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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上善冷笑道,“死于无彦之手,会有轮回?”
落烟不再多问。她实在不知为何死于师父之手不可轮回?却又不知该如何相问?在妖魔眼里,有几个神可谓善?
“妖魂尽散,谓之死灵。无梦无觉,无息无声。如若当日她成功囚禁你于死灵,怕无彦还会复她生救你,却不料这天下还有一个无名!如今骨化成血,何来轮回?”上善长叹一声。
“也罢。生若如此死亦何悲?”落烟黯然道,“她记忆深处不曾有过神猫,妖王已去,留下何止苦字可言。她又何尝不知,神猫不归纵然有他之痛。”
忽然微风泛起,周围气氛有异。上善警醒立于落烟一侧,两黑衣手下对望一眼,腾跃而去。不久他们手提一物急速归来。近了看清是一个男子,貌色出众却是凡人。
一正常凡人绝对不会出没于此,除非他不正常。
上善怕也感到他的平凡,收起之前警惕。两黑衣顺势把他扔于地上。虽为凡人,他却不惊不慌,似乎天下奇异之事早已见多识广,虽没有感应能力,眼前这一美若仙子和一艳若妖兽定也是非凡之类。
“可惜来错地方,扔入血池吧。”上善面无表情发令。
落烟自知此乃妖魔之地,生杀大权自是上善说了算。可毕竟是个生灵,正欲求个情,却不料那人大笑道:“甚好。日食长命丹,苟且偷生活至今日,总算有个了断。”
“你认识他们?”落烟想到长命丹是妖王之物。
那男子苦笑一声,应答:“我若回你话,你可否扔我入池?我常常独坐于此,却无勇气跳入。百年前,早该随了他去。“
“好,我会让你死去。”她果断应到。
男子眼光微闪,仿佛绝望重生。
原来他是妖王男宠之一,凡人。妖王呼他七宠,久了他便连自己名字都忘了,只记得叫七宠。妖王对他们可谓万千宠爱,娇花室养,天下只要有想到之物,没有不可得之由。
“我们平分秋色,和谐相处千年。却不知为何娶花魂之后,妖王虽也欢歌笑语,独处时日却多加起来。我想也许是最初那十年,花魂自杀过一千零一次,每次都是妖王暗中相救。这求死救生,最后似乎成了他们的乐趣,游戏其中情随其生,却两厢不知。”
“第一个十年,妖王察觉之时,花魂已情寄黑猫。她假意重病要请高人,妖王又怎会不知她意在送黑猫出宫欲成神。若不是他暗中应允,一只苍蝇都无法入得宫殿,何来高人?”七宠摇头接着道,“第二个十年,妖王欲赏花魂一美艳舞女,实为试探。作为妖族之王族,生之日无论男女,皆是雄性兽训。这天下怕只有我们这几个男宠知妖王其实女儿之身。我们可满足他身,却无法满足他男人心。这天下拥有男性之心者,谁见花魂不怜不惜?可惜,他又如何能满足花魂?”
原来这不过是两个女人无法唱出结果的戏。
落烟遥望血池苦笑:花之妖,你可听到?造化弄神,谁可逃之?
“他们错过千年,苦的是我们。那些日子,我们何曾快乐过?那场歌舞,花魂刺死二宠,我们求妖王严惩。谁知妖王却下令此事不许再提,而后消失半年。后来我们才知他是去找魔皇无名,助他上九重天找黑猫。”
七宠长笑一声,继续道:“回来后,妖王对我们只字不提那半年之事。我也是无意间发现他身负重伤,却不知为何而伤?若不是那些伤,他怕早就练成妖灵血咒,又何惧后来的魔皇无名?可怜妖王身留暖宫心系血池,死时却见不到花魂一眼。”
“我们却见不到他最后一眼。”七宠突然看着落烟道,“今日我是了了心愿。此乃清魂香,是花魂之物。我也是在清理妖王遗物时看到,他收藏得甚好。你可否带我藏着,妖王重要之物我也不想毁之。”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香包。
落烟接过细看,是个紫蓝色手工绣制的小香袋,极其精巧却无香味。她并未打开,只是用藏物术收起,而后望着上善细声道:“可否为我做件事?”
