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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锦里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如今见暮雪说得可怜,心下也有些为难,若是走吧,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人因为自己而受罚,可若是不走,她的内心又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考虑了良久,子桑锦里还是打算为自己考虑,这些都是重楼自己的手下,他定然是不会太过为难的,而自己在这里的话便是孤苦无依,何况,让她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暮雪,我必须要走。”子桑锦里有些不忍看她的眼睛,于是将目光放在了灰蒙蒙的窗外。
眼见自己根本无法改变子桑锦里的心意,暮雪忽然灵机一动道:“主子,您不是大夫么?庄子今日走的时候将刘医生带走了,咱们庄子附近百里也没个人影,庄子里上万多人,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可还指望着主子您给看看呢”
子桑锦里本待不理,突然又隐约记起自己的医术必须要提升至顶峰,否则将有灾难降临,于是便犹豫了起来。
正在她犹豫间,一名十五六岁的侍女突然匆匆地跑到子桑锦里面前,冲着她行了个礼,又向暮雪禀道:“暮姐姐,不好了,秋雨棠的林妈妈突然病倒了,现在高烧不退,现在开始吐起血来了,嘴里还一直说着胡话,吓死人了。”
第六十九章 私闯锦然庄
第六十九章 私闯锦然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想到暮雪才刚提到生病的问题,那边便出现了一个病人来,这着实令子桑锦里为难了起来。
“主子,您看这可如何是好?”重楼与老徐不在的时候,便由她与流风一起打理庄子,算是庄里的管事。
子桑锦里看了那小丫头几眼,发现她神色慌张却并无半点做作,便也知晓此事断不是她们二人串通好的,于是心下便又是犹豫了几分。
由于敌多我寡,子桑锦里最终被暮雪缠着留了下来。
这一留便是月余,期间子桑锦里倒是又给桑台榭打了几次电话,好在后玄也恢复如常,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不过这一月倒是令子桑锦里彻底绝了对重楼的念想。整整一个月,重楼对子桑锦里不闻不问,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也没有再回过锦然庄,仿佛彻底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了半点消息。
锦然庄这一月出现了多起感染鼠疫的病例,好在子桑锦里控制及时,这才阻止了疫情的蔓延,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那些病人已无大碍。子桑锦里不吃不喝熬夜为患者治疗的举动感动了不少人,如今全庄上下皆对她敬爱有加,对她的医术人品也是赞誉有加,甚至超过了刘医生,因为刘医生是一名严厉的老医生,自然不如年轻美貌的子桑锦里来得赏心悦目,而全庄上下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都要找她给诊断一番,不仅是因为她的医术卓绝,更是为了一睹锦然庄女主人的风采。
然而愈是与锦然庄中人相处融洽,子桑锦里便愈是觉得可悲,甚至还有些心思单纯,胆子较大的小丫头当面替子桑锦里打抱不平,指责庄主竟然抛下这般神仙似的人儿一去一个月。
不过,子桑锦里更担心的是这里的人对她都太过和善,她觉得自己对这里越来越熟悉,甚至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依恋来,这可不是好现象。于是她便私下里打探,看如何才能逮到合适的机会偷溜出去。
一日,子桑锦里正坐在紫檀木圆桌上呆愣愣地望着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发呆,暮雪却满面惊慌地跑了进来,急匆匆地禀告道:“主子,不好了,外面打起来了”
子桑锦里正觉烦闷,一听此话便放下了筷子,皱着眉头问道:“说清楚,谁和谁打起来了?在哪里?”
“是我家哥哥和人在南庭广场打起来了,不过与他交手的是两名庄外人,婢子并不认识。两个都是年轻男子,其中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另外一个是娘娘腔,不过两人的身手都十分了得,哥哥连连败退,根本不是那两人的对手。”暮雪眼睛泛起了水色,那些个平时威风八面的侍卫在那两名闯入者手中如同泥捏的一般,人家一手便可以解决好几个,她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来找子桑锦里这位庄里的临时主子的。
子桑锦里也明白事情的紧迫性,也不敢再拖,命人召集了锦然庄内的一等侍卫以及一半的影卫,由暮雪领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紧邻庄门的南庭广场。
人还未到,子桑锦里便已经眼尖的发现了暮雪口中所述的两人,那一个趾高气昂叉着腰张狂大笑的男子可不就是桑台榭,那个“娘娘腔”不用细看她也猜到了是何人。
一月不见,子桑锦里对二人十分思念,如今见到了心下却又不是滋味儿,想到他们应当是来看自己的,心下自然是十分温暖,十二分高兴;然而一想到这个月他们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她又有些瑟缩,于是便站在原地犹豫了好半晌,看得旁边的人心急不已,不知这位美丽的新主子到底在是走的哪一步棋。
“主人”还没等子桑锦里作出决定,桑台榭已经兴高采烈地飞奔至她的面前,一张脸依旧是灿烂无比的憨笑,两个可爱无比的小酒窝,丝毫看不出暮雪口中的“凶神恶煞”来。
不过后玄的速度较之桑台榭更加迅捷,在桑台榭扑向子桑锦里的前零点一秒陡然将她抱了开去,让猝不及防的桑台榭扑了个空。
“主人,你好久都没有抱小白了,抱抱人家嘛”为了得到子桑锦里的怀抱,他当众使出了美人计,顿时周围不管男女竟然有大半鼻血喷涌而出,看起来惨不忍睹。
旁边的暮雪见此情形也惊呆了,这两人不但强闯锦然庄,竟然还敢轻薄她的主子,简直是太不将他们锦然庄放在眼里了,真是岂有此理
相比暮雪的火大,流风倒是一派悠闲的站在一旁,丝毫看不出才与人搏斗过的痕迹来。
“哥,咱们主子被欺负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桑台榭与后玄并没有对流风下重手,暮雪见他无碍,倒也不再担心他,反倒是忧心起子桑锦里来了。
不想流风却依旧一言不发,冲着暮雪努了努嘴,继续站在一旁看热闹。
暮雪被流风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放出狠话道:“待庄主回来,我一定将今日之事如实相告,看庄主罚不罚你”
说完便提起了裙裾,打算冲到子桑锦里身边去。
“别去,咱们没人是他们的对手。”流风这个闷葫芦自然不会眼见自己的妹妹去冒险,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扯着她的衣领,一把提了过来。
“那咱们就这么看着主子被人欺负?”暮雪性子如同爆竹,一听流风不痛不痒的话,火气也更盛了些。
流风提着暮雪的领子,过了好半晌才慢悠悠地说道:“那两人都是锦里主子的朋友。”
“朋友又怎么样?”暮雪恨死了自己哥哥那般慢半拍的性子,最让人气愤的是人问一句,他只会答一句,绝对不会多半个字。有时候她都在想,他这般性子到底怎么练出高深的武功的?
