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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得个一官半职回来,要比现在好多了。”
他拍了拍叶氏的肩膀,安慰道:“有我在,总会护着他的,这事情就这般定了,你要是有什么话要嘱咐他的,你就好好的跟他说,若是他不了解我的苦心,你就细细的和他说,他总会明白的。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这般混下去。”
叶氏还想开口说些甚么,可是威远侯的脸已经完全沉浸了下去,冷冷地说道:“如果你觉得这法子行不通,不肯让他去军中历练,我也不能强迫你,那也只好让他留在京中,日后时时在众人的嘲笑讥讽声中度过。你觉得这两条路,你选择哪一条?”
若是这般,和毁了他,有什么区别?就是在心智坚强之人,又怎么能忍受日日的嘲笑讥讽?
威远侯明白叶氏这人虽然已是糊涂,但是总会想起来了,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就留下她自个儿去想明白,自己挥一挥衣袖,转身而去。
叶氏双眼无神的看着威远侯的身影消失,只是咬着唇,努力的不让自个儿的哭声惊动了别人。
姚姗姗蜷缩了许久,努力降低自个儿的存在感,总算熬到威远侯离去,这才敢动了动身体,唤了丫头婆子,将许诺家抬到内室去。
叶氏身边的丫头秋水瞧着自家夫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有些担心:“夫人,您看这事情是不是要拿到老太爷面前,这整个许家,也只有老太爷能压一压侯爷了,说不得或许大爷的事情,能有个眉目。”
“没用的。”叶氏转头看向秋水,面上哪里还有眼泪,取而代之的是沉稳:“侯爷的性子倔强,只怕定下的主意,就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就是老太爷出手,也一样。”
若是她猜测不错的话,老太爷定然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替许诺家说了好话,否则,侯爷不会只是一个耳光这么简单,她和老太爷能做的,也就是到这里了。
她若是再不识相,吵闹不休的话,不过是白用功罢了,而且还会让他厌烦,觉得她的做法不对,耽误了儿子的前程。
秋水有些不舍的皱眉:“可是进军中,是不是太苦了点……”
叶氏叹息一声,却中肯的分析道:“侯爷的话,也不全是没有道理,去军中,也不定就是诺家的缘分,前程。”
……
“公子,梅弄院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侯爷想将大爷送到军中。”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叶氏的梅弄院的消息,就到了阿宝的手上。
“我这父亲倒是个心软的。”金翰林嘴角漾起淡漠的笑意:威远侯为了这个软蛋,可谓是煞费苦心,果真当得起慈父二字。
他下了这么多本钱,费了这么多心思,买通花魁,在他的酒里下药,让他在兴头上被拖出去,又惊又吓,自然就受不了刺激,坐实在了罪名,就是威远侯想要遮掩也遮掩不住。
“花魁和她相好的可安置好了?”金翰林问道。
阿宝眼中立刻升起了佩服之色:自家的公子就是厉害,居然连许诺家会藏在人群之中,都能想到,居然让那花魁的相好的也藏身人群,到时候逼他显身。
“二人当日已经连夜离开了京城,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京城一步的。”
金翰林点头:“不回来就好。”
“那下面我们做什么?”阿宝向金翰林取经。
“等。”金翰林轻轻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我那好父亲只怕此时已经是来我院子的路上。”
这么多人在他的耳边吹风,以他的性子,定然会问个清楚的。
金翰林歪了歪脑袋,笑得好不开怀:若是他一口承认是他动手脚,他的父亲会是什么表情?
想想,都觉得十分的有意思。
第197章()
金翰林望向窗外,天气有些怪异,上空笼罩着一层阴霾,如垂眉般惆怅的容颜,云层低低的,似是一个不经意之间,就能压在人的头顶上,夹着一丝春寒的轻风骤然急了起来,卷起无数片落花,粉色的花瓣在空中随风飞舞着,为春日添了一份萧瑟。
威远侯站在金翰林的院门前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才迈开步子进去,而守门的小斯忙飞也似得往里面报信。
金翰林听着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微微一笑,眉眼之中多了一丝冷意,给了阿宝一个不带笑意的笑容:“你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说道:“二公子,老爷来了。”
金翰林眉头一蹙,有些不耐,却还是起身迎了出去。
威远侯坐在北边的屋子里,背着手看着墙角的五彩瓶器上,似乎瞧得入神,直到金翰林走到他的身边,这才匆匆的回过神来。
金翰林和威远侯见面,既没有父慈,更谈不上子孝,而是各自找了地方坐下,金翰林手挥了挥,就有奴仆捧着茶盏上来,也不招呼威远侯,径自低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方才抬头,预期淡淡道:“找我什么事情?”
没有尊称,没有亲昵,有的只是客气,冷漠,还有公式化的问话,仿佛眼前之人不是他的父亲,而是陌生人一般。
威远侯不喜欢他这种态度,也不喜欢他这种口气,更不喜欢他话里的深意,似乎没有事情,他就不该出现在他的面前,即使这是威远侯府,而他是这个府邸的主人。
也是,在金翰林的院子里,他这个侯爷形同虚设,根本没有人听命与他,金翰林虽然住在威远侯府,可是这里面的下人,却是金翰林自个儿安置的,连他们的月钱也是他自个儿掏腰包,甚至他们的吃穿用度,也是金翰林自个儿解决,威远侯府除了提供房子,却什么都曾负担过。
金翰林似乎从头到尾都不想和威远侯府扯上关系,而他似乎也从不曾在意威远侯府的世子之位花落谁家。
无欲则刚,所以威远侯即使很不喜欢金翰林这样子,却是半点法子都没有,沉默的片刻,缓缓地道:“你知道你大哥的事情?”
