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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置身于地底深处的矿井,地震震落的煤尘四散飘飞,前方又发生了透水事故,哗哗的流水淹没了脚背,在这样的危急关头,这群专家还不如常年待在井下工作的普通矿工。
前面的人想往后退,后面的人又不甘心就这么倒回去,推推搡搡乱成一锅粥。
幸好齐然扶着陈怡追了上来,陈怡缓了两口气,调匀呼吸,“都别挤,水势大不大?是支巷还是主巷透水了?”
红旗井是特殊时期的产物,为了大干快上,主巷从井口往下一百多米,依次挖了东南西北四条支巷,现在众人所在的位置已经高过北巷,离前方井口还有东、南、西三条支巷。
这时候判断透水地点就直接关系到众人的生死存亡,如果是东、南、西三条支巷之一发生了透水事故,还可以和来水拼速度,存着尽快从主巷升井的一线希望;如果是主巷透水,那么逃出去的希望就渺茫了,要尽快寻找较高的地方作为暂时的避难处。
前方的慌乱稍微平息了一些,传来唐工的声音:“水势还不算大,不知道是支巷还是主巷。”
人们顿时心情纠结,谁不想尽快升井回到地面?可摸不清前面的情况,又不敢贸然前进,否则被水堵在巷道里,那就死得更快了。
“是南巷透水。”
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在慌乱嘈杂的巷道里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齐然还扶着陈怡,弯腰借着头戴式矿灯的辉光,查看地面奔涌而来的水流。
众人本能的一喜,透水的支巷离这里越近,抢在来水前面冲过去的机会越大,南巷在中间,那里发生透水,情况比最近的西巷糟糕一点,但又比最上方的东巷稍好。
同时,无论哪条支巷透水,都比主巷透水好得多。
可接下来他们就又失望透顶,因为发现是从齐然嘴里说出来的,人们根本不相信这个中学生比众多技术专家还强,竟然能在没有通讯、没有别的信息的情况下判断透水事故地点。
“你怎么知道是南巷透水?”
“小孩子别瞎说,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还是先往后退吧,来水越来越大了,我看过图纸,下面的北巷有一段是斜向上的,地势较高……”
“图纸不准确啊,到处都是导水裂隙带!”
“再说这是废井,风管水管和电话线都没有,困在里面肯定凶多吉少!”
专家们又吵成了一片,可惜现在不是技术研讨会,而是在地震中发生了透水事故的矿井里边。
陈怡防尘面罩下面的脸已是一片铁青,“都停下来,听齐然说他的理由!”
女强人积威尚在,人们很快停止了争论,尽管他们投向齐然的目光还是充满了不信任。
一个中学生,有没有搞错!
齐然低头指着水流:“看见没有,水有点发红,只有南巷那边有红土。”
上次和林嫣到这口矿井里边来,为了寻找当年的初遇之地,他们往每条支巷都走了那么一小截儿,所以齐然很清楚情况。
他的判断并非基于高深的技术知识,而是来自简单的生活常识,可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上,却比任何分析判断都简洁明了,直接有效!
人们顿时喜形于sè,齐然的这句话,简直就是来自天堂的福音,点燃了生的希望!
“迅速前进,尽快升井!”陈怡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
………
井口,林为民一行人又被逼了回来,刚刚发生了余震,煤尘噗噗的往下掉,矿井里面又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明显已经发生了透水事故,他们都不是专业的抢险人员,矿上几个干部也是坐办公室的,也没带什么救生设备,迫于无奈只好退出了井口。
林为民脸sè发青,当透水事故真正发生时,他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比起几十条生命,他的官位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还有女儿的同学,那个曾经帮助过他的齐然也在井下,想到少年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林为民就觉得胸口像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吕治国白着一张脸,还试图往井里冲,被几个矿上的干部死死拽着:“吕局长,不能冲动啊,咱们等抢险队伍来!”
人人都清楚吕治国为啥这么着急,他这个工业局长身上还背着处分,如果陈怡真正发生了不幸,老吕绝对完蛋了。
每一分钟都是漫长的煎熬。
终于齐思明带着抢险队伍,扛着各种救生设备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全是jīng壮的小伙子,每个人的脸都淌着豆大的热汗。
半山腰,三辆履带式矿山挖掘机用抓斗撑着山坡,发动机发出震耳yù聋的轰鸣,排气管黑烟突突直冒,驾驶室里的职工咬着牙猛拉cāo纵杆,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出事的矿井。
山脚,数不清的煤矿职工正在沿着山坡往上,扛着担架、自动苏生器、氧气瓶,就连瘸了条腿的老劳模冯跃进,都拿着热水瓶一拐一拐的往上爬……
“这么好的职工,盛华为什么不肯要?”林为民忽然觉得眼睛里有点热热的。
齐思明带人到了井口,救援工作迅速展开,留在井口的几个煤矿干部面面相觑,没人敢去告诉他,齐然也被困在了井下的噩耗。
“现在要下井勘察摸清情况,党员干部跟我来!”齐思明大手一挥,带着全套防护设备率先走进了井口,更多人紧随其后。
齐思明的胳膊被抓住,钱二毛从后面跟上来了:“齐工,带上我,我不是党员,但也不是孬种。”
。。。
48章 善意的欺骗()
井下,地面的水流越来越急,越来越深,开始的时候还只淹到了脚踝,当人们往上走过了西支巷之后,水流就淹没了膝盖,冲刷的力量推得人们东倒西歪。
好在这个特殊时期开工的老矿井,为了节约当时比较昂贵耗电的升降机,全部采用坡度不大的斜井设计,人们还能抓着安全绳串在一起,互相扶持着蹒跚前行。
哗啦一声响,有个女工程师携带的仪器掉在了地上,还来不及捡拾,就被水流冲着浮浮沉沉的漂到了后面,消失在了幽暗的矿井深处。
无论谁看到这一幕,心头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如果刚才被水冲走的是人……
“不要回头!抓紧安全绳!”队伍最后面的陈怡大声下达着命令,又为员工们鼓劲儿:“前面不远了,穿过平巷就是南支巷,跑到南支巷上面就安全了!”
