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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君泽在说了一会儿之后,见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再一看,白墨冉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更加窝火了。
白墨冉终于被澹台君泽的一声怒吼给震醒,她见到他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不但没有半点的害怕,反而感到很是心安。
“师兄,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利用你。”
在两人对视许久后,白墨冉说出了心里最大的挣扎。
“呵。”澹台君泽被气笑了,语气不冷不热对她道:“有本事你不利用我,靠你自己的手段让我老子下位试试?”
白墨冉:“……”
她的师兄可以不要把事情说得这么简单直接吗?不过为什么她自己纠结了好久的事情,在他的口中就变得这么的不值一提,就好似小孩子过家家?
不管如何,澹台君泽一句反嘲的话语还是让白墨冉的心理负担轻了许多,终于也没有那么扭捏了,厚着脸皮道:“师兄,其实其他的事情你都不需要操心的,你只需要在最后帮忙在那个位置上坐上那么几天,如果你觉得腻烦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再将它让出去?”
“说得比你做的还好听。”澹台君泽毫不客气的继续讥讽,白墨冉脸上讪讪,以为他这是不答应了,刚想打退堂鼓,就听对方道:“把软红阁在北寒的暗桩告诉我,我就帮你。”
“你不知道?”白墨冉挑高了眉梢,很是讶异的看着他。
“我要是知道,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和那个家伙遇到这么大的风险?还会让你在草原上日日夜夜的思念某人到最后却不得不和我这个师兄回来?”
澹台君泽从鼻子里开始哼哼,气怒道:“那个老不死的是真的为你好,虽然我也是他的徒弟,但是他只告诉我东临、西漠以及南疆的暗桩,至于北寒的他虽然告诉了我几处据点,但是却没什么大用,现在想来他一定是在敷衍我,他一定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所以防着我呢!一定是这样!他不让我知道,我就偏要知道!”
白墨冉窘然,她这个师兄还能更幼稚一点么?
一直以来,她以为师兄不知道她的消息是因为风月轩在做干扰,所以将他一直蒙蔽在鼓里,现在看来,这段时间师兄也未必比她过的好。
“好,既然这样,等回去后我自然会派人传封书信给你。”
其实这样的事情不用他开口,她也会主动告知他的,她相信他,虽然她最依赖与亲近的人是秦夜泠,可是这一路走来,澹台君泽给予她的帮助并不比任何的人少,她自然不会让他再处于一个对外界一无所知的状态。
“回去?派人?书信?”澹台君泽重复着这几个字开始炸毛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对你这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现在居然要抛弃我?”
“不是这样的,只是今日皇上把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我一个未来堂堂的从二品官员自然不能再与你这个王爷厮混在一起,让别人觉得你有结党营私的嫌疑,所以还不如先去客栈住着的好。”
白墨冉更加窘迫,急急忙忙的解释。
澹台君泽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
“那你先走吧。”
“为何?师兄你不和我一起吗?”
“不了,被人看到会觉得你在高攀我。”
白墨冉:“……”
她真的不该觉得她的师兄不能更幼稚的。
等到白墨冉从假山中出去后,澹台君泽脸上的轻松渐渐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疲惫与失落,在众人眼前一直光芒万丈的君世子、锦绣王爷,在这一刻寂寞的令人心疼。
“哎,我那傻妹妹真没有眼光,要是换做是我,一定选择投入你的怀抱,才不便宜了外面的那些歪瓜裂枣!”
就在澹台君泽失神之际,有声音突然在他的上方响起。
他倏地一惊,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反应极快的转身朝着假山上看去。
“别这样看着我,抛弃你的又不是我。”清远瞧见他那眼神,很是无辜的对他摆了摆手。
澹台君泽没有说话,看着她心中有些沉重。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方才他们两人的对话又被她听到了多少?他竟然一丝察觉都没有!
“很不好意思,你们刚才说的话,我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因此我对你很是刮目相看。”
清远不忍这么个大好青年在那里琢磨来琢磨去,干脆直接告诉了他答案,谁曾想对方的脸色非但没有半点好转,反而更加的难看了。
“国师不应该在父皇那里呆着吗?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偷听别人说话?这样的行为,实在不应该是一个国师该有的!”
话中带着浓浓的讥讽与试探。
清远权当自己没有听出来,做一副委屈样道:“还不是你们那父皇不解风情,觉得我呆在他那里影响他批阅,将我赶了出来!”
实际上是他自己心不在焉,没过多久就觉得无聊便跑了出来,当然在扶桑拓这个儿子面前,他不介意将他的形象再抹黑几把。
澹台君泽见从她嘴里完全套不出话来,且自己现在与一个国师在这种地方谈话,若是被人瞧见了,可就真的成了阿冉口中的结党营私了,更甚者,会引发更多的遐想……便不欲与她多说,扭头就要走。
“说起来我都替你觉得心酸,为了不让她觉得愧疚故意装的云淡风轻,明明是为了帮她所以才想要软红阁的暗桩方便自己暗中操作,却还偏偏被你说成了是为了自己逍遥而与她的交换条件,只为了让她能够更加心安理得的利用自己,啧啧,这样的用心良苦,着实让我都感动了!”
