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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好心中一惊,难道莫老太爷打得竟然是这个主意,不过,以莫家此时的身份,莫说正妃了,就是侧妃都危险,难不成是让让她去做皇子无名的妾侍?
那就难怪昨儿个宁氏非要拉着她入府了:锦好记得四房六堂妹——莫锦玲,只比她小一个多月,同样十岁。
她不由得深深庆幸,自己昨儿个见机的快,若是昨天和宁氏回府,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只怕现在定然不能安稳的站在莫老太爷的面前。
锦好的眉头几不可察的一跳:她怎么说也是莫府的小姐,是有可能列入这个绿叶的名单。
只是想到谢铭佑那人的诡异的形式方式,她这心底就忐忑起来:虽然当日,他救了她们一家,可是就如同云燕说得,此人出现的太巧,而且谢铭佑在她面前的表现和传言的完全不一样。
无风不起浪,只怕二皇子的心狠手辣,行事不折手段,只求达到目标,也不是空穴来风,能让一个人改变了面貌,委屈自己,甚至有可能下了那么大的血本来哄她。
锦好不天真,她知道若真是如此,只怕也只有利益二字。
只是,她不懂,她一个平民女子,能有什么让二皇子图谋的。
但不管如何,宴无好宴,这些皇家权贵,自个儿能避则避吧!
“祖父,锦好初来京城,对京城的规矩也不曾熟悉,再说了,锦好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合适的衣裳,只怕要辜负祖父的一片好意了。”
莫老太爷的目光落在锦好的身上,笑得越的亲切:“你这孩子就是个心细的,放心好了,等一下,你跟你四婶子一起去,规矩方面,她会在一旁提点你的,至于合适的衣裳,你就莫要操心了,你六妹妹和你同龄,你穿她的衣裳就好。”
说完,唤了东伯,吩咐道:“去取我亲自为锦好这丫头准备的饰匣子来。”
“是。”东伯笑着应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捧着一个镂空雕花的匣子过来。
一个大男子捧着一个饰匣子,怎么看都只有好笑的份,可是锦好看着眼前好笑的一幕,不但没有笑,反而后背升起阵阵的凉意,每一根毛孔都在都舒张的开来,如同寒彻的风,吹在身上,冷的入骨。
东伯一张憨厚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厚实的大手,打开那匣子,顿时,各种朱钗,金胜、挑心、玉簪等等,将一个匣子都堆得满满的,其中那些名贵的美玉,璀璨的宝石,数不胜数,闪烁的人无法睁开眼睛。
锦好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最顶级的材料做成,每一样都价格不菲,而且式样新时,德馨女子学院虽然常服一致,可是并不限制饰,这里面有好几样饰,她在学院那些名门的学子身上见到过。
莫老太爷一个官场上的老爷,怎么会对时下的饰感兴趣,又怎么会有这些名贵的饰,除非这些饰是宁氏为自个儿的女儿准备……宁氏图谋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她失策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些日子,她一心想要在学院站稳脚跟,而忘了莫家这里,太过锋芒毕露,让莫老太爷顶上了她。
事已至此,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锦好微微的笑着:“多谢祖父,那锦好可就不客气了。”在匣子里来回看了一眼,挑了一金胜,一步摇:“这两样看着不错,锦好就选这两样吧!”
莫老太爷瞧了锦好选的金胜和步摇,都觉得太素净了,摇头笑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选这么素净的。”自个儿亲自站起了身子,在匣子上看了半天,又亲手选了一个形似花瓣,镶嵌着红宝石的金步摇出来,笑着道:“既然五丫头你喜欢步摇,我觉着这金步摇倒是合适你。”
锦好见莫老太爷如此殷勤,居然连细小的头饰,都亲自过目,心里越的透凉,然后又见莫老太爷大手一挥:“这匣子里的饰,祖父都送你了,你先下去换了衣裳,给祖父过目一下,瞧瞧咱们的五小姐盛装的模样,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好请府里针线房上,给修改一番。”
锦好因为莫老太爷的态度,心里的凉气越来越向上冒,脸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反而摆出一副吃惊的模样:“祖父,我是六妹妹的姐姐,哪有姐姐抢妹妹衣裳穿的道理,再说了,这么些饰,一看就是好的,只是太过贵重了,祖父的厚爱,锦好心领了。”
莫老太爷手指又敲了扶手两下,笑容透着一股亲热:“咱们祖孙二人有什么好客气的,祖父送你的东西,你就收下吧!”说得好像,锦好是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一般。
锦好瞧着莫老太爷的坚持模样,知道推脱不了,这才行礼,应了下来:“多谢祖父。”
随后就跟着东伯去了暖阁,早有仆妇守在那里,等到锦好进去之后,就忙着给锦好散,退衣,当如墨般的黑散落下来的时候,遮住了锦好的眉眼,也遮住她眼底的寒意,但是落在普妇德眼里,不知怎么的,那乌映衬着她雪白如玉的肌肤,却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莫老太爷准备的衣裳,可谓是明媚至极,是最上等的天水碧,如雨过天晴般的清澈,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腰身渐收,越显得窈窕弱不禁风,袖口是荷花蝶纹的金丝边,看起来甚是夺目,却又不咄咄逼人。
最难得是,明明不是为她准备的衣裳,却像是量身为她定做一番。
看来四伯母此番是花费了血本,想来,必不会甘心为他人做嫁衣裳。
锦好看着镜子里那夺人眼球的天水碧,微微一笑:或许,四房的不甘心,正好能让她避过那些潜藏的风雨。
皇家贵胄的女人,或许日后还能站在意想不到的高位,彼之蜜糖,吾之砒霜,那深宫内院,对她来说不亚于刀山火海,毒蛇猛兽,她唯恐避之不及,怎么会愿意做那烈火烹烤之人。
锦好的微笑,落在身边伺候的仆妇眼里,令人神为之醉,魂为之夺。
众仆妇暗暗赞叹:果然是美貌无双,比起六小姐来,这位五小姐更适合这样千金难求的衣裳。
自然,当锦好盛装出现在莫老太爷的面前,自然让他满意的不得了。
莫老太爷笑得一脸的慈爱:“大公主的赏花宴,定然是要展示才情,锦好你今日好好的展示一番,若是能在大公主的赏花宴上露了脸,得到贵人们的青睐,或许还能的门好亲事,二皇子,八皇子,都是人中龙凤,也都到了议亲的年纪,若是能得其中一位皇子的好感,可谓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锦好你与八皇子,二皇子皆有交情,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可千万莫要错过。”
锦好眉头一挑,莫老太爷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看来让她参加大公主的赏花宴,不过时莫老太爷临时决定。
她就知道,莫府的人骨子里都透着市侩,她莫锦好之余他们的价值,不过就是待价而沽的商品,她的人生从来都是被绑在莫府利益的战车上,只要对莫府有利,不管对方是谁,都能将她抛出去。
即使八皇子,或是二皇子对她有细微的情意,可是她不过是四品少卿的孙女,这样的门第,日后在那皇家的深水里,何等的艰难?
