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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花了不少的时间,她却不急着出去,反而坐在铜镜前无聊地把玩自己的手指,直到听到外面传来细细的抽噎声,她才站起身子,伸了一把懒腰,在雪兰不解的眼色中,示意她撩起软帘子出去。
一身中衣锦玉见到帘子撩起,扁着嘴巴欲哭:“五妹妹,五妹妹……二姐姐实在太过分了,她居然居然……抢了我的衣裳……”
这一出,早就在锦好的算计之中,却还摆出一副惊诧的模样:“二姐姐抢了……抢了……你的衣裳?”
锦玉的眼眶子通红:“她刚刚明明说,我这衣裳的颜色讨喜,她想日后自个儿求着大伯母做上一件,让我脱下来给她试穿一下,原本我是不肯,可她却一个劲的求着,我想着离祖母叫我们见客的时间还早,也就同意了。谁知道,她一试之下,觉得自个儿穿着比我好看多了,就嚷着让我和她换了衣裳。我不同意,她居然……居然就穿着我的衣裳跑了,我……我……想追,可我身上……真是气死人了……”
锦好看着锦玉问道:“你不同意,她就穿着你的衣裳跑了?”说话间,云燕不动声色的靠了过来,借着帮着锦好整理衣襟的动作,将手中的东西塞进了锦好的手心,锦好接过自然地将其塞进了衣袖,二人动作麻利,默契十足。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而锦玉只顾着哭泣,自然没有心思注意这些。
锦玉点头:“我自然不会同意的,这是我母亲亲手为我缝制的衣裳,我今儿个第一次穿,如何会舍得换给别人,就算是舍得,我也不会换的,否则岂不是辜负了母亲的一片心意!”
锦好点头:“你说得对,母亲亲手缝制的衣裳,怎么能胡乱的换给别人,更不能被人这样不明不白的抢走。”顿了顿:“走,我陪你去将你的衣裳要回来。”
锦好又想了一下:“二姐姐抢了你的衣裳,此刻定然不敢去祖母处,也不敢独处,肯定在大伯母处,走,咱们到大伯母处去找她要回衣裳。”
锦玉还有些不敢,却耐不住锦好的鼓吹,她的身材与锦好相差甚大,不得已,只得穿上锦冉的大红衣裳,一时间倒也显得喜气洋洋,艳丽无比。
锦好看在眼里,心里暗自满意:四姐姐果然适合大红颜色的衣裳,也不枉她费尽心机夺了锦冉这条美女蛇的衣裳——她记忆中,锦玉最美的时候,就是她穿着嫁衣出嫁的那天。
当然,这套红色的衣裳的功效,自然不会只是这么一点。
姐妹二人,去了王氏的院子,果真锦玉在那里,见到锦好和锦玉出现,眼神闪躲着,就躲在了王氏的身后,锦好和锦玉讲明了来意,却被王氏先声夺人狠狠地训斥一顿,说什么不过是一件衣服,莫家是诗书之家,兄友弟恭,锦玉不该如此小气,连一件衣裳都舍不得出让,还说什么又不是白占她的衣裳,不是用了红色衣裳交换了回来,再说了又不是不还,过了今天,就还回去,不过是借穿一天,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样小气吧啦的吗?
