拨给了他一座楼阁,当成官邸。聂离看着这座高达五层,拥有数十个房间的精美楼阁,有点啼笑皆非,这都够数十人住了。
聂离在最高层找了一个房间躺下,默默地等待着自己在天庭渡过的第一个夜晚。在天色慢慢昏暗下来以后,躺在木榻上的青年,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伊瑟拉之梦一扬,身形消失在房内。
……
白天时,聂离已经对御酒监的内部了如指掌,进入御酒监之后,立刻毫不停留直奔琼浆玉液的所在而去。白天他已经看到琼浆玉液的库中,大概有百多瓶琼浆玉液,虽然数量不少,却是天庭这么多年所有的储备。可见这种御酒的珍贵,也难怪身为神将的飞蓬,参加了多次庭宴,也只能偷偷存下一小瓶。
接近了库房,聂离心中暗暗得意,心中想着,等好友看到他拿出几瓶琼浆玉液之后,会不会吃惊地掉下下巴来。青年当然不会直接拿走几瓶琼浆玉液,那样的话,只怕明日便会被监丞程仪发觉。
聂离已经看过,盛放琼浆玉液的玉瓶只用了木塞封死。他只要拔去木塞,每瓶倒出半两,百多瓶琼浆玉液,就能让他获取五瓶左右,而且还不会被人发觉。
不过,当聂离靠近酒库之时,却发现摆放琼浆玉液的酒库灯火大亮,里面正站着监丞程仪。
“难不成,这妇人想乘我还未掌权,便先偷取几瓶琼浆玉液私藏?”聂离心中一阵恼怒,他倒不是恼怒程仪的行为,而是深怕这妇人也用他的法子偷取琼浆玉液,那他可就无法再下手了。一瓶琼浆玉液少个半两,别人感觉不出来,可要是少得太多,那肯定会露馅。
不过,让青年惊讶的是,程仪居然直接拿了两瓶琼浆玉液,就直接锁上了库房,顿时让聂离一阵狐疑。满腹疑惑中,青年临时放下了偷酒的打算,静悄悄地在后头跟随着程仪,往宫廷深处走去。反正琼浆玉液不会自己长腿跑了,他想什么时候拿都可以,倒是女监丞的行为更加可疑,需要探个明白。
程仪在偌大的天庭中转来转去,最终来到了一片华丽精美的宫城前面。这片宫城门口还有两位相貌威武的神将镇守,御酒监监丞在倒了个万福以后,便直接入内。两个神将也不阻挡,自顾自目不斜视地继续站岗。
事到如今,聂离也明白了过来。原来程仪并非监守自盗,而是给一个重要人物送酒来了。青年看着这座幽静的宫城,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一阵微风吹来,两位在宫城门前镇守的神将都是眉头一皱,心中略感异样,转头四顾,只是周围毫无动静,只好耸耸肩膀,继续值守。
隐藏在暗处的聂离抹了一把冷汗。宫城围墙不知有无禁制,他只能选取狭窄的宫门处突破进入,由于距离太过靠近,引起了两位神将的本能反应。如果不是他的速度极快,恐怕还真会露出破绽。
继续跟上御酒监监丞之后,聂离发现此处宫城中的神族婢女多了不少,一路上遇见了好几波。不过,跟在程仪身后,他们却顺顺利利地过了数处盘查,显然御酒监监丞曾经多次来此,这些婢女全都认识于她。
聂离看着女监丞在进入一座精美的楼阁后,不敢再尾随跟进,以防在狭小的室内,被人堵个正着。不过程仪只是进房片刻,便马上出来了,手上放置琼浆玉液的托盘依然不见,应该是已经被她放进房内。
青年待程仪走后,终于压制不住好奇,偷偷靠近楼阁的窗户,往内望去……
“也不知聂离接任神职是否顺利!”此时,镇守在神魔之井的飞蓬正在念叨自己的这位好友,“聂离机智,我也多次叮嘱与他,应该是不成问题!”
