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知道,她虽在如水之后失去了记忆,后来也跟着沈千澈去了不少地方,可她仍然是孔府嫡女,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哪里会结识多少外面的人。
“你见过玉佩的另一半?”洛然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地出声,轻轻瞥了眼她抓着自己的手,心下掠过一股异样的感觉。
一直不曾有过情绪波动的他,在今天几次三番被她挑起怒意,甚至还勾起了他的好奇,实在是让他不能不小觑。
“昨日偶然遇见过,起了些争执。”孔凝华放下了手,不知为何,即便是他就在她的眼前,她始终却有种触摸不到的错觉,仿若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喜欢,甚至是格外厌恶。
“哦。”洛然毫不在乎地开口,似乎是与他并没有关系一般,抬脚正欲离开这里,又被徐千筑给叫住。
“洛兄为何总是这般来去匆匆。”他嗓音低沉,带着磁性。
“没什么要紧的事,留着也是无用。”洛然随意道,转过身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三人,其中有两人他已经十分熟悉,唯独她,是他一直想看透却怎么也看不透的女子。
许是因为临近正午,阳光没有早晨那般温和,散发着炙热的光芒,惹得她脸颊绯红,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些许香汗,虽仍是一袭男装,可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子气。
“洛公子,徐公子,我们今日可否都坦诚相待?我孔凝华今日前来,便是真心相交一个朋友,一个可以为彼此赴汤蹈火的至交。”孔凝华沉声道,澄澈透亮的眸子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一双手也因为太过激动而握成了拳头,满脸雀跃地等待着二人的回复。
她虽并不了解二人,但她却愿意相信他们,往后一定会是她的得力助手。
“好,就冲孔姑娘这一席话,我徐某应了,但是,你得先告诉我,方才在听到夕音的琴音之时,你到底回想起了什么。”徐千筑挑眉开口道,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敲打着规律的节拍,停顿了半晌,才继续出言,“洛然,你也别老是板着一张脸。”
孔凝华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洛然,心下思考着到底要怎样才能说动他帮助自己,片刻,将目光移到了一旁的方澄身上。
明明是他带自己去见贵客,怎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这差异也实在是太大了点吧。
洛然甩了甩宽大的袖袍,抬脚走回方才他坐着的位置,眼角余光淡淡地瞥了眼笑意盈盈的徐千筑。
在接受到他冷漠的目光之后,徐千筑却并没有止住笑容,反而唇角更甚,挑眉戏谑地开口,“洛然莫不是真有一个弟弟?”
言罢,轻轻地看了看将什么都表露在面上的孔凝华,缓缓摇了摇头,她还是并不谨慎细心。
“可能么?”洛然面无表情地开口,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颇有责怪他的意味。
他们相识这么久,难不成还不相信自己?
见两人之间隐隐散发着火药味,孔凝华暗道不好,若是真有什么,那她可就太得不偿失了,于是开口试图转移开话题,“徐千寻怎么样了?” “……”徐千筑漠然不语,摸着琴弦的手骤然停了下来,抬眼注视着她如水晶般透亮的眼眸,双眼微微一闭。
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风声呼啸而起,敲打着榕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最终,洛然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孔姑娘总是这般对别人私事感兴趣的?”
言下之意,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懂得的,她自然不会不懂。
“凝华越矩了。”孔凝华微微低头,歉疚地开口。
许是她太过迫切地想要了解,拉拢二人,目的性太强,甚至在还没有完全摸清就想要让他们将自己的事都告诉她。
想来,的确是她的不对,试想她若是他们,也是断然不愿意别人这样对自己的。
“洛然,徐兄,你们就别怪我表姐了,她在孔府呆了那么多年,有些东西只怕是早已形成了习惯,要想改变绝不是一两日就可以完成的。”方澄总算是找到了可以插话的机会,为她解释着。
比起很多的大家闺秀,他更喜欢孔凝华,没有架子,十分容易亲近,人善简单,也没什么多余的花花心思。
“我哪会怪她,说起来还得多谢她的收留呢。”徐千筑浅笑道,抬起桌上的古琴夕音,放在自己的腿上,阳光之下,琴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痕尤为清晰。
一把古琴,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一段历史。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孔凝华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语气,余光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仍面色不改的洛然。
微风不时吹过,透过榕树的间隙在徐千筑白皙的面容之上投射出的斑驳影像随着风而轻轻舞动着,配上一双闪烁不定的墨色眸子,让人格外心惊。
“千寻……他没什么事。”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地开口,话语里隐隐带着些许怅惋,虽是对着她说,却并没有看向她,反而像是呢喃自语一般。
第167章 拱手相送()
“我们何时离开?”洛然清冷的声音响起,深咖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徐千筑,眼里闪过一丝决然之意,快得让人完全察觉不到。
还未等他回答,方澄便按耐不住地出了声,剑眉微蹙,“这么快就要走了?”
