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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臂弯间斜抱着一方古琴,眼神是与她身下那双睥睨不屑的狼眼截然不同的淡然,如拢烟般的扫过面前的十余万大军。
可这样的眼神,却更让众人觉得,在这个女子的面前,他们仿佛只是一只蝼蚁,根本不值一看。
黑衣隐士中有几人在看到她时,眼神却闪耀着无比喜悦的光芒,先前因为长时间打斗而产生的疲惫,也在此时一扫而空。
阁主终于回来了!
白墨冉坐在虎狼的身上,目光隔着十多万大军,找寻着昔日那些熟悉的身影。
那些人也好似有所感应般,在她看过来的时候,一个个也对她以不同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欣喜之情。
惊风对上她的视线,立即扭头避开了,还是独此一家的别扭;绿绮则是立即红了眼,却又很快笑开了;秋霜更是不顾自己的处境,抬起手来就要对她挥手,却被身旁的林琅眼疾手快的拉了下来……
白墨冉忍俊不禁,嘴角沁出一抹笑。
真好,一切都没有变,她所在乎的人,也都还在。
而后她的视线又与蓝沁以及她的亲卫队一干人等一一交汇,却唯独没有抬起头来,去看一眼正立在城墙上,自她出现以后,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视线的人。
她能感受的到那道强烈的视线,心安的同时也更加的心惊。
人都说近乡情更怯,而她现在却是近人情更怯。
她悄悄地吐出一口气,极力的让自己把心思放在眼前的战场上,好让自己暂时逃离开那股让她紧绷的气息的笼罩。
其实在东临还没有将十万士兵都派出城的时候,她就已经来到了郾城,
到了郾城,潜伏于城墙根上,正巧碰到魏宇回城搬救兵。
她心知情况不妙,心急之下便用了幻术混在东临大军中,而后找了个适当的时机,偷偷地离开军队,入了不归关的山脉。
不归关山脉绵延数里,起初她只是在心中揣测,山中一定有着不少凶猛的野兽,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山中凭着那次在草原上的经历抚起了琴,从开始到结束她都是闭着眼睛在弹奏乐曲,一来是想让自己凝神,有着更好的发挥,二来是怕自己的琴声起不了作用,自己徒增失望。
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她睁开眼的那瞬间,当先入目的就是身下的这只血液混杂的虎狼,正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而在它的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豺狼虎豹。
她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抚虎狼的脑袋,在见到对方非但没有抗拒,反而很温顺的蹭了蹭她的手的时候,她心中的一刻大石终于落地。
她知道,她成功了。
随后她便骑着虎狼,全程用琴声与它交流,它是这片山脉的王者,只要它能够明白她的想法,其他的兽类,她便不需要去烦忧了。
“北寒的士兵听着,即刻带着你们的兵器退回城内!”她运足内力,使整个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见自己的声音,其中,自然有包括了东临的那十万大军。
北寒的隐士自然听见了,却还是很犹豫,他们隐约能感觉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是来帮他们的,但是他们唯一的主子,是秦夜泠。
直到有一道来自于城墙上的声音,坚定有力的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退!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于是隐士们再无半点犹疑,立即调整好队形,迅速而有序的从东临士兵的包围中撤回了郾城。
虽然他们人多势众,这一战真的这么打下去,结果还未知,但是若是他们不想打了,东临的士兵,却是拍马也拦不住的!
江湖上,最常见的事情是什么?
逃命啊!
很快,随着郾城倒塌的城门再次被人扶起关上,偌大的一个战场上,再无一个北寒的士兵,只留下数万东临士兵们面对着数以千万计的猛兽,无措到了极点。
而白墨冉在北寒士兵撤退干净的时候,就让群兽开始动了起来,呈合拢式的将东临的士兵们都包围在一个圆圈之内,不让任何一个人存着侥幸逃跑的心理。
“敢问姑娘何人,为何要偏帮北寒这等蛮夷之国?老夫纵横战场多年,自问未曾见过姑娘,更谈不上得罪,还望姑娘给个明白!”
场上的局势变得太快,饶是陈天云一生征战也未曾见过如今的这种场面,眼看着士兵因着这些兽群的包围,士气被骇的一丝不剩,他心中知道,今日这战,怕是输定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女子突然闯入而造成的局面,他若不问清楚缘由,心中着实不甘!
“明白?”岂料那人听了他的话,就仿若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浅浅的笑开了,一双美目尤为的璀璨夺人,理所当然道:“你们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欺负了我的夫君,更甚至差点让他丧命,我帮我自己的夫君,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陈天云目露不解,还是魏宇在打量了白墨冉一番后,心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猜测,驱马来到他的身旁,对他耳语了几句。
陈天云看着白墨冉的目光愈发地诧异了起来,于是便换了一个法子探寻道:“敢问姑娘名姓为何?”
“软红阁主,君染墨。”
白墨冉极为爽快的给了他一个答案。
这一个回答,亦是验证了魏宇的猜测,却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的欣喜。
他们下面的士兵或许不清楚,但是在东临,只要是身份显赫些,消息灵通点的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一点秦夜泠与软红阁主之间的事情,两人当初更是因为白墨冉而大打出手,现今伊人已逝,这两人什么时候又走到了一起,他们到是真的不清楚了。
白墨冉坐在虎狼身上,看着对方若有所思的打量目光,大概能够猜到他们在想什么,心中不免有些窘迫。
自己抢自己夫君这样的事情,怕是有史以来也只有她一个人做到了。
“君阁主,东临与秦将军之间必然有着什么误会,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合适的时机可以相谈,若是秦将军愿意与我们走一趟,老夫可以保证,立即退兵回城!”
