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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自己,十岁的时候也做不到如此喜怒不形于色。
锦好像是没有察觉的莫锦玉的打量,叹息了一声:“四姐姐,既然三婶子终于睡下了,我也就回去了。”
站起身子,作势要走。
“五妹妹等一下,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五妹妹商量。”
锦好脚下一顿,心里了然:这位敦厚的四姐姐,终于忍耐不住要出手了吗?
她听话,乖巧的又坐了回去,看着莫锦玉道:“四姐姐,有什么话说?”
手中的描金莲花茶盏,在莫锦玉的手里轻轻的旋转着,她看着锦好,眉眼温和:“五妹妹,咱们姐妹二人一向感情很好,亲厚异常。”
锦好赞同,轻轻的颌:“是啊,妹妹我最喜欢四姐姐的宽厚大度。”
莫锦玉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神色越加的柔和,就如同再看亲妹子一般,但是锦好却知道,她下面所说话的话,却是包藏祸心。
果然,莫锦玉抿了一口茶水,挥手让两边伺候着的丫头婆子下去,锦好带来的两个粗壮婆子犹豫的看向锦好。
锦好点头:“我和四姐姐说两句悄悄话,你们也退下,在门口候着。”
两个粗壮婆子寻思着,若是张氏骤然冲出来,她们守在门口,自然也能来得及护住小姐,也就随着众人退了下去。
等到众人退下,莫锦玉缓缓地开口:“五妹妹,今儿个我听说,祖母打算让五妹妹和我一起嫁给叶二公子,还听说,叶三夫人此时正在大厅里等妹妹一起返京,可有此事?”
锦好猛然抬头,猝不及防之下,四目相对,而莫锦玉却被锦好目中的寒芒刺得垂下眼帘,忍不住避开了去,不知怎么的,这一刻,她的心,狂跳不止,似是无法控制。
“嗯,五妹妹你是知道姐姐我的,一向是个口舌笨,没心眼的。”
锦好点头附和:“四姐姐一向待人真诚。”
心里却道,若是她这叫没心眼的,那世间有几个人敢说自己有心眼,就是她这个重活两世的人,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这还叫没心眼啊!
“可是我却出了这种事情。”说到这里的时候,莫锦玉似是忍不住要落泪:“原本门第就比不上叶家,现在更是矮人一头。”
似感叹,似悲伤:“不过现在心里却放了下来,日后我们姐妹相互扶持,这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眼中瞧着锦好那清丽绝尘的容颜,就是自己有时候看着她这般标致的脸,都恍惚起来,更何况是男人。
叶二公子是男人,男人嘛,难免重色,对着这样一张美丽的容颜,怎么会不动心。
不过她却半点都不担心,男人重色,可是更重子嗣,她已经十三,而锦好却只有十岁,她有三年的世间可以筹备。
所以现在她只要进了叶家的门,其他的都可以慢慢谋算。
想到这里,她一瞬间气息微微凝滞,但很快又恢复常态:“五妹妹一向聪慧,今儿个先去叶府,定然能讨得大家欢心。”
她看着锦好,越的亲热,脸色微红:“到时候,姐姐有你照应,心里也就安生了。”
锦好一直垂着脑袋,微敛着目,隐藏也掩盖住了眼底的厌恶,神色淡淡,直到她安生二字落下,才抬起眸子,半点也不遮掩她对莫锦玉的厌恶:“四姐姐,你当真以为世间的人,都是傻子么?”
莫锦玉脸色一窒,对上她的脸,那眼神是嘲讽,是讥笑,就好像自己是一个跳梁小丑,却还是强自笑道:“五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四姐姐,你今儿个说得话,我一句都听不明白,叶家娶得是二姐姐,怎么就变成我们姐妹二人进门了,这要传出去,咱们还有脸活在这世间吗?”锦好眉眼微扬,冷冽道:“我知道四姐姐瞧着二姐姐嫁入叶家,这心里不舒服,但是妹妹我劝你,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咱们做女儿家的,还是要慎言慎行。”
她装作不知道锦冉疯,被退回来的事情,也装作不知道叶家会娶锦玉为正妻的事情。
莫锦玉强迫自己定下心神,道:“祖母没有和五妹妹说,二姐姐被退回来了吗?”
