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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心中,媳妇其实不那么重要,孙女也不那么重要,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二老爷这即将出仕的儿子。
王氏原本还想装疯卖傻蒙混过去,此时却怎么都装不下去了,她双目死死的盯着莫二老爷,目露乞求的道:“老爷……”
莫二老爷原本对王氏就没那么多的柔情蜜意,现在瞧着她这狼狈丑样,更是懒得理她,立时让院子的丫头备了笔墨,打算写了休书下来。
王氏呆住了,吓到了,她今儿个,才和娘家闹翻了,再被夫家休了,这天下之大,哪里还有她容身之处啊。
她一时悲上心来,捂着脸哭了起来:“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在莫府熬了这么多,嫁个死人牌位,忍受外人的白眼,到最后却要……”
莫二老爷最烦别人提起这件事情,现在王氏居然又开始揭他伤疤,不由得转头冷笑:“是啊,你是命苦,所以你就让娘家的侄子谋害莫府的骨肉,血帕,画儿,天鹏,那几个下人,这些证据确凿,你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人证物证如此齐全不说,再加上莫府上下哪个不知道王氏一向视二房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闹上公堂,王氏的罪责那就是流放或是秋后问斩。
他还是听母亲的话,早点休了这么个祸害为好,莫要到时候被她牵累了。
想了一想,他又说了句,足以让王氏死心的话:“你唆使侄儿毁锦好的清白,谋害锦好的性命,这事情说到了天边,你也站不住理。”
王氏傻了,瞧莫二老爷的神色,像是认真了,她是真的要成为弃妇了。
而此时莫锦俊却扑到在地,跪在莫老夫人的面前,嚎嚎大哭:“祖母,求求您不要休了母亲,你若是休了她,我们兄妹可如何在莫家立足?如何见人啊?日后就是考了功名,又如何在仕途立足?”
锦杰也跟着锦俊一个劲的磕头,他虽然羞愧王氏的行事,可到底是他的母亲,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王氏被休呢。
莫老夫人瞧着跪在自己面前一个劲磕头的孙子,心头一酸,她也是不得已啊,她哪里想走到这一步,今儿个这么护着王氏,不就是估计着这两个孙子和锦冉的脸面,可是比起去衙门,毁了整个莫府来,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王氏听了莫锦俊的话,却是悚然的打了一个寒颤——她要是被休了,这辈子她的儿女就低人一等,无法见人……
这么想着,她又是嚎嚎大哭,一个劲的闹着,不让莫二老爷休了她。
锦好瞧着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地开口:“算了,罢了,瞧着两个哥哥这番模样,祖母和父亲为难的样子,我也不忍心了。”
她放低声音道:“今儿个,我这番作为,不过是心里实在是害怕,生怕哪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死了就死了,就怕还要落得个不清白。”
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声音凄苦的不得了,就是对她恼怒不休的莫老夫人和莫二老爷听了,心里也不好受:强势的锦好,让他们看了扎眼,可是这般委委屈屈的锦好,却实在让人心疼。
也是,那个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的人,能有什么好性子,估计这孩子今儿个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这才爆出来的。
这不,嘴里说了那么多的狠话,到最后还不是不忍心了,就说这孩子是个心软乖巧,识大体的。
因为锦好这时候的一句话,莫老夫人和莫二老爷几乎是立刻原谅了她先前的不恭敬。
人只有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才会倍加珍惜生路的可贵。
锦好吸了吸鼻子:“虽然大哥,三哥与我不亲近,可是我心里还是不忍心毁了大哥和三哥的前程,也不想毁了莫家的脸面,谁让我骨子里淌得是莫家的血。”
她猛地跪在莫老夫人的面前:“祖母,孙女为了大哥和三哥的前程,为了莫家的脸面,可以忘了此事,将这事烂在肚子里。可是,若是还将这么个人留在莫府,孙女实在是害怕啊!谁知道哪一天,孙女就……”
她给莫老夫人叩了一个头:“还请祖母体谅锦好的心思。”
锦好能松口饶了王氏,保全莫府的名声,莫老夫人怎么会不体谅锦好的心思,她不但体谅,而且很是体谅。
瞧了一眼王氏那披头散疯子一般的样子,她有了主意:“来人,大夫人得了癔症,送去家庙休养,就算是给大老爷祈福吧,这辈子就在家庙里守着大老爷过吧!”
这意思很清楚,王氏此生再莫要想踏进莫府——正合了锦好的心思。
她自然巴不得王氏就此死去,可是,今儿个却不是动手的时机。
她还不想现在就和莫老夫人,莫二老爷撕破了脸,就如同姚氏考虑的一样,她们母女此刻离了莫府,根本就无容身之地,而,她们母女又是长成这么一副模样,根本没有任何安全可言。
故而,在她没有立足之本之前,莫府她还要呆下去,不能离了这棵大树。
所以就不能真的彻底的和莫老夫人,莫二老爷撕破了脸。
不过,让她轻易的饶过王氏却是不行,所以才虚虚实实,用足了功夫,拉足了派头,不惜用了苦肉计,挨了两个巴掌,将戏唱的十足十的真。
母女二人同时得了癔症?
