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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能帮得上小姐的十分有限,希望小姐不要嫌弃。”
顾温凉眨了眨眼睛,才知晓老太太说的是那个乌木盒子里的钱财和地契。
他们是怕自己退了回来,那样才是真叫他们难受!十几年前的无能为力,如今还要再切身体会一次,想想便鼻尖泛酸。
顾温凉死死咬住下唇,直至泛出了血丝,才哑着声音开口:“我们回罢。”
描着大朵山茶的纸伞撑在头顶,雨水顺着伞面迅速落在伞骨的位置,而后成串落下,在顾温凉的脚边滴起一个个的水坑。
而原本来用的晚膳再无人提及,孤寂的夜里静得只能听见不断的滴答声,以及顾温凉泛着寒意的轻嗤之声。
39。会一直待你好()
第二日一早; 顾温凉顶着眼下一大片乌青,推门而出; 倒和帘外端着食案准备进来的青桃撞个正着。
天色才泛亮; 但借着屋里的亮光; 也可见顾温凉的脸色白如雪,青桃心中一紧; 赶忙放了食案出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昨儿个夜里没睡好?”
顾温凉略显疲惫地点了点头; 而后抚了抚隐隐作痛的眉心处; 才道:“备上马车; 去福缘寺。”
福缘寺是此处较有名的寺庙; 香火不断; 她心中不宁; 自是想去求上一求这所谓的佛佑。
青桃点了点头; 而后又道:“小姐,不若奴婢先去拿几个白鸡蛋给小姐敷一敷?”
这样儿出去,模样也太过苍白了。
顾温凉自然是允了。
昨日还是来势汹汹的暴雨; 今日却骤雨初歇;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只有檐上的雨珠不断滴答着落下来,伴随着远处若有若无的鸡鸣之声。
顾温凉今日挑了一身素白的云缎裙; 腰间束带是月牙白; 衬得她更是出尘三分; 目下无尘。
临了; 一面雪白的纱帕斜斜地掩住了半边的脸; 只露出了一双含情的凤眸,里头的情绪冰冷,间或夹杂着森冷的寒光。
老太太知晓她的心绪,二话不说便放行了,只再三叮嘱要早些回来。
顾温凉一一耐心应下,这才转身进了马车里。
车轱辘转得飞快又十分平稳,顾温凉在车厢内以手托腮,脑子里又昏又涨,眼下的乌青块与周遭若凝脂的皮肤相衬,更显得有些凄艳。
她一整晚都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林宿那声声含泪的诉控,经久不息。
与此同时,她心底的疑问也不少,那女子最后何去何从?还有茉莉姨娘,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顾温凉闭了闭眼,遮掩住了眸子里惊人的风雪。
待一切水落石出,回京都后再一一验证。
可若是真的,她又该如何?
顾奕怀养她十数载,吃穿用皆是最好,也没给了她罪受,为了娘亲她又要以何种态度对他?
期间种种,光是想着,便叫人头疼得要命了。
那车夫行得飞快,一丝颠簸也无,渐渐的,路边行人的喧闹声也听不见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辰,马车稳稳停了下来,她踩着矮几由人扶下来时,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寺庙,而是一处庄园的入口。
顾温凉面色一变,再转头去望那车夫,却见他面色严肃无波澜,似是压根瞧不见她一样。
倒是青桃有些慌了,将顾温凉死死护在身后,冲着他怒道:“你是谁?可知我家小姐是何身份?你竟敢如此,莫不是想寻死?”