锦好脸色越的难看:“四姐姐越说越离谱了,二姐姐是八抬大轿抬出莫家的大门,哪个是说退就退的。再说了,就是真的退回来,那咱们做妹妹的还能替了去,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莫家的女儿就是任人挑选的萝卜青菜,岂不是让人看轻了去。”
她声音一沉:“我不管四姐姐怎么想,我端是不能忍受的,而莫家的名声在这里,祖母等人又最是知礼守义之人,怎么做出这等荒唐之事。”
“四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咱们是莫家的女儿,说话行事都要想着莫家的名声,是不是?”说到最后,已经带着淳淳善诱的语气。
莫锦玉被锦好这样软针刺着,脸色也不好看:“五妹妹,我不过是听说。”
“道听途说最不可信,四姐姐到底耳根子软。”随即一副怒火翻滚的模样:“四姐姐,你告诉我,哪个下人,这般爱嚼舌头根子,在姐姐的面前搬弄是非,毁我莫家的名声,看我不剥了她的皮!”可谓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将莫锦玉的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嘴里,再无法吐一个字出来。
只得面色讪讪,嗫嚅着:“不过时闲谈时,被我听到,没注意是谁。”
心里却恨极了锦好似一条滑不溜秋的鱼,半点都沾染不上。
锦好和锦玉斗智斗法时,云燕也不闲着,先是送了画儿回房,见她哭得跟什么似得,一时心软,就道:“画儿姐姐,你先莫哭,这伤口也不是不能恢复,前些日子听说顾嬷嬷的孙女紫鹃姐姐,伤了手,顾嬷嬷求了安大夫得了一些好膏药,现在半点伤痕都没留下,要不,你等一下求顾嬷嬷送你几张。”
画儿一听伤口复原有望,自然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立刻缠着云燕和她立时求到顾嬷嬷的跟前。
顾嬷嬷一时还不乐意,可是却瞧着哭得死去活来的画儿,再有云燕在一旁说好话,半响之后,才点头应了下来:“那药膏倒是还有,可是却因为是个稀罕的东西,我本想留着,不过,画儿你这孩子也是个伶俐的,嬷嬷我也就忍痛割爱。”
说罢,才依依不舍的让小丫头拿了那膏药,送给了画儿,喜得画儿立时涂抹了一些在脸上,顿时觉得清凉舒适,一擦就知道是好东西,千恩万谢的离开。
云燕瞧着她的背影,和顾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立时也和追着她一起离开。
送了画儿回房,自然就遇到了闻风而来看望画儿的棋儿,只见她俏脸含霜:“你到底有何居心?”
