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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姨娘认真的看着她白墨冉,眼里是不加掩饰的信任,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洋溢的欣慰,不用太多的语言,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
正因为这样,白墨冉对她也有着发自内心的尊重,她也以同样郑重的语气道:“苏姨娘还请放心,未来的变数太大,会发生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可是我敢保证,只要他不先弃我、叛我,那么我这辈子都跟定了他!”
“我相信你。”在她前一步漫步走着的苏姨娘回头看了她一眼,忽而问道:“他已经带你见过老夫人了吧?老夫人也一定认可了你?”
“她并没有对我多说什么,只是让我上了柱香,秦世……”白墨冉说到这,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已然不同,她已经得到了他的家人的承认,再那么生疏的唤他已经不妥,于是有些别扭的转换了称谓道:“夜泠说,这就是老夫人认可的方式了。”
“是啊,他可没有骗你,老夫人向来寡言少语,不欲与外人交流,平日里也就和我们两人能说上几句话了,如今能让你在佛像面前上香,已经是她表达心意最好方式。”
苏姨娘说这话时,面上的表情有些寂寥,她恰好走到一丛栀子花下,白色的花朵映着她娇柔的脸庞,使她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清丽,也平白的为她增添了些病弱的姿态。
白墨冉不由自主的想到,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无比温婉柔弱的女子,在秦王爷战死疆场之时,在秦王妃以身殉情之时,在秦夜泠孤苦无依之时,在秦老夫人丧失至亲之时,撑起了整个秦家的担子,她无法想象,在面对那样的局面时,仅凭她一人之力,那时候的她是如何扶持的秦家走过来的?
“苏姨娘……”白墨冉心中情绪翻涌,忽而忍不住的唤了一声。
苏姨娘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她,和善道:“怎么了?”
白墨冉这才意识到自己将话说出了口,只得实话实说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觉得如果每个人如果都能有苏姨娘你这样的勇气与毅力,大概,一切的结果都会不一样了吧?”
苏姨娘听到她的话,唇边的笑意微微一僵,随后带了些涩然道:“不是的,阿冉,不是这样的,如果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深爱过我,或许我也只可以做个普通的女子,只是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坚强。”
“苏姨娘,你这话的意思……”白墨冉心中震惊,不确定的望着她。
世人皆知,秦王爷是重情重义之人,更是与秦王妃间谍情深,在她之后就没有娶过任何一房姬妾,唯一的例外,就是在秦王妃之前的苏姨娘,秦王爷若不是对苏姨娘有情,当初又怎么会纳她为妾?
依着秦王爷的性子看来,他既然不喜欢一个女人,就绝不会白白耽误她的一生,可是现在看来,事情的背后还另有隐情。
“我的家乡离这里很远,在南疆与东临交界处的一座大山里,虽然战火连绵,但是那里却因为地域复杂艰险逃离了战争的喧嚣,算的上是一方世外桃源,也就是在那,我遇到了秦王。”
“那日大雪纷飞,他带领的军队遭遇敌军暗算,为了保住大局,他孤身一人逃进了山里,在无数追兵的搜寻下,他只能东躲西藏找寻机会各个击破,但是却因为多日滴水不沾,终于病倒在了一个山洞里。”
“那时候正是蛇虫猛兽出没最少的时候,我看准了时机上山采药,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浑身冻僵,身上高烧不退,只残存了一丝气息,我本想将他带回去,可他人高马大,我尝试了一下便只有放弃,我本可以回去找些山里的人来救他,但当时情况危急,我不确定我带人回来的时候是否还能见到活着的他,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留下来陪着他。”
“我在山洞里为他生了火,企图用热气驱散他体内的凉意,出了一身汗也就好了,可是山里风大,我捡来的那点柴火根本不够用,但他要是就这么再冻上一夜,这条命怕是这么也保不住了,当时我也没有多想,我是医者,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所以我褪去了我和他的衣物,就这么在山洞里睡了一夜。”
听到这里,白墨冉已经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大概秦王爷是感怀于苏姨娘的救命之恩,见她又是以这样的方式,所以才动了想要娶她的念头吧?
果不其然,苏姨娘的下面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他也清醒了过来,也恢复了一些意识,他看到我这般自然是震惊的,当下就说等他的病好了,一定会对我负责,我告诉他不用,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作为一个医者,她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当时他并没有反对,我以为这就是同意了,留下来又照顾了他几日之后,见他身体好的差不多便先离开了。”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回到家里没多久,他就亲自找到了山里,带着大大小小的聘礼就直奔我的屋子,我因为没有一点准备,再加上看到他的时候太过惊讶,一时间也忘记了阻拦。”
“然后他在我的屋子里坐下来告诉我说,他是东临国的将军,迄今还尚未娶妻,此次来只是想要感念我的恩情,若是我愿意,他随时都可以娶我,若是我不愿,他也绝对不会勉强,这些聘礼就当做是他的一点心意。”
“在山里的那些年,我一直潜心于医术,从未想过儿女之情,而且我对他也是有着好感的,最重要的是,我听到他是东临国的将军,这就代表着,跟在他的身边,我可以救治更多的人,这是每一个医者所希望的,我父母早逝,在山中也是孤身一人,没多做犹豫,便答应了他,待他得胜还朝以后,他向皇帝禀明了我们的事,碍于身份,皇帝只赐予了我一个姨娘的身份,他觉得委屈了我,我却是不在意的,在我看来,只要他待我好,旁人的一切都与我何干?”
