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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是一个人,自己又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这样的痕迹,很明显她刚刚说的一定不是实话!
终于识破了!
白墨冉到得现在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开始有些佩服方涵烟了,她不过是委屈与蛇了一会儿,便已经觉得这么累,而她,十年如一日的伪装成一个与自己本身性情截然不同的人,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又或者说,在长期的精心伪装下,她其实已经习惯了另一个自己的存在?
在她目光灼灼的逼问下,白墨冉不怒反笑,更是从她不可置信的眼神里,从怀中拿出了她给的那块玉佩,声音虽轻,却带着刺骨的冷意道:“我是怎么会事儿?涵烟,我以为你是什么都知道的,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吗?”
方涵烟在看到她拿出玉佩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的计谋可能已经被识破了,但是她却不愿意去相信,她的局布置的那么完美,又怎么可能会失败?更何况她现在手中都还拿着玉佩,而那白衣女子既然是她,那就说明她一定是去过亭台的,又怎会没有中毒?
可现在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她又不得不相信。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方涵烟知道,既然她已经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光明正大的把玉佩拿出来,那就代表她一定知道了全部,既然如此,她便没了再伪装下去的必要。
“不早,也就在你帮我穿戴这身衣服的时候。”白墨冉说着,还不经意的抚了抚衣袖,这样一个动作,看在方涵烟的眼里却显得极为的讽刺!
她居然那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但是还配合着自己演了这么久的戏!这算是什么?把自己当猴耍吗?
“你也知道生气?”白墨冉看到她脸上的怒容,嘴角的笑容变得愈发冷硬起来,“我以为,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只不过是骗了你短短几日,你便已经这样受不了,那你觉得,我对一个和我刚刚见面,就对我别有居心的人,又该抱有怎样的心情?”
“那也是你傻!”方涵烟在此刻终于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面对白墨冉的诘问,她眉目间盈满了不屑道:“你早就该知道,身在京都,谁人不曾带着一张面具?是你自己这么轻易相信了我,又怪得了谁?”
“对,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我自己傻,觉得你方大小姐是这京都一滩乌水里唯一的一份清流,是我识人不清,所以我没有抱怨过任何人,所以,也请你不要对我露出这幅怒不可遏的表情,谁比谁更卑鄙,你自己应当清楚!”
白墨冉看着眼前陌生的方涵烟,心中还是有些难受,但是只要一想起秦夜泠对她说过的那些话,那些难受就仿佛落在身上的一粒灰尘,只要轻轻拍一拍,也就过去了。
“好,既是我们之间已经这样,以后就桥归桥,路过路!今日是我败在你白墨冉的手上,正如你所说的,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所以也怨不得别人!”方涵烟冷着脸对她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对她伸出了手道:“如今你已经赢了,这玉佩在你手上也没什么作用,把玉佩还给我!”
“好啊。”白墨冉随口就答应了,极为爽快的把玉佩朝她递了过去。
方涵烟面色一喜,她没想到,白墨冉会这么轻易的就把玉佩还给她,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还不知道这玉佩所代表的含义?
就在她暗自高兴,手指即将触碰到玉佩的那一刻,白墨冉的手却突然一松。
“啪”的一声,玉佩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第八十七章 丑媳妇见公婆()
方涵烟惊愕的抬头,就看到方才还笑容满面的白墨冉,现在脸上只剩下了三分冷情七分漠然,见她看来,她淡淡的对她道:“我答应把玉佩还给你,就决不食言,现在它就在地上,你若还要,就拿去吧,我定不阻拦。”
方涵烟突然觉得,或许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她亦从未认识过。
她看了眼在地上摔得面目全非的玉佩,稍稍放下了心。
她之所以要这玉佩,是因为这是方景荣的贴身之物,万一落在别人的手里,利用它生出什么是非,那对方家可是大大的不利,现在玉佩摔碎了虽然有些可惜,但白墨冉手上也没了方家的把柄,也算是达成了她的目的。
“白墨冉,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从今往后,你我二人便桥归桥路归路,我知道今日之事你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我方涵烟也不见得会怕了你,你尽管放马过来,我在方家等着你。”
方涵烟从地上的玉佩上收回视线,冷酷的看了她一眼,再不迟疑,抬步就走出了屋子。
“绿绮,把地上的这些零碎收拾一下,我乏了,早些熄灯歇息吧!”她一走,白墨冉就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没有因为她最后撂下的话而流露出丝毫担忧。
“是。”绿绮应了一声,蹲下身就去捡地上破碎的玉佩,却在手触碰到玉佩的一瞬间僵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玉佩?绿绮抬起手,举起其中的一个碎片放到眼前仔细查看,只见手中的物事有些奇怪,外面包裹着一层略微油腻的东西,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普通的白蜡,而将外面的白蜡除去以后,里面才是真正的玉佩,却不再是方涵烟给的那只了。
也正因为这真正的玉佩,在摔碎时,落在地上的声音才会那么响亮。
小姐这是,赝造了一个玉佩?从一开始,难道她就想到了方涵烟会来索要,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到时候演上这么一出?
