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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冉顿时收回视线不再看他,在这种时刻,她没心思再和他斗嘴。
取过半悬在空中的花灯,她将灯罩卸掉扔到一旁,只留下里面的蜡烛,再将自己手中的簪子尖端朝上,放在火焰上灼烧了片刻,这才拿着簪子弯下了身。
“接下来你只要做一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我!”白墨冉再次对澹台羽吩咐道,但是这次澹台羽答应的却没那么快了,因为透过她刚刚的举动,他大概能够猜到她要做什么。
“你……”
“你想要他死还是活?”白墨冉没等他将问题问出口,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了。”澹台羽登时闭了嘴,转身对着周围看热闹的男子们大喝了一声:“都给我安静!”
男子们的议论声也随着他的这声吼而停了下来,果然只是一会儿功夫,整个翠微湖畔就只剩下了“呜呜”的风声。
可是这份寂静没有保持多久,就被一人的怒喝声和众多人倒吸冷气的声音打破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住手!”澹台郡看着白墨冉用簪尖划破了澹台然颈上的皮肤,有血从伤口处渐渐渗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出声喝止。
之前他没有阻止,也只是白墨冉的行动虽然突然,倒也无伤大雅,是大家可以理解和接受的范围,但是对于她现在的这个举动,他却是怎么也不能容忍下去的!
澹台郡对澹台然当然是没什么兄弟之情的,在他看来,身在皇室之中,任何感情多了都只会是累赘!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万一澹台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差错,那么父皇一定少不了会追究他们!
“皇亲国戚的身体,岂能容你这般损伤的!”澹台郡见自己的话并没有让白墨冉停下动作,伸手就要阻止,却是被人先一步的拦住了,他顿时气怒瞪他,“五弟,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救我的六弟,我唯一的弟弟。”澹台羽眼神很坚定的回望过去,拦着他的手依旧没放下,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太子皇兄和四哥请放心,若是六弟因为阿冉的原因出了任何危险,我会对父皇说,所有的责任都由我一人承担!”
澹台羽边说着这话,边往自己太子皇兄那里也扫了一眼,这一扫之下,他的心微微颤了颤,因为澹台祁此刻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样子。
澹台羽估计了一下如果这两人同时联手对付自己,自己的胜算能有多大?在得出结果后,他只希望白墨冉的动作能够快点、快点、再快点!
白墨冉在澹台然脖子上的红斑处横向划了一道口子后,又竖着划了一道,看的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接着一阵的抽气声。当口子划好,她用手轻轻地按压了几下他的脖子,霎时有鲜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却是接连几次都没有看到她想要的东西。
无奈之下,她只得又让澹台羽再次去取了一壶的姜丝,将姜丝放在澹台然的伤口处,火辣的触感与鲜红的血肉直接接触,昏迷中的澹台然痛的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好在在白墨冉的这番忙活之后,澹台然身上的毒总算得到了控制,那红丝这下连缓慢的移动也无,就这样堪堪停在了离心脏处还有一寸的地方。
众人见到这样的成果,两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叹。
白墨冉也是松了口气,刚想扶膝起身,一道尖细刺耳的嗓音就在这时响起。
“皇上驾到!皇贵妃娘娘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间,整个湖畔边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下跪行礼,高呼万岁,白墨冉刚要起身的动作一滞,只是转了个身,也随着众人跪了下去,衣袖里的手却不由地紧了紧,透露了她起伏的心绪。
皇帝这次没有立即就让他们起身,而是径直朝着白墨冉的方向走去,脚步略有些急促却不凌乱,自有着几分帝王的气度。
随着皇帝的走近,白墨冉眼角的余光可以扫到有一抹明黄色的衣料,自自己的面前一掠而过,然后越过她,走向了躺在她身后的澹台然。
她能够察觉到皇帝的呼吸在那一刻有了一瞬间的紊乱,但是很快就被他调整了过来。
短暂的静默后,皇帝终于开了口,却不是让人起身的命令,而是一种压抑着的暴怒!
“究竟是谁伤了朕的儿子!吾等皇孙贵胄岂能容人这么践踏!”
第二十二章 佛罗之毒()
此话一出,四下鸦雀无声,人人都屏声静气,生怕触了皇帝的霉头,心里都同时在想,这下这白家大小姐肯定要倒大霉了!谁不知道这六皇子虽然性情孤僻,却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如今她居然敢在他的脖子上动刀,皇上能容忍得了那才奇怪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还真就有人不怕死的出了声,但是在众人听到声音后,也就都不奇怪了,因为开口的人正是长公主,作为现今圣上唯一的妹妹,人家自然是有着仗恃的。
“皇上还请息怒,想必冉儿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只是一时救人心切,这才会闯下大祸,还请皇上看在冉儿出于一片好心的份上,从轻处罚。”
长公主面上显露出一派不安着急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满心为孩子担心的慈母,看的一众尾随皇帝而来的官员们都在心里不住的称赞,果真不愧是长公主,自是有一番气度的。
长公主将一干人的反应都收入眼中,心下十分得意,刚刚她离得远,看不清白墨冉的具体动作,但是现在看皇上的这般反应,定然是那小贱人将事情给搞砸了,这等机会,她怎么能不抓住好好利用?
