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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麽麽行了个礼,道;“那我就直接说了。”
“奴婢二人既然跟了凌秀,那日后的身家/性/命,都托付在了秀的身上,秀却要知道,无论奴婢二人做什么,总归是为了秀着想。”
“这京中恕奴婢说一句犯忌讳的话,可以说是不知道多少暗流漩涡。”
以杨麽麽的/性/子,本来不会说的这么直白,不过她跟了凌纤纤这么久,也算是明白过来,这凌纤纤啊,若不是将事情揉碎了细细的跟她说清楚,只怕将事情摆在她面前也是不明白的。
“凌家如今上下的荣耀,却尽系于凌将军一人之身……”
听杨麽麽说到哥哥,凌纤纤忍不住嘴角微扬,露出一丝骄傲的表情来。
“之所以凌秀你能被立为七皇子妃,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凌将军的向风之胜,那是这么多年来大昭的第一次大胜。”杨麽麽看着凌纤纤的骄傲表情,声音却渐渐低沉了下去;“本来这份军功,便是我这样的奴婢,也知道至少可以官升三品……”
听杨麽麽这么一说,凌纤纤的表情顿时僵硬了下去。
她是知道的,自家哥哥如今也不过是堪堪升了一品,虽然她已经很是骄傲了,但是如今听杨麽麽说官升三品,却依闲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所谓的三品,自然是他承受所有的功勋,只是如今他那么一个少年,年纪又轻,虽然军功滔天,自然有人会将主意打在他的身上。”白蒹葭抿嘴一笑,伸手在棋盘上放下一颗棋子;“不知道有多少子弟指望着这份军功来谋一个光荣的出身呢。”
虽然有恩荫这种说法,但是也有不少子弟是不满足于恩荫这一块的,总是要有些另外的想法。
而且除了子弟,还有多少自己的羽翼门生,人脉下属等着出头,这样一份胜利的果实,总是有许多人盯着,虽然这果实再怎么丰润饱满,但是分的人多了,想要多吃一点,也只能从别人的嘴里抢夺了。
衣冠楚楚下,却都是算计和抢夺,想要活下去,想要比别人活得更好,就只能踩着别人往上爬。
党流、世家,都是让皇帝又爱又恨的东西,世家容易出人才,但是世家势大,往往会坚持自己的观点,甚至会不将皇帝放在眼里,也有可能会出庸才,但是却偏偏占据着重要的地位,这种情况皇帝也不会喜欢的,党流能够扶持起来对抗世家,但是一不注意,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就是另外一个碰不得的肿瘤,也是让皇帝头疼的东西。
白家之所以能够维持这样高的地位和皇帝的平衡,也是非常微妙的平衡。
白家的人才从来不少,而且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这在于这种几代单传的家族也是十分罕见的——毕竟数代单传,唯恐孩子出了什么事情,便是将孩子娇惯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偏偏白家却不这样,这些人皇帝是很喜欢用的。
而且这种人才若是家族血脉稀薄——这对于家族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皇帝来说,却是再好不过了。有才——代表能用,但是没人,就代表你只能依附于皇家。
血脉单薄的家族,皇帝往往会多施一些恩典,除了体现自己的天恩仁慈外,也是一种收买人心的手段。
白抒怀垂目不语,伸手将一颗黑子放在了棋盘上。
白蒹葭挑了挑眉,看了白抒怀一眼,“凌纤纤嫁给七皇子,本来也是凌家的一个好处,正常来说,将这么一个少年将军唯一的亲人控制在手下,也的确是皇恩浩荡了。”
凌家的荣辱,尽系于一人身上。
对于某些大族来说,这一人却太危险了。
白抒怀看了白蒹葭一眼,敲了敲桌子,示意白蒹葭快下棋。
白蒹葭吐了吐舌头,看了看棋盘,又凝神想了想,才将手中的棋子放了下去。
一时房间里只听到棋子落盘的声音。
等到了三百二十八手,白抒怀弃子认输,看了一眼白蒹葭道;“几个月不见,妹妹的围棋倒是长进了不少。”
白蒹葭才想起自己好歹也是比白抒怀多活了十二年回来了,这围棋的造诣她养身的时候也经常拿着各种书谱翻看,虽然在秋水村那几个月都没怎么碰过棋盘,但是珍说起来,自然比她刚出嫁时候长进了不少,不由尴尬的干笑了两声,道;“是哥哥让我。”
白抒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棋盘,以前他和白蒹葭一起读书的的时候,闲暇之余,便以各种事物消遣,这围棋也是其中常见的一项,对于对方的造诣风格心里都是十分清楚的,白蒹葭和白抒怀的棋风其实说起来都是一样的,谨慎冷静,只是白抒怀更擅长布局,引人入瓮之后一举成擒,而白蒹葭却更为小心谨慎,精于防守,却在人不注意的时候,鲸吞蚕食,却不是到了最后结算的时候,很难发现白蒹葭的图谋,往往胜负也在十子之内。
白蒹葭这棋风,虽然依然是小心谨慎的风格,但是却更为老辣,一个圈套接着一个圈套,看似云淡风轻,白抒怀掐指一算,却觉得这样下去只怕自己要输她十目,索/性/弃子认输,却不由看了白蒹葭一眼,白蒹葭这棋艺可真是大有长进。
508。第508章 功夫却在文章 外()
听白蒹葭这么说,白抒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还好,三元之事,却只是尽力而为,不必强求,只是今年的春闱……。”他却叹了口气,道;“只是不知道多少读书人为这圣心而……哎……”却是最后将舌尖上的话吞了下去,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为人臣子,私下谈论那九五之尊那是大不该,所以面前虽然只有白蒹葭,白抒怀最后还是将话语默默地吞了下去。
白蒹葭心中清楚,去年秋天的时候,因为闻人天仪薨世,闻人嘉和伤心过度,将那秋闱停了一年,正常来说,读书人过督学考试为秀才,头年秋闱即为乡试,乃是各州举办,考中的人称为举人,第一名则为解元。