“方澄,有些事,终究是要你自己去面对去解决的,我们根本帮助不了你什么。”徐千筑抬眼轻轻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停留在静静地躺在石桌之上的古琴。
清风徐来,带着丝丝凉爽的意味,脸上原本还有些发热的孔凝华,此时的感觉倒是没有了方才那般强烈。
悠扬的琴音再次响起,有了前车之鉴,她已然没有之前那么容易陷入进去,只屏息凝神,试图抵挡琴音对她意志的冲击。
“孔姑娘多虑了。”徐千筑略带笑意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萦绕着,因着方才的一缕微风,经久不散。
“在下并未试探姑娘,只是希望姑娘早日走出往日的阴影之中。”
如此倒是引起了她的一颗好奇之心,忍不住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长睫毛在他面上倒映出的阴影让他显得更为深沉。
“哦?莫非徐公子还懂得窥探别人的心灵?”孔凝华微微一笑,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揭开盖子,那氤氲缭绕的烟雾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但凡是对音律略知一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懂得如何去猜想别人的心思,两者看似没有任何联系,实质上却是息息相关的,这个,她又何尝不知。
“姑娘如此真诚的一人,所有的想法一看便知。”徐千筑笑道,在琴弦之上飞快跳跃的一双手骤然停了下来,似是并不满意一般,眼里略过不满的光芒。
“千筑。”洛然不悦地出言,担心若是自己再不阻止他,恐怕就真的没办法走了。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明日一早便动身。”徐千筑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没有了对待她时那般的柔和,多了分凝重。
他们两人的事,她并不了解,此时也不知是该说话还是不说,于是便看向一旁的方澄,朝着他一顿挤眉弄眼,示意他这时候总该说些什么吧。
在接受到她的目光之后,方澄也幽幽地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徐兄,洛兄,你们也才来这不过几日,这次怎这般匆忙,江湖上最近十分太平,也没发生什么动荡,何必这么急呢?”
徐千筑并没有回答的打算,只淡淡地瞥了眼孔凝华,唇角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手指轻轻地放在琴弦之上,感受着它微凉的触感。
“谭雨仙早已经在筹划了,也只有我们还窝在这里不问世事,若是如此下去,哪里还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洛然冷声道,看了方澄一眼便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
她与谭雨仙走得这样近,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
“筹划什么?”孔凝华莫名地开口,她此时也如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
她只知道有几日谭雨仙确实是不见了踪迹,却并不知道她到底是去干了什么,只当是她有急事,亦或者是去哪里游历了。
“暗霄阁前些日子遭到了江湖之中新兴起的一股势力的夜袭,竟然死伤惨重,如今江湖之上人心惶惶,千夜阁主又不知所踪,没有了掌舵人,便如同一盘散沙一般。”徐千筑轻轻地出声,语气十分平静,根本听不出他此时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他不知道,孔凝华又怎会不知?千夜只是名义上的阁主而已,真正的幕后之人,确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沈千澈。
难怪近日一直没有看见千影,也总是见他眉宇间始终飘散着些许忧愁,原来竟是这样。
“暗霄阁里不都是数一数二的杀手么?怎会被夜袭还死伤惨重?”她疑惑道,按理说,杀手是最擅长夜袭的,怎可能如此没有警惕心?
可想而知,那群人是何其的自负,竟以别人最引以为豪的地方来攻击,完全挫伤了士气不说,更是一种灵魂上的蔑视。
“据说是出了内鬼。”洛然漫不经心地说,深咖的眸子看起来格外让人心惊胆战。
孔凝华心间仿若又被一块大石给生生地堵住,压得她就快要喘不过气来,脑海里再次浮现她的双亲倒在血泊里的一幕我
当初若不是她娇纵霸道,一意孤行,也不会酿成如此悲惨的结局,她,可谓是引狼入室,如今再来后悔,已经是为时已晚。
“在下先行告辞了。”孔凝华放下手中茶杯,已是没有了要品尝的想法,迫切地想要孔府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事。
已经经历过生死的她并不怕死,怕的,只是她珍惜的人死去。
曾经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双亲死在她面前,她却是无能为力,如今,她怎么也不会再次让悲剧发生在她的面前。
徐千筑何尝不知她此时的想法,在她正欲离开的时候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臂,一手将夕音抱在了怀里。
“今日我将此琴赠送与你,往后希望你可以发挥它最大的作用。”言罢,将琴递在她的身前,墨色的眸子仍是平静得没有丝毫涟漪。
孔凝华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会舍得将夕音赠送给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拉住自己的手,却没有反应过来伸手去接古琴。
见她迟迟没有动静,徐千筑不免有些不悦,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莫不是孔姑娘看不上这夕音?”
“没有没有,我十分喜欢!”孔凝华立马回神,迅速地伸手接过夕音,生怕他出尔反尔一般,感觉到手上沉甸甸的,她才发现竟是真实的。
“看不出来你竟舍得如此忍痛割爱。”洛然笑意盈盈地说,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犹记得,当初自己想去触碰一下夕音都被他毫不留情地回绝,如今他竟拱手相送,如何让他不意外。
“既要坦诚相待,我又怎会吝啬。”徐千筑微微勾唇笑了笑,眼角微眼,墨色的眸子里好似被一抹不知名的光芒给填满,格外的勾人心魄。
“徐公子果然不愧是江湖豪杰!”孔凝华看了眼手中梦寐以求的古琴夕音,始终不敢相信它如今竟成为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