这时候,那车夫仍是不发一语,倒是另一头,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人跑过来,擦了擦额上的汗,才对着顾温凉殷勤笑道:“顾家小姐,您请进,王爷候着许久了。”
顾温凉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着恼。
这青天白日的又不比京都,若是叫人瞧见了,可又是一场麻烦事儿。
恼归恼,到底还是跟在王福的后边移了步子。
园子瞧起来不算太大,走了数百步便是一石亭,上头的琉璃瓦迎着晨曦的光,闪出耀眼的彩色来。
王福停下了步子,隔了层层飘飞的帷幔恭敬道:“王爷,顾家小姐到了。”
说完,也不等里头的人发话,朝着顾温凉拱手便自行退下了,临走时,还拉上了一脸茫然的青桃。
顾温凉心里烦乱,才要踱步进了那石亭,便听得一琴声缓缓泻出,呜呜咽咽引人鼻头一酸。
顾温凉驻足,静静地听完,才一步一步进了石亭。
帷幔在风中舞动,划过她玉白的姣好面庞,最后才看清楚沈徹独坐在石亭之内,身前放着一架古琴,他骨节分明的食指还停留在琴弦上,信手弹拨,从容典雅。
听得了声音,沈徹才抬了头,见她眸中带雾,既安静又乖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过来。”他伸手,声音如山巅上常年缭绕的云雾,听在顾温凉耳里,便是泉水叮咚。
她心弦轻轻一动,鼻尖涌上一股巨大的酸意。
沈徹今日穿了一身再寻常不过的常服,墨色的长发松散,神色慵懒又深藏着凌厉,此刻却全数化为柔和之意。
眼底心上全是那个信步而来的身影。
顾温凉身形袅袅婷婷,站在离他不过四五步的地方,瞧了他片刻,才掩唇轻轻发了笑:“方才的曲子,你漏了两个音。”
沈徹听着这样的娇音软语,心间一痛。
他将将站起身,如一杆青秀的山竹,显得清贵异常,与此同时,又带给人绝顶的压力。
顾温凉瞧他一步步靠近,略显慌乱地垂下眼睑。
有些事情,她情愿他不知晓。这样糟心的事,不该是他这样的天潢贵胄该担忧的。
沈徹伸手挑了她小巧白皙的下巴,笑得沉沉,眼底落了不知名的光亮:“本王不通琴意,顾家小姐可将就着听了?”
顾温凉也是轻笑着说了一声可。
林中有轻柔的风吹起,层层的帷幔便舞动起来,清新的味道沁入鼻腔,叫人困意顿消。
沈徹这才收起脸上的笑意,仔细打量她眼底的大片乌青,凤眸里的心疼之意毫不遮掩。
“心底难受了?”隔了许久,他抚上她眨动的杏眸,哑着声音问。
顾温凉眨了眨眼,笑而不语也不知该如何回了他。
沈徹将她虚虚揽入怀中,他如丝绸的发丝混在她墨色的青丝中,诡异的交缠在了一处。
顾温凉身子微微一僵,旋即听他在耳边沉沉叹息一声,才想问话,便觉着他冰凉的脸颊从身后贴过来,蹭在她小巧玉白的脖颈和耳珠之上。
这个人!
不由得微怒。
还不待她说话,便到他的低语声,轻轻牵扯着心脏。
“温凉,真庆幸我来了江南。”
顾温凉偏头,又被他强硬地扭回去,不明所以地问:“为何这样说?”
他喉间发出沉沉的笑,旋即声音落寞下来:“若是我不来,便连与你一处伤心也做不到。”
“你离我,又要远了一些。”
微凉的话语带着某种不知名的叹息消弥在空中,顾温凉的身子却彻底僵硬下来。
无人说话,此处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顾温凉隔了许久才蠕动着嘴唇,吐出两个意味不明的字来。
“傻子。”
可不是傻子吗?
前世被自己那样拒绝,仍是去请了求婚的圣旨,即使后来远走边疆,生死垂危之际,也要因为自己轻飘飘的一封信而赶回来。
他的心意,她从来都是知道的。
沈徹凤眸里闪出一丝欢喜和浓得化不开的眷恋,他蹭在顾温凉的后颈,忍了忍才试探着道:“我们回京便成婚,可好?”