锦好心中冷笑,这便是莫老太爷好亲事,给皇子们做个无名的妾室,给莫府搭上皇子的列车。
莫老太爷想的都是莫府的利益,可曾想过她一丝一毫。
二皇子和八皇子对千金贵女们来说,的确是很好的夫婿人选,这二人相貌英俊,出身不凡,都颇受皇帝的器重,同样也都有着强大的母族,不管是皇后的娘家朱家,还是皇贵妃现在的娘家何家。
可是自古以来,皇帝只有一个,若是锦好成为其中一人的妾室,将来都会卷入到夺位的风波中去,二人必然会进行一场殊死的较量,身为其中一人的妾室,不管是成为无辜的陪葬者,还是胜利的附属,这个过程都是极其血腥的。
再说了,即使她押对了宝,可是成为帝王的那人,日后三宫六院,哪里又她立足之地。
瞧瞧当今皇后就知道了,那么强大的母族,那么贤德的名声,身为六宫之主又怎样,这些年还不是由着皇贵妃宠冠六宫,若不是人到中年生了八皇子,得了皇帝的眼缘,谁知道现在皇后位置上,坐得是谁?
皇后都落得这般下场,何况她这个无母族可依的小女子?
虽然锦好心里异常的愤怒,但嘴上却仍旧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孙女明白。”
莫锦玲的房间,噼噼啪啪,一阵破碎的声音,莫锦玲砸了房间里的白玉瓶,气的一张俏脸通红:“母亲,祖父怎么能如此?太过偏心……居然将我衣裳和饰都拿去给那个贱丫头……”
宁氏冷笑一声,才说道:“玲儿,母亲早就告诉你,在你祖父的心里,最重要的从来都是他的前程,莫家的利益,任何人都是可以牺牲的,包括你这个平日里最宠爱的孙女。”
“我不服,我不服……”莫锦玲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满面的颓废之色:“二皇子那样高贵的如同天边的云彩,皇贵妃又宠冠后宫,若是能得二皇子青睐……母亲,那可是天下最大的富贵。”
莫锦玲想到自个儿出生之后,就被宁氏精心的养着,虽不敢说容貌艳冠群芳,可是在这京城里绝对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人,为何祖父临时换角,难道那位从小镇里来的贱丫头比她还美吗?
宁氏走了过去,轻轻的抚摸着莫锦玲的鬓角,微笑道:“你放心好了,母亲早就安排好了,大公主的赏花宴上的,会绽放光彩的人,只会是你。”
“母亲,你是说……”莫锦玲的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宁氏点了点头,露出笑容:“你先忍耐一会,母亲又怎么会让一个贱丫头,阻碍了你的凌云路。”
像是想到什么得意之事,轻笑道:“别忘了,这次虽说重头戏是二皇子和八皇子,但是三皇子可是最喜欢热闹的,这样的盛会又怎么会不参加。”
宁氏原本以为,自家的公公费劲心机弄来那么一张帖子,是给自个儿的女儿莫锦玲的,私下里早就给莫锦玲准备好了赴宴的衣裳和饰,但谁曾料到,最后却是给了二房那个贱丫头。
她只觉得胸中的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前仇旧恨一时间都涌上了心头,想当年,在山古镇之时,她因为嫁了个庶子,没少受嫡母拿捏,种种委屈,都在心中奔腾不已。
宁氏咬紧唇瓣,暗暗誓,她绝不善罢甘休,定要让自个儿的女儿攀上皇子,日后看谁还敢看轻她的出身。
至于,这些委屈,就先拿这个贱丫头消消气:三皇子可是最喜欢美人的,贱丫头的容貌,那等绝色,三皇子看了定然喜欢。
她的哥哥现在可正在三皇子手下做事,如果将这样绝色的丫头献给三皇子,自家的哥哥还不春风得意吗?
若是哥哥达了,自然会是她最坚固的后盾,所以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讲莫锦好这个贱丫头带到三皇子的面前,来个不期而遇,就如同她昨日谋算的那般。
想到昨日,她又是一阵气闷,没想到莫锦好这贱丫头如同泥鳅一样的滑,她昨儿个打听到三皇子在某家胭脂铺子里给新收的美人买胭脂,她本想借着锦好和她一起回莫家的时机,找个借口,在那家胭脂铺子中和三皇子来个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