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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扶桑炎反抓住他的手,神色焦急,将自己的不愿都写在了脸上。
扶桑拓却再也没有给他言语的机会,他看着扶桑炎,枯黄瘦削的脸上露出一抹的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是圣旨,不容得你违逆,至于国玺和传位诏书,朕都已经交给了宋公公,待朕去了以后,他会将这一切公之于众,所以你也别想篡改朕的旨意!”
“父皇……”扶桑炎彻底的怔住了,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扶桑拓,就像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扶桑拓交代了心头的最后一桩心事,松开扶桑炎的手重新倒在了床榻上,生机一点一点的从他的身体里消散而去。
“炎儿,当你坐上朕的这个位置上时,你便知道何为身不由己,最后一天天的,变成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人。”
“其实,我也想,当一个真真正正的好父亲呐……”
最后一句,似是叹息,似是呢喃,到得尾音,已经几不可闻。
“父皇?父皇!”扶桑炎心中一惊,连忙跪行到了床榻边,触碰到的,只是扶桑拓开始渐渐冷却的手掌。
一国君主,就此驾崩。
扶桑炎双目通红,却是良久都没有流出眼泪,最终身子往后一倾,颓废的倒坐在了地上。
“宋公公,方才我与父皇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是吗?”扶桑炎的视线依旧定格在床榻上,声音有些低沉。
宋公公虽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如实回答,“是。”
“那么……”扶桑炎从地上慢慢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所沾染上的灰尘,缓缓的踱步到他的面前,在离他还有三尺之距时停下,才又接着道:“你会帮我的吧?”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宋公公在真正听到这话时,还是忍不住的心惊,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后,才装作为难般的开口,“二皇子,这实在是……”
“宋公公,事到如今,你在我面前,就不必如此伪装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扶桑炎强行打断了。
宋公公手心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缄口不言,不知道自己何时露出了破绽。
“若你对三弟没有偏护的意思,按照礼数,你早该在父皇驾崩的时候,就出去宣告父皇的死讯了不是么?哪里还会等我来开口向你请求?”
宋公公更加语塞,无言辩驳,但他更担心的是,对方会对自己这样的行为产生疑心,继而查到他身后的背景。
好在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见扶桑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悠悠叹道:“宋公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三弟在没有失踪之前,您对他是最为疼宠了吧?”
一句话,让宋公公的心重新落到了实处,也将他拉回到了回忆中。
的确,三皇子自幼丧母,在几个皇子中,他便对他照顾颇多,也因此对三皇子也比其他皇子更上了心。
事隔这么多年,怕是二皇子以为,他这番举动,怕也是因为偏爱三皇子吧!
宋公公没有再说话,这种时候,说多错多,既然二皇子选择了先行开口,就表明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他只需要配合就好。
“宋公公,你说,就连你这个旁观者对于三弟的遭遇,尚有几分心疼和不舍,那为何父皇却能做到无动于衷呢?”
“父皇说,等我坐上那个位置,我有朝一日,也会变得像他一样,甚至到最后,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坐?”
“三弟他,年幼丧母,父皇更是忙于国事,甚少过问,直到后来三弟走失以后,父皇才开始后悔,我原以为此番三弟回来后,迎接他的必然是一个关怀备至的父亲,可谁曾想,却是我亲手,再次将他推进了另一个深渊。”
“三弟他从小到大没有享受过的亲情,如今,就由我来替父皇偿还吧,如果这样做能够让他感受到属于父爱的最后一点温暖,我又为什么不做呢?若是最后一切皆如父皇所言那样,三弟会变成那样的一个人,那么到时候,至少还有我能够陪伴在他的身边。”
言罢,他复又低头朝宋公公看去,只见对方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语气诚恳真挚道:“宋公公,为了三弟,你可愿意与我一起冒天下之大不韪,担这个风险吗?”
宋公公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先是转了身,用袖子抹了几把脸,再回过头来时,一双眼睛早已是清亮无比,唯有微红的眼眶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跪下身去,恭敬的给扶桑炎行了一个礼,声音铿锵有力,“老奴谨听三皇子吩咐。”
同一时间,一直匍匐在屋顶上的身影也站了起来,飞身离开了乾寿殿。
宋公公尖锐的嗓音不久后穿透了宫殿,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皇上驾崩!”
与此同时,有一道圣旨也随之宣读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德才兼备,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钦此!”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的文武百官在殿外跪了满地,却无人知晓,圣旨上那二与三之间所动过的细微手脚,就如同扶桑拓永远也不曾算到,他那给予自己三儿子那表面上风光的宠爱,在此刻成了令人信服的最好的证据。
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白墨冉从皇宫赶到锦绣王府的时候,正撞上已经换好孝服,正匆匆往外赶的澹台君泽。
在皇帝召见扶桑炎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朝臣都在皇宫门外候着了,所以才能够那么快的在知道皇帝的死讯后就跪倒在殿外。
唯有澹台君泽没有去,她走的时候,他还在盯着桌上那盘未下完的棋局出神,现在她瞧见他脸上的神色,早已没了先前的平和,多了几分焦急与伤感,虽然也不好看,但至少这样的师兄,是鲜活的。
澹台君泽见到她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有些惊讶,但也多问,只是上前催促道:“快点去府里换套衣服,我们一起进宫。”
白墨冉原本想要说的话,这时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有些秘密,就让它们永远埋葬在记忆中,随风而逝吧!
