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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家她就是王法:“将佟姨娘叫醒,掌嘴,这是今儿个她胡乱行事的惩罚,教她日后行事时多长点记性。”打人,她从来不会自己动手。
莫老夫人还就不信了,二老爷今儿个难不成为了这么个没脸皮的会反了她不成。
顾嬷嬷向来最得莫老夫人的心思,一听莫老夫人的话,知道今儿个她是铁了心要给佟湘玉一个下马威,立刻就扑了过去,却被二老爷一脚踢翻在地:“哪个敢碰玉儿一下,爷踹死她!”
说这话的时候,双目赤红一片,甚为吓人,一时惊的那些下人不敢动作,面面相觑,看向莫老夫人:一边是老夫人,一边是二老爷,她们有点吃不准。
莫老夫人看到被踢翻的顾嬷嬷,再瞧着不敢动手的下人,大怒:“给我将二老爷按住,今儿个我用家法。”
不孝,不孝子啊,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和她叫板,这让她怎么能不心寒。
众下人一听要用家法,都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可不是二老爷说几句软话,狠话,就能糊弄过去的,都打起精神,扑向二老爷。
莫二老爷一听要用家法也楞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莫老夫人,她怎么忍心?
所谓的莫家家法,就是用扁平的长矛竹劈成两半,沾上水,用力抽,那打在身上,是打一下就落下一道血印子,最是伤身,他长这么大,也就挨过一次,没想到今儿个,莫老夫人居然要对他用家法。
张氏瞧着这么一团慌乱,听着莫老夫人如此说话,立刻上前死死的拉住莫老夫人,为二老爷求饶:“母亲,母亲,二哥只是一时糊涂,失了分寸,还请收回成命。”
说完,又压低声音道:“母亲,二哥是要出仕的人,可千万打不得。”
莫老夫人闻言,有些松动,却在瞧见佟湘玉那修长的睫毛微闪了一下,又动了怒:儿子,她可以不罚,但是这个祸害却不能饶过——装晕,来挑起他们母子的争斗,唆使着二老爷出头,这样的祸害不惩,她怎能心甘?
顾嬷嬷可不是莫家的粗使婆子,是她身边的贴心人,是为了遵守她的命令才去整治佟湘玉的,却被她的好儿子给伤了身,她堂堂的四品夫人,怎么能让这么个祸害在她眼皮子下逃过去?
若是今儿个这事情就这么算了,日后这祸害的眼里哪里还能有她这老夫人在,还不翻了天了。
“二老爷眼里没有我个母亲,目无尊长就应该请家法,佟姨娘行为不检,更该受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可不能因为二老爷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就徇私枉法!”
莫老夫人这意思很明显,今儿个佟湘玉和二老爷这一顿罚是谁少不了啦,不过这话说的有水平,长心眼的都听得清清楚楚:二老爷是老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儿是娘身上的肉,打在儿身疼在娘心,众下人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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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禁足()
于是一番鸡飞狗跳之下,二老爷双拳难敌四手,眼睁睁的看着顾嬷嬷伸出老鹰爪子,恶狠狠的掐在佟湘玉的人中,那么一下子,就掐出血来。
佟湘玉这时候自然不敢再装晕了,嘤咛着一声,状似醒了过来,心里却将莫老夫人,顾嬷嬷骂的一个狗血喷头。
顾嬷嬷也不理会她醒没醒,刚刚二老爷那一脚踹在心窝里,疼倒在其次,这面子上火烧火燎的,她在莫家除了老夫人面前,一向横着走,今儿个居然为了这么个祸害,得了二老爷一脚,这口气怎么能不出?