说到最后,这事情变成了锦玉不讲姐妹情分,没义气,小气过分,锦好偏帮,不够公平,故意欺负锦冉。
王氏一向有这样的本事,能够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变成对方的错。
锦好还好,上辈子王氏比这难听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对她恶毒,强词夺理,无中生有的本领,早就领教过了,所以还能面不改色。
可怜锦玉丫头,被说的眼泪哗哗流,如同黄河长江泛滥,最后捂着一张俏脸蛋,给哭着跑了出去,锦好自然借此机会追了出去,哄她去了,拉拉扯扯之下,锦好不着痕迹的将捏在手心的东西塞进锦玉的袖笼间。
锦玉受了委屈,一路哭跑着出去,她一面走,一面无意识地从袖中掏出丝帕拭着脸上的泪珠儿,走着走着冷不防和前头一人撞了个满怀“哎呦”一声,便将人撞到地上,然后就听到男子的声音响起:“表妹,对不住了,你怎样?有没有伤到?”。
听得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锦玉不由得羞怯起来,心慌意乱之下,居然没有听清楚那年轻的男子是如何称呼她的,锦好赶忙上前,不着痕迹的快挡住那人的目光,顺手用锦玉手中的丝帕覆盖住锦玉的脸。
锦玉心里暗暗叫糟,说不得这个就应该是今儿个来拜访的叶家二公子,让她见到自己的这般模样,倒是失礼了。
想到此处,配合着锦好的动作,将脸遮的严严实实,低低的垂下头,猛的将那男子一把推开,掩着面便跑了出去,却不知匆忙之间,覆盖在脸上丝帕匆忙间落在了地上,只留下一股子淡淡的香风罢了。
可惜锦玉一心想要先离开这里,慌乱之中,居然没现丝帕落了。
那人伸手又唤了几声表妹,却不见任何回应,这才回魂弯腰,捡起绣帕,细细看了,只瞧见一绢绣花的丝帕,一枝梅花傲然挺立,甚是高雅,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表妹之物。
锦好不忙着追着锦玉离去,眼角瞄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一身着月白遥溃嗝睬逍悖さ玫够构萌ィ皇敲嫔行┣啵凵袢从行┣岣〉哪凶樱豢淳椭郎硖寮牟缓茫沂悄侵痔盎ê蒙玻丝陶粘盏目醋沤跤窭肴サ谋秤埃掷镎プ乓痪钏颗痢�
那人待到锦玉离去,这才瞧见锦好的模样,又是一阵惊艳,心里只道:“姑母家的姑娘,长得可真是好模样,不说表妹,就是这位小姑娘,也是俊俏绝美,可惜的是,年龄偏小,身子骨还没有长成。”不过那一双眼睛可真得勾魂,像极了月下有眼的古井之水,极其清澈而又深幽。
想到表妹的花容月貌,容色照人,秀眉凤目,玉颊樱唇,那一身的风情,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再想到刚刚那身子撞入怀里那一瞬间的柔软馨香,更是不能自拔。
且说这痴痴凝望锦玉身影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雪兰嘴中王氏的娘家侄子,王氏胞弟之子——王天鹏。
锦好认出这眼前的男人,果然是王氏娘家的侄子王天鹏,握着的手又紧了紧,眼中浮起一阵冷意——王氏心思太歹毒。
这王天鹏,别人不清楚,她却清楚的很,上辈子她差点就被王氏送去给王天鹏做妾,这人自然不会陌生。
想起前世的王氏,她心中的恨意爬上心头,这一次——不管王氏什么打算,她绝不会让她轻易的得逞。
王天鹏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又是家里的独子,自小便被家里头溺爱,虽说认得几个字,但却学那些文人酸腐整日里声色犬马,无所事事,学的一声的纨绔习气。
往日里见锦冉生的妩媚风流,举止之间更添大家贵气,心里早就留意上了,顿觉得自个儿见过的那些女子都比不上表妹的一个手指头,只是锦冉一向眼高于顶,怎么会看上王天鹏这样的纨绔之弟,从不假以颜色。
