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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气甚好,楚遥早早地就被清欢拖了起来,待她早膳过后便开始为她梳妆打扮,只一个精致的发髻便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惹得楚遥不停瞌睡,幸好清欢早有眼色,让两个宫女一人一边小心扶着公主殿下的脑袋,就怕她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
“公主,今日是琼华宴,公主怎的这么没精神?”清欢忍不住吐槽,一边为公主瞄眉,一边疑惑不已。
“琼华宴是做什么的?”楚遥半闭着眼,低声问道。
“当然是为公主选夫了……”清欢理所当然地回答,旋即微微一顿,立刻明白了公主的意思,只是她依旧有些犹豫,“公主的意思是……早就选好了,所以才会不在意今日么?”
楚遥睁开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眸中流光溢彩:“本宫以为,清欢应该很清楚了才是。”
话虽如此,清欢也承认自己确实早就知道公主心仪谁,只是……她轻叹一口气,她并不是质疑公主的眼光,只是觉得公主的这个选择未必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同意,毕竟以公主的尊贵身份,下嫁一个没落门第的庶子,连她这个宫女都觉得不太可能。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楚遥呢喃了一句,复又闭上眼,任由清欢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经历了前世那些跌宕起伏,如今的她最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是一份没有欺骗、没有利益,简单而又纯粹的感情,单纯的信任,无条件的信赖,便是她想要得到的。
她拥有了很多世人拼尽一切都无法得到的尊贵,许多事不用她开口,只一个眼神便会有人捧到她面前,但是那些富贵荣华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兴许是因为得到了太多,反而才会肖想那些不曾得到过的,比如纯粹的感情,比如肆无忌惮的信任。
清欢微微拧着眉,这样的公主是她不熟悉的,偶尔会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透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沉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公主却让她有安心,她不再容易被人激怒,不再单纯地被人利用,也不再随意地相信别人,她仿佛……忽然间强大起来了,坚定地走在她认为正确的方向上,不理会旁人的议论,固执而坚持。
这样的公主殿下,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风华,自信而洒脱,让人愿意盲目地跟随在她身后,坚定不移。
倾国倾城……当楚遥睁开双眸时,清欢的心跳竟是克制不住地加快了许多,只觉得自己像是要被她吸入那看不到尽头的眸光星辰里去了,美得动人心魄。
“这一日,终是来了……”楚遥缓缓地勾起唇角,抬起了下颚,骄傲如一只开屏的孔雀。
琼华宴摆在凤藻宫后的百花园中,牡丹娇艳欲滴,芍药风姿绰约,琼花清秀淡雅,触目皆是翩然灿烂的花卉,美不胜收。
园子极大,众人在宫人的引领下坐到了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上,皇后和公主的位置在主位之上,千金小姐们和王公子弟相对而坐,中间留了一块偌大的空地,以作表演之用。
南慕封今日是刻意装扮过的,一身御赐的雪缎衬得身形挺拔,风度翩翩,在同行人中显得异常突出,很是惹人注目。
京城是不乏王侯伯爵的,权臣之子亦是不少,这些人看向南慕封的目光并不友善,毕竟他早就夺了公主芳心,今日又如此高调示人,自然让那些素来眼高于顶的王公子弟们很是不屑。
当然,亲贵王族的冷疏极是淡漠,寻常人哪里能察觉得出,那些小臣之子自然对南慕封这位朝廷新贵异常钦佩,言行举止中满是殷勤,只盼这位状元郎他日飞黄腾达时不要忘记这些昔日之情。
“南兄今日这一身雪缎的风采,更要迷住公主殿下了。”同南慕封一同走来的翰林院小臣说道。
“卢兄过奖了。”兴许是这段日子实在过得太舒畅了,让他失了几分常心,他本是防备心极重之人,但是众人的追捧终是让他有些飘飘然了,过惯了被人轻视的卑微日子,一朝翻身,他又如何还能平静得下来。
兴许换做十年后,对于周围众人的谄媚讨好他能全然无视,但是在十年前的现在,他早已沉沦其中,泥足深陷了的。
“说是琼华宴,可是谁人不知是为公主殿下挑选驸马的呢,只是殿下早已有了倾慕之人,我们这群人也不过是陪太子读书罢了。”那人洋洋得意地低头轻笑,附和着说道。
南谨轩抿唇一笑,并不言语。
边上却有人冷哼一声:“卢大人,这可是皇宫,大人开口闭口却是太子的言论,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只怕是要惹人非议,到时候大人自己遭殃也就算了,若是连累了……我们未来的驸马爷,可如何是好?”
