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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翰林微怔,随即摇了摇头,伸出了另一只手,展开手掌,紧紧的贴在窗纸上,锦好见金翰林响应了起来,心中更是欢喜,另一只手也贴了上来,勾着嘴巴,笑得像个孩子,不时的上下左右,移动着她的手掌,而金翰林的手掌,却总是能如影随至,紧紧的相连,带着薄薄茧子的大手,隔着窗子,和锦好柔嫩的小手,总是牢牢的贴在一起,就好像它们生来就该紧紧的相贴,永不分离一般。
虽然不能看到锦好的笑靥,可是金翰林却能够感受到她的好心情,笑着摇头,却随着她的动作而动作,四只手掌如同黑夜中飞舞的精灵,相互依偎,相互融合,相互牵引。
二人就这么默默的站在窗子的内外,透着窗子,看着对方的容颜,即使模糊不清,可是却又似乎从来没有看的这般清楚,围绕在二人身边的不安,沉重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两人的脸上神情却是许久都没有的放松。
他们就如同一直紧绷着的两根琴弦,在各自的世界里,争斗,防备,算计,反击,而这一刻,终于找到可以放松,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外面似乎又什么动静,金翰林忙收敛沉迷的情绪,又轻轻的拍了一下窗子。
锦好也听到动静,也收回手掌,打开窗子,金翰林如同一直灵巧的猫儿一般,翻窗而进。
金翰林进了屋里,便反手关上窗子,侧耳听着窗外的动静,许久之后才听得“喵喵”的叫声,二人相视一笑。
锦好捂着唇,闷笑道:“原来堂堂的状元郎,却是个胆小如鼠的,连只猫都怕。”
金翰林看着她的笑靥如花,融在浅橘色的灯光中,温暖和煦,羊角宫灯荡出一圈又一圈柔和的光芒,让人的心也不由自主的柔和起来。
灯光中,少女的肤色晶莹,白皙如同美玉,仿佛天然雕饰。
看上去美中带脆,彷如一碰即碎般。
金翰林想起第一次在莫家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般静静的,玉容无暇,宛如一株盛开的春花,在指头绽放,看似娇嫩,却实在坚韧不拨。
她为母亲,不惜违背祖母,擅自去王家药铺,说是请人,实际求救——小小的人儿,眼睛里是不符合年纪的沉静如水。
这般好的人儿,本该一生顺畅。
——可惜命运待她却极其不公。
莫家那些混账东西,大房要谋算她的名节,三房想要让她成为垫脚石,莫家老东西母子更是荒唐,居然想卖了她,换取荣华富贵。
那时,他就想,若是将他护在身边,她怎么会如此受尽委屈。
可是男女有别,这些话,他一句也不能说。
即便是说了一句,就是错,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的艰难。
而他当时也不过是个药铺的少东家,父亲即使妙手回春,可是说到底不过是个大夫,又如何入得了莫家那些人的势利眼。
那一刻,他想如果他还是曾经的他,那么事情会简单的多,只怕他一句话,莫家之人就会喜笑颜开的送她上花轿。
可,若是他还是曾经他,又怎么会认识她。
那一刻,金翰林不知道是怨恨命运的捉弄,还是感谢命运的垂怜。
但是,他从来就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从来不在无用功的事情上纠结,比起回忆,他更愿意相信现在和将来。
即使他没有了显赫的世家,可是他的才华还在,只要他想,他就有能力护着她,不让她受委屈。
金翰林的目光微冷,眼前的少女他护定,威远侯府的那些鸡鸣狗盗之辈,敢奈她何?
想到眼前的少女所经受的苦难,金翰林没有说话,只是一屁股坐下,大手一伸,将锦好拥尽怀里,下一刻就将脑袋埋在她的发间:“好好,我想你了……”
锦好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汪春水,顺了顺他耳边的发:“傻瓜。”
总是这般毫不吝啬的表达,这般真挚。
他听得她的称呼,吃吃笑了起来:“敢叫我傻瓜,就要接受我的惩罚。”他说完,就试探着亲吻她的发间,渐渐的下移,见她没有挣扎,反对,他便将吻落在她的额头,鼻梁,脸颊……
数日未见,他被禁锢的热情,显然很是高涨,他的手掌似乎也比以前粗燥了不少,男人醇厚的,隐隐透着肃杀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围着,晕乎乎的,脑袋有些空白,他下巴长出些许的胡茬,在他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时,将她娇嫩的肌肤刺得有些发痛,发痒。
当她的红唇被他温热的鼻息充斥之时,她的心跳快的如鼓声雷动,让她紧张的心里发慌,虽然这不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亲吻,可是她还是手足无措。
他的心情显然很好,吃吃的笑着,眉眼之间一片轻松,慵懒味十足:“好好,我能听到你的心跳……”
锦好脸上轰然烧了起来,恼羞成怒的伸出手,捂住他俊俏的脸:“你敢取笑……”
金翰林吃吃笑着,拉下她捂着他脸的小手,亲亲的把玩着,极其自然的端起手边的茶盏用了起来。
锦好猛的站起来,伸手,打在他的手背上:“那是……那是我喝过的。”
金翰林不但未曾放下,反而一饮而尽:“原来是美人茶,果真香。”
锦好又羞又气,跺了一下脚:“你个登徒子,嘴花花。”
她害羞的样子,如同初绽的花骨朵儿,细长的脖子,更像是白生生的莲藕,不知怎么的,金翰林的口中阵阵发干,拎起茶壶,满进茶盏,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豪迈的样子,让锦好目瞪口呆,忙拉住他的手臂:“你慢点,也不怕烫……”
话还没有说完,肌肤上到处充斥着他的气息,他的另一只手,就已经爬上了了她的唇,酥麻的触感,让她到了嘴边的话,不知道如何说了,金翰林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拇子在上面来回轻轻的抚摸着,依旧是让他心头发痒,发紧的柔嫩触感,香甜的气息,引得他的喉咙一再的吞咽。