但古往今来的人大抵如此,别人上赶着,巴结着,倒不觉的可贵,越是这对自己冷着的,瞧不上自己的,越的上心,越的殷勤,甚至为此求了长辈,王家老夫人宠他如珠如宝的,为了这事,还和王氏商量过,只是王氏虽然疼爱自家的侄子,但到底隔了一层,晓得自家的侄子是什么性子,不过是贪个新鲜,若是将锦冉真的嫁了过去,只怕不出一个月,就失了兴致,哪里舍得将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自然找了借口推了,倒是惹了王家老夫人不快,母女家因此还淡了几日,只是王氏用心哄了去,这才又重新热乎起来。
其实王家老太太心里对锦冉也不是太过满意,虽说是自家的外孙女,可是那性子,她实在是看不上,若不是自个儿的宝贝金孙看上了,她还不愿意这么一个是非精进门,不过莫家的门庭在那里,若是能娶到莫家的女儿,倒是与王家有益。
王家老太太心里其实比较中意二房的锦玉,那孩子一看就是个宽厚大度的孩子,日后进门,持家定然稳重,那三房的锦好也不错,颜色好,性子好,只是年岁到底小了一些。
先不说,王家母女心里的算盘珠子是怎么拔的。
做女儿的受了委屈,自然要找做母亲的哭诉,张氏一向和王氏不对盘,再听得锦玉传过来的话,怒火烧天,恨不得将这一对不要脸的母女给甩上百八十个大耳刮子,让她们长长记性。
但是,张氏却也是个有城府的人,知道今儿个有贵客临门,不能撕破了脸,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再加上锦好在一旁打岔,还一个劲的夸赞锦玉红衣胜怒放的鲜花,更为艳丽,夺人眼球,张氏顺着锦好这么一说,越看越觉得锦玉穿了锦冉的红衣,更是鲜艳夺目,心里不由得暗喜起来,恼怒倒是少了一份。
再瞧瞧锦好那一身打扮,心里自是明白锦好的心思,不由得对锦好多了一份好感。
叶家的亲事,自从传入莫家后,她和王氏的仗打得可谓是异常激烈,谁都想自己的女儿攀上这么一个高枝:倒不是她只晓得荣华富贵,而是这叶家实在理想的婆家,叶家三夫人在京城中更是有着贤惠之名,她这女儿,说好听点是心眼实在,说难听点是缺心眼,若是遇上个强势厉害的婆婆,只怕日后要见天儿泪水泡饭,能有叶三夫人这等贤惠大度的婆母,也算是她的造化。
若是锦玉这丫头今儿个能得了叶家三夫人和二公子的眼缘,那可算是几辈子积累下来的福分。
张氏消息比起姚氏来可不是灵通一点两点,叶家的男子像来不爱美色,房里也算是清静,不像其他官宦之家,后院乱七八糟的姨娘通房一大堆,就冲着这叶三夫人贤良,叶家男子长情,这两点,说什么也要让锦玉这丫头争一争。
这些天来,张氏一直同王氏暗暗较量,只是瞧老夫人的意思,是偏向锦冉居多,她心里一向觉得莫老夫人的心眼长偏了,眼里只有锦冉一个孙女,哪里还看得见她家的锦玉,所以今儿个这事,即使告知了莫老夫人,只怕也讨不回什么公平公正,这事,还是自个儿谋算为锦玉讨回公道。
就在张氏心里谋划之时,锦好状似不经意的提起刚刚生在大房院子的事情:“三婶,今儿个从大伯母院子回来,四姐姐不小心撞到了人,那人可真真儿的有趣,居然追着四姐姐叫表妹。”她好奇的抬起眸子:“三婶什么时候接了娘家表哥进门的,怎么四姐姐却不知道?”
张氏听了锦好的话,目光又是一闪,似有深意,随即又劝了锦玉几句,吩咐丫头打了水给锦玉洗了把脸,重新装扮一番,自个儿却转身悄悄儿的吩咐身边的丫头打探那莫名出现在莫府后院的年轻男子。
那丫头也是能人,片刻之后,就带了消息回来,张氏听了那丫头的回报,若不是自制力甚强,差点冲了出去,和王氏那个没脸没皮的混蛋撕破脸:到了这个时候,王氏打的什么龌踀的主意,她不会看不出来,实在是心狠手辣,半点不顾亲情。
张氏明白之后,心里不由得一阵庆幸,幸好锦好这丫头机灵,提醒了她,否则她就等着仰天大哭吧!
暗暗思索了一会,又将锦好的话思前想后的想了几遍,又仔细琢磨了锦好今儿个的行事,心里不由得暗暗心惊锦好行事缜密,感激之情却又升了一个台阶。
待重新见到锦好之时,那热情又增了一份,倒是真心真意的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