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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渐如幕布般低垂,四面一片苍茫,金翰林早就吩咐了车夫,先将锦好送回去,姚宅四周,多是院墙,再加上下雨,街道上根本没有什么行人走动。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叫了声:“公子。”
“小声点。”金翰林的声音透过车帘传了出去,那车夫闻言,跳下马车,点燃车壁上的灯笼,然后守在马车的一旁,静默。
细雨绵绵,四周里越的安静,远处风吹树叶的声音,灯笼那昏黄的光线透进车厢中,金翰林不敢动弹,仿佛一直是屏住气一般的小心翼翼,只觉得少女的体香,若有若无,勾魂夺魄。
他一直这般拥着她,做着,纹丝不动,手臂渐渐的泛起麻痹,就像是蚂蚁在手臂上来回的爬着,异常的酥麻,有微风从车帘的缝隙中,钻了进来,风吹着头的丝,轻拂在他的面上,更是痒痒的,仿佛一只痒到人的心中去。
她在梦中,睡得安详,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似是好梦无限,殷红的唇瓣,微勾,弯出迷人的弧度,在昏黄的灯下,勾着人一点一点的俯下身子,在双唇快要贴近的时候,他猛的抬起身子,坐直,不敢再看,忙转过脸,瞧向车外。
姚家的院墙内长着一株桂花,他瞧得仔细,艳丽的黄色,像蒸煮过后的米粒,虽然细小,却暗香浮动,隐隐剔透。
风吹过花枝摇曳,听得到车夫守在一旁的呼吸声,秋日的晚上,虽然没有月亮,还下着细雨,他却是不想动弹,仿佛天长地久,都情愿这样坐下去。
一直坐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桂花的香静静的飘来,满车厢都是清淡的香气,他想到了桂花酿,那样醇厚的酒里,浸润着无数桂花的身影,一朵朵绽放,明艳的鲜活起来,就像他怀里的少女这样,在他的眼前绽放。
第150章()
今日沐休,锦好正领着云燕出了德馨女子学院,云燕拉了锦好的衣袖一下,示意锦好向左前方看去。
“小姐,老爷来了。”
左前方的位置,果然站着一身宝蓝色锦袍的莫二老爷,一张清俊的脸上看不出年纪来,满身贵公子的气息,此时却眉头紧蹙,表情有些不虞。
锦好面上闪过一丝惊讶,眸光却是平静无波,对莫二老爷父亲,她早已没有了亲情,彼此之间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莫二老爷显然也现了锦好,几大步上前,脸上的不虞之情淡去,笑着道:“知道你今儿个沐休,父亲来接你回家了。”
听到回家两个字,锦好突然觉得涩涩的,他嘴里的那个家,哪里还是她的家,这个男人当初为了佟湘玉那个女人,离弃了自己的妻女儿,那个家里就再也没有她们母女的容身之处。
可笑的是,这个男人现在却跑到她的面前来,对她说,来接她回家,这世间还有比这个更荒谬的事情吗?
莫二老爷见锦好脸上的表情不语,又赶紧道:“今儿个是你祖父的生辰,我想接你回去吃个团圆饭。”
又是去莫府,想到上一次莫老太爷对自个儿的算计,锦好的眼神蓦然冷了下来,犹如冰霜一般,在没有一丝温度,她似乎是强自压制住心中快要奔涌而出的强烈情感,用力的咬了咬嘴唇,说道:“祖父生辰,自然是要去的。”
见莫二老爷面上一喜,锦好嘴角又浮上了一抹冷笑:“只是女儿哪里能空着手过去,怎么着也要准备点礼物。”
说罢,就对莫二老爷福了福,对着云燕吩咐道:“走,咱们回去将那副百寿图拿上,去给老太爷拜寿。”
莫二老爷脸上笑容一顿,他有心阻止,但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时阻止的话却说不出口,过了许久,他才干巴巴的道:“自家人礼物什么的就免了吧,你能到,你祖父就开心了。”
这话怎么听着,都有些带着些干瘪的讨好,让锦好听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视为反常,即为妖,莫二老爷这般低声下气的讨好,怕是这后头必然有什么阴谋,这样猜测自个儿的父亲,是挺让人心酸,但是这却是再真实不过事情,她没有必要自欺欺人。
锦好眼中冷光一闪,却细声细气的说道:“父亲虽然说得有理,可是祖父的生辰,即使祖父不在乎,女儿的孝心却不能不表,女儿怎么着都不能空手去,这礼物要送的,否则传扬了出去,岂不是让人说我莫氏的女儿不懂规矩,坏了女儿的名声不说,只怕还要牵累自家的其他姐妹,这寿礼说什么也不能省去、”
他说的生疏,她答得更是疏离,一时间二人的气氛便有些尴尬。
莫二老爷咳嗽了几声,便将手一挥,说道:“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回去拿那百寿图。”
锦好盈盈一笑,便上了自家的马车,莫二老爷原本是打算上锦好的马车,可是看着那双晶亮的大眼睛,直直的注视着自己,这抬起的脚,怎么也跨不上去。
莫二老爷心中有些慌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每次见到这个沉静聪慧的女儿时,这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即使她如此刻一般,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就如同一朵出水芙蓉般清丽美好,他却在心中生出一股子莫名的畏惧之意来,尤其是她那双如古井般深幽的眸子,仿佛能看进人的心中去,让人无所遁形。
他想了想,那抬起的脚,就放了下来,略带小心翼翼的瞥了锦好一眼,见她脸色平静,目光温和,表情笑意,便又道:“我回莫家的马车,就跟在你马车后面,可好?”