“小姐……”绿绮心中震惊,出声就想向白墨冉询问以肯定自己的猜测,却在抬头之际看到那人躺在床上,呼吸轻缓而有节奏的起伏着,显然已经睡着了。
绿绮一愣,随后心里涌上一丝心疼,将地上的东西捡起用一张废纸包好后,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替她掖了掖被子,站在床前好一会儿后,才吹灭了灯离开。
大概是这一天实在是太累,白墨冉这一觉睡得很沉,以至于第二天到了起床的时辰还没有动静,还是被两个丫头叫醒的。
直到被她们拉起来梳妆的时候,她的神智还不是很清醒,脸上是少有的迷糊之色,看的绿绮和秋霜在暗地里都抿着嘴偷笑。
“看来昨天小姐的确是累着了,也不知道秦世子是怎么想的,竟舍得这么折腾小姐!”
秋霜昨日在白墨冉就寝后,对绿绮打她那狠狠的一下还是耿耿于怀,所以等她出来以后,她拉着她就询问原因,在她锲而不舍的追问下,绿绮无法,只得红着脸对她解释了。
白墨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睡意登时跑走了大半,倏地转过头就瞪着秋霜,却忘了绿绮还在为她绾发,猛然扯动之下,“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来还是秦世子最有用,只是随口这么一提他的名字就让小姐清醒了。”秋霜瞧见白墨冉的恼怒,非但没有半点害怕,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开怀了。
绿绮见她如此,只能在心里为她默哀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不应该把真相告诉她,秋霜和她不一样,对秦世子的崇拜可以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下子知道了秦世子与自家小姐的进展,自然是免不了激动,现在更是连小姐的警告都不放在眼里了!
“秋霜,你再多说半句,你信不信我就让你留在这卿云寺,吃斋念佛个一年半载再回去,也好磨磨你这浮躁的性子!”白墨冉对兀自沉浸在兴奋中的秋霜投出冷冷的一瞥,说出的话更是无比的认真,没有半丝玩笑的意味。
秋霜被她这么一看,顿时觉得浑身一凉,紧接着讪讪的吐了吐舌头,识趣的闭上了嘴。
“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秋霜的性子,她就是这般口无遮拦的毛病,不过有一件事情啊,您知道了以后一定会高兴的。”
绿绮一边替白墨冉梳着头发,一边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
“什么事情?”果然,听她这么说,白墨冉的注意力立刻从秋霜的身上收了回来,感兴趣的从铜镜里看着她,能让绿绮这么说的事情,那就一定不是小事。
秋霜见此,暗地里给绿绮递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对方回给她的却是一个嗔责的眼神。
“今日一早,卿云寺上下都传遍了一个消息,说是二小姐常住在落云庵里许久不见男人,知道皇上会在昨日领着众臣来卿云寺祈福,从落云庵私自潜逃了出来,与方家的二公子一见钟情,竟与之在太子殿下的屋子里苟合,更凑巧的是正好被太子给撞了个正着,太子一怒之下,拔剑就刺了二小姐一剑,以至于二小姐现在都还躺在床上岌岌可危。”
外人并不知道白婷婉是因为背着弑妹的罪名才被发落到落云庵关禁闭的,当时白婷雅的死因,右相府对外的解释是她突然得了怪病不治身亡,虽然有人觉得奇怪,但是因为是右相亲口所说,对方又只是个相府的小姐,所以并没有深究。
也因此,大多数的人都以为,白婷婉是因为妹妹的逝世伤痛过度,这才被送到落云庵清修,好早点调整过来自己的心态。
“什么?”白墨冉心中好一阵讶异,绿绮前面说的她都知道,更是她一手推动才有的结果,让她震惊的是,秦夜泠的猜测居然也会出错,澹台祁伤的,居然不是方景荣,而是白婷婉!
这个答案代表了什么?
她不敢细想,在这一刻她更加深刻的明白了人心难测的道理,也更加警醒自己,日后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失之毫厘,付出的将会是自己的性命!
“皇上对这件事有何反应?”
既然澹台祁对白婷婉下了手,那么事情在昨夜就应当传开了,只是因为时辰太晚了,大多的人都就寝了,所以到今天才彻底的爆发。
但这些人中却并不包括皇帝,对于这件事,他应该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人。
“皇上一开始先是雷霆大怒,说二小姐和方景荣竟敢在这佛家圣地做这种污浊之事,简直是不把神明、不把他和太后放在眼里!说是要将两人贬为庶人流放到边疆,最后还是老爷和左相大人知道这件事,与群臣纷纷求情,才让皇上渐渐熄了怒火,以两人尚且年幼为由,罚方景荣永不许入朝为官,而二小姐因为尚在危险中还未解救出来,所以皇上并未再做处置,只说她若是还能活下来,两人即刻成亲,免得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在百姓间造成不好的影响。”
“尚且年幼,也亏皇上说得出口。”白墨冉嘴边噙了一抹淡淡的嘲讽,稍纵即逝,“也好,若是她死不了,和方景荣凑在一起也是绝配了,我倒想看看,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两人是怎样的如胶似漆!”
作为一个女人,清白被毁,还被自己最喜欢的人刺了一剑,这等不堪的事实更是被众人口口相传,她相信白婷婉就算是活了过来,怕也只会是生不如死!
话落,绿绮也帮白墨冉绾好了发,将梳子放在了梳妆台上。
“现今是怎么安排的?白婷婉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皇上还让她与我们一起回去吗?”
白墨冉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有些褶皱的衣服,举步就往门外走去。
“皇上说了,卿云寺是佛家圣地,不容许二小姐这样的人再多呆哪怕一会儿,他能对她网开一面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至于她是死是活,全凭天意。”
绿绮和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