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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归来之宠妻谋略-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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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还能再次见到母亲,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躺在寒石上的女子容貌秀美,面容安详,身着一件白色绣有粉色芍药的锦绣长裙,她的双手交握于腹前,若不仔细看,只以为她是在沉睡,等待着一个人来将她唤醒。

    “娘亲……”她还未靠近竹云轻,身子已经被摄人的寒意冻得瑟瑟发抖,可她毫无所觉,依然倔强的走到了寒石边,迟疑地、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去触碰她的手。

    也在那一刻,她才从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因为竹云轻的手就如同一块冰一样,甚至温度比冰还要冷,五指僵硬,再也没有了记忆中的温暖。

    她骤然失声痛哭,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痛苦、不解、遗憾,全部都在今日发泄出来。

    在这时,她不是秦夜泠怀中那个温顺柔和的小女人,也不是婢女们眼中冷静自持的小姐,更不是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软红阁主,她只是一个,久违多年见到母亲后,却与之天人永隔、伤心欲绝的孩子。

    秦夜泠见她如此靠近寒石,竟还不知道运功御寒,也不打扰她,他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定然是无比苦痛,因此只是悄然的用自己的功力在她的周身形成了一圈的防护层。

    “咳……”忽然间,暗室里有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白墨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察觉,秦夜泠却是立刻调转了视线,目光恰好与角落处刚刚睁开眼的白易之对个正着。

    白墨冉一进到暗室便被墙壁上的画面吸引去了心神,后来见到竹云轻,震惊之下哪里还能有平日的防备?故而竟是一直没能发现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秦夜泠则是一入暗室就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白墨冉的身上,生怕她有一点的闪失,故而当他在见到暗室中的竹云轻时,因为担忧白墨冉,一时居然也忘记了进入暗室的目的。

    再来就是因为白易之呆的地方太过荫蔽,正好处在他们视线所及处背面的墙角,再加上他的气息太过虚弱,近乎于停滞,才会让他们这么大意。

    白易之昏迷中就察觉到有人进了密室,因此他挣扎着想要醒来,这地方,他绝对不容许他人来玷污一丝一毫!

    只是他刚这么想着,朦胧中便听到了有女子悲伤的哭泣声响起,传到他的耳朵里,是那样的令他揪心。

    他努力地张开眼,想要看看是谁的哭声会让他有这样疼惜的感觉,不曾想他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竟然是秦夜泠。

    “你怎么会在这?”白易之缓了一口气才开口,声音听上去无比的虚弱。

    秦夜泠看着白易之,正在思量着该怎么回答,这边白墨冉的情绪已经渐渐缓和了回来。

    她转头,看向坐倚在墙角处的白易之,在玉的光泽的照耀下,他的脸比平时少去了分严厉,多了些温润,只是嘴唇血色全无,看上去就像是大病初愈般。

    她终于放开竹云轻的手,从地上站起转过身来,用着那双红痕未褪的眼睛看着他,轻轻的唤了声:“父亲。”

    也是在这时,白易之才发现暗室中还有白墨冉的存在,他惊讶的看着她,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慌乱,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

    到了这一步,白墨冉反而镇定了许多,大概是先前看到竹云轻将她的情绪引发到了最高点,让她将这十几年来的所有不甘怨恨全部发泄而出,所以再次面对白易之时,才会觉得一切再坏也不过如此了吧!

    见到白易之看到自己没有开口的打算,白墨冉也什么都没有说,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他,面容平静,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最后,她在距离白易之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慢慢地蹲了下来。

    白易之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发现这个地下密道的,可他清楚,既然他们已经能找到这个地方,那就代表着,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是不了解的了。

    但是尽管他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他还是没有料到,白墨冉在盯着他看了几眼过后,突然伸出手,将他左边的衣领从上到下猛力一拉,直至胸口的位置。

    白易之兀的一惊,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他现在的身体太过虚弱,已经完全不是她的对手了。

    想明白这一点,白易之自嘲的一笑,也就任由她去了。

    即使白墨冉在这之前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在拉开他衣服之后还是被吃了一惊。

    白易之胸口的情况,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血肉模糊,如果还能加上一个词的话,那就是千疮百孔!

    在他心口的位置上,除了现在还向外溢出鲜血的那个伤口,可以看出是刚刚添上的,可除此之外,在这个伤口往外一寸左右上下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数不清的疤痕,每一道都清晰可见,由此可以想到,这人在当初下手的时候,是有多么的不留余力。

    白墨冉的手在颤抖,她看着这些伤口,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然后将视线移到了白易之的脸上,与他的目光相对,不躲避也不说话,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

    最后是白易之当先移开了视线,也就在那一刻,白墨冉突然怒了,她猛地站起身来,一挥手,一股强而有力的风就从她的周身散发而出,然后潜入白易之的袖中,等到一切停息时,她的手中多了一把刀,一把还带着血迹鲜红刺眼的刀!