上善点头。
“遣人带他离开此地,越远越好。无法食到长命丹,他自会终老而死,也算了这一世。来世纵然不会记得这段往事,也算积德。”
而后她望着血池,淡然道,“妖王和花魂怕是不愿他们追随的。”
上善转头望两黑衣手下一眼,他们知意地拉起七宠。七宠也明白几分落烟之意,不再多言,只跟着他们离去。
血池回来,落烟也算了桩心事。一日后,魅珞受命来访。那日她一身翡翠绿长裙,长发紧盘于脑后,尽显小家碧玉。身后尾随四个婢女,手托金盘,盘上还是那身红绸喜服。
落烟等她们轻放托盘于台桌,无声退下后,才开声道:“看来这婚宴我无可逃脱?”
魅珞笑应着:“这可是神族神令认可,受神妖魔三界祝福的婚宴。”
虽有想过,不过今日听魅珞说起,落烟还是心受一击。她也不过一神者,而仙羽神尊乃神妃之身,又是北神尊爱女,神族不能不救。神君之令,她这个神者又如何忤逆?
“如是他愿,我随了便是。”她淡然。
魅珞面露喜色,拉过她的手道:“无名不会亏待于你。”
“他娶魔妃时,可否也如此承诺过?百年之后,不过又是一场新人笑旧人哭的旧戏新唱罢了。”她冷笑着。
魅珞拉着她坐到桌边,而后倒上茶水,细说起来:“五百年前,怜儿就应知会有今日。我警告过她,可惜她还是太自信。”
魅珞以茶代酒,举杯豪饮,接着道:“我与无名被神封无名之城五千年。我享王妃之位不下千年,直到你意外出现。最后我的极魅之术都无法让他再看我一眼。怜儿那小小狐媚之术,对今日的无名来说只是献丑罢了。”
“无论我和他有没有过去,怜儿毕竟是他孩子的娘,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她愤愤不平,如果她是怜儿,此时又怎会好过?
047 缘落情殇()
“五百年前怜儿答应过无名,若有一天你回来她自会离去,除非你允许她留在你们身边。”
“那是他们之约,与我何干?我不是轻羽,也不要把我当作轻羽!”落烟站起来,做个“送客”之势。这五百年,她在九重天无忧无虑。而这妖魔谷不过短短数日,已伤她无数。
“轻羽魂祭噬魂剑,世间可有比这更深的情意?”
“我是落烟!”她愤然起身,心想,请不走你,我离开总可以吧。
“是不是轻羽,你比谁都清楚。”魅珞自是不受她脸色,跟着起身道,“明日自会有人来接你!”