二老爷她没胆子怪罪,这恶气自然要从佟湘玉身上找回来。
她伸手来回给了佟湘玉几个耳光,几下子下去,佟湘玉的脸就肿成了猪头,嘴角也流出猩红的血丝,顷刻之间,一张美人脸蛋,就成了半夜吓人的夜叉,看得出来,顾嬷嬷十分的用心。
顾嬷嬷手里力道不减,嘴里却虚情假意地道:“佟姨娘,对不住了。”打的那叫一个凶狠,只听得佟湘玉痛的嗷嗷大叫,一个劲的求饶,看得一旁的丫头婆子浑身生寒,暗暗肉疼,越的不敢得罪顾嬷嬷了。
莫老夫人心里却觉得异常的舒坦,这祸害敢狐媚惑主,就该这么打,她也不叫停,深深了吸了几口气,心里堵着的闷气也在响亮的巴掌声中散了不少,又有了喝茶的兴致,尤其耳边响起的那祸害的求饶声,一声声的,凄凄惨惨戚戚的,真是让人舒坦。
佟湘玉被打的痛啊,痛的那个疼啊,疼的那个恨啊,恨的那个怒啊,她忍着性子,拼命的求饶,可是莫老夫人此刻就跟失聪了一般,根本就听不见,还故作高雅的饮着茶水,慢条斯理的,那个悠闲劲落在佟湘玉的眼里,差点气得吐血。
这一刻,佟湘玉恨不得撕了莫老夫人,吞了顾嬷嬷。
可是,她不能,因为她是柔弱的玉儿,所以她只能忍着,越叫的凄惨。
此番甜点,檀香事情,以佟湘玉挨揍,二老爷领受家法而落幕,只是真打和假打之间,向来区别较大,二老爷的家法打得那叫一个高高举起,重重落下,轻轻靠肉,十下家法之后,那身上连个血印子都找不着,可是佟湘玉那一身细皮嫩肉却是青青紫紫,伤的那叫一个货真价实。
别以为伤到了,这事就算完了,莫老夫人怎么可能轻易饶过下她脸子的人,还是不依不饶:“你说,那不要脸的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催情药这东西,后院大宅门里虽然常见,可是他们莫家这样的诗书耕读之家的后院却决不能出现。
佟湘玉只是哼哼呀呀的,就是不肯回答。
二老爷双眉一挑,也问了起来:“玉儿,那东西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二老爷问话,佟湘玉当然不会不答,细声细气的说道:“老爷,玉儿真的不知道这事,要不……要不再去问问妙妙?老爷你是知道的,玉儿向来循规蹈矩,恪守闺训,这样不要脸的东西,怎么会……”说到那不要脸的东西,整张脸就羞红了起来。
她以为这等羞怯之意,会是闭月羞花,最是惹人怜爱,却不知道顶着一张猪头脸,整出一个东施效颦来,根本没法看,一些不厚道的下人忍不住嗤笑出声,厚道的下人只是低着脑袋,抖着肩,就是莫二老爷这位最是怜香惜玉的人也不得不避开眼神。
不过一旁的张氏却在嗤笑之余,忍不住咋舌,这女人手段可真是不一般,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说脸红就能立刻脸红成猴子屁股——这手段就是台上唱戏的戏子也比不上啊!