**
离先皇驾崩的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今日正值新皇登基,北寒国上下一扫多日来的阴霾,将白布换成了红绸,到处都充斥着喜庆的气息。
白墨冉站在皇宫里的一处高台上,遥看着那人在众臣的簇拥下,身着黄袍,一步一步的拾级而上,进行着庄严而浩大的登基仪式。
因为先皇已经逝世,白墨冉已经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在这一个月里,她将这些日子被陈翎茜暗中带到皇城,玩的乐不思蜀的阿萨给找了回来,在经过她一个月的地狱式磨练后,一切都还原到最初,阿萨成为了真正的兵部侍郎,至于才学这些东西,她相信在师兄登基以后,一定会慢慢磨砺他的。
“一切都如你所愿,过了今日,你怕是再也呆不住了吧?”清远突然从她的身后窜了出来,语气怎么听怎么冒着酸气。
他出现的突然,白墨冉微惊之后,却也没有多大的意外,清远行事一向出人意料,她早该习惯了。
不过有一点他的确是说中了,在这一个月里,她早就把能处理的事情都抓紧时间处理了,若不是为了亲眼看到师兄登基,她是绝对不会留这么久的,所以,明日她就要离开了。
但是白墨冉没有出声回答他,依然静静的看着下方井然有序进行着的仪式。
清远也没有再说话,安静的站在她旁边,与她一起见证着新皇的诞生。
直到仪式快结束的时候,清远才再次开口道:“今天晚上,为兄去给你践行。”
白墨冉错愕之后,立即推脱说不用了,清远自然不让,依旧坚持要去。
两人意见僵持不下,直到清远无意间瞥到一个正朝着他的方向迅速移动的红色人影,脸色大变,只得退步道:“好妹妹,我也不为难你了,但是在你走之前,我希望你能记得哥哥之前与你说过的话!”
然后便如一阵风一样,转瞬没了踪迹。
白墨冉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感叹着她这个便宜哥哥不靠谱的程度真的是与日俱增了。
但是他随意的一句话,却是
第二十三章 并肩而立,情难自禁()
伴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的苏醒,北寒国内各城城门大开,只因为新皇有旨,有八百里加急的情报需要立即传达出去,不容得丝毫的耽搁。
他以这样的形式,替白墨冉送行。
白墨冉早已换回了一身白衣,后背背着一方古琴,骑着北寒国最好的千里宝马,一路疾驰而去。
她的怀中,还藏有一道圣旨和一封陈翎茜的家书。
细一算来,从那日不归关分离到得现在,已有四个月之久,在这四个月里,她向郾城寄去了无数封的书信,但是对方始终未回予她一封。
她也曾生气懊恼,想着自己也干脆就此断了书信算了,反正每次都是石沉大海,徒惹得她自己难过,但是只要一想到,在不归关那日临别时,秦夜泠看着她的眼神,她就浑身一震,心虚的厉害,最后还是默默的继续笔下的信,连信中的语句也跟着小心翼翼了些。
当初她从草原快马加鞭的赶往皇城都用了三日的时间,而草原与郾城之间尚且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她最快也要四五日才能赶到,不过四个月的时间都熬了过来,她也急不得这一两天。
可是有人偏偏就不能让她有一刻的安宁。
这日已经是第三日晚上,三日来不眠不休的赶路,疲惫已经席卷了她全身,碰巧今日她经过一个小城,可以在客栈里小宿一晚。
还没在饭桌上吃上几口饭,白墨冉就听到邻桌几人的谈论声清晰的传来。
“听说了没?这几日郾城一战打的是愈发地激烈了,东临皇帝派了重兵驻守不归关,看样子是不夺回领地誓不罢休了!”
“你这意思是,说不准没多久,我们这小城,又要被东临重新收回去了?”
“嗐!管它收得回收不回,只要两国的战争不要牵连到我们百姓就好,想想前不久不归关的漫天大火,我觉得若是东临的军队真的打到了我们这儿,我还是先跑吧!”
“是啊,是啊,我可不想沦落为第二个不归关的陪葬!东临虽好,但是为将者心肠未免太过狠毒,想想当初北寒国占领我们这的时候,虽然避免不了伤及无辜,可与东临一比,简直就是好上太多了!”
白墨冉到嘴的饭菜再也吃不下去,她倏地站起身来,在桌上丢下银子,就急匆匆的跑到后院牵马,再次上马赶路。
澹台宏怕是在知道扶桑拓逝世的消息后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想趁着北寒国新皇登基根基未稳,民心散乱的时候,派大军一举将失地夺回,说不定,还会借着这次机会反过来掠夺北寒的国土!
战争迫在眉睫,她怀中圣旨尚未宣读,没有她亲自的调动,软红阁的军队也不会轻易的受命与人,单凭秦夜泠神机楼的势力,支撑未免太过艰难。
她焦心之下,不免又是一夜的马不停蹄。
天色刚亮,在离白墨冉不到百里处的郾城,北寒士兵正在抵挡来自东临国的又一次进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