“表哥……”锦好的声音似乎颤抖的厉害,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紧张过,金翰林的目光太过的侵略,太过的灼热,如同夏日的阳光,落在人的身上,让人止不住双腿发软。
他猛的举起茶盏一饮而尽,却在她未曾回神之时,含住她的唇,那温热的水全部吐进她的唇中,因为一时的猝不及防,不禁呛得她顺着本能要将水吐出来,却被他灵巧的舌又给堵了回去。
这一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来的贪婪,似乎要将她肺内的氧气都要夺取,她渐渐地招架不住,脑袋也越发的昏沉。
可是他却像是永不知足般的深吻,在她几乎要晕厥过去之时,他才肯结束他们的吻,然后又像是回味般的,在她张开喘息的唇上不时的轻啄着,看着她有些浮肿的唇,发出满足的轻笑,那满足喜悦的模样,再次眩晕了锦好的眼。
他的吻,并不娴熟,和她一样,都是新手,不过,却跟他所呈现出来的姿态不一样,一点都不飘逸,反而有种天生的粗鲁,热情甚至是掠夺性十足。
或许,这才是他的真正面貌。
而,这一面只有她能看到,她能独占。
锦好闭上眼睛喘息着,脸色虽红,嘴角却有着淡淡的笑意,任凭他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只是他的手,似乎有着魔力一般,她的脸似乎被他的手掌烫伤,烧得厉害,热的难受,呼吸平缓之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却正对上他又要覆盖下来的唇,她忙偏过脑袋,伸手捂住他的唇,道:“外面还有丫头守着呢。”
“嗯。”唇下落空,他看起很失望,嘴里喃喃道:“当初就不该等到六月十八。”
因唇被捂着,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细细听来,倒像是软软的嘟哝,感觉到他说话吐出来的温热气息喷在手心,感觉那唇移动间,软软的碰触着,令她的手心酥麻难当,却又说不出的舒服,更是让人脸红心跳。
锦好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和金翰林之间,都变成了旖旎暧昧的气息。
锦好下意识的收手,却被金翰林抢先了一步,拉住他的手,放在下巴出摩挲,细细的胡茬,刺的手痒痒的,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金翰林有些痴迷的看着她的笑脸,再次感觉到冬日的清寒被春日的暖流冲开了一样,只觉得通体舒畅,冬去春来,花开风暖……
忍不住再次俯下身子,想要侵略她的唇,锦好再不肯让他得逞,一再的避着:“不要……”身为女性的直觉,告诉锦好,这游戏绝对不能再玩下去,或许是因为她说得太急,心太慌乱,她的声音都显得嘶哑,带着些哭音,金翰林的动作一顿,似是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锦好暗暗松了一口气,半响之后才软软的求着:“你先回去,好不好?”
是她一开始思虑不周,只顾着见到他欢喜,从而忘了男女授受不亲,虽然现在说这个挺矫情的。
这一次,男子的回答倒也干脆利落:“不好。”
锦好有些急了,涨红着一张脸,抬着眼眸,傻兮兮的看着他。
男子的呼吸再次粗了起来,不知不觉,他的脸贴在锦好裸颈上,吐出的温热气息交缠着她的体息:“该死的,还要等到六月十八……”
锦好一时又羞又燥,哭笑不得,他居然心心念念都是六月十八啊。
“小姐……小姐……”雪兰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惊心动魄。
锦好顿时手忙脚乱,猛的从金翰林的腿上,站起来,又羞又臊又乱又急,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的看着金翰林。
金翰林也被雪兰的骤然发声给吓到了,一向沉稳的面上,也多了几分慌乱,极快的从椅子上起来,惊弓之鸟一般放开锦好,整个人如同仙鹤一般,打开窗子,朝着外面弹了出去。
却听得“砰”的一声轻响传来,在夜色中显得异常清晰,似乎有男子的低咒声在夜色中飘荡。
不知道怎么的,锦好原本慌乱不安的情绪,因为这个插曲,居然消失无踪,反而捂着唇,弯着腰,笑了起来,心里却有些担心,那人伤了自己,忙走到窗前,伸出脑袋,却见那人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踪影,这才缩回脑袋,将窗子放下。
转身却见雪兰揉着眼睛,进了内室,睡眼惺惺道:“小姐,怎么了?”
锦好忙收敛了笑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以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道:“瞧着外面要下雨了,窗子没关,瞧你睡的踏实,就没有叫你,谁知道刚刚突然冲出来一只猫,吓死人了。”
雪兰不疑有他,看了一眼窗子,打了一个哈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怕是春天了,总是四处乱窜。”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锦好脸上又泛着红云,看了一眼雪兰,见她睡意浓浓,道:“你先睡去,我再看会书,等一下我自个儿就寝。”
雪兰点头,自家的小姐向来喜欢动手,这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情,转身,就去了外间,上了榻。
锦好哪里还有看书的心思,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呆,自个儿就宽衣上榻,却一直盯着帐顶的梅花图案发呆了大半宿,最后捂着红彤彤的脸蛋,无声的道:登徒子……
……
翌日,锦好睡了日上三竿才起身,好在早就跟黄氏打了招呼,身上不舒服,倒也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到了下午,云燕就带了外面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