知道现在的情势对自己不利,陈天云只好再次放低了姿态出言相劝,岂料对方还没听完,就再次笑出了声,语气却是与笑声截然不同的冷凝。
“你们自己犯下的错,为什么要我的夫君去相谈?至于退兵,你以为,现在还由得到你们做主吗?”
说完,她将一直挽在臂间的琴放平,下了最后的通牒。
“若是你们立即退兵回城,并且在众士兵的面前保证,一个月内不会再出兵郾城,那么我保证,绝不会让这些猛兽伤到东临一个士兵!”
可显然,陈天云虽然心中忌惮,但是绝对不会轻易妥协,不战而退。
白墨冉虽心中不忍,但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早已懂得取舍。
一连串流畅悦耳的琴音在她的操纵下,向四面八方奔涌而去,蠢蠢欲动的众兽在虎狼的一声嚎叫下凶相毕露,再也没有任何顾忌的朝着战场上的士兵
场上的士兵扑咬而去。
“陈老将军,虽然我不敢保证凭着这些豺狼虎豹就能灭了你东临的十万大军,但是我肯定,自此一役之后,你东临士兵必然实力减半,这还不是最关键的,而是这战结束以后,你要如何向你的君主,你的士兵,以及百姓们解释,为何在这样兵力悬殊的情况下,北寒能够全身而退,而你却为了自己一个错误的决定,导致东临国损伤如此惨重?”
白墨冉置身在众多猛兽的中间,耳边不断传来士兵或是动物受伤的惨叫声,无数的人想朝她扑过来要她的命,却在还没靠近她的时候,就被兽群所吞噬。
战场上的形势一片混乱,却唯独她一人,一身白衣在这血肉横飞的惨状下,连一丝尘土都没有沾上。
然无人能看到,她藏于琴身下,因为痛心紧握成拳的手。
想要让陈天云退兵,就必须让他亲眼看到这些人的牺牲,这就如有些道理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自己真正经历过一次。
陈天云平生从未在其他人手上吃过这么大的亏,现在居然栽在了一个小姑娘的手里,心中又气又恼,偏偏对方此时还用一种万分沉着的眼神看着你,仿佛她身边的那些不是凶猛的野兽,而是一些温柔的小狗小猫。
这些野兽不同于人,闻到血的味道会越发的兴奋,看到同伴死了更不可能会觉得害怕,反而会激发它们的愤怒,愈发的残暴。
而东临的士兵早就被今天发生的一系列变故打击的志气全无,面对群兽的进攻,完全只有挨打的份。
“我应你!”
在这样的情况下,陈天云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一双虎目紧紧的盯着她,即使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话,白墨冉依旧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浓烈的气怒。
十指再次抚上琴弦,轻柔安抚的琴声悠悠流淌出去,群兽们的动作渐渐缓慢起来,直到最后,虽然盯着东临士兵们依旧面目狰狞,却再也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
“陈将军,我敬你是东临国的老将,所以信你一次,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将士们走了。”
言罢,她倏地一挥琴弦,原本呈包围状的群兽齐齐朝她的方向靠拢,给东临的士兵让出了撤离的道路。
陈天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立即转达了军令下去,所有士兵迅速撤退。
魏宇在经过方才的一番鏖战之后,对陈天云这样的决定也没了异议,极为狼狈地驾马回了不归关。
直到不归关的城门自内被缓缓合上,郾城这边才传来了成千上万人兴奋的欢呼声。
白墨冉自虎狼的身上一跃而下,看出对方眼中的不舍,极为亲昵的与它碰了碰脑袋,对方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带着它的“手下”们重新回归到了那一片深山之中。
“开城门!还不赶快开城门!一个两个都愣着干嘛呢?”
郾城之内,秋霜第一个忍不住了,冲上去就扯着林琅的衣服叫嚷起来。
天知道她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主子那么长时间,而且还是这样的生离死别,现在她和主子之间只隔了一道城门,能听到却看不到的滋味,简直太折磨了。
林琅一脸无奈的扒拉下秋霜扯着自己的手,很是头疼道:“这里毕竟是北寒国的地盘,你当是你自己家的大门,想开就能开?而且在这种时候,最该心急的人,应该不是你吧?”
被林琅这么一说,秋霜这才清醒了过来。
她的确是被高兴冲昏了头,以至于忘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了。
好在不等她再去找扶桑炎,那人已经先他一步下了命令,“开城门!”
随着这道命令的下达,秋霜冲到了城门边上去推拉起来,其余人也紧随其后,城门很快就被拉开了一道宽敞的距离。
然而这个距离却再也没有扩大,因为拉门的人们在看到站在门外那道纤细的身影时,便全都蜂拥而出,以他们最热切的心情去迎接她的回归。
“小姐,这么久不见,我都想死你了,还好你没事!”
秋霜一上前就扑到了白墨冉的怀里,眼眶蓦地通红,多日来的委屈到得现在,能出口的只剩下这一句轻斥。
绿绮、蓝沁紧随其后,脸上是丝毫不掩的激动欣喜,还有亲卫队等一干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