    “这么多年,你就是躲在暗处,一直这么对待自己的?”白墨冉手握着那把刀,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易之,声音很冷的质问道。

    白易之抬起头,神情有些疲惫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

    不过白墨冉也没准备要他回答,她停了一瞬,又继续道:“你可真对得起母亲!她的在天之灵,要知道你这么做,怕是连死都不安生!”

    “我就是要她不安生!”白易之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也爆发了,他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站起身来,没有看白墨冉,而是越过她走到竹云轻面前,一字一句的道:“我,就是要她良心不安,让她放不下我!至少这样,她会舍不得走得太远,到时候,我也不会追的太过辛苦。”

    前半句话,白易之说的时候还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可是到得后来,他的语气自然而然的就软了下去,是那般的温柔缱绻,就仿佛竹云轻并没有死一般,在对她诉说着柔情蜜意。

    白墨冉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眼泪顿时又涌上了眼眶,她转过身来,看着跪倒在寒石旁的白易之,颤着嗓子道:“你若是真的这么放不下她,那你当初就该陪她走啊!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到今天?”

    “你以为我不想吗?”白易之转过头看着她,眼神倏地有些癫狂,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神色无比的痛苦,“可是,你母亲她好狠!竟是连我随她而去的权力都剥夺了!”

    他永远忘不了那日的宫宴,宴席过半,皇后娘娘的身子偶感不适,皇帝便陪同其先行离了席,没过多久,就有婢女前来传唤云轻,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临走之前,云轻从袖中拿出一张信笺交予他,并对他嫣然一笑道:“你要遵守约定,一个时辰后,才能打开看这封信。”

    因为之前,两人在家时也玩过这种猜心的游戏,所以白易之不疑有他,很是干脆的答应了,也因此,他漏看了云轻走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与以往不同的悲伤与不舍。

    在一个时辰后,他打开信笺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信笺上的字不多,甚至简短的有些残忍,上面的蝇头小楷一如往常的娟秀,可是看在白易之的眼中,却是字字刺心!

    “易之,我知你心,你的才能原本不止于此,却因为我而被埋没,待我去了后,好好的对待你的妻子,我此生认识你,已是我最大幸运,唯一的希望,就是让我们的女儿,一世安好。”

    若是白易之看到这般近乎遗言的信笺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他这个尚书就可以不用当了!

    几乎是立刻,他从席间起身就要往皇后的寝宫寻去,皇帝却在这个时候回到了席中,并带回了三道圣旨。

    那三道圣旨,每一道的份量都足以让东临国的朝臣妒忌红了眼,每一道无不宣誓着自此以后,他白易之便是他皇帝最为信任的人,地位无人可动摇。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他失去了云轻,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阿冉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母亲,我就有多恨她!我恨她明明知道前路凶险,还能那样决绝的离我而去;我恨她明明知道我的痛苦,却仍旧逼迫我生不如死的活着;我恨她明明知道她死后你的处境会有多么艰难,却还是抛弃了你!”

    白易之像一头被激怒的受伤的狮子,在这个狭小的暗室里痛苦的悲鸣着,他双手抱着头,手指深陷在了发丝中,喃喃道:“所以我不能死,就算不是为了你,我也要为云轻报仇!对,报仇!”

    听到报仇两个字,白墨冉强迫自己先从白易之的痛苦中回神,理智而又激动的问,“父亲,你说报仇,那你知道母亲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题外话------

    最近两三天忙着搬家,所以更新字数可能会少些,16号搬家结束,届时会尽量多更的~

第一百三十章 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当年,我也是那样问素歌的。”白易之像是陷入了回忆中,目光变得悠长起来,“那日皇帝对外宣称云轻是猝死,可云轻身体一向很好,再加上她在走之前,还给我留下那样一张信笺,就说明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有去无回,若说这其中没有预谋,叫人如何相信?”

    “可是素歌却告诉我,她完全不知情,她和云轻一向要好,若是早先知道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拼了命的阻止她!”

    “事后,我又问了许多人,可是每个人听到我问这个问题,都好像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避之不及,所以在那一刻,我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能让朝中上下每个人都缄口不言的,除了澹台宏,还能有谁?”

    白墨冉在听到母亲直言澹台宏名字的那刻,不但没有惊讶,心里反而流淌过一丝欣喜,果然,那个在皇帝面前一直表现的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父亲,只是他伪装出来的而已。

    对于澹台宏,她以前只是怀疑,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她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仇恨,而拉着整个国家的百姓陪葬!

    “在此之前,他娶了素歌,素歌因为我的仕途,最终还是妥协了,可那时的我却并不知道,素歌在那时候有着相爱之人!后来,他让我娶了长宁,我也认了,毕竟我也能理解,澹台宏既然重用了我,那他手中就一定得握着一些筹码,来使得自己安心;但是最后,他竟然杀害了云轻!他或许是为了长宁,或许是为了消灭我的软肋,好让我以后全心全意的替他卖命,但是他错了,对我来说,别人或许能成为我的软肋,可云轻,却是我的命!”

    “所以这些年来,父亲,你到底做了些什么?”白墨冉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丝不详的预感。

    十年,这十年的仇恨,足够摧折一个人的意志,做出让人无法预料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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