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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御书房，守在门口的太监总管在看到沈千澈时先是一愣，随后又堆笑：“丞相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皇上有旨，为人臣自当遵循，不能有半点怠慢。”沈千澈道。
高公公讪笑，笑容里夹杂着为难：“还请丞相稍等，奴才这就进去通传。”
在高公公开门的一瞬间，房间里传出一丝异样的声音。沈千澈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皱了一下眉，随即推开挡在前面的高公公，夺步冲进御书房。
御书房里，皇上龙天洵正坐在龙椅上，怀里抱着妃子。沈千澈进来的时候，那妃子正用嘴衔着一颗剥了皮的葡萄，以嘴喂葡萄。
两个人见沈千澈进来，心虚的站起来。那妃子更是脸红了一片，不敢抬头见人。
见此场景，沈千澈脸色一黑：“皇上！”
听沈千澈的口气，龙天洵就知道对方已经发怒了：“丞相，朕只是在批奏折。”
“是吗？”沈千澈阴笑：“那皇上能不能解释一下身边这位为什么在御书房里？”
“这……”龙天洵心知自己做错了事，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才是皇上，做什么事为什么要他一个做臣子的约束：“朕批阅奏折累了，正好慧昭仪给朕端来了一个果盘，故而让她留下来陪朕……”
“陪皇上一起批阅？”沈千澈被龙天洵的态度激怒：“大周留有祖训，后宫妃子不得进御书房一步，更不能干政！皇上是忘了吗？”
门口听到房间里争吵的声音，高公公连忙跑进来：“沈丞相，可别再埋怨皇上了，皇上一天批阅奏折也是辛苦，凡事应该慢慢来啊。”
“辛苦？我看是很享受！”沈千澈越想越生气：“难道皇上就忘了你身上的血海深仇，难道你就想一辈子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朕……”龙天洵一顿：“当然没忘！”
说着，龙天洵心虚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慧昭仪：“你先回去吧，我和丞相还有事要谈。”
“是。”
慧昭仪刚要往外走，就被沈千澈叫住：“刚刚昭仪一直在陪皇上批阅奏折？”
不敢直视沈千澈的目光，慧昭仪点点头：“是。”
沈千澈目光紧紧地盯着女人的脸上，一字一句犹如凌迟：“来人，把慧昭仪挖去双目，割其咽喉，断其十指！”
“不要啊……”慧昭仪吓得花容失色，想回到皇上的怀抱里寻找安全，却被沈千澈一把拉到在地。
闻声赶来的侍卫看到屋子里混乱不堪的局面，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是没听懂我的话吗？还不快拉出去！”沈千澈怒道。
“我看谁敢！”年轻的皇帝怒发冲冠。
“皇上，慧昭仪看了奏折，为了大周国事不被泄露，只能委屈了慧昭仪，日后皇上若疼惜慧昭仪，也可再召。”说着，沈千澈对进来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还不快点！”
看着慧昭仪被两个侍卫拉出御书房，孔凝华眉头紧锁。她和孔书望一直站在御书房门外，里面的争吵声他们听的一清二楚。虽然这件事龙天洵做的越了规矩，沈千澈这么做无可厚非。不过这么一来，很难让人不觉得沈千澈想要把持朝政。
孔凝华摇摇头，在她印象里沈千澈不会是这样的人。
高公公奉命叫孔凝华、孔书望二人进殿，随后自己退了出去。
“民女孔凝华见过皇上。”
“草民孔书望见过皇上。”
姐弟二人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对着龙天洵行跪拜大礼。正值龙颜大怒，谁知道这位年轻的帝王会不会把在沈千澈身上收到的气发泄到自己身上。
“平身。”
温和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沈爱卿的高徒一看就是人中骐骥，以后的前途一定无量啊。”
轻笑了两声，龙天洵看向沈千澈：“不知刚才演的那场戏，丞相可满意？”
演戏！孔凝华和孔书望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睛里都是诧异。
“今天，辛苦皇上了。”沈千澈微微点头。
“无妨。”龙天洵走下台阶：“朕年幼多病，除了父皇母后，便是玉致皇姐最疼爱朕。可如今，三个至亲都被那狗贼……”
“皇上。”沈千澈适时打断龙天洵的话，有些话不可明说，有些怒火也不能明着发泄。这便是身为九五至尊的悲哀。
龙天洵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眸子怒火难平。
孔凝华低头站在一旁，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冲动、不能冲动，可还是被泪水逼红了眼睛。
这时，龙天洵注意到站在下面的孔凝华，好奇地说道：“这位就是禅意寺老先生无法算出命格的姑娘？”
“正是。”沈千澈说道。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龙天洵轻声对孔凝华说道。
孔凝华压抑住心里的激动心情，抬起头看向龙天洵。
被孔凝华的目光凝视，龙天洵心中一恸。两个人从没有见过面，然而龙天洵却觉得对方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你叫孔凝华，是孔令辉的女儿？”
孔凝华点点头：“回皇上，是的。”
莫名的对孔凝华心存好感，龙天洵突然想到前几日听闻的传言：“听说帝京最近一直有人诋毁孔小姐？”
“只是传些谣言而已，不用放在心上，民女在此谢过皇上关心。”
孔凝华回答有度，更是让龙天洵对她满意。
“难得进宫，今天就随丞相一起在宫里用午膳吧。”龙天洵看着两个人满意的笑了笑。
又和孔书望说了几句，对方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放松不下来，也便不再多说。