锦好低低的笑了起来。
莫二老爷一愣,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好儿,你……是想和父亲坐一辆马车?”
锦好的语调异常温和,但是眸底却是一片冰冷,淡淡的开口:“父亲的吩咐,锦好怎敢说不好,父亲就上莫家的马车,跟在女儿马车的后面?”
刚刚还说接她回去,这么快就分得这般清楚——莫家的马车,你的马车?
哼,这样的一个父亲,若是单单来接她回莫府只是为了吃顿团圆饭,除非她脑子今早被门缝夹了,才会信他的鬼话!
锦好的语气虽然铅弹,脸上的笑容也不曾褪下半分,可是这明明是温和有礼的话,但落在莫二老爷的耳朵里,却刺耳的很,也难受的紧。
一时间,他心里有些堵得难受,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会赖在他怀里撒娇的孩子,已经变得如此陌生,这种陌生,如针般刺痛他的太阳穴,疼的难受,他便急急的起身:“既然如此,那父亲就回莫家的马车了。”也不等锦好回答,他便落荒而逃,手脚忙乱的上了莫家的马车。
云燕放下车帘子,气呼呼的道:“这老爷是怎么回事,巴巴的跑到学院门口,就是为了惹小姐生气的?”
她看了锦好一眼,思忖着说:“小姐,这老爷说什么让您去莫府吃什么团圆饭,我觉得根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顿饭,咱们可不能去吃。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
锦好冷冷地一笑:“你家老爷可从未来过学院门口接我,今日来的太过蹊跷,根本不是他的行事风格,这多半不是他自个儿的主意,怕是被谁哄着或是逼着来的。”
云燕听了,又是气来又是怒:“老爷怎么这么糊涂,再怎么说,他也是小姐的父亲,怎么能和别人合着伙来算计小姐?”
锦好冷哼一声:“他若是还记得我是她的女儿,当日也就不会那么对我。”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眼神越的冷了下来:“不过,我也没再当他是父亲。”
云燕安慰的握了握锦好的手,低低的说道:“小姐莫要生气了,为了这样的人生气,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不值。这些人左右不过是不想小姐过得好,小姐您就偏要过的比谁都好,气死他们。”
不过到底对莫二老爷突然的出现存了疑惑,歪头想了想:“不过,奴婢还是不明白,老爷来接你回莫府,到底是想干什么?”
锦好闻言,却是一笑,眸光微闪,唇角的弧度,狡黠之极,冰冷之极:“不管他想做什么,只怕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见云燕紧张的样子,便笑了起来:“左右不过是你猜测的那般,鸿门宴罢了。”
云燕一听,脸色就白了起来,开口就道:“小姐,既然是鸿门宴,您可不能去,不如……不如咱们推病,就不去了吧!”
锦好又笑了起来:“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现在就病倒了,你说你家老爷能信吗?”
云燕撇了撇嘴:“管他信不信,难不成还不许人生病了?就是说出事实,谁还怕他不成?”
锦好摇头:“咱们是不怕,可是到时候他将这罪名推到母亲的头上,说母亲不会教养孩子,到时候以这名义要回和宝儿,虽说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可是谁又知道这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我不能冒这险。”
云燕的眼神警惕了起来:“那依小姐的意思,是要去了?”忙摇头反对:“不行,坚决不行,这太冒险了,上次去了次莫府,差点就将小姐卖了,这次去,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诡计,小姐您千万不能去。”
二人正说着,忽然帘子一动,只见锦好的脚边落下一张纸条,云燕弯身捡起来,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小姐,你看……”
锦好撩开帘子,四周看了看,却只有车夫在扬鞭赶车,别无他人。
锦好狐疑的放下帘子,接过云燕手中的纸条,只看了一眼,整张脸就沉了下来,冷笑了起来:“果真是最毒妇人心,这般龌龊的手段,居然也能想得出来”
“那小姐,这莫府咱们可真的不能去。”云燕极力阻止锦好去莫府:“既然老爷亲自来请您,只怕莫府那边……”似是不忍再说下去,毕竟被自个儿的家人出卖的滋味,绝对的不好过。
锦好眸中冷光一闪:“去,为什么不去?只是咱们不能就这样去,怎么着都要做些准备?”
锦好伏在云燕的耳边,低语了一番,云燕越听,脸上的表情就越慎重,再抬头看锦好的时候,目光中的敬佩之色又深了一些。
主仆二人回了姚宅,锦好吩咐了下人,莫要惊动了姚丽娟,这段时间,宝儿有些不适,姚丽娟照顾他已经精疲力竭,所以才难得没守在门前。
锦好拿了那幅百寿图,又拿了一个香囊放在袖中,将那纸条拿出来,细细看了一遍,记下笔迹后,再点燃,烧成灰烬。
云燕还很兴奋的将一个朱红色的玉瓶塞进了袖中,脸上散出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愤恨的红晕,目光亮:“小姐,今儿个婢子定要让害小姐的人尝尝这被人害的滋味……”
锦好看了她一眼,眸色一声,不忘嘱咐她:“一定要把握用量,一点点就够了,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玩笑,千万不能伤了人命,闹大了。”
莫府之中,虽说是个寻常的生辰,可也张灯结彩,显得一片繁华。
锦好到了莫府,这才现,今儿个莫府可是贵人满堂,清华公主居然来参加莫老太爷的家宴,也难怪莫老太爷异常的兴奋,一张老脸上的笑的眉头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
哼,接她回来吃团圆饭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清华公主也成了他们莫家的人了。
锦好笑意盈盈的给莫老太爷行了礼,将那百寿图奉上,赢得莫老太爷连说了几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