飞蓬唠唠叨叨的细细碎念,连他自己也感奇怪。实际上,这是神将的本能直觉。聂离的机智,飞蓬当然看在眼中,但是青年的胆大妄为却让他本能地感觉不对劲,潜意识中显然认为聂离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不得不说,飞蓬的直觉堪比他的战斗力,他这位刚从下界飞升上来的好友聂离,刚进天庭的第一天晚上,就在做一件胆大妄为的“滔天大事”……
第十章 贼子休走
聂离透过窗户往屋内看去,发现屋内无人。此间应是一处客厅,空间不大,陈设华丽秀美,墙上挂着一把长剑,辅以古朴字画,窗户下有一张长供案,上放一张凤尾琴。厅室中央有一张圆桌,此前程仪所带的两瓶琼浆玉液便放于桌上,还有几盘清淡菜肴和一副玉筷。
观其情景,似乎主人家尚未动筷。聂离眼珠一转,全力开动面具上的探测装置,观察客厅后部的珠帘,但依然无法看清卧室内是否有人。
看着桌上的两瓶琼浆玉液,青年猛一咬牙,便从窗外掠入室内。桌上只有一副筷子,可见享用琼浆玉液的主人只有一人,琼浆玉液如此珍贵,此人决不可能一次就喝上两瓶。
不过,估计此人地位很高,程仪这才会临时带来两瓶,以作备用。此地不比御酒监,自己就算直接偷走一瓶,恐怕此人也无法发觉,同时也不会连累到程仪。
进得厅中,聂离侧耳倾听了一会,发现屋内毫无动静,这才蹑手蹑脚走到桌边。伊瑟拉之梦一卷,桌上的两瓶琼浆玉液便少了一瓶,被青年直接揣进怀中。
得手之后,聂离心中一松,看了看桌上的菜肴,忍不住拿起玉筷夹了一些送进口中。
好吃!青年眼睛一亮。虽然桌上的菜肴皆是一些清淡食物,不过味道却是极美,显然都是天庭的御宴菜肴。此间主人不简单,不可久留,聂离心中大感凛然。再夹上一口菜肴,青年打开另外一瓶琼浆玉液,小小的喝了一口,便原样放好,打算离开。
正在此时,房内卧室却传出了“哗啦!”一声水响,一个淡淡的娇媚女声随风传来,“可是程仪来了,酒放桌上,你且等等!”
聂离大惊,刚才他侧耳倾听良久,竟然没发现内室有一个女子沐浴。随即醒悟,那女子估计刚才是在浴桶中睡去,并不知晓程仪来过,而自己喝酒吃菜,虽然动静不大,却恰好惊醒了她。
青年脑中只是一转,便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溜到窗边。就在此时,客厅后部的珠帘被人掀开,卧室内的女子步入了客厅。
“咦?怎么没人!”青年背后传来一个悦耳至极的女声。
聂离闻到人声,便不敢再轻举妄动,缓缓转身面对女子,龙晶假面后的脸庞已满是汗水。刚一转身,青年便是眼前一亮。
在他身后,正有一个身材高挑的美貌女子。美人秀发水迹未干,只用一根粉色丝带束起,一头乌黑长发如同瀑布般披散在肩。身上只披了一件宽大长袍,胸前一对饱满双峰将丝质长袍高高撑起,在上面留下了两个浑圆小点。
这美貌女子鹅脸凤眼,双眉修长,或许是刚刚沐浴完的关系,脸颊潮红,双眸波光灵动,带着成熟妇人的绝美风姿。此时,女子秀眉微蹙,脸上带着迷惑不解之色,在客厅内翘首四顾,露出了天鹅般雪白细长的脖颈。
聂离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心中焦急,只盼女子快些回内室更衣,他才好溜出去。女子看清屋内确实无人,口中不由咕哝两声,就要回里间更衣。不过,女子刚一转身,肩膀便是微微一僵,随即重新回头,往地上看去。
聂离随着美貌女子的视线只是一扫地面,心中便是大叫不好。原来,女子房中地面铺有地毯,地毯上正有一行清晰的泥印足迹,延伸至青年脚下。要知道,聂离进入这个世界以后,大多数时间都在神树上活动,还曾经为夕瑶寻找奇花异草,脚上的布履带了不少泥土。
而天界上层的天庭内部却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程仪这样的天庭女官绝不可能让布履沾上大量泥土。那个女人在房中看见泥印足迹,哪里还不明白,房中依然隐匿着他人。
一念到此,聂离的瞳孔就是一缩,不过,看到美貌女子假装毫无知觉地靠近墙上的长剑,不由露出一丝笑意。马上双脚互蹭,脱掉了那双让他败露行藏的布履,将其揣进怀中,赤着双脚移了几步,离开了当前的位置。
他现在还不能从窗户直接走,无论这个美貌女子武力如何,在他逃走之际,一个小小的法术便能破去他的潜行状态,让他露出形迹。脸带铁面,身披翠绿披风,这种特殊的打扮只要落入女子眼中,他估计就只能重新投胎转世了。
如果这个美貌女子是哪个天庭重臣的妻妾,恐怕还要连累带他上天的飞蓬。这种后果,聂离承担不起,所以他不能露出形迹,必须在不破行藏的情况下,离开此地。
美女眼见长剑就在面前,终于不再掩饰,飞身扑去,一把扯下墙上的长剑。
“噌!”的一声,女子拔剑出鞘,厅中闪过一道霹雳闪电。
好剑!聂离暗赞一声,见美人目放寒光,朝窗口望来,便是手指微微一弹。
“铮~~~”书案上的凤尾琴在聂离的指风下,响起一道琴音,余声绕梁不绝。
“贼子休走!”美貌女子柳眉倒竖,娇喝一声,身与剑合,朝窗口扑来。女子剧烈地前扑,让身上所披长袍的下摆荡起,露出了修长纤细的雪白大腿,让隐在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