顾温凉不由得嗔怒,脸上染上了一层淡粉色。
“胡说什么呀,大婚的日子是由皇上皇后定下了的。”
沈徹斜肆的凤眸暗沉了下去,意味不明地呢喃一句:“也是。”
我自然是知晓大婚之日被定下,只盼你应下好叫我欢欣一阵。
顾温凉浅浅皱眉,隔了许久才问:“我娘的事,你也知晓?”
沈徹听她话中意思不妙,右眼皮一跳,急急撇清关系:“我如何知晓?”
察觉到怀中陡然僵硬的身躯,沈徹有些不情不愿地道:“这事在京都传得人尽皆知,我哪里想到其中有这样的内情?”
便是知晓了,也定要掩饰得干干净净的,不叫你知晓了去。
沈徹另一只手虚虚握了一下,才又松了开来。
你瘫在地上无助痛哭的样子,真叫人心都要碎了!
顾温凉不知他内心所想,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而后才低低地道:“我也未想到爹爹他……他竟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一时之间,心绪纷杂,竟不自觉地问:“莫不是世间男子,皆是这般薄情寡性之人?”
沈徹一听这话,心头不是滋味得很,又顾念着她的情绪,只好将她身子扳过来,认真地望进她的眼里道:“本王不是,会一直待你好。”
顾温凉愣神,触及他有些紧张的黑瞳,又觉得十分窝心。
相比于卫彬层出不穷的缠绵之语,沈徹这干巴巴的一句话显得拙劣许多,可他脸上的表情,才是叫人心尖都泛疼。
她眼底落了星子,璀璨夺目,忽而一笑乱了沈徹的眼。
“我知晓的。”她声音娇甜,眉目弯弯,无暇的玉手抚上沈徹的半边脸。
自然是知晓的,方才话才出口她便后了悔,总归世间男子这般多,她也在芸芸众生之中找寻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何其幸运。
空气中弥漫着旖旎的氛围,顾温凉偏过头,徐徐地红了脸,自幼征战沙场丰神俊朗的禹王爷俊脸也泛出可疑的红晕,一双尊贵凛然的凤眸不自然地到处乱瞥。
正在这时,顾温凉的肩头一沉,她抬眸一望,惊呼出声:“子悦?”
与此同时,沈徹的肩头也有一个雪白的影子熟练地蹿了上来,稚声稚气地叫。
如此一来,顾温凉便再没有心思管他了,一门劲地逗弄着重了不少的小家伙。
沈徹简直咬牙切齿,目光恨不得能喷出火来,紧紧抿了抿唇,将肩头上的白团子扯下来,放在顾温凉的肩头,如此一来,她两头都站着一只雪狐,倒是有些滑稽。
“竟如此亲近人?”顾温凉有些诧异,雪狐这种动物,到底还是有些野性,如今见了她倒是怕也不怕?
沈徹冷冷哼一声,对这两个坏他好事的小家伙完全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的房中日日熏着她身上所用的香料,这两只雪狐有灵性得很,自然亲近得不得了。
只是这话,到底还是没脸说出来。
40。外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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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桃这才挑了外帘进来; 站了小半会去了一身寒气; 才笑着对顾温凉道:“小姐醒得这样早,可是被外间的小丫鬟给惊醒了?”
顾温凉含笑摇了摇头道:“也是时候该起来了。”
青桃清秀的脸上白净得很,上面全是暖和的笑意:“小姐定是念着与秦家小姐的约定; 才这样早醒了来。”
顾温凉闻言,笑容更盛了几分,如同一朵灼灼而开的芙蓉; 还带着晨间未落的露珠; 娇媚又安静。
青桃见状,只拍了拍手; 外间就有三四个丫鬟端着洗漱用具依次走了进来。
洗漱完后; 顾温凉才觉着自己残剩的一些睡意尽数消了去; 她拢了拢外衣,见到青桃手里捧着一件娇嫩的罗裙。
素来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