看着魅珞远去的背影,她跌坐于地。自己何尝不清楚,从头到尾不过是自己一直在逃避。她只想记得这五百年的快乐,可轻羽那些痛苦似梦如真,无时无刻不缠绕着她。
“姐姐,姐姐。”忽然门缝传来一细声。
落烟抬头望去,见一婢女探着半个脑袋正朝她厢房里望。
“姐姐可识此物?”接着一粒小水晶珠滚到落烟脚边。她拾起珠子,顿觉眼前一亮,这水晶珠和神君留给她那粒一模一样,只是光泽淡了些。落烟精神大振,看来神族并没有忘记她。
看她面露喜色,那婢女现身走入厢房。她有一张普通略显丑态的脸,似乎未修成人形,狐狸样显然可辨。妖族一般妖媚艳丽,她这样半妖半人倒也少见。
“姐姐不过需要个带路的。”那婢女开门见山,倒是懂形势之妖。
其实无名并未刻意看守她,只是她心知这寝宫全是他手下,无论她逃至何处皆无法逃出他掌控。而这里似乎到处都有轻羽的回忆,她不想再去触碰,干脆老实呆于厢房,浅茶相侯,等神君和师父安排怕更为妥当。这妖魔谷怕无妖魔敢伤她,而她也只是受困于迷雾。如若能走出迷谷,逃离无名上空结界,她自可回天界。
“姐姐可记得千年前北神殿神果会?”那婢女浅声问。
落烟沉思片刻,这些怕又是轻羽的记忆。她毫无印象,只好摇头。
“我叫红莜,是只小红狐。千年前和姐姐一起在北神殿雪山底修炼初级神技。”红莜回忆道,“我带姐姐去参加那年神果会,害姐姐误食神果重伤,神君大怒。后得姐姐求情才保住红莜之命,之后还特许上神君殿修神。可惜红莜天生能力甚弱,无法领悟神族精髓,只好继续做妖。”
落烟虽无记忆,但她这一说似乎也真有其事。
“红莜对姐姐一直心存感激。神君对我也颇为照顾。今日姐姐就信了我,我定想办法完成神君之令。”
“红莜,我信你。”她毅然道。
“今夜魔皇不在谷里。这茴焚香可带我们走出迷雾。我只求姐姐回去之后,求神君再给红莜一次机会修神。”她说得真诚。落烟急忙点头答应。
“姐姐跟紧了。”红莜说着,左手心悠然升起淡淡青烟,右手一把拉过落烟急速奔去。
出了厢房,雾气倒也不是特别浓厚,和平常山谷似无区别,只有些许薄水气环绕林间。不过落烟心知这无形迷阵的厉害。多亏红莜指引,她们穿林过谷,却也不见走回头路。
忽然林中妖魔身影串动。红莜提气加速疾驰。落烟诧异,红莜妖气厚重,道行不浅,接着耳边风疾声厉,似有无数暗器林中射出。红莜不得不停步回挡暗器,落烟尽力相护。他们挡下大部分暗器,落烟正想舒展口气,突觉肩头麻痒,低头一看,却是几个银针。针细如丝,无痛却奇痒。
“红莜!你在做什么!”林中传来魅珞厉喝。
“姐姐,你往右边林子跑,就可出谷,千万不要回头。”说完红莜一掌打在她背部,把她推出几里之外。
落烟不敢停步,心念着,即便红莜有意外,找到神君也可起死回生。她一直沿着右边林子小路奔跑,踏过溪石越过木桥。天色渐明薄雾渐散,似乎离妖魔谷越来越远。她停步喘着粗气,心里乐着怕是很快要见到师父或者神君了。
稍停片刻后,她继续前行。脚下小路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于杂草丛林中。她仰头瞭望,天色甚蓝白云悠然浮动。无名结界气息甚淡,可也感应不到神族之息,反而有种异样感,藏于这平和宁静之后。
她凭感觉继续前行,不知走了多时,忽见一巨大深谷,延绵无边,深不见底。而深谷对面横天落下一水帘,似从天上流入凡间。水流极其缓慢,无声无息,似一平镜撑天高悬。她感觉仿若走到地之尽头,遥望水镜,无尽伤感和绝望。到底要如何才能逃出这个迷局?
此时太阳已升至顶头,光线强烈,照到水镜之处却暗淡无光。她突然意识到这水镜可倒吸凡界之光,惊叹之际,忽见水镜映出一女子身影,清晰无暇,甚至可辩她丝丝细发。那女子容颜天色,长发垂地,低眉羞涩却笑意深藏,头戴流金皇冠,身着彩云倪裳。这女子似乎在她梦里出现过,就在几日前感觉却是遥远而陌生。
忽听谷底传来一声巨吼,如困兽之怒。谷底抽风迎面袭来,如巨浪偷袭,她居然被掀入丛林,死抓巨木才稳住翻飞之躯。水镜逆流,女子容颜变得模糊不清。巨吼即刻停止,而后只闻几声“呜呜”低呼,似哭泣似无奈似哀怨。
落烟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