苏姨娘说到这突然低垂了眼眸,面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面纱,带着淡淡愁容,像极了从屏画中走出的仕女。
白墨冉知道,苏姨娘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很让她难过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她重新开了口,声音中多了一分叹息。
“直到得后来有了秦王妃的出现我才知道,原来他待我好,一直以来都是因为记挂着那份恩情,他敬我爱我,全都不是发于心,而是出于理,可是我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心丢失在了他的身上,若是秦王妃是个不明事理的人,或许我还能将自己的一点怨尤放在她的身上,但恰恰因为她是个很善良知理的人,甚至比他待我都好,我又有什么还可以埋怨的呢?”
苏姨娘说完,轻轻的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要将长期以来藏在心底的那些忧郁都发泄出来,她有些抱歉的对白墨冉道:“让你见笑了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才第一次见面的你就说出这些话,只是感觉和你很投缘,有些话藏在心里太久,想要和一个人说道说道罢了。”
“不会的,苏姨娘。”白墨冉立即摇头,看着她笑道:“我也觉得很您很投缘的,平日里鲜少有人会和我唠叨家常,您对我这般是信任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笑您?”
“你是个好孩子。”苏姨娘目露欣慰,又接着道:“其实我和你说这些,也是为了告诉你,你和夜泠的身份,就注定了在今后的日子里你们会遇到很多的困难,但是只要两个人彼此相爱,携手走下去,就会觉得一切其实都没有那么糟糕。”
白墨冉听了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这个道理,她目光一转,突然轻声道:“苏姨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吧,我都把我从前的一切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对你言道的?”苏姨娘笑容亲和,看着白墨冉的眼神里带了一丝宠溺,那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纵容,就像是她对秦夜泠一般,只不过此刻,她爱屋及乌用到了白墨冉的身上。
“既然秦王爷他不爱您,那么在他死后,您为何还要留在秦王府?”
白墨冉并不是质疑她的真心,她只是奇怪,凭着苏姨娘的容貌,那时候的她还很年轻,完全可以另择出路,也可以像一开始一样,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这么多的选择摆在她的面前,到底是什么才能够让她放弃这所有的一切,而将这大把的青春年华付诸在这秦王府?
听到白墨冉的问话,苏姨娘的笑容更添了几分柔和,那一刻,白墨冉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一层温暖的光圈,而使那光圈发亮的东西,或许可以称之为母爱。
她说:“秦王不爱我,这是我一直知道的事实,可是女人活着却并非只为了一个男人的爱不是吗?”
她说:“秦王妃可以死,因为她和王爷倾心相爱,但我不行,也许有人会说我贪生怕死,可是我知道我有着比死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照顾夜泠绾绾还有老夫人,死了或许可以逃避很多事情,但是只有活着,才能让更多事情得到完满。”
她说:“他用半生的光景只让我看清楚了他不爱我的这个事实,可我想用这些来向他证明,我对他的爱,从来不输于任何人。”
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白墨冉只能出神的看着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的心中是那样的震动,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可以坚强到如此的地步,苏姨娘让她重新的认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爱与成全。
在那一瞬间,她的脑中没有秦王爷和秦王妃的海枯石烂情深不悔,那里面有的,只是她对于苏姨娘最诚挚的敬意。
两人之后又再聊了些家常,见天色不早了,白墨冉这才向苏姨娘告别,出了秦王府,就看到一直久候在那里的马车。
车前充当车夫的正是林琅,白墨冉看了他一眼,见他对她嘻嘻一笑,挑开车帘,就看到一人正捧着一本书悠闲的坐在马车里翻阅着。
“还不上来?”见到是她,秦夜泠放下手中的书,往帘外伸出了一只手,示意她拉着他上来。
“秦世子,贵府就在这里,你这是要做什么?”白墨冉没有理会他伸出来的那只手,就站在马车前,挑着眉看他。
“你说我要做什么?”
秦夜泠眼底波光闪动,忽而轻轻一笑,一把就抓过了她掀开帘子的那只手,将她拉了上来,抱了个满怀。
“你已经进过了秦王府的大门,现下就是我的人了,作为你的丈夫,你说我该不该礼尚往来?”
白墨冉刚在他怀里坐稳就听到他说这句话,目光冷嗖嗖的扫过他,“你觉得现在是礼尚往来的时候?你确定踏入右相府受到的是欢迎而不是被扫地出门?”
“唔……”秦夜泠似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也是,现在的确不是时候,你的二妹刚刚被赐婚给那个斯文败类,性命岌岌可危,要是再让她见到你和我在一起,难保一口气没喘过来就这么去了,为了你二妹的性命着想,我还是择日才登门拜访为好。”
这人真的是越来越厚脸皮了,居然连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这样的变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听他这么轻易的答应,她就知道一开始他就没有登门的打算,纯属打趣她!
“林琅,走吧。”
秦夜泠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声,马车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