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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这十年的仇恨,足够摧折一个人的意志,做出让人无法预料的事情来。
白易之却没有说话,只是神秘的对她笑了笑,那笑容让白墨冉看得从心底里泛出一股寒意。
“快了,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他的声音有些缥缈,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令白墨冉感到很不踏实。
也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问题,立即对白易之问道:“父亲,二姨娘三姨娘都曾经对我说过,我是您唯一的,唯一的女儿?”
直到现在,即便白墨冉心里已经有了七八成把握,在说出“唯一”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些犹疑。
无论如何,她都被白易之冷落了太多年,记忆中的温暖,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地冰冷,所以当记忆中的父亲又再次出现在眼前时,她依然觉得那是她午夜梦回所做的一个梦,梦境太真实,也太脆弱,经不起触碰。
“阿冉。”白易之看向她,就像许多年前那样,目光是那样宠溺疼爱,“你是云轻唯一的女儿,自然也是我唯一的女儿,只是……”
白易之话说到一半,眼里骤然出现一抹愧疚的情绪,白墨冉的心顿时凉了,咬着唇静等他的下文。
“只是,你却不是我唯一的孩子,前些日子,我听说你把小雨……不对,现在该叫他破云了,你把他送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如果说,我这辈子做过唯一一件对不起你母亲的事情,就是破云了,而他,是你唯一的,亲生弟弟。”
白墨冉在听到白易之的这番话时,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至少,她最深恶痛绝的人,不是她的姐妹,她不想自己的手上,沾上自己亲人的鲜血。
“想必你也应该听说了,他的母亲,是我一次听戏时遇上的,那天我喝多了酒,想要四处走走散散酒气,却正巧碰上了卸了妆的她,就仿佛看见了云轻在像我款款走来……”
“然后,我就做了我此生最荒唐的一件事情,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怀上我的孩子!等我发现时,时间已经太晚了,如果强制让她打胎,很有可能会伤及她的性命,她本无辜,所以我情愿背负一辈子的自责愧疚,也还是让她把孩子生了下来。”
“但是这件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长宁?尤其是他还是个男孩!所以我没有办法,只能将他丢弃在下人房中不闻不问,以借此来消除长宁的防备,而她的母亲为了护他平安,悄悄的在房内上吊自杀了。”
白易之说到最后一句,也有些不忍,毕竟从头到尾,那女子都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所谓的罪臣之女,从始至终不过是他为掩盖事情的真相,而扩大的由头罢了!
“阿冉,你为什么会知道……”寂静中,白易之看着白墨冉,一脸的费解。
明明他已经隐藏的很好了,明明他对她已经这般的疏离,明明这段时间,他察觉到她的转变,来到暗室的次数已经从最开始的七日一次拖延到现在的三个月一次,为什么她还是会知道……
“父亲,即使您表面上想尽办法的冷落我、疏离我,甚至厌恶我,但实际上,您却没有办法对我做到全然的冷酷,您该知道我从小就记忆好,所以当我从二姨娘口中得知事实的那一刻,我回到房间,就把我从别院回来后的一切事情经过都整理了一遍,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白墨冉回视白易之,唇边漾开一抹笑容,是纯然的喜悦。
“右相府的护卫当真有这么好策反吗?若是的话,是不是来一个武林高手打赢一次,右相府就要少掉一批侍卫?软红阁的人武功当真有这么高绝,能在右相府众多暗卫的盯梢下几个来回都不惊动一兵一卒?还有,白婷婉白婷雅死的时候,您居然能够一眼都不看,就如同从来都没认这个人一样,就算是您对一个普通的百姓,怕也是做不到吧?明明已经是这般的漏洞百出,我却是那么久才发现了问题,这早已就是我的过错了!”
白墨冉现在只要一提到这些,就端的是无比的懊恼,她若是能早些发现这些问题,后面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何至于今天?
“不愧是我们的女儿,你能够有今天这般的样子,父亲很开心。”
白墨冉每说出一条,白易之的笑就越浓一分,等她说完,白易之这才说出他心底最深的话语。
“只是……”白易之顿了顿,在暗室里第一次正眼看了秦夜泠一眼。
对于秦夜泠,他是朝中的右相,自然很是了解,但是往日里碰面的机会也就只有上下朝,偶尔会打个招呼已经算是最亲密的程度了。
因为他们彼此心中都明白,他们两人就是朝中的两根柱子,任何一根弯了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但是若是两人走的太近,又会引起皇上的戒心,到时候乱有了什么猜测就不好了!
“阿冉,你真的决定要和秦世子在一起了吗?我虽然痛恨澹台宏,但是却不会迁怒无辜,太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论地位论身份没有一点比不上他,更重要的是,他和你名正言顺。”
白易之又看了秦夜泠一眼,在见到对方完全看不到底的眸子时,更加坚信了他的直觉。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很危险,他不敢想象若是以后他变了心不再喜欢阿冉,阿冉会做出什么的选择。
更何况,就算他对阿冉始终如一,凭着秦夜泠在东临国的身份与地位,届时澹台宏稳定局势后,拿来第一个开刀的,就是秦家!