说话的亦是翰林院中人,平时最是看不惯卢大人溜须拍马的样子,这会儿更是一脸的冷嘲热讽。
他的话让众人神情一紧,南慕封冷眼扫过卢大人,方才听得高兴倒也是没有想到,仔细一想确实如此,所谓祸从口出,不外如是。
因为说错了话,卢大人便焉了,跟在后头,再不说话。
从另一头走来的,却是以文习凛为首的世家子弟,文习凛素来清冷惯了,朝着南慕封微微颔首示意,便坐到了前头的位置上去了。
“这便是文家大公子么?果然是冷傲得很呐……”有人低声暗叹。
“这是自然的,连皇上都对大公子赞誉有加,听闻原先还有意将公主许配给文大公子呢……”消息灵通的人立刻附和道。
“还有这样的事?那皇上定然是十分喜欢文大公子的了……”
“可不是么……”
听到这些洋洋洒洒的赞扬,南慕封并不好受,他只和文习凛相差一岁,但是地位却是天差地别,早就听闻文大公子在外历练十年,一回京便得到了皇上的器重,时时将他带在身边,就连亲生的皇子都未如他这般重用。
南慕封素来傲气,自诩才华横溢,如今却有了既生亮何生瑜的尴尬,藏在袖中的双手猛一握紧,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维持住温雅的形象。
“皇后娘娘驾到,七公主驾到。”随着园外太监的唱诺,楚遥扶着皇后文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皇后素来雍容,国母威仪毋庸置疑,着一身凤凰碧霞罗,宽大的衣摆上锈着金丝,莲步轻移,踏入园中,拂袖,端坐于园中主位。
而她身边的公主,粉色繁花宫装,裙摆以银丝滚边,绣着大朵大朵的莲花,行步间透着几分清冷之意,凤眼漆黑,姣丽无双,只微微勾起唇角,眸光流转间便是夺人呼吸,铅华弗御。
王公子弟们无不痴痴凝望坐在上方的公主殿下,仿佛只要得她一眼目光,便是死而无憾了。
另一边的千金小姐们面上维持着恬静的浅笑,心里早就对这位尊贵的公主各种羡慕嫉妒恨了,虽说知道她们不过是一群绿叶,本就是为得衬托公主,但是生生地发生了这样的事,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忍受的。
“本宫素是喜欢热闹的,今日琼华宴便是想着诸位能与天家同欢,大家也不要拘着……”皇后浅笑吟吟,微微抬手,身边的侍女便捧着一只木匣子,里头躺着一柄翡翠玉如意,她含笑着说道,“这柄玉如意便赏给今日拔得头筹的人。”
这可不单单是赏给个人的,若是能在琼华宴中得了赏赐,那便是整个家族的荣耀,不止世家小姐们微微变了神色,连王公子弟们亦是严正以待了起来。
“素闻状元郎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连皇上都对其赞誉有加,不如就由状元郎为我们抛砖引玉好了。”皇后的视线落在南慕封的身上,温和一笑,以眼询问。
众人皆是心下一凛,果然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南慕封区区一个无权无势的南忠公世子,若非得了公主青眼,又怎么能让皇后这般礼遇?
南慕封恭谨地站起身,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行礼:“皇后娘娘厚爱,微臣惶恐。”
皇后依旧保持淡淡浅笑,看在旁人眼里便多了几分丈母娘看女婿的意味,只觉得这桩婚事是怕是铁板铮铮的事了,众人莫不是羡慕南慕封的好运,不止得公主青眼,连皇后娘娘都对他不无赞叹。
“早便听闻南忠公世子画艺超群,不如在此让大家开开眼界好了。”南慕封身侧的同僚提议。
“世子爷的白梅染墨极有意境,不如就画梅花好了。”有人附议。
楚遥勾唇淡笑,是了,她都差点忘记了,她一直以为南慕封同她一样喜欢兰花,他曾画了一副空谷幽兰给她,赞她如空灵兰花一般出尘脱俗,清逸绰约,她当成宝贝一样地收藏着。
如今想来,当初他为了接近她也是煞费苦心,不止将她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还要迎合着同她喜欢一样的东西,当真是……累得很呐。
就在楚遥出神间,南慕封已经站到了中间的空地上,宫人摆上了案几宣纸,他执过画笔,左手按住广袖,落笔极快,行云流水,毫不停顿。
待她回过神来,南慕封的画已经完成了,似乎是在落款了。
她勾唇淡笑,梅花么……
第148章 醉翁之意()
对于南慕封的才华,楚遥从不曾小觑,她素来都知晓他在人后的努力,常常是书房忙碌到半夜,即使后来官运亨通他也不曾落下诗词歌赋,人前的风光他要,出尽风头的事他也要,一个对政事有所见解而在诗词亦有建树的年轻人,才是他所努力的目标。
南慕封放下了笔,两个宫人上前将他的画作举起给皇后审阅,皇后微微挑眉,毫不掩饰对他的激赏。
“梅以韵胜,果是如此。”皇后年轻时也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只一眼便识出南慕封所画的这副白梅是睿武帝为皇子时最得意的一副‘染梅图’,不少人曾经临摹,却都不如南慕封所画。
“父皇的画,自然是极好的。”楚遥笑着附和,心下冷笑,南慕封倒是会投其所好,当众画了父皇的‘染梅图’,既能讨好母后,旁人又不敢对画作挑剔,毕竟他虽是临摹,却到底也是皇帝的画。
“白梅高洁傲岸,幽芳逸致,微臣偶见皇上的‘染梅图’,心之神往,虽无皇上的画技,只盼能形似一二,亦是微臣之幸了。”南慕封向来谦虚,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他都将一个才高八斗的谦逊儒生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谁都喜欢如他这般温雅恭谦的人,进退有度,懂得把握分寸,既展现了良好的风度教养,又让人对他留下良好的印象,南慕封对这方面的把握向来拿捏得极好,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
“形似一二倒是世子谦虚了……”楚遥笑了笑,偏头看向皇后,含笑说道,“若是要说‘染梅图’,儿臣可是要提一人,凛表哥的一手白梅可不止是形似呢,连父皇自己都说极难分辨。”
此言一出,南慕封面上一僵,虽然勉强维持着笑容,但是谁都看得出笑容的勉强。
“还有这种事?”皇后文氏面露惊讶,她出身文家,自然知道父亲和几位兄长皆是文武双全之辈,料想文家的小辈们也是不会差到哪里去,文习凛更是以文家未来的继承人来培养,自然更是出色,文皇后不止一次听皇上提起侄子颇有政见,倒是不知道他在诗书字画上也有建树。
“凛表哥,还不上来露一手?”楚遥站起身,亲自走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