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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怎么手机丢了,他说挤公交车时被偷的。说话间他把东西叠好,问我有没有袋子。我找了半天找到个袋子,给他,他装好衣服。我坐回到沙发(违规词)上,开始看电视,他还站在后面,似乎在想还要带什么。
我心不在焉的看电视,一时也找不到话,只得借此打发尴尬。他走到阳台边,阳台上有个旧的木柜子,我收拾的时候见上面灰尘很多,也没敢动。他去那捣鼓了半天,找了个破游戏机模样的东西出来,我抬头看了看,他冲我摆摆手中的玩意儿,说:“这可是宝贝,大学的时候还在玩,这两天几个发烧友找我要心得,我得找找感觉。”
我问还能用吗?他笑了笑:“应该还行吧,这东西我琢磨透了,坏了也能治好。”我哦了一声,回头又看电视。他接着问我:“你打不打游戏的?”我说不,除了打打QQ牌,很少玩其它游戏。他很夸张的叹口气:“唉,人生大半的乐趣你都没有了,真可惜!”
我笑笑,起身看他,故意卖弄古文:“自非鱼,焉知鱼之乐?”他似乎没大懂,愣愣的看我,我忍不住又笑,他发呆的样子也是这么可爱:“你不是鱼,又怎么知道我做鱼的快乐?”
林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先走了,你这条鱼慢慢享乐吧。有空再过来玩。”我点头,挥挥手:“拜拜!”
门哐当一声合上,我吐口气,心里蒸腾起一种难有的幸福感
36
一段时间小胡没跟我联系了,我打过他几次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我想这小子八成惹什么事了。时间变的不好打发,晚上时常会无聊,想着写点东西却没有头绪。我感觉心底有个东西在滋长蔓延,我尽量不去管它想它,可它越发的疯狂滋长。
天天上网找人聊天,可都没几个值得自己跑一趟的。人似乎越发的懒散,天天赖着不怎么想动。张哥也不找我,林也不跟我联系。我都忍着,价钱是忍出来的。
终于我打了电话给小皮,想约他去酒吧看看,很久没去了。小皮正跟别人吃饭,这小子似乎成了半个老板,每天都脚不落地的。他听了我的提议,先是一惊,然后幽幽的吐口气:“你都有张哥了,还想怎么的?”
我说谁有他了,他跟我还不是玩。小皮没啃声,说正忙着,哪天有空再找我。说了电话就挂,我郁闷的不行,朋友到关键时候,都不顶用。于是又拨小胡电话,这趟119怎么随便说罢工就罢工了?
电话仍然无人接听,我闷着头又打了两次,心里着火似的。最后一次打过去,小胡干脆关机。我恨的牙痒,要脱离关系说清楚,干吗来阴的?
最后还是不敢给张哥打电话,只得给林发了条短信,生怕惊扰了他跟未婚妻的约会:“林经理,最近忙什么,也不冒个泡?”
短信很快回了,以至于我怀疑看错了:“没忙,一个人打游戏。”我赶忙回话:“打游戏么意思,有空来喝口酒。”这次等了好一会,林才回:“嗯,好的。”没了下文,我看着手机怅惘了半天,不知他是敷衍还是有了切实打算,也不给个确信。心里暗暗生恨,觉得自己够贱,但好歹还是憋住没再回他话了。
又过了三四天的样子,到了周末,林忽然打电话过来,说晚上去家里坐坐,把小艾带着没什么吧。我说哪能啊,欢迎欢迎。心里还是有些齿冷。
下班回家,我还是好好收拾了一番,专门去海鲜市场买了几只大蟹,其实我不会弄,也就指望林他们了。
没想到晚上只是林过来,说好一起过来的小艾却没有光临,我猜两口子八成又闹别扭,但只能装痴。林开始摆弄那螃蟹的时候,才说:“害你准备的这么丰盛,小艾临时加班,来不了。”我应了一声,笑:“更好,我们好好喝酒。”
啤酒开到第五瓶,林慢慢打开话匣子,我有句没句的听,对他公司的一些破事,兴趣不大。林的酒量不好,我也怕他醉,不好打发,他再要喝时我说酒没了。林也不坚持,微醉不醉的看我,说了句让我脸红难耐的话:“其实我初见你,就觉得你人不错,我挺喜欢的。”
如果没有心魔,这话听就听了,当风过树梢,男人大丈夫,说话直率没什么。林似乎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继续说:“我以前有个很好的兄弟,打小一起闹大,后来他全家都出国了,我旁边就没什么窝心点的朋友。”
我哦哦的应着,他眼眶忽然红了,说:“说实话,我挺想他,人活半辈子,能有几个发小?我打算这次结婚跟小艾一起出国去看看他,因为他父亲刚车祸意外死了,本说回国参加我婚礼无法成行。但小艾死活不肯,她全家人都反对,为这事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后来他要哭不哭的,我赶忙倒茶给他,说:“别想太多,凡事好商量。”对于劝慰别人,我总是词穷,林好歹把泪忍下了,躺在沙发(违规词)上呆了半天,一动不动。我估计这次他跟小艾闹的矛盾不小。
快十点了,林起身告辞,看起来精神恢复大半,我送他到门口,也没多说话,心里略略有些不舍。
37
我想找个朋友了,固定的朋友。自从小胡寂寥无声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才发觉我确实需要一个固定的朋友,能够随身携带的朋友。当我开始下决心要找朋友的时候,事情看起来好象简单许多。
但天气太热,每天网上跟人约时间地点见面时,总要琢磨半天,对方也是迟疑不决,所以网上聊天看照片的多,真正能把见面提上日程的却很少。
见到底是见了几个,可都不怎么聊的上,我感觉自己一旦认真要找个固定朋友时,就坚定的像圣女贞德一样。可别人都是冲着床上交流来的,所以总不合拍,而我一旦流露出上床可能性不大时,对方便显得兴趣冷淡。
我不知是不是该失望,我忽然对自己的下半生开始担忧起来。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永远单身活下去显得很难。我上网不懈努力,事情反而更糟糕。
张哥终于在一个寂寞无聊的晚上打了我电话,自从我搬家后,他似乎也对我冷了许多。他约我去石头溪那边吃烧烤,我兴冲冲的答应了,一切看起来毫无征兆,我以为只是重复从前的过程罢了。
张哥开车到清水广场时,我已等了半天。同行的竟然有阿提和伍奏!我见了很是吃惊,阿提也就算了,伍奏怎么也来了?我有些犹豫,但想着来都来了,只得坐进车里,伍奏有些不自在,阿提和张哥坐前面,没说话。
车动了,出了广场路,我看看伍奏,问他小皮怎么没来。
伍奏挪了挪屁股,更加不自在的红着脸,我隐隐感觉不大对劲。阿提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暗示我停止这个话题,我他妈的信了他的邪!我觉得自己像被耍一样,他们几个邀一起淫乱,干吗扯上我?