澹台君泽想要离开的步伐猛地顿住,转头目光如剑的看着她,“你到底想要如何?”
“别这样看着我,待我妹妹如此深情之人,我欢喜还来不及的,又怎么会害你呢!”清远自假山上一跃而下,走到他的面前,替他拍了拍肩上不知何时沾染上的灰尘,目光带着一丝怜惜。
远远看去,还当真是一副美人惜英雄的画面。
但是因为离得近,所以澹台君泽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清远对他,的确没有任何暧昧的意思,她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仿佛真的能察觉到来自对方的叹息。
“妹妹?谁是你妹妹?”澹台君泽反感的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妹妹就是妹妹,只可惜她与妹夫的缘分天注定,这一世你是没有机会了,所以你没有必要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她,最后痛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清远想做哥哥做到他这个地步也真的是不容易,既要为自己的妹妹照顾未来夫婿,顺便还要安抚她的爱慕者,真正是为她操碎了心呐!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出乎意料的,澹台君泽并没有追问她与白墨冉的关系,语气坚定中带着一丝温软,“如果我以后注定会痛苦,那么至少我现在是欢喜的,那又为什么不继续?”
清远听到他这话,第一次无言以对,略显呆愣的看着他缓缓走出了假山,依稀有人的低喃声随风飘散开来,传到他的耳中。
“或者我其实是用心险恶,因为我这样做的话,她欠我的,就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倒也能惦念我一辈子。”
清远这次是彻底的呆住了,他抬头望了眼白云朵朵的天空,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似乎要将心中的万般无奈一起给抒发出来。
他其实并不怕澹台君泽的情深,只是他知道,因果皆有轮回,冉儿为了妹夫而亏欠下的情债,有朝一日终归要在其他地方还回来,到那时,结果怕是不比现在好过。
只是先下这局面,已经不是可以靠他一人所控制的了,未来还很长,大不了他到时多为他们费点心罢!
清远在假山里兀自神伤了一会儿,再次在心里歌颂了一番自己的爱妹爱妹夫的伟大情操,这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刚刚有一个问题忘了问你。”
有人声突然从他的耳边响起,着实吓了他一跳。
他定睛看去,身旁半米处正是刚刚才走不远的澹台君泽。
“什么问题?”清远目光诡异的看着他,心里自然是不会相信他的话。
事实上澹台君泽留在这里的目的也确实不单纯,实在是因为清远这人太过于神秘,他琢磨不透她的心思,所以故意做出自己离去的假象,在暗中观察她后续的反应。
可是结果却让他愈发的疑惑了,这个国师看上去,好像还真的是真心为他们,可是自己与其无缘无故,又究竟为何?
当然这番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丝毫不惧对方的眼神,将心中一直以来确实有些好奇的问题给说了出来。
“纳兰王爷本来是与我一同进城的,但是一听到国师回来之后,连城门都没进就自行离去了,国师可知道原因?”
“我说怎么你都回来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小纳兰的影子,原来是这样。”清远听了澹台的话莞尔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味道,随后对他笑得异常妖媚。
“大概是因为……”他的尾音拉的很长,给人以无限娇羞的感觉,“我睡了他吧。”
澹台君泽:“!”
他以后再也不欺负他这个异姓堂弟了,怪不得他的性情现在变得如此的扭曲,原来是隐藏着这么一段过往,人都说往事不堪回首,那他这堂弟简直就是一朝被睡,终身不堪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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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君泽回府后没多久,就收到了白墨冉派人送过来的密函,并且由那人亲手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看了那信封一眼,很薄,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
他从那人手中接过信,好言谢过以后方道:“代我谢过你家阁主,让她好好休息,近日就不要太操心了。”
那人微显讶异的看了澹台君泽一眼,很快便垂下了头,恭敬的道了一声“是”,不再多言,便退下了。
虽然白墨冉在这之前已经和她说过了他的身份,但他想再怎么样这位也是北寒国的人,且身份还不低,又怎么可能一心向着阁主,所以心里并没有真正的在意。
然而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他的观察力一向过人,想起澹台君泽在接过那封信后的神情……若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那么阁主所冀望的事情,大约用不了多久便能实现了。
在软红阁的人离开之后,澹台君泽在确认了四周无人后,才缓缓地踱步到书案前打开信封,每看一个名字,他内心的失望便退减一分,等到将一张纸全部看完,他站起身来走到火炉边,将信纸点燃,看着那些名字被火苗一点点的燃烧吞噬。
软红阁在北寒的暗桩并不多,甚至比起在其他的三国,少到只有一个城池的暗桩人数,但是其中安插的人却一个抵十,不是位高权重,便是位高权重的人甚为倚重的心腹。
且其中有两个人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的,让他刚刚烦忧的事情瞬间烟消云散。
下面,他只需要去敲打一下这两个人,然后等对方送上门来就好。
东宫寝室
扶桑渊一回来,便将屋中所有的能砸的东西都砸成了废墟,没过多久,富丽堂皇的宫殿便被毁了个彻底,连站脚的地方都难以找到。
等到太子妃来到寝殿的时候,离扶桑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