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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狭长的桃花眸,半睁半闭,略带嘲讽,似乎早已看穿了他极力掩饰的心,微扬的嘴角,诉不尽的魅惑。
慕宣骁悠悠叹息,转身,便要出了那浴桶,右臂,忽然被一只瘦而有力的手掌攥住,一把拽了回来,与之相对。
那日的弘羲,本就不怀好意,凑近,再凑近,那双薄薄的唇,贴在他耳畔,问他:
“你难道就不想要了我吗?”
慕宣骁只觉得,一瞬间,气血上涌,脑海空白,心,几乎破开胸膛而出,僵硬着,愣怔着,死死的瞪着弘羲那近在咫尺的肩。
他终是被看透了吗,他又为何要刻意羞辱,他们终是要走上陌路了吗?
而弘羲,几乎是为了那强硬的诱惑,堵上了性命,接近慕宣骁,本是为图个乐趣,如今,那求之不得的人,却是令他日日惦念。
慕宣骁早已到了娶妻的年龄,皇上每为他说一门亲事,他就费尽心思的搅黄一门,而他心底的**,他从不敢裸露半分。
趁着他失神之际,弘羲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已然抚过他的面颊,细细的,一寸一寸抚过,再三撩拨。
似乎他又不是为了刻意羞辱,慕宣骁浑身都在发颤,意图阻止,却是怎么都动弹不得,梗着喉,大口的喘息。
“呜”
弘羲整个身躯,猛的贴了上来,隔着那温温润润的水,触着那冰冰凉凉的体温,慕宣骁的身躯,渐渐的,变得灼热难耐。
微白的,柔柔软软的唇,贴上他的唇,灵活湿滑的舌,辗辗转转的挑逗。
积压在心底的欲,喷薄而出,理智全然被弘羲撩拨的失控,手掌按上他的后背,身躯浸泡在水中,瘦弱的背脊别样的滑腻。
渐渐的,反动为主,胡乱的,疯狂的啃咬他的唇,舌卷着他的舌,拼命吸吮,急切的,仿佛要将他拆吞入腹。
二人吻的天翻地覆,浑浑然不知今夕是何年,温热的水,早已变得冰凉,弘羲在微微抵触,慕宣骁燃起的欲。火,却是已然难平。
那是初次,弘羲知,原来那般亲近,并非只为了**还能夹杂着浓浓的爱意,而那时,面对慕宣骁的爱意,他还无从回起。
那日,弘羲终如愿以偿,慕宣骁亦是解了他深埋心底的情。欲,自那日起,二人之间,更是腻歪的形同一人,同吃同睡,同游同行。
那时,慕宣骁便该知,那是他万劫不复的源头,可他惟愿抓住那份得之不易的情,抓住那个令他痴迷深陷的人。
孤寂了半生,弘羲填满了他整个身心,终是有了值得维护的珍贵,那万人敬仰,那尊贵之位,于他而言,便再无意义。
弘羲本是潇洒之人,渐渐被他的温情束缚,对那份情谊生了眷恋,便再不愿过那孤零飘摇的日子。
宫中,早已流言四起,终是在二人欢好之时被无情撞破,因而决堤,再无逆转之法。
龙颜震怒,慕宣骁拼死相互,在琉璃殿前跪了三日三夜,丢了半条性命,慕云帆放了他们一条生路,权当没有他这个儿子。
那段情,成了众矢之的,一夕之间,慕宣骁被打回原形,门庭若市的乾瑞阁,比冷宫更凄惨几分。
守着奄奄一息的慕宣骁,弘羲才知,他是真的爱了,他再也离不开,离不开那个男人,生死定相依。
能与君相守,受尽冷眼又何妨,直至那日,慕云帆抓了弘羲,取了慕宣骁的性命,就此,被生生拆散,天人永隔。
流言乃利器,无孔不入,皇家,自古无情,论及颜面,哪还顾忌一丝情分,错,就错在他生在了帝王家,错,终是错了吗
只因,他们爱上的是男儿,只因,世人觉着错了,那便是罪孽深重,哪还管,他们是否妨碍到了旁人,哪还管,他们心中有多痛
番外五()
番外五
浅言:
许,无人察觉,我所深深苦恋的,是小姐的夫君,小姐待我不薄,本不该生此妄念,可情之一物,实不可控。
小姐容貌绝艳,性情刚柔,万般出众,唯王爷能与之相配,他二人,天造地设,而我的爱慕,终上不得台面。
从未有过妒意,只是深深深深的艳羡,变了质的艳羡,折磨的自己痛不欲生。
小姐曾多次给我物色良婿,盼我能寻一人终老,曾探我心意,我又怎能言,我倾慕的人,是王爷?
