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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着她一同飞回到了白墨冉的身边。
“三妹,在这之前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白墨冉看着站在她面前动弹不得的白婷雅,神情缓和了些,眸光却仍旧冷冽。
“当初我回府本是抱着一心求和的态度来的,可是等到了府中以后我才发现,一切都是我想的太过简单,很多时候,就算我不去招惹别人,也总有些人会来招惹我,甚至一不留神,就会性命堪忧!”
“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既然我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么我为什么要委屈我自己?就像今日,我并不知道你们母女几人在花中下了什么毒,也不需要知道!因为过不了多久,我就会从你的身上得到答案。”
“最后,三妹,你应该知道有一个成语叫做自食恶果,所以不要怨我心狠,因为是你们的心,更狠!”
白墨冉说完这些话后,白婷雅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当然,纯属是被吓出来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些花里藏着的是什么毒,也正因为此,她的恐惧也要来的更多,而白墨冉的这一番话,明面上看来只是嘲讽,实际上却是故意折磨着她的理智,摧毁了她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倒是可惜了这些花儿,就要这么被糟蹋了!”
白墨冉视线又从她的脸上转移到了她身后的花丛中,复而又看向她的脸,似乎是在琢磨着些什么,几次三番过后,白婷雅的眼神开始涣散起来,更有一股熏人的骚味从她的身下散发出来……竟是被吓的失禁了!
“小姐,您看三小姐都已经这样了,您就不要再下狠手了吧!”
绿绮看准时机走到她的身边好言相劝着,凭着她对白墨冉的了解,她应该是不会下死手的,因为她知道,自家小姐就算再怎么心狠,内心深处也还是有着她的柔软所在!
可惜这一次,她却是错了!
她的话音刚落,白婷雅就被白墨冉正脸朝下的推到了花丛里,动作间不见半点的犹疑。
“绿绮,我是会心软,可是你要记住,心软是留给你认为值得的人悔过的机会,却绝不是留给敌人中伤你的武器!”
绿绮不由地有些错愕,这才发现,她所认识的小姐真的是变了,变得更加的杀伐果断起来,若是说原来的白墨冉是一把尚未开刃的剑,那么现在这把剑便已经被磨出了棱角,渐渐露出了属于她的锋芒。
“我做的事情你可都看到了?”
做完这些之后,白墨冉转身走到了男孩的身边,说话的声音多了点柔和。
男孩的眼神有些懵然,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似乎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白墨冉的视线来到了他的手上,因为白婷雅刚才的踩踏,他的手背上已经磨破了皮,正不断地朝外渗出血珠,掺和着地上的灰尘和淤泥,显得很是惨不忍睹。
“绿绮,你去打点水过来。”
白墨冉一边吩咐,一边拉着男孩另一只手走到了屋里。
男孩先是不自在的挣了一下,一来是因为他的手上很脏,还有着打理花草未曾洗去的污垢,二来则是因为他不习惯与人这样的亲近,白墨冉似乎猜到他这样的想法,回头对她笑了一下,握着他的手反而更紧了些,男孩的脸竟是微微一红,再不挣扎了。
白墨冉拉着他到床边坐下,这才有空打量起整个房间,便见到屋子里的一切都很是干净整洁,一点儿也看不出已经有一个月无人居住了。
她几步走到了一个柜子旁边停下,拉开了其中的一个抽屉,果然见到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置着各种伤药,连顺序都没有变过。
她的心中漾起了一丝波澜,却转瞬即逝。
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蓝色的瓷瓶后,绿绮正好已经打了水回来,盆边还细心的搭上了一块巾帕,她伸手取过巾帕在水中浸湿拧干后,再次走回了男孩的身边坐下。
“小姐,这些事情让奴婢来做就可以了,您不用……”
绿绮猜到她这是要亲自给男孩处理伤口,忍不住的劝阻,没说完却已经被她抬手制止。
“把手伸出来。”白墨冉看着自从她拿着巾帕坐下后,就把双手背到身后的男孩,不禁有些好笑。
听到她的话,男孩倔强的摇了摇头,眸中很是坚定。
然而比他更加倔强的是白墨冉,她见他如此也不勉强他,点了点头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道:“索性我近日也闲来无事,既然你不愿让我帮你处理伤口,那我今天就这么陪你耗着好了。”
白墨冉知道他拒绝她的帮助,定又是他的奴隶观念在作祟,但是越是如此,她就越要替他扭转过来。
男孩闻言抿了抿嘴唇,一双眼睛很是不安的瞅着她,放在背后的双手不自在的动了动。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男孩脸上的表情渐渐地焦躁起来,他不是白墨冉,他一天里有很多事情要做,要是完成不了,免不了又要挨上一顿毒打。
白墨冉将他脸上细微的变化都看在眼里,知道他心中已经动摇,再次将巾帕拿在了手上含笑看着他。
果然他这次只是犹豫了一下,最终缓缓的从背后伸出了手,尽管如此,他还是低垂着脑袋,一副很是别扭惶恐的样子。
白墨冉轻柔的拉过他受伤的那只手,仔细替他擦去手上的灰尘和泥污,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从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可以看出,她对这个弟弟是发自内心的关切。
上药的时候,白墨冉没有提前打任何招呼,就把药粉洒在了他的手上,这些药她曾经都有用过,自然知道在那一刻会有多痛。
果不其然,男孩感觉到痛,手很是明显的抖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还知道疼就好,这代表你还有救,若是有朝一日,你连疼是什么都不知道,变得麻木不仁,那才叫无可救药!”