“妙妙那贱婢是肯定要审,但你也逃不了干系,不管这件事,你是知晓还是不知晓。”老夫人冷哼:“双身子的人,还不安分,半点矜持自重都没有,真真的辱没了莫家这样的书香门第。”莫老夫人边说边低眸冷睨着佟湘玉,说到最后,声音就如同寒冬腊月穿骨透凉的冷风,嗖嗖的,只让人冷到心:“我看你的礼数需要从头教起,从今天起,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就不许再踏进这房门一步,更不许再见二老爷一面。”
见佟湘玉想要反驳,她又是一声不屑的冷哼:“你若是觉得我这老太太是存心为难你,我也不挡着,莫府的大门在哪里,你自个儿清楚的很,我们莫府庙小留不住你尊大佛,莫家没福分纳你这样的妾室。”
随即又瞪了一眼莫二老爷:“二老爷若是觉得我这个做母亲的罚得不对,那好,这事情咱们就拿到你父亲那里说说,若是觉得你父亲远水解不了近渴,那好办,这事咱们就报到族里,自有族长和宗老们来评断。”
话说到这个份上,莫二老爷自然不会再犯什么浑了,不管这事是被莫老太爷知道,还是报给族里,都是他的错,而佟湘玉莫说做妾了,不沉潭就不错了。
而莫二老爷对佟湘玉也有些失望,他心里也埋怨佟湘玉居然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他,又是春恤胶,又是缓催花信丹的。
难怪他每次到了她的屋子里,就浑身热,心跳加,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他以为是自己与她心心相印,情投意合才会如此容易动情,哪里知道原来是……
他是喜欢她,也有些舍不得她,可是比起身份前程来,他的选择一向很明确——所以这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捅到父亲和族里去的。
“母亲……”佟湘玉呜咽着,哀求着。
“哪个是你的母亲,别忘了,你不再是我大房的平妻,而是贱妾。”莫老夫人训斥道:“记住了,日后叫我老夫人,你娘没空教你礼义廉耻,尊卑有序,今儿个,我抽空教教你,这人啊,不怕出身卑贱,怕得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记住了没有?”
莫老夫人对佟湘玉的印象真是坏透了,她一向标榜自己出身名门,身份贵重,哪里会如此恶言相向,但今儿个,对上佟湘玉却是半句好话都没有,看来真是怒到极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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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捉摸不透()
佟湘玉一怔,这该死的老货,居然句句暗指她没家教,没教养,心高气短,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咬牙道:“老夫人,玉儿腹中可是有了二老爷的孩子,还请老夫人看在腹中孩子的面,饶了我吧,玉儿可以不出房门,但是却不能不见二老爷啊!”
佟湘玉从来没有恨一个人恨到莫老夫人这样的地步,心里诅咒莫老夫人死后下地狱,不得好死,最好头上生脓,脚下生疮,浑身长蛆,这么个虚荣霸道的老货,居然如此对她,好恶毒的心思——今儿个她做出让莫二老爷的心寒的事情,若是再见不得二老爷,她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等她将来莫家掌握在手里之时,肯定将今日所受的屈辱悉数还给这个混账的老东西。
“这可不是我饶你不饶你的问题,我们莫家诗书传家,最是注重血统,你也不用总拿你那肚子说事,若是你再不修身养性,品行不改,就是这孩子出世了,也未必就是我莫府的子孙。”莫老夫人的语气有些冷:“再说了,我们大房早就有了长子嫡孙,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也不定就稀罕你腹中的孩子。”她是紧张莫家的骨血,可是瞧这祸害狐媚妖娆的样子,谁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莫家的骨血,她作为当家的老太太,可不能随随便便坏了莫家的门风。
话说到了这等地步,佟湘玉也死心了,知道莫老夫人是存了心要断了她的奢念,银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地应了下来:“玉儿谨听老夫人的吩咐。”
“很好。”莫老夫人心里得意,面上却一片平静,丝毫不露声色:“我瞧你这话的意思,像是应了莫家妾室的身份。应了就好,我这个莫家老太太自然也不会亏欠你。”
扫了佟湘玉那似哭非哭的猪头脸一眼:“我看你什么也没什么得力的人,这巧巧丫头也是粗枝大叶,不懂知冷知热的,等我回了院子,就让顾嬷嬷使两个丫头过来照顾你,毕竟你腹中还有个孩子。”
顾嬷嬷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她一定谨遵老夫人的吩咐,找两个“知冷知热”的丫头来“伺候”佟姨娘的。
老夫人脸上不知道想到什么,露出一丝淡笑:“你好好躺着养胎吧!”含笑说完,便在张氏的搀扶下离开。
顾嬷嬷殷勤的帮着撩起软帘,莫二老爷似是念念不舍的回头看了佟湘玉一眼,幽怨的叹了一口气,跟在莫老夫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