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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借机收了不少人,布置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不到两天的时间便把城墙上的防护布置好,甚至有油舖的老板自告奋勇,拿出自己家中大量的油给军队,到时倒在城墙上,就能使敌军攻城时困难几分,再不济弄成火把投出去,也能使对方损失惨重。
有空时,秦牧也会在城内逛几圈。看着上下一心的百姓,他不得开始深思起来。
事实这种情况他不是没有见过的,但以往大多出现在当地将军或官员驻守己久,与当地百姓生了对该城的感情,才会有这样上下一心,齐心对抗外敌的情况。而蒙恬攻下这个城只有七天,却已经使到他们变节支持蒙军?
以往秦牧一直不屑於小恩小惠,他觉得对於这些人最好就是镇压,压到他们没有话说了,自然不敢作反。
但是扶苏却用另一种方式向他展示了,有时小恩小惠,也足够笼络民心,尤其在前任实在不怎麽美好的情况下。至少现在史内城的百姓,对扶苏带来的战争没有半分怨言,反而觉得扶苏是大好的君主,明君。
──虽然扶苏还没有登基,官方说法上他可以称之为叛军首领了。
扶苏在史内城的人气是大大的,一出去不但有百姓跟他行礼,还有一些热情的大妈送他一些农村间的小作物,一时间扶苏彷佛回到了现代,恨不得拿个口罩来掩饰自己的容颜。
在外人面前,他好脾气地笑着,让士卫接过东西,还会跟百姓道谢,一副温柔敦厚的贵公子模样,要是手上有东西,也会回礼。在百姓心目中,他的人气直升!
在人後,他却跟秦牧抱怨那些人让他不能好好地逛街了……
双面人,说的就是扶苏这种人吧!秦牧无语地想。
随着战事的逼近,城内过年似的气氛终於被抑制,人来人往的街道也开始变得冷清。人们来往匆匆,如非必要都不会外出了。
终於看到熟悉景象的蒙恬,有几分热泪盈眶之感!
就在庄军的旗帜出现在远处的一刻,蒙恬便让人关闭城门,打算死守。
庄承启向蒙恬投战书,蒙恬拒而不受。
由始至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拖。
他拖得起,庄承启却等不起。
扶苏登上城楼,看远方的旗帜飘扬,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军营在平原上展开。距离太远,扶苏也看不到他们在干甚麽。
──总归不会是甚麽好事的。
靠着扶苏的许诺,而且事後他也真的向没有余粮的百姓派发了粮食,史内城内一片平和,没有出现内忧外患的情况。这也让蒙恬大大轻了一口气,要知道万一连城内的百姓也搞乱,那就要多分派人手去调整,军力又会薄弱了一点。
秦牧亦登上城楼,看着对方沉着气做战前准备,他自言曰:庄承启恐怕不会罢休。
事实上庄承启想罢休,也得看随军的胡亥亲信肯不肯!
胡亥这次学精明了,派了自己的亲信来督军,深怕庄承启把扶苏放走了。上次胡亥会气得把皇军的将领砍了,就是他居然连扶苏的人都抓不到来!
──至於仗是胜是败,胡亥根本不在乎!
吴公公,对方不出城,这我也没办法的。庄承启耐着心,跟吴公公解释现在的情况。
庄将军,咱家不懂这些虚的。难不成他们一辈子不出城,你也打算耗一辈子吗?皇上,可等不及了。吴公公眯起眼,尖着声反问。
庄承启很无奈,蒙恬真的耗在城内一辈子,他也没有办法啊。他想攻城,也得先把兵养好,连日奔走已经让他手下的兵个个精神不继,此时拉出去打仗,只是白白给人送战功罢了!
可是吴公公不听他的解释,他只觉得仗不打,就不知输赢,庄承启一切都只是推托!
他对他放下狠话,然後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庄承启心中的疲惫感更甚。
不管庄军打算怎样,蒙恬虽然决定了死守,却没有停止练兵,反而更为勤快了。比他勤快的是秦牧,蒙恬发现他有着淡淡的杀气和一丝丝的兴奋。他心中大概猜到了秦牧的想法,只是秦牧不说,他也装作不知道。
史内城靠山,从北门出去就连接着大山,山中有一片空地,正是练兵的好地方──事实上史内的前县令放弃这一座城实在愚蠢之极,山上资源多,只要死守,一时三刻还真没有人攻得下它。
一队队步兵在敞大的山谷中分成几批人进行步操﹑博击等的训练,蒙恬﹑霍豪﹑秦牧几人在山上往下看。
不错。秦牧难得评了一句。看来蒙恬亦继承了祖上遗风,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秦朝赫赫有名的名将。
蒙恬欣然接受这一份夸赞。
与此同时,扶苏正在书房内跟他的公文奋斗。
之前累积下来的,在秦牧高效率的办公速度下已经消灭得一乾二净,现在都是新的,所以份量不多。
但就是这些文件也够扶苏头痛欲裂了。
穿越前他就不是一个爱念书的,不然也不至於惨到混成了小演员,要不是足够幸运演出了一个角色,在导演面前混熟了脸,又辛苦地熬了几年,成了二流的演员,他也没可能过得那麽舒坦──当然他妈也没可能越赌越大就是了。
现在对着一堆文言文,还是罗嗦极了,半天也说不到重点的东西,扶苏只觉得他再训练多十年,也是习惯不了的!