“两位难得进宫一次，中午就留下用完午膳再离开吧。”龙天洵转身看向沈千澈：“丞相也留下来吧。”
沈千澈微微俯身：“微臣遵旨。”
沈千澈被留在御书房，孔凝华和孔书望退出房间。走到门口时，孔凝华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有贤臣辅佐必然是好事，可若是太过依赖，恐怕会适得其反。
出了房间，高公公让两个人在附近走动，以免遇到后宫妃子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孔凝华对于后宫的环境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当初看倦了的景色，此时看到，竟觉得陌生。
相反的，孔书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新奇。拉着孔凝华到处看。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走到了距离御书房不远的一个小花园。这里之所以有个花园，全都是因为先皇为了讨好自己的女儿龙玉致所建。
再次进宫，皆是物是人非，处处伤怀。
两个人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刚坐下就听到对面路过的两个宫女在聊天。
“听说了吗，刚刚丞相把皇上最宠幸的慧昭仪又是剜目、又是割喉的。”
“宫里早就传丞相和皇上的关系非同一般。前几天我还以为是谣传，今天见丞相怒发冲冠的样子，看来是吃醋了呢。”
“是啊，可是皇上是皇上，终究要有子嗣的啊。”
宫女的声音随着走远而渐渐变小，孔凝华和孔书望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特别是孔凝华，仔细的想了想，沈千澈今年已经二十有八，然而至今都没有娶妻，就连妾室也都没有。难道，沈千澈真的和龙天洵有什么秘密？
想到这里，孔凝华心绪不安。虽然已经和龙天洵之间已经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可是对方终究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
如果是妹妹，能和沈千澈走到一起也算是一件幸事。可是龙天洵身为一国之君，身上更肩负着大周的延续下去的责任，怎能任他胡来？
37章
孔书望紧张的拽了拽孔凝华的衣袖，似是在询问该怎么办。
终究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自然惶恐：“姐姐，我们……”
孔凝华用力的握上孔书望的手，打断他的话：“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这……”
孔凝华坚定的点点头：“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
孔书望犹豫了一下点头：“对，没有人知道！”
听到了这样的“秘密”，两个人也没了继续观赏皇宫的兴致。
到了正午，两个人被带到离御书房不远的房间用午膳。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孔书望看着宫女放在桌子上的食物入神，从小在孔府吃的比下人还要寒酸，刚刚被接进丞相府吃了几顿像样的饭菜，现在看得眼前精致的过分的膳食也是情有可原。
把所有的饭菜放到桌子上，孔凝华叫住要离开的宫女：“沈丞相现在在什么地方？”
宫女回身恭敬的行了一礼：“丞相大人和皇上在一起，让两位在这里先用膳一会儿会过来找两位。”
孔凝华道了一声谢，有些东西是融进骨血里的，无论怎么改变都掩饰不住。孔凝华拿起银箸夹了一只醉虾，熟练的拆开。把剥好的虾放到孔书望的碗里，自己又剥了一只。
姐弟俩在房间里吃的认真，侧窗外，一道身影掩藏在后。
沈千澈看着孔凝华规范的宫里的举止，心生疑窦。自己从没有教过她这方面，然而她做的流利，甚至有一些细节都做的很好，这样的举动，如果不是在宫里待过几年根本做不不到这种程度。
用完午膳，沈千澈便带着二人离开皇宫。几个人还没走多远，就被人从后面叫住。回头看去，原来是高公公。
“丞相大人留步，这是皇上赏赐给两位高徒的。”高公公走到近处满脸堆笑。
让身后跟过来的宫女把东西送过去，在宫女慢慢靠近沈千澈的时候，孔凝华突然被宫女手中的东西晃了一下眼睛。孔凝华一时没想明白对方手里没有反光的东西，怎么会晃到自己。
眼看着宫女就要到沈千澈的面前，一个念头闪过的脑海，孔凝华在周围的尖叫声中扑向那名宫女。
“阿凝！”
“姐姐！”
沈千澈眼睁睁的看着宫女从赏赐的东西下面抽出一把匕首，电光火石之间，孔凝华已经扑了上去。
被扑倒在地，宫女手中的匕首划过孔凝华的胳膊。计划失败，宫女也顾不上其他，想再次站起来冲向沈千澈。
事情发展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宫女到了沈千澈眼前时，路过的禁宫侍卫这才想起来上来保护沈千澈。
眼疾手快的踢向宫女的腹部，匕首在阳光下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周围的侍卫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把宫女制服。
“沈千澈，你不得好死！”宫女撕心裂肺的喊道。
高公公看了眼侍卫：“还不快把这个贱人带下去！”
辱骂声渐渐变弱，高公公赔笑：“丞相没事吧？”
沈千澈摇摇头，看了眼宫女被拖走的方向：“这个宫女就是慧昭仪的妹妹？”
“正是，下面奴才们一时没拦住让她跑了出来，让丞相和两位高徒受惊了。”
“无妨。”沈千澈看向被扶起来的孔凝华方向：“阿凝，你没事吧。”刚问出口，就看到对方袖子殷出来的血迹。
“奴才这就去叫太医过来！”高公公连忙说道。
被安置回刚才的房间，太医坐在椅子上开了几副药，宫女正在一旁帮孔凝华把伤口包扎好。
皇上听闻有人在宫里行刺，也赶了过来。
“什么人干的？”龙天洵皱眉。
“回皇上，是慧昭仪的妹妹。”高公公在一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