“是的,父亲,我决定了。”白墨冉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像一个人宣告着自己的爱情和归属,“我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负我,但我能确定的是我一定不会负他,至少,我愿意为他赌上这么一次。”
白墨冉说着,朝着秦夜泠的方向看了一眼,回答他的,是对方脸上一抹清澈透亮的微笑,却莫名的让她感到心中安定起来。
“父亲,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很久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白墨冉受到秦夜泠眼神的鼓励,终于将藏在心中最深的疑问问了出来。
“您说婷婉她们并不是您的骨肉,那么身为长公主的长宁,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还是说,这其中是另有隐情?”
她太了解长宁的为人,就算是杀了她她都学不会委曲求全,更何况是替一个人陌生人生三个孩子、还装作若无其事的在右相府晃来晃去?
这么一想,她突然为长宁觉得悲哀,锦衣玉食又如何?珍珠玛瑙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她?”白易之一听到她的名字,身上的气息立刻就寒凉了起来,从头到脚都散发出厌恶的气息,“她有什么资格为我生孩子?从十几年前与她成婚到现在,我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她又怎么可能会怀上我的孩子?”
“父亲,你……”白墨冉霎时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怔愣的看着他。
------题外话------
从早上七点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只来得及写这么多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血色之夜,澹台之心()
“澹台宏以为他把长宁嫁给我就是掌控了我的人,这是他的愚蠢!我这辈子,从未想过娶云轻以外的女人,当初我几乎立刻就要抗旨,但是云轻拦住了我,她不想因为她,而让我成了一个抗旨不尊的罪人,可是她又何曾知道,我的心早就给了她,又如何去接受另外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抱着目的来到我身边的女人?”
白易之苦笑一声,脸上因为回想到云轻柔和了许多。
“但是圣旨已经接下,无法,成婚的当日,我始终没有办法踏入新房一步,最后,我便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白墨冉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我进去与她喝了交杯酒,然后便熄了灯,可是熄灯之后代替我的,是我的一个死士。”白易之在说这话时,面容无比的冷酷,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一丝的罪孽。
“那之后……”白墨冉无比震惊,她不敢相信,父亲竟然能够为了母亲做到这一步!更不敢相信,他会对一个皇室的长公主用这样的方法,一旦被发现,那后果不是他们可以承担的!
“之后?之后的每一天每一月每一日都是如此!这么多年来,我与她做的最亲密的事情就是拥抱,即便是这样,我都会觉得难以忍受!”白易之说这话时,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你说什么!”
骤然间,一道尖锐的嗓音在这空荡的密室中响起,久久回荡在长廊里,听得人心发慌。
三人在听到这声音的主人时,心里齐齐一惊,霎时转过头去,就见到一脸惨白的站在通道旁的长宁和白婷兰。
他们刚刚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关上暗室,但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们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找暗室的机关,所以就这么走了进来,只是书房外面不该有重重的暗卫把关吗?怎么会让她们这么轻易地进来?如果是这样,她们的后面还有没有别人?要是让其他人看到和暗室里的景象,右相府的结局不堪设想!
“白易之,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长宁就好像没有见到他们两个人一样,直直的朝着他的方向走去,目光一瞬不瞬的盯在他的脸上,就像是这些年来,她第一次认识他。
只不过一些时日没见,她的头发有大半都已经发白,只有稍许的黑发穿插在其中,看上去显得格外的诡异。
对于她的出现,白易之只是短暂的惊讶了一会儿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你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白易之从云轻身边的玉石地上站起来,毫不客气的看向她。
“白易之,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长宁还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执着的看着他,仿佛没有看到他眼底的愤怒。
“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会让你污了云轻一丝一毫的地方!”白易之见她无动于衷,心里的怒火更甚,甚至一把将她推开,长宁受到他的推力,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在跌在地上的时候眼睛还是盯着他,再次问了一遍。
“白易之,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白易之这下子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站在长宁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就如同过去的许多年,她这边冷冷的轻蔑他、威胁他一样。
一种报复的快感在他的心中渐渐地滋长开来,白易之倏地笑了,他看着长宁,笑的很得意,笑的很嘲讽,最后笑意尽去,只留下一抹冷凝道:“你真的想要知道?”
长宁没有说话,眼神执拗,已经代表了她的回答。
“那好,我今日便亲口告诉你,打从你嫁入右相府的那一天起,我与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至于你那三个孩子……”白易之顿了顿,眼神扫过还呆愣在暗道旁的白婷兰声音冷漠无情,即使是白墨冉,在此时听了也觉得无比残忍。
“你那三个孩子,皆是你与我那死士所生,只可惜,我那死士在一年前便已经不幸去世了,也因此这一年,我便也只能让你独守空闺了,不过你也不用太过伤心,至少不管如何,你这三个孩子,我也没有半分亏待,哪一个我又不是视如己出?你该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