处理好他的伤口,白墨冉放开他的手细细瞧了下他的眉眼,这才发现他虽然还小,但是已经有七分像白易之,竟是比她们几个姐妹还要相像了去!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看着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怎么,是不愿意告诉我?”白墨冉见他如此,眼中有着不解。
男孩这次很快的摇了摇头,眸光有些黯淡。
白墨冉看着他,在脑中把见到他到现在为止的画面都过了一遍,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来,心中陡然升出一个念头,让她脸色顿时一变。
“他不会说话?”白墨冉侧首,向绿绮确认道。
“啊?”绿绮闻言亦是一惊,很显然,她也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小姐,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些年我和秋霜虽然回过几次府,但几乎不曾逗留,我会知道他,还是因为有一次无意间撞到了他,这才有府中的人告诉我。”
这孩子在这府中,到底遭受了怎么样的对待?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被父亲舍弃,九年身居别院的她已经很是不幸,然而和他比起来,她所受的那些委屈又能算的了什么?
她到现在都无法想象,他一个孩子,是如何在人心险恶的后院艰难生存下来的,她回府不过一个多月,就已经领教到了长宁母女的百般厉害,而这个孩子,却是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一呆就是几年!
“那你到底是不能说话,还是不会说话?”
白墨冉心中对他的怜惜之情更加多了几分,不由的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在看到他身上穿的已经破碎的衣服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站起身打开了置于床边的衣柜。
衣柜里的衣服并不多,只有四五件,但是每一件的颜色都是莫子篱喜欢的素白,她还记得当初她初学女红的时候,刚刚学会穿针引线,就迫不及待的想为他缝制一件衣服,结果可想而知。
但是那时候她年纪小,最不缺的就是一股子的韧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最后在她无数次的尝试下,她终于做出了一件勉强能看的衣服,她还记得那时,她忸怩着将衣服送给子篱时,他脸上的那副错愕而又欣喜的表情……
她摇了摇头,将杂乱的思绪从自己的脑中剔除,她会想到这些,是因为那时候子篱也就十来岁,那件衣服的给这孩子穿应该差不多,虽然身形可能会稍大点,但总好过让他穿的这么破破烂烂的要好。
可是整个衣柜翻遍,她都没能如愿找到那件衣服,而这屋子里所有的物事都没有人动过,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原先的主人自己带走了。
一想到这点,白墨冉的手落在其中的一件衣服上渐渐收紧,这个人,一边对你说着最残酷的拒绝,一边又总是做些让人误会的事情。
莫子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后白墨冉无奈之下只能从柜子里取出针线,让男孩脱了衣服躺到床上,自己则替她缝补着缺口。
“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吧,这样的小事又何必您亲自来做?”绿绮看着白墨冉兀自忙碌,自己却在一旁闲着,心中倍感不安。
“正因为是小事,我又为什么不能做?”白墨冉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调侃道:“难道你的女红还能比我好了去不成?”
绿绮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脸一红,不再开口了。别看绿绮看上去一副稳重大方的样子,要论到绣工她还真的是没有天分,就连秋霜都能比她做的好。
当初白墨冉托惊风给太子送去的香囊是她绣的没错,但是那拙劣的绣工却是她故意所为,试想她在几年前就能做出一件衣服来,又怎么可能连一个香囊都绣不好?
没过多久,衣服上的口子就被白墨冉悉数缝好,她将衣服递给男孩让他穿好,等他从床上下来之后,不容他拒绝,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去。
“小姐,您这是……”绿绮跟在白墨冉的身后,大概猜到了她的决定,声音有些着急。
“我要把他带回墨香苑,既然是我的弟弟,那么没有理由还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任人欺凌!”白墨冉说出这话以后,绿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手中拉着的人已经先一步的做出了反应,挣扎着要甩开她的手。
“怎么,你不愿意和我走?”白墨冉低头,只能看到男孩低垂着的脑袋,她看着他,突然沉默了下去,再开口时眼里竟多了分愉悦。
“也对,从一开始我好像就没有征求过你的意见,直到现在想要带你回去,也是我一人的主张,若是你不愿,而我强行让你和我走,那我与她们又有什么不同?”
白墨冉俯下身来看他,让他的眼睛与自己平视,以表示对他的尊重,“其实我很高兴,因为你还会抗拒,这说明你还有着自己的意志,但是我想告诉你,没有人生来就该是卑贱的,如果你现在就已经向命运屈服,那么就算我再怎么帮你,也只是徒劳而已。”
她说着,突然站直了身子放开了他的手,语调很平静道:“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如果你相信我,如果你把我当做你的姐姐,那么在我走出这院子之前,自己跟上来。不然从今往后,若是你哪天后悔了来找我,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白墨冉说走就走,不等他有所反应,就已经出了屋子,留下男孩一个人看着她的背影怔怔出神。
“小姐,他才八岁,您和他说的那些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