我反倒问阿提,怎么没叫上小皮。这时伍奏抢着答话了:“我跟他分了,他太忙没空管我。”我再吃一惊,这么大事,怎么小皮从没跟我知会过?!
阿提邪邪的笑着从后视镜看我,眼神半带讥笑半带讽刺。我当作没注意,继续问伍奏:“好好的,怎么又分了?小皮怎么没告诉我?”伍奏犹豫了一会,想要开口,却又忍住。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晃过,橘色的灯光把路面染上颜色,行人也是,垃圾桶也是,站牌也是。我觉得心里有些闹腾,有点晕车的感觉。
车过湖角立交桥时,我觉得我快不行了,心里又急又恼,伍奏没敢看我,眼睛调到车窗外,阿提也沉默了,像等着看我笑话。好不容易捱到车下桥,我叫张哥把车往边上一停,急忙下车,要吐没吐,还是干呕了两下。
张哥下车问我怎么样,我随手一挥,真想叫他闪远点,心里对那一车人都恨极了!蹲在马路边半天,好在路上人不多,偶尔几个过路的,拿眼往我们这边瞧两下就走了。马路上车很多,来来去去,呼呼的叫,让我感觉心里更是闹的慌。
伍奏也下车了,走到我旁边,蹲下来问我,好点没有。我也不看他,喉咙和胃里稍微安静了些,想再问他话,却又提不起大劲,忍住了。
大家都在旁边等我,我终于站起来,看了一眼那黑色的车身,似乎只有它能让我情绪平复。我返回上车,对坐回驾驶位置的张哥说:“麻烦送我到前面的车站,我今天不舒服,就不去了。”
张哥有些意外,阿提和伍奏没说话,张哥说:“一起去吧,吃个烧烤,小皮我打电话叫他了,他说太忙。”我心里还是很烦,说:“真的不舒服,前面湖角南站,放我下吧。”车很快到了站,张哥想要拐头送我到马路对面,我说不用了,一个人下了车,晚上空气仍然闷闷的热,汗水夹在毛孔里出不来。
车开走了,我才过马路,想要打电话给小皮,却感觉一点心情都没有。远远望着黑色的别克车渐行渐远,我感觉心里熬着一锅粥。
38
找到小皮是第二天晚上,小皮看来正常的有些异常,手里握着手机,坐定下来还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仿佛随时有紧急电话过来似的。我叫了外卖,菜送到之前,我跟小皮并没提到伍奏的事,他安静的看电视,偶尔问问我工作上的事,明显心不在焉。
菜到了,我开了啤酒,两人两杯下肚,我才问他:“伍奏又跟你分了?”小皮看了我一眼,淡定的像个淑女:“他跟你说了?”我点头,想把昨天发生的事跟他说一遍,但还是忍住了,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估计晚上三个人在玩三P吧!
“没什么,”小皮笑笑,“阿提那贱人,他想捞到手的,谁也抢不过。”我听了心里有些发毛,小皮喝了口酒:“伍奏从跟我复合一开始,就一直不对劲,阿提给他下了药似的,伍奏蚊子扑血一样粘他!”
我吃了两口菜,嚼在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小皮又说:“我也想开了,做男人就该像张哥那样,有票子什么事都好办。所以感情的事先放放,把事业做起来,还怕没男人飞蛾一样扑过来!”
我笑笑,看来小皮不再是从前的小皮,大大咧咧不管不顾,他算是缓过来了。我先前的担心也显得有些多余,两人又碰了两杯子,没再多话。
小皮电话响了几次,小皮都直接挂掉,后来干脆关了机。我看他,笑:“怎么不要事业了?”小皮叹气:“难得兄弟碰头吃个饭,事业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两人又吃了不少酒菜,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小皮还没回去的意思。两人开始谈工作谈未来,逐渐话题扯开,我们想了很多,聊了很多,到凌晨两点,才各自睡下。
和小皮那晚的交流之后,我也想了很多,慢慢感觉出他话里的道理。小皮之后给我发了条短信,大意让我好好把握,张哥这人,说实在也实在,说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