白墨冉怎么会看不出长公主的心思?她这一番求情,既是告诉皇上对六皇子动手的人是她,又在无形中给她定了罪,还全了她作为母亲对她的维护之情,当真是一箭三雕!
跪在她身旁的澹台羽也听出些不对来,连忙就要出声为她辩解,却是被白墨冉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她抬头,迎上皇帝听到长公主的话便锁定在她身上的目光,眼神清明如水,自有一番朗朗磊落。
“臣女想请教皇上一个问题,不知皇上安能回答?”她的声音不卑不亢,没有一丝被责难的恐惧,就好像是在与人聊着普通的闲话家常。
皇帝闻言眼中波澜起伏,怒火从略显苍老的脸上渐渐退去,变得有些深不可测起来,半响才低沉道:“你说。”
“古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古人亦云:‘人生似朝菌。’那么敢问皇上,两者相比何为重?”
“自然是后者。身体发肤虽然重要,却也重不过父母给的性命,若是命都没有了,那么还要一副完整的躯壳做什么!”
皇帝没有一丝犹豫的给出了答案,若是人人都因为怕伤及体肤而不敢征战沙场,那他这国家还要靠谁来守护?这两相比较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那么皇上,臣女只是与皇上做了一样的选择而已,若是皇上执意要怪罪臣女,臣女也无话可说。”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什么叫做胆大妄为,他们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这分明就是明着给皇上下套子,然后用皇上的话来堵皇上的嘴,若是皇上因此而恼羞成怒,那么这个白大小姐今日怕就是要命丧当场了!
一时间,人人都竖直了耳朵听着皇帝的动静,生怕下一刻就发生什么变数,自己好早点想好对策。
“你的意思是,你救了朕儿子的性命?”皇帝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只是看着白墨冉的目光愈发的深沉,但在白墨冉看来,那就是一潭随时可能涌动的寒水,随时都有把她倾覆的可能,“那么为何他现在还死气沉沉的躺在地上?这就是你救治的成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臣女虽然没有帮六皇子解了毒,但是却是让他体内的毒素得到了抑制,否则臣女敢说,皇上来的时候连六皇子的最后一面怕是都见不到了。”白墨冉对于这件事情毫不相让,因为她知道,她一旦露出半点退让,让出的便是她的命!
“放肆!”皇上还未说什么,一道严厉的女声倒是先他一步的呵斥了她,白墨冉循声看去,只见到一美人云鬓花颜、穿着华贵,小腹之处略有些隆起,正是一道懿旨召回她的皇贵妃姑姑!“六皇子自有皇上的皇恩庇佑,哪有那么容易丧命,阿冉你别闹小孩子脾性,还不快向皇上认错?”
白墨冉看着自己的姑姑,心头微痛,她不曾想到在这种时候,累自己最深的竟然会是自己的亲人!可就在白墨冉准备移开与白素歌的对视时,她从她的眼底看到了一抹真切的担忧。
她愣了愣,想起她刚刚说的话,与长公主的明保暗弃截然相反,她是真的担心自己,所以将这一切都归结于自己还小。她有些难过的低了头,心里暗道:姑姑,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阿冉了。
恰好此时湖畔又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太医院的院判带着几名御医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看到皇上都已经到了,俱是腿一软,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臣等姗姗来迟,还望皇上恕罪……恕罪!”几人说着,还不停地磕头赔罪,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就摘了他们的脑袋。
“知道来迟还不赶紧给六皇子看看?都等着朕请你们不成!”
皇帝的一声怒喝,吓得几人都跌跌爬爬的来到了澹台然的身边,将他围了个密不透风,而几人在看到澹台然脖子上的伤口时,都是一阵面面相觑,唯有院判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了,都起来吧!”皇帝看到几个太医的到来,心情也缓和了许多,这才看到满翠微湖畔都跪着的人,淡淡的开了口。
“谢皇上。”众人齐声谢恩后慢慢站了起来,皇帝趁着太医们诊治的空档,随意的坐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桌案,看着始终面色平静的白墨冉,眼里掠过了一抹深思。
“既然你能够缓解六皇子中的毒,那么你倒是给朕说说,他中的是何毒?”
“与其说是毒,倒不如说是一种蛊虫。”白墨冉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却在人群之间引起了一阵唏嘘,随后都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皇帝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诧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沉声催促道:“继续说。”
“就如同中药里有一种草药名为冬虫夏草一般,在边境的一些小国有一种花叫做佛罗花,常与甘草种植在一起,它与冬虫夏草的习性相反,它在冬天就只是一朵花,而到了夏天,它的花蕊会随着气温的变化,生成许多细小的飞虫,而这些飞虫最喜攀附在甘草之上,吸附于它的养分而活。而六皇子中的,正是这种佛罗之毒!”
“可你不是说,这花只有在夏天才会变成飞虫吗?”皇帝很快就抓住她言语中的矛盾点,面色凝重的发问。
“是,但是除了季节的变化,还有一种东西的刺激会使它提前发生形态的变化,这种东西正巧宫里也不少,便是皇上您天天使用的龙涎香。换言之,六皇子今天之所以会中了蛊虫,必然是满足了三个条件:第一,去了有龙涎香的地方;第二,食用了含有甘草的东西;第三,沾染了佛罗花粉。”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