而来年春日的考试则为春闱或者礼部试,则是在京城举办,由举人参加,中的人为贡士,第一名则为会元。
最后这些千挑万选的贡士总算是站在了皇帝面前,由皇帝亲自挑选,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第一甲录取三名,第一名则是状元。
所谓的三元及第,便是连中这解元、会元、状元三元。
别的不说,那状元只有一位,已经是极不容易了,而且那各州考官的眼界视野不一,别说各有私心,便是没有私心,那口味见解也各不相同,若是那考官是个主和的,偏偏你洋洋洒洒写了一篇主战的,又或者那考官是个主战的,你却大谈以和为贵……
即便是你妙笔生花写的花团锦簇字字珠玑,总是不入考官的眼,不取第一倒也罢了,有那倒霉的,不取你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读书人若是真的想出人头地,揣摩考官的心思也是一项必修的功课。
功夫却在文章外,就是说的这个意思了,所以除了寻常考试外,为了更方便做事,白抒怀闲暇之余,各种山河地理,风俗人情的杂书游记也看了不少。
白蒹葭见他脸色有一丝沉重,便想了想,开解道;“哥哥你不必担心,这科举之事,总是国家的大事,当时万岁伤心过度,虽然耽误了,想来是还要开恩科的。”
对于闻人天仪,白蒹葭还是很有好感的,对于一个英年早逝的圣明太子,对于谁都只能惋惜一声。
白抒怀轻轻一笑,道;“你说的也是。”却伸手摆弄着桌子上的棋子,道;“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如今虽然已经入了春,但是乍暖还寒,这个时节,最易春寒,你还是多注意下自己的身子。”
白蒹葭乖巧的点了点头,又迟疑的看了白抒怀一眼,道;“祖父的身子可曾大好了……?”
白抒怀道;“最近精神倒是好了不少,你不必担心好好养身便是。”又看了一眼白蒹葭,温声道;“你的身子从来让人担心,如今这一番出去,倒是看起来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白蒹葭心里清楚是那神秘庄园里湖水的功劳,听白抒怀这么说,当下便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道;“不是说妇人弱也,而为母则强么,想来我便是这样的吧。”
看她活泼俏皮,白抒怀不由笑道;“你啊。”却又沉吟片刻,才道,“这朝政之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白蒹葭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思虑过度耗了心神,当下便含笑点了点头,白抒怀才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来,又低声道;“若是要哄祖父他们开心,也是极容易的,便将你孩子抱回来也就是了。”
看着白抒怀出了院子,白蒹葭才叹了口气,伸手托腮,她又何尝不想念自己的一双儿女,虽然明知道立春跟蓝纤雨都是极为妥帖的人物,两个孩子在他们手里也是很安全的,但是却不敢想不敢念。
再怎么想念,也是徒增哀愁罢了,不过这被白抒怀一提,倒是让白蒹葭眼睛转了转。
凌绝尘自打回了京都神出鬼没的,若不是有几次半夜她睡的迷迷糊糊的被人抱进怀里,早上光那冷的不行的被窝,也看不出来睡着的痕迹。
月上中天,月光如流水一般流泻在简单清新的房间里,镀上了一层温柔清冷的月色。
凌绝尘从窗子里跳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白蒹葭正坐在桌子旁边,披着一个青缎斗篷,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样子,他脚步轻巧的刚走到人旁边,就看见白蒹葭鸦羽似的睫毛闪了闪,然后缓缓睁开了,不由心中一动,顺手便将窗户掩上,走到白蒹葭身边,就看着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道;“回来了啊?”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凌绝尘心中溢满了温情,低低的嗯了一声,顺手将人抱进了怀里。
白蒹葭也不知道凌绝尘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不过如今既然是她有事相求,她也不会做出拂了凌绝尘心思的事情,当下稍微调整了一下让自己觉得更舒服一点的姿势,思虑一下,才委婉开口道;“如今已经是三月了,说起来我们离开秋水村已经快一个月了。”
凌绝尘轻轻的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白蒹葭早就习惯了他冷淡的样子,既然开了口,后面就自然顺畅了很多,当下秀眉一弯,浅浅笑道;“也不知道离儿跟慎儿长成什么样子了,都说这孩子是一日一变的,这一个月不见,也不知道还认不认得我了。”
其实两三个月的孩子,那来什么记得不记得,不过在父母的心里,这孩子自然是心尖的肉,这什么时候认得自己,什么时候能开口叫爹娘,也是一件极为让人挂念的事情。
还没等白蒹葭继续说下去,凌绝尘垂目看了她一眼,眼睛却是一如既往的深黑沉静,倒是让白蒹葭不由一个晃神,就听凌绝尘低声道;“你想他们了?”声音平静无波,听在白蒹葭心里,却不由微微一愣,才笑道;“我……”就听凌绝尘道;“有立春看着他们,吃得饱穿的暖,有什么好想的。”
509。第509章 … …()
白蒹葭一窒,凌绝尘的语气里,充满了一种太过理所当然的理直气壮,让白蒹葭觉得跟这人简直没有办法继续愉快的交谈下去,不由抬头瞪了一眼凌绝尘,见他表情沉静便知道他当真是这么想的,不由一阵气闷,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却被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