求生的渴望产生了巨大的力量,人们牢牢抓住安全绳继续前进,慌乱的心情也因为陈怡的镇定而稍稍平复。
谁也不知道,落在队伍最后面的陈怡,情况其实比任何人都糟糕,她毕竟是个快到五十岁的女人,体力怎么能和青壮年相比呢?
年轻的周秘书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仅能自保,匀给陈怡的力量就相当微不足道了。
多亏齐然始终在她身边搀扶,少年站在陈怡的身后,一只手抓住安全绳,另一只手推着她的后背,努力推着她往前走。
陈怡几次想呼唤前面的下属,可她是整支队伍的领导,要是人们知道被视为主心骨的无所不能的女强人,实际上要靠一个少年的扶持,会不会让他们本来就不坚定的信心更加动摇?
陈怡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她让别人不要回头尽快往前走,自己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少年。
齐然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透过防尘面罩的玻璃片,一双眼睛非常真诚,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可以清楚的看到两边腮帮子因为用力而鼓起。
陈怡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触了一下,眼睛变得酸酸的。
是的,她曾经也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终于来到了地势较缓的平巷,水流的速度没有那么急了,人们总算可以稍稍松口气。
但走在最前面的唐副总工,突然发出了一声含混不清的悲叹,让人们的心又猛的抽紧。
“陈总,平巷积水太深,过不去啊!”唐工带着哭腔。
真正的国有大型煤矿的矿井,绝不是普通人想象中的那种仅能容几个人并肩走过的矿洞,而是一个非常复杂完备的地下空间,有的采掘作业面宽度达到几百米,能容纳大型采掘机械,还有的地方像个巨大的地下大厅。
平巷就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和一般人印象里矿井总是斜向下不同,为满足地质条件和采掘作业的需要,很多地段会挖成水平的巷道。
这处平巷的上方就是发生透水的南支巷,因为巷道是水平的,排水不像斜巷那么畅通,现在这处平巷里面的积水已经相当深了,大约一米三四左右,淹到了人的胸口往下,而且随着来水增多,水位还在不停的上涨!
谁也没把握在水没顶之前,通过这条长达二百米的平巷!
人们顿时慌乱起来,几个女的工程师低声抽泣着,幽深的矿井,不断上涨的水位,仿佛末rì即将来临……
“快,快淌过去,”陈怡又一次给下属们打气,“这是废井,没有风管水管和电话线,困在里面就是个死,冲过去还有一线希望!”
齐然心头突的一跳,曾经听父亲说过,正在采掘作业的煤矿发生透水,地层中蕴含的地下水数量惊人,抽水的进展往往需要相当长时间,矿工被困在井下,主要靠给风钻送风的风管来提供新鲜空气,水管输送牛nǎi等液态营养物质,再加上电话线保持联系,才能坚持到获救。
可这里是废弃的矿井,没有风管水管和电话线,如果被困井下,恐怕很难坚持到救援赶来!
陈怡的决策无疑是正确的。
但队伍前面的人看着不断上涨的水位和一眼看不到头的平巷,谁也没有勇气淌入水中,毕竟身后还有地势稍高的地方,暂时还不会被水淹到。虽然明知退后也只是延缓死亡的时间,可蝼蚁尚且偷生,谁又有勇气去挑战平巷里迫在眉睫的危险?
齐然咬了咬牙,突然大声喊道:“这个平巷其实挖得不规范,是斜向上的,越往前走地势越高,水就没那么深了!”
人们顿时喜形于sè,没有人会怀疑齐然的话,他之前判断是南支巷发生的透水,也已经得到了初步验证,因为头顶上只剩下东、南两条支巷。
这个奇迹般的少年已经给了他们太多惊喜,这一次又将做出胜利的预言吗?
前进有生的曙光,后退是黑暗中死亡!
唐工带头淌进了水里,整支队伍在齐胸深的积水中前进,所有人都牢牢抓进了安全绳,如果谁滑了一跤或者被水流冲倒,前后的同伴就用力绷紧绳子让他借力重新站直。
队伍最后面,齐然一直努力保护着陈怡,不管她多么强势霸道,毕竟是个年纪比老妈还大的阿姨,齐然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应该负起保护她的责任。
往前走了三四十米,并没有因为地势变高而水位降低,反而感觉水位更高了,快要淹到人们的肩膀,而有个身材比较矮小的女技术员,已经不能站直,几乎是用双手吊在了安全绳上,好在水有浮力,前后两名同伴就绷紧安全绳,“抬”着她往前走。
“怎么水越来越深了?”
“好像不是在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