嗷~秦牧那个混蛋,都不帮我多批几份!扶苏以为秦牧回来了後他就舒坦了,却不知道秦牧已经狠下心,要逼扶苏成为一个真正的君王。
扶苏在长榻上滚来滚去,撞到了台案後又往回滚。
湘儿托着一个托盘,早已习惯自家公子那不时抽风的行为。
她放下托盘,温柔地行礼:公子,此乃厨房特地为公子调配的酸梅汤,请公子尽快趁凉享用。
扶苏一个鲤鱼翻身,坐起来,笑着对湘儿说:麻烦你了。
公子公子,不得了!一个士卫慌张的跑过来,匆匆地行了一个礼,然後对扶苏说:城外聚集了大批的敌军!
几个守城的人叫人去找蒙恬他们,但蒙恬和秦牧几人入了深山,路程就远得多了,扶苏在城内,也是一个能主事的。
扶苏闻言,立即搁下碗,拿手帕随便抹抹嘴便跟着士卫出去。
走到城楼上,只见前方一片红色镶金边的红旗,上面书着大大的庄字,很是醒目。
对方似乎察觉到扶苏到来,原来只是静默的军队开始派人轮着叫阵。
原来是庄承启被吴公公逼得无法,只能想出这一个既能休养生息,又能安抚吴公公的方法。
他料想蒙恬应该并无意与他打仗,加上扶苏在城内,蒙恬的战术应该更为保守。到时等他养精蓄锐後,自然会强攻史内城,与蒙军决一死战。
扶苏看着底下的几个士兵对着城墙漫骂,甚麽胆小鬼﹑懦弱都出来了,他也不生气,只是吩咐几人看好他们,别掉以轻心,使人来一招声东击西之术。
此时蒙恬他们也骑着快马赶来,料想并无大事,只留下蒙恬的裨将在山谷继续练兵。
蒙恬一向对方阵型,就知道对方用的是激将法。
不用理,不过……不过是些臭虫罢了。最後的话蒙恬没有说出口,免得污了扶苏的耳。
只是等到敌人都闹到上门才通报,这可不行。
蒙恬最後收拾了几个耍奸弄滑的刺头,把城内的防备收拾了一通才跟秦牧他们商量对策去了。
扶苏坐在一旁,听着秦牧和蒙恬两人的争论,喝着他清凉的酸梅汤,有着几分悠然自得之感。
霍豪习惯性的沉默,他的职责原本是守护扶苏,只不过现在人手空缺,才会变为打仗的一员,凡事他只听扶苏吩咐的,跟蒙恬没甚麽好吵。
蒙恬皱着眉头:秦大使又何必挑这个头?照我所见这城如今还是得守下去的。
秦牧气定神闲地反驳:岂可任由犯到头上仍不作为?何况我手底下的兵到底有半年没有与人操练过。蒙将军大可放心,我只带兵出去小作试手,不会影响你的布置的。
蒙恬不说话的,望向扶苏。
扶苏不希望秦牧离开,打|仗到底是危险的事……
可是秦牧不单是秦牧,他还是秦始皇啊!秦始皇专|制,那会管他多说呢?
扶苏为了不被秦牧掉脸子,只好顺着秦牧的话头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把河蟹字修出来~~~》3
__》接下来几章就是由作者想出来的坑爹战术……(正努力想怎麽科学化)
如果觉得不科学请提出来…我修正修正
因为…我…是…学…文…的…t___t
只能凭空想像……你懂的咳
29扶苏初次守城()
秦牧决定了的事从来没有因为别人而改变过,从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况且他为自己安了一个职位,虽然跟蒙恬的官阶是扯平的,但是他是‘秦始皇’的亲信,这点又使到他的身份高上蒙恬半阶。
秦牧着手练兵,配合上暗号的指挥,练着扶苏看不懂的阵型。
扶苏看得眼花也看不出名堂,不过他觉得秦爹练兵时的身影非常……帅!
庄承启依然每日一‘叫’,但这政策只能敷衍吴公公几天,过了一阵子後,吴公公开始不满了。
他还等着靠这次捉扶苏的事来跟胡亥领功呢!庄承启这样叫阵,叫到甚麽才是头?不见城墙的士兵从一开始的紧张到现在的懒散和无视,足见庄承启的方法不妥!
他傲然道:庄将军无意实行皇上的圣诣,那麽请由我代为出征!
他觉得打仗也没甚麽了不起的,不就两队人杀来杀去,蒙恬虽然有十多万大军,但这次庄军带出来的士兵就有四十多万呢!怕了他那十多万的军队不成?
吴公公这算盘打得好,他觉得这样可以把最大份的功劳领去,活捉扶苏,这可是顶等的功劳!说不定藉此他可以一跃成为副总管,等赵高那个老不死熬死了後,就顺利升为太监总管……
这情景使到吴公公微笑起来,对庄承启说:庄将军,作为督军,我有权力促请你尽快出战,或者把你的兵权交出来!说到最後一句时,他的口气变得凌厉:不然我就向皇上禀告一切,将军到时不交也得交了!
庄承启轻蔑的一笑,在吴公公发作前抛下一半兵符:随便你吧。
他昨天又接到了家中老父快马加急的信件,以为家中出了甚麽事,谁知道却只是让他快改投他营,只因为胡亥打败了一仗!
庄承启摇头苦笑,他父亲都五十多岁人,明明退出了官场却依然不死心地想让庄家更进一步。偏偏他为人短线,秦始皇在世时容不下他,只派他去守一个小地方,现在即使秦始皇死了,他依然不放弃谋算。谋了五十多年,他母亲因为操劳过度死了,他弟弟随军打仗,为了着急让庄家复起,也死在战场上了。
庄家现在孤伶伶,只剩下他的妻儿和老父,父亲……不满足吗?
做将军做到他这地步已经到头了,难不成要他谋反做皇帝?
庄家的权势是没有蒙家和王家大,这是他老父一辈子的心结,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却让他如此的疲惫。
庄承启抬起头,看着繁星点点的朗空,一轮半月弯弯地挂在天边。
──忠与孝,到底他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