云燕笑的十分的惹人喜爱,看着冷面的棋儿道:“棋儿姐姐以为我有什么怀心思不成?不过就是瞧着画儿姐姐的脸上那道伤痕看着刺眼,画儿姐姐正是如花似玉的好年月,若是因为这到伤痕,而误了前程,这心里有些不舍,刚好知道顾嬷嬷的孙女紫鹃姐姐前些日子伤了手,从安大夫那里求了好膏药,我就出言提醒了一句。”
她大大方方的道:“若是棋儿姐姐认为我有什么坏心思,你可以让画儿姐姐莫要用那膏药就是了。”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知道三夫人此刻恨透了五小姐,却也不好将主动示好的云燕给赶了出去。
再说了,云燕将自个儿的行事说得清清楚楚,半分也不含糊,她就更不好作,而刚刚得了云燕提点,求的良药的画儿,更是出来打圆场:“棋儿姐姐,云燕妹子只是看我哭得可怜,这才出言提点的。”
棋儿和画儿是一个庄子上的,虽然画儿时常嫉妒棋儿聪慧,在三夫人面前有脸面,但是心里却还是亲近棋儿的,而棋儿因为自个儿聪慧,倒也不把画儿无伤大雅的挑衅放在心上,平日里还是听照顾画儿的。
所以才急匆匆的过来,现在当事人都出来说话,也不好再端着冷脸,只得讪讪道:“看来是我错怪云燕妹妹了。”又亲自到了杯水:“妹妹喝茶。”
云燕接过茶,笑着饮了一口,看着棋儿,道:“早就听说棋儿姐姐不但人长的漂亮,就是心眼也好,今儿个可算是亲身领教了。”又抿了一口,略带羡慕的口吻对着画儿道:“画儿姐姐,你可算是个有福的,虽说三夫人有些过了,但是棋儿姐姐却是真的好。”
说完,倒是像是失言一般,脸色有些不自然:“三夫人是个好的,是个好的,最是善良仁慈不过。”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画儿听了云燕这般说,想到自个儿的脸就毁在三夫人的手里,那怨恨的情绪就表露了出来:“云燕妹妹你也莫怕,你说得话,哪个不清楚。”
棋儿是个有心思的,顿时呵斥画儿道:“你胡说什么,做人奴婢的,不都是这个模样,前些日子,我不是也挨了几脚。”
云燕似是诧异至极:“棋儿姐姐也会挨打吗?”
棋儿面色淡淡:“婢子不能当好自己的差,自然要受罚。”
云燕却摇头,不赞同:“若是我这样愚笨的丫头,被主子责罚,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这府里上下,哪个不知道棋儿姐姐秀外慧中,最是聪慧不过,若是你都当不好差,哪个还能当好差。真不明白,姐姐这样的人才,怎么会……”
棋儿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眼神闪烁了几下:“都是当丫头的,什么人才不人才的……”
云燕沉默了一下,微笑道:“姐姐是不是存心瞒着我,府里可是有传言的,姐姐日后是有大富贵的。”
她眨了眨眼睛,拖长了声音:“都说三夫人最是依仗姐姐,是有心许姐姐锦绣前程的。”
对着画儿努力努嘴巴:“画儿姐姐,你说你有没有听过这个传言?”
其实,这才是画儿一直努力想在三夫人面前表现的原因:能在大户人家做个妾侍,对她们这些丫头来说,也算是泼天的富贵了。
画儿不甘不愿的点头:“我是听说过,说是棋儿姐姐日后要做姨娘的人。”
棋儿听了心里头欢喜,不过想到三夫人嫉妒成性,哪有可能容她有这等心思,那木琴不过是和三老爷有了尾,就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又怎么可能容她留在三老爷的身边。
她是真的爱慕三老爷,虽说有些因为三老爷的主子的地位,但却是打心里喜欢三老爷温文尔雅的性子,不像她们庄子上的那些男人,大嗓门,粗俗的不得了。
棋儿心里苦涩一片,强笑道:“那不过是下人们闲着无聊,乱嚼舌头根子罢了。”
“怎么可能是乱嚼舌头根子?”云燕蹙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棋儿姐姐这等人才,三夫人又这般依仗,怎么会是乱嚼舌头根子?”
迷惑不解的摇头:“不过为啥三夫人不让三老爷将你收房呢?”
随即,“哎呀”一声,拍了拍自个儿的脑袋,一副失言后不好意思的样子:“棋儿姐姐,画儿姐姐,咱们不说这些。棋儿姐姐说得对,咱们都是做婢子的人,活来活去,不都是这么个模样,后半辈子的幸福,都是由主子安排,自个儿就是再多心思,又能怎么样?”
棋儿面色微沉的点头,附和了几句,而画儿同样长吁短叹,三人又闲聊了几句,云燕就起身告辞了。
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步伐就顿了顿,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