锦好嘴角闪过一道冷冽的弧度:老夫人怕是急中生乱,居然忘了这么个避讳,有了母女得了癔症的源头,日后那个还敢娶锦好,还敢嫁锦俊兄弟。
毕竟没有人会乐意生出一个可能会的癔症的孩子。
看来,锦冉不想做王家的媳妇都不行了。
此番斗法,以锦好完胜而告终,不但成功的将王氏送去家庙,身边跟着的自然是顾嬷嬷安排的人。
还成功的威慑了莫府上下,不管是主子还有下人,都见识过十岁锦好的强势和狠绝,再不敢随意欺二房一份了。
人怕很,鬼怕恶,在很多时候,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题外话------
累了,明儿个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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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王氏处置了,自然就轮到了处置王天鹏。
作为疼爱孙子专业户的王老夫人当仁不让的当起了救火队长,又哭又恼,又是赔礼,又是请罪,那戏唱的个十足,就求着锦好高台贵手,能饶了王天鹏的一条狗命。
饶了王天鹏?听到这话的时候,锦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她不知道王老夫人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她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不是她极力的忍着,她就将心里的话,喊了出来:她现在知道替她孙子求饶了,那王老夫人有没有想过,在那些无辜的少女,哭着喊着求着王天鹏饶过她们的时候,她的宝贝孙子可曾饶过她们?
既然当初王天鹏无法饶过她们,今儿个,又凭什么要求她饶过他?
锦好觉得今儿个笑话特别的多,今儿个遇见的这些人物,个个都是顶尖的,心里都只想着自己,就从未想过别人,难不成世人就比她们这些人低上一等不成?就由着他们这些人糟践不成?
于是,一向疼爱锦好的金氏看懂了锦好未曾说出口的话,眉头一蹙,自然回的干干净净。
王老夫人带着一腔救孙的热血而来,哪里肯空手而归,不依不饶,还鼓动莫老夫人开口。
虽说,莫老夫人对王老夫人不太看上眼,可是到底是见面三分情,再加上王氏刚刚被她处置了,这面上就有些过不去,没法子,只得无奈的应下。
金氏那是风里浪里走过的,一见莫老夫人的神情,就知道她想要求情。
神色一动,想着今儿个锦好的步步为营,苦心谋算,再想着她最后骤然改变的态度,就知道锦好的打算。
所以抢先开口,莫老夫人都还未开口,就被金氏好言好语给挡了回去,那话说得人心肝肚肺都舒服的很,半点没有撕破了脸皮,还更亲近了有些。
这般强悍中透着温柔的行事风格的结果,就是恶贯满盈的王家少爷怎样了,莫老夫人都不想管了。
而王老夫人软磨硬泡都被金氏挡得个滴水不漏,说的急了,要跪下给金氏,说什么日后天天吃斋念佛给锦好祈福。
金氏听了,也只是柔柔一笑,温和而强悍道:“王老夫人这主意好,不如这样吧,我将您家孙女拉出去,好好让人糟蹋一番,然后再放回来,我跪下求饶,再在家帮您吃斋念佛,您可会原谅?若是您能原谅,这事情我觉得就可以揭过去!”
这话差点没让王老夫人吐血,因为这种事情若是能忍下来,就成仙了。
如果今儿个换个位置,她的孙女被人这般,她怕是早就废气炸了,早用刀劈了王天鹏,因为犯错的人是自己手心中的宝中宝,她哪里还顾得了别人。
现在骤然被金氏揭开来,又气又怒,又恼又恨,既想给金氏一爪子,又想给自己一巴掌——王老夫人第一次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宠了点?
不过,对比起自我反省,她更恨金氏的不识抬举,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金氏,想吃人的样子。
而金氏却只是轻轻的瞟了王老夫人一样,凉凉的,不含火气的说了八个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字正腔圆,字字清楚,咬力十足。
王老夫人瞧着金氏那风轻云淡的样子,瞧着莫老夫人装聋作哑的样子,瞧着姚氏一副恨不得跳起来咬断她脖子的样子,瞧着锦好低着脑袋,看似乖巧,实在冷漠的样子。
一颗苍老疲惫的心,就仿佛正在被千万只老鼠一般啃咬着的疼,那种疼,不是一刀毙命,而是一点一点的吞噬,连绵不绝的疼,而且那疼,越来越重,越来越剧烈:她的孙子,她没有教育好,可是他已经被废了四肢,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些人却还不肯饶过他,这些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这才是她越来越疼,越来越恨这些人的原因。
她恨这些人,因为她自己的心很难受,因为就是她自个儿也无法欺骗自个儿,让她觉得自家的孙子是可以饶过的。
不过想到自家孙子即将面对的处境,这几乎让她痛不欲生。
可是这些人,不过是上嘴皮碰碰下嘴皮的事情,怎么就不肯松了这个口。
她的孙子的行事是不妥当,可是莫锦好不是没有怎么着吗?还因此结识了两个看起来器宇轩昂的少年,谁知道这两个少年日后会与她有什么纠葛?
自古英雄美人,不都是从英雄救美开始的,若是日后真的成了良缘,攀了高枝,这媒人还是她这苦命是孙儿呢?
可是这些道理,她却无法说出口,只能哑巴吃黄连,就算是苦的她胃子都生了水,却还是不能对人说。
现在的王老夫人极为怨恨眼前的众人,尤其是锦好,却不得不用尽心思乞求锦好的松口,因为她要救出王家的独苗。
她心里恶狠狠的想着,莫家人欠下的债,到时候定然会让莫家的人来还,在王老夫人的心中,莫锦好的态度,自然就是莫家的态度、
所以,此刻,她心中会为莫家还债的人,自然就是莫锦冉——这一刻,她忘了莫锦冉的身上还留着王家的血。
等到莫锦冉进了王家门之后,她要狠狠的惩戒她,将这个莫家然踩在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