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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了这么个事情之后,莫老夫人的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腿上也没有了力气,阵阵发软,看着笑得温和的朱三爷,就有些头晕眼花了起来,不过嘴上却还不饶人,硬的很,不过只要细细听的人,还是能听出她声音的中的颤抖,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
“你……你们朱家虽然位高权重,可是天朝是律法之国,你们……你休想吓到我。若是我们祖孙真的死在了你们朱家的门上,就算是我们自个儿想死,你们也逃不脱干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们虽不是你们所杀,可是朱家的宅里到底沾染了我们祖孙的血迹。”
莫老夫人就是这般被莫锦冉鼓吹,这才会出现朱家,这才敢闹。
朱三爷像是听了出好戏一般,笑得那叫一个欢快:“你死在朱家,还想用你们的脏血沾染朱家的土地,做梦!众目睽睽之下,死就死了,还想和我朱家有什么关系,说一千,道一万,也是你们自个儿心甘情愿要死的,我朱家要担干系,大不了就是一个施救不力,和来观礼的宾客一般吧了。法不责众,这话听过没有?你死你的,我朱家定然安然无恙、”
朱三爷眼梢中透出丝丝的喜悦:“顶天了,皇上多家训斥两句,不过,我可不认为自个儿做错了,违背你们的意愿,可不是好人干出来的事情,助人为乐,自然是要急人所急,那才能感受到快乐,你要抹脖子寻死,我帮你找来一把锋利的菜刀,也算是尊老爱幼的一场。”
“至于干系,说真话,我还真想不出来。”他倒是利索的摇了摇头:“算了,多大的事情,不就是助人为乐的一把,就算是皇上追究起来,我担着就是了,关键是一定要帮上你们,对不对?有缘啊,两位辛辛苦苦,专门挑我朱家祭祖的时候,来寻死,也算是不容易啊。”
“嗯,有缘之人,我再帮着一把吧。”朱三爷对着身边的长伯吩咐道:“帮着这两位祖孙完成心愿吧。皇上知道了,也就是罚几年俸禄的事情,在我看来,还是值得的,谁让你家爷,是个心软的,最见不得别人死不瞑目了。”
朱老相爷闻言,瞪了朱三爷一眼:“你个没出息的,还罚几年俸禄呢,有你父亲在,也就是训斥几句的事情,别忘了,我朱家的祖宗里供奉的也是皇后娘娘的祖宗,皇上岂能因为这点小事情就重罚你。”
他说完,倒是异想天开一般:“说不得皇上不罚还奖呢,皇上一直觉得为夫太过孤单,时常劝为父想开些,延年益寿最好不过,现在为父瞧着锦好这丫头,就是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皇上知道了,只怕第一个点头赞同,现在这疯婆子祖孙,居然想要在锦好丫头的祭祖典礼上闹事,皇上说不得为了这事,还会安慰你老夫一把,至于这闹事的,呵呵……”虽然没说,谁都知道那呵呵的意思。
朱老相爷的话,虽然荒唐,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是对于朱家,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其实是很可以思议——皇帝对朱家,向来宽厚,恩宠不断,只要皇帝瞧着顺眼,又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的呢?
莫老夫人心里越发的没有底气了,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固执的开口:“就算皇上不会降罪朱家,可是你们朱家逼死我们祖孙,也难堵天下悠悠众口……”
“哈哈……疯婆子,你没睡醒吧!”朱三爷笑声郎朗,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话一般,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荡漾着讥讽的笑意,丹凤眼的眼梢微挑:“我说疯婆子,说你疯,你这心里还不乐意,你自个儿想想,你今日无缘无故闯进我莫家,搅合着我莫家的祭祖典礼,还想要天下悠悠众口来毁我朱家的名声,你真是做梦呢。”
朱三爷冷哼了一声:“再说了,就是真的坏了朱家的名声,又能如何?我朱家人为人处事,但求无愧于心,至于那后果怎样,倒是没太放在心上。”
朱三爷像是不愿意再跟莫老夫人废话,又像是对莫老夫人不愿意赴死的心思,极为不满,这般不快之下,就给了眼色给长伯,淡笑:“长伯,瞧疯婆子这样,我瞧着似乎还不肯死,看来,她是想要再细细想上一想。”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睨了莫锦冉一下子,又道:“既然疯婆子一时半刻还没想明白,咱们歇着也是歇着,不如就先帮这位小姑娘完成心愿。年轻人,想来脑子转的快点,这么一会儿,应该想到怎么个死法了。”
他温和而客气:“小姑娘,你放心好了,虽然我朱家不算什么显赫世家,但是帮你找个如意的死法的能力还有的。”他摸了下巴,想了一下:“不如我帮你选个好法子吧,我身边的长伯,会两下子功夫,拧断人脖子,算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一桩,我看,就让她帮你把脖子扭断吧!”
“小姑娘,你脸白什么白啊,不要怕,不会让你难受的,一眨眼就过去了,虽然咱们没亲没故的,不过我还是会吩咐下人,到你忌日的的时候,给你烧点纸钱,不会让你在下面过的太过凄惨的,我明白的,小姑娘都喜欢乱花银子。”
莫锦冉看着长伯一步一步走向她,不由得节节后退,声音颤不成音:“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怕了,是真的怕了,她不要死,更不要被扭断脖子而死,阳光下,莫老夫人手中那映着寒光的菜刀,让她心惊肉跳,双手用力的挥舞,坚决不让长伯靠近:“你走开……不要过来……走开……”
她好害怕,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莫锦冉是看出来了,朱三爷是真的不介意她和莫老夫人的生死,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将她们祖孙两个看在眼里,如同蝼蚁一般,不值得他花费半点心思。
这是什么世道?