唯陌弦与我尚孤身一人,旁人百般撮合,我们便半推半就,也唯有我二人知,我二人绝无可能,多年,我们仍倔强的未曾屈服。
陌弦对浅言情根深种,伤了痛了,爱了念了,皆能撩动旁人的悲悯,而我的情,就只能苦苦埋藏。
遥记那年,槐花树畔,我摔的狼狈,爬在他的背上,那是他此生留给我,仅有的温暖,只那一次,我便是铁了心,要一生伴着小姐一生守着他。
若当年,死的非浅言,而是我,该多好,他二人不用阴阳相隔,我不用饱受痛苦。
我与陌弦的唯一交集,是歆颜,歆颜是陌弦一手带大的,我也偶有照料,我们都喜欢那个孩子,笑的像浅言一样灿烂的孩子。
歆颜初长成,望着陌弦眉梢眼角的笑意,我知,陌弦的心,再度活了,而我的心,只能日复一日的陷入泥泽
陌弦:
知她死讯的那天,除了悔,还是悔,这么些年,早已遗忘,提及,亦是不再痛苦,只是,我再也找不回当年那个我罢了。
她很少入梦来,但凡有一次,我都能记好久好久,在心里描摹着她梦里的模样,就好似,别离已久的恋人,再次相见了一般。
珍惜眼前人,莫要待到失去方知悔,这句话,我在心中喃喃了千万遍,老天爷却再不会给我一次从来的机会了。
歆颜是孤女,我却从未见她流露过一丝忧伤之意,鬼逸说她怕是伤到了心智,可我知,那丫头聪慧的很。
瞧着她渐渐长大,笑的愈发烂漫,犹如一朵青莲,悠悠绽放,日益动人,我的心,也似乎被那笑意撩动。
她总是爱像儿时那般攀上我的背,扑进我的怀里,穿着一件中衣在我屋中乱窜,似乎跟我的亲近,是理所应当一般。
她说她不要嫁人,只愿意陪着我,还说,若硬要嫁人,那就嫁给我,不知是戏言,是她真的心智不全,或是我真的能让她心生萌动,我好似是,真的动心了
我承认,我是被她的笑意感染,被她撕开了尘封的心绪,常常会心发笑,只是,我分不清,我是真的喜欢那丫头,还是是在她身上找浅言的影子。
我已不复年轻,而歆颜正是上好的年华,我不该耽搁她,可我只想自私一回,她愿意留在我身边,那我就留着她,算是对自己的慰籍
鬼逸:
我用性命赌上对她的情,只愿她能记着我长久一些,只愿惨惨烈烈爱一场。
我爱了她一生,却恨了他半世,那个世人遵奉,养我长大的人。
我怨他,怨他待我冷漠,憎他,憎他身为医者却视人命如草芥,恨他,恨他当年未留下母亲的命。
他临终前,舍命为我续命,痛哭流涕的诉尽那年的真相,我才知,我竟错怪了他那么多年。
他费尽真心待世人,却换不来一丝真心,难怪,他会那般怪异,负他的人,我也算其中一个。
当年,若不是他仁慈,又岂有今日的鬼逸,照料一个妻子与别人所生的孩子,亏得我还那般厌他。
保我性命,授我医术,而我,却是未在他老时伺候在他身旁哪怕一日。
每每念起,心都辗辗转转的发疼,他说,待他最好的人,是千寻,总能顾他心意,解他的馋,是他此生医治的最对的一人。
千寻替我孝顺了他,我替千寻医好了皓然,算不算是我孝顺了他,唯有如此牵强,我才不觉着不那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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