流风慢慢地将视线移到暮雪身上,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同门为朋,同志为友。”
听了流风的话后,暮雪顿时喷出了鼻血,倒不是因为美人在前,而是被她自家哥哥气得肝火旺。
既然不能从流风嘴里敲出话来,暮雪只好另寻他法,取出锦帕将鼻血擦了擦,继而大声喊道:“喂,你们两个家伙,为何私闯我锦然庄,竟然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家主子拉拉扯扯,简直太目中无人了”
不想桑台榭与后玄只是沉浸在与子桑锦里重逢地兴奋当中,完全对暮雪视若无睹。
桑台榭此举无疑是对暮雪最大的蔑视,尤其是在众多人面前,这让本就火冒三丈的暮雪更加暴跳如雷。
子桑锦里实在看不过去了,只得硬拽着两人来到暮雪跟前:“暮雪不用担心,这是我弟弟,这是我朋友,他们都没有恶意的。对了,你们来这里是做什么?”
子桑锦里转而问道。
“主人,咱们俩自然是来接您回家的,您出来已经这么久了,是时候回家了。”桑台榭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不过眼底却有一丝痛楚一闪而过,这是她必须经历的劫难,可是他却无能为力,甚至还要假装若无其事。
由于子桑锦里的调和,暮雪总算好受了些,不过怒气却依旧未消,此时一听桑台榭的话,顿时便如同炸了毛的小猫一般:“你们凭什么带主子走?她是我们锦然庄的女主人这里才是主子的家。”
听得暮雪如此说,子桑锦里心下既有些安慰又有些无奈,抢在桑台榭前面说道:“暮雪,我不过是客居锦然庄,并非你们的女主人。你们的女主人定然会是庄主夫人,而我永远不可能。”
她已经对重楼彻底绝了望,这一个月里她想了许多,为一个不靠谱的男人而黯然神伤,默默等待他的临幸,甚至还要与自己的亲人分别两地,这实在是太过不值得了。除非重楼现在突然出现全力挽留,否则她便没有不离开的理由。
显然,重楼是不会回来的,所以她也再无可能留在锦然庄,也再不会对他动情了。
“不,庄主交代过,您就是我们的主子,就是这个庄子的女主人。”暮雪听子桑锦里如此说,顿时也急了。
流风在一旁冷眼看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桑台榭此时也是三缄其口,他明白若是他开口的话,恐怕这女孩就真的会闹腾起来,到时候反倒是不好收场了。
后玄静静地站在子桑锦里身后,无声地为她保驾护航。
“暮雪,无论你今日说什么,我去意已决。本来一月之前我便该走了,可是当时庄里出现了鼠疫,刘医生又不在庄内,所以我才勉强留下来。如今鼠疫已经彻底清除了,为防万一,我这里还有治疗鼠疫的方子并一些简单的药方,你且拿去,若是庄子里有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便按照药方抓了去便是,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要我留下来是万不可能的。”子桑锦里觉得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何况这个锦然庄又不是她的,她帮忙看管了这么久实在是足够了。
第七十章冰释前嫌
第七十章冰释前嫌
话已至此,暮雪自然也明白子桑锦里今日是非走不可了,于是也不再开口,只是站在流风身旁闷闷不乐。
子桑锦里回到青桑梦影换回了自己的那身衣服,未带走锦然庄的任何东西,向众人辞了行,便偕同桑台榭二人出了锦然庄。
从锦然庄出去还有挺长一段不能行车的山路,于是三人只得徒步前行。子桑锦里走在最前面,桑台榭与后玄紧随其后,并无一人开口说话。
山林的风景是极好的,虽是阴天,不过却没有丝毫闷热,反倒是有了一股秋凉。山风吹过,卷起一地落叶,偶尔几声孤寂的鸟鸣,竟显得有些萧瑟。
“秋天到了。”已是十月中旬,子桑锦里穿着来时的短袖,山风从宽大的蝙蝠袖中灌入,只觉得一阵冰凉。
“是啊,天气凉了。”桑台榭接了一句毫无营养的话,心下不由得叹息,对子桑锦里草率地跟随重楼,他是有许多怨念的,不过此时真正看到她,却又完全怨不起来了。
桑台榭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加快了脚步,追上子桑锦里,将衣服给她披上,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