怎么这些人,在锦好那个贱丫头的面前,却是温柔坦荡,对那个贱丫头更是百依百顺,要星星不会给月亮,怎么到了她的面前,就是这般的冷酷无情。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啥差别这么大?
莫锦冉怎么都想不明白,可是长伯却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淡淡的开口:“小姑娘,你莫要客气,虽说做人要懂得尊老爱幼,可是我这年纪虽然大了点,但是手下的力道却半点不少,别说扭断你那点纤细的小脖子,就是一头猪放在我面前,我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扭下它的猪头来。”
长伯眨了眨眼睛:“哎呦,瞧我话说得,怎么拿莫二小姐和猪比,莫二小姐看起来可比猪可爱多了,至少那脑袋扭下的时候,费的力气比猪小点,是不是?”
长伯双手交叉,缓缓的动了起来,就听得骨头“咯吱咯吱”的声响:“莫二小姐也莫客气,听说之前我家小姐在莫家的时候,莫二小姐很是关照我家小姐,这份‘深情厚谊’,今儿个就让我替我家小姐好好的伺候伺候莫二小姐吧。”
他说完,就伸出手,去抓她的脖子,吓得莫锦冉再也忍不住,嚎嚎大哭了起来。
“朱三爷,我错了……我们错了……求求您,饶了我们吧!……求求您了……”她不想死,真的半点也不想死啊,此时还用顾什么面子,比起性命来,脸面从来都是不堪一击的。
“朱三爷,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舍不得五妹妹,这才过来的,还请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们一条活路。”
“舍不得我啊?”锦好的手,终于在张院正细心的治疗下,包成了一个大肉包子。
“原来是舍不得好儿啊。”朱三爷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莫锦冉一个的点头:“舍不得五妹妹姓了你们朱家的姓氏,我和祖母这才过来,是想劝劝五妹妹。”
朱三爷眉头忽然一蹙,似是疑惑不解的,用脚尖踢了一下地上的剪刀:“既然是舍不得好儿,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个,难不成,疯婆子还怕别人窥视她的美色不成?”
这话刚落,就听得多声“扑哧”响起,看来朱三爷的幽默,很得人欢心。
到底姜是老的辣,莫锦冉比起莫老夫人来,还是欠缺了不少,长伯的手还没靠到她的脑袋,她居然就扛不住了。
莫锦冉脑海中的那根弦绷得紧紧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长伯,一副生怕他冲上来,扭断她脖子的样子。
见长伯似乎无意上前,那根几乎快要断裂的那根弦终于稍稍的松了一些:“祖母,那是……那是一个哄五妹妹回去的计策……我们是真的舍不得五妹妹啊!”
现在也只有紧抓着这个不放了。
“这般深情厚谊啊!”朱三爷一副被感动的模样,弯腰捡起剪刀,笑道:“既然如此,更应该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们带来的剪刀伤了好儿,那也只好给你们每人一剪刀了。”
莫锦冉听了这话,吓得莫锦冉浑身都哆嗦了起来,她怕了,她今儿个是从心里怕了,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她心里好怕啊,因为她心里有鬼啊,那么锋利的剪刀,若是一下子刺下来,谁知道还能不能有命在,所以她拼命的摇头:“不要……不要……”
她慌慌忙忙的紧挨着莫老夫人,因为熟悉的气息,让她的心渐渐地沉淀下来,不过到底没有胆子看眼前风流倜傥的中年俊男。
朱三爷没有将她们的性命放在眼里,就是当真死在了人家的家里,皇帝还会不罚而奖赏。
杀了也白杀,还不如好好保全自己,她的未来才刚刚冒出点火星,可千万不能死在这里啊!
说着,朱三爷轻描淡写,面不改色的将剪刀刺向莫锦冉,似是要刺穿她的胸膛一样。
“啊……”莫老夫人尖叫了起来,紧接着,她浑身抽搐起来,像是风雨中漂浮在大海中的一夜扁舟。
锦好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一双眼睛非常意外的看了朱三爷一眼,随即坦然而笑:她和父亲,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莫锦冉吓得一个更是魂飞魄散,整个人眼前一黑,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都是怎么了?”锦好轻松的摇头:“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锦好叹息着,对着张院士恭敬的行礼:“还请张先生给莫老夫人和莫二小姐这两位诊脉,虽说今儿个小女与莫家已经断了血脉之情,可是到底还残留着那几分薄面。”
莫锦冉忽然身子如同弹簧一般,弹了起来,神情紧张的拒绝锦好的好意:“我不要诊脉,我不要诊脉……”
即使强撑着精神,可是步伐却是虚浮的,脸色亦是苍白无比,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怎么的。
锦好面色沉静的看着莫锦冉,冷笑了一声:莫锦冉很怕自个儿会知道她做过什么?可是很可惜,她其实早就知道她做过什么事情。
她这般藏着掩着,想来必然花费了太多心思。
“怎么能不让太医诊脉?”锦好摇头:“这可是太医院的院正,寻常人家,想见他一面,那也是难于上青天,今儿个好不容易张院正在此,你推迟什么?难不成你不想莫老夫人好起来么?”
锦好说完,也不管面色跟鬼似的,毫无血色的莫锦冉,对着一旁的张院士笑道:“有劳先是了。”
张院士也不推迟,当众就给莫老夫人诊脉,半响之后,却是脸色大变,惊异不定看着莫老夫人:“你……”神情越发的凝重起来。
“张太医,可有什么不对?”锦好微垂着眼睛,声音倒是关切不已。
张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