金翰林手中的茶盏重重的一顿,脸色微沉:“我没有大哥,许诺家不过是威远侯府的义子,哪里当得起我的一声大哥,父亲是老糊涂了吧,让我叫一个义子为大哥,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说罢,金翰林又端起滚烫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好在,这话,也就在我面前说说,否则真不知道人家背后怎么议论威远侯府。”
他抬眼看了威远侯一眼,神色倒是有几分慎重:“总不能因为威远侯府大不如前,这些规矩就忘了。我总觉得,越是如此,这规矩越要守起来,省的让人小看了去。”
威远侯听着如刀子般割人心肺的话,袖中的十指紧握,没有一个当家人不希望家族在自个儿的带领下,走向繁荣昌盛,哪个肯家族在自个儿手中败落下去。
威远侯更是如此,金翰林的话,可谓是打在了七寸上,疼的他难受,可是却没有一句话好反驳的,因为金翰林说得非常有道理,不管许诺家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可是他在名义上,就是他的义子,威远侯府收养的孩子,根本当不起金翰林的一声大哥,顶死了,一声义兄,已经极给他面子。
威远侯的喉咙,好似吃了一颗尖辣的山东椒,辣的他火燎般的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俊朗如仙的少年:他总是这般尖锐,一个不留神就要被刺伤了去。
金翰林也不看威远侯的脸色,看着在茶盏中盛开的茶花:“他的事情,只怕已经传遍了京城。”
威远侯心中一颤:“你听说了?”
金翰林没跟他打太极,点了点头,很是爽快的承认:“听说了。”
此外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脸上除了飘渺的神情,就什么表情都没有,既没有所谓的幸灾乐祸,更没有什么讥讽出口,他完全是无视,就好像这事情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从头到尾,他似乎都不曾接受许诺家这个兄弟一般。
威远侯脸上闪过一道艰涩,吞吐道:“你对这事情有什么看法?事到如今,你觉得怎么处理为好?”
金翰林睫毛微垂,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缠枝莲花茶盏正好遮住了他嘴角的冷笑,沉默了一下,突然放下茶盏,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爽朗,让人听了,谁都能听出是打心眼里笑出来的,可是落在威远侯的耳朵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大有挑衅的一丝在,顿时他的一张脸黑了下来,沉声道:“笑什么?”
平日里,威远侯在家里对着叶氏几个孩子发脾气,那可是要跪倒一片,可是金翰林却从不怕他,只是冷寒一笑,缓缓说道。
“你问我有什么看法?我也不瞒父亲说,我觉得他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问我怎能处理,那就更好说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东西,扔到猪圈里喂猪,都脏了地方,干脆打死了算了,也算是保全了威远侯府的脸面。”金翰林缓缓地抬起头,嘴角的弧度还在,眼中却浮现出冰冷的色彩。
威远侯因为他的话一时愣住了,就那么直直地对上他冷漠冰寒的眼神,半响之后,才回过神来,大怒,猛的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他……他到底是……”
金翰林突然将脸凑到威远侯的面前,冷笑道:“是什么?你告诉我啊,不就是收养的义子吗?没亲没故的,这些年我流落在外,一没血缘,二没交情,他丢人现眼,与我何干,说到底不过是个外人罢了,犯得着我操心么?这样丢人现眼的东西,不打死了以振门风,难不成还要好茶好水的供起来,不成?”
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够不够胆子,将许诺家的身份揭穿。
威远侯看着金翰林阴冷的俊脸,听着他一句句的戳心窝子的话,他嘴巴还张着,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能说什么?能说穿许诺家的真实身份吗?不能,许诺家的身份,可以成为公开的秘密,却不能扯了那层遮羞布,更不能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否则那就是藐视皇权,甩先帝的巴掌——长公主的儿子怎么能可以不是威远侯府的嫡长子。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他怎么能是外人?”威远侯许久,终是大喝了一声。
“啪嗒”一声,金翰林手中的茶盏就落在了地上,破碎的瓷片,溅飞起来,打在威远侯的衣服上,引得他满腹的怒气:“你……你……”
金翰林无所谓的盯着威远侯,而后,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子,走到威远侯的面前,二人四目相对,眼底的情绪各自复杂。
这一对相隔了多年的父子,只怕是重逢后,第一次靠得如此之近。
室内的温度陡然之间降了下来,威远侯在来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今儿个定然要好好的说说金翰林,他毕竟是许家的骨肉,他与许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什么日后也不能让许家发生骨肉相残的事情,虽然说摆长辈的老资格教训孩子,的确会让人反感,甚至会舍得其反,不过,这种法子,他已经印证了许多遍,很多时候,是非常有效的。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金翰林居然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保持着平静淡漠的表情与他对望着,丝毫也不畏惧他那对阴眸之中散发出来的寒光,半点急色未露。
四目相视的时间越长,威远侯心中就越是惊讶,他对自个儿的威严,心中是有数的,或许因为半生戎马,那种血海中历练出来的气势,绝不是一般人能直视的,尤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