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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般来说,遗体要被放置七日才会选择出殡的日子,白素歌之所以这么匆忙的就定了日子,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的遗体有损,在保存上也有些困难。
“我知道了。”白墨冉一旦从自己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就不会再受到任何事情的影响,也在这时,她才察觉到了自己身边的物事有些不对劲。
她现在呆的地方是……
绿绮见到白墨冉四处打量,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没等她问出口就先一步的解释道:“秦世子将小姐带回墨府之后,就吩咐我们护送小姐回右相府,说这也是小姐的意思,所以……”
她的意思?
白墨冉努力地让自己回想起昏迷之前的场景,隐约中,她好像是对他说了一句,她想回家……
“你们送我来到右相府,府中就没有人询问?”比起她说的那句话,她更加关心在意的是这个。
“右相大人倒是没有关心这事情,只有老夫人派人前来问询了一下,不过秦世子早就嘱咐过我们,不管谁来问,我们都说是为了方便小姐为皇贵妃娘娘送葬,所以才暂且在这边住上几天。”绿绮虽然不明白秦世子和小姐在担心些什么,还是将他的原话转述了过来。
他竟是连这个都想到了,果然是太过了解她,用这样的方式能让她暂时住回右相府,同时又保全了她的颜面,不至于让人觉得她是因为在外面住不惯,最终只能灰溜溜的回来。
“我昏睡的这两日,朝中可有些什么动静,那日御花园中行刺之人,可有查出真凶?”白墨冉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动身就要下床,她在床上睡了两天滴水未进,因着有功力的支撑所以也没什么,只是四肢有些僵硬,需要起来走动一会儿。
“在这两日里,皇上几乎派出所有刑部的官员专门调查这件事情,只是迄今还没有查出头绪;而那日重伤的小姐们当中,又有两人因为没有撑住,所以也追随着那六名小姐去了;另外关于小姐你……事情,听皇宫中的眼线回报,皇上本来是要追究你的,只是当时北寒的二皇子正好在场,说小姐此举非但无罪,反而有功,若不是因为小姐的当机立断,结果只会是一尸两命,这在他们北寒看来,是很明智的取舍,毕竟无论如何,活着的人永远要比逝去的人重要,皇上听了二皇子的规劝后,便也没有再计较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了。”
“小公主?姑姑这次生的孩子,是个女孩吗?”白墨冉听到这三个字,眼睛一亮。
这孩子虽然是由她亲手从白素歌的腹中取出的,可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她的神智早就已经不在了,支撑着她的,只是那股对于这个小生命浓重的愧疚和不忍放弃。
两个丫头见到白墨冉的这个反应都是一愣,这孩子都是小姐亲手接生的,居然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吗?不过重点好像不是这个吧?小姐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扶桑炎的身上吗?
不过想是这么想,两人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没漏看她眼中的欣喜,现在能让小姐高兴的事情已经不多了,也就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是女孩呢,也是继永和公主之后,东临皇室中的第二个公主,皇上在知道小公主的降临后,赐名为‘永乐’,听说对小公主的疼爱,比小时候的永和公主还要过而不及!”
“是啊,宫中现在都有传闻说,永乐公主出生以后,这小公主就再也不是小公主了,怕是连在宫中的地位,也要让出来了呢!”
秋霜现在一切的话题都跟着绿绮走,她知道白墨冉现在处于敏感的时期,可是她又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所以不敢随意发言,只能尾随着心思细腻的绿绮。
小姐醒来后,她已经半天没能说上话了,这次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她可以插上嘴的话题,她就也兴奋的多补充了一句。
可是她发现她好像又错了,因为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小姐脸上好不容易有的一点喜悦也消失不见了,绿绮更是暗地里给她投来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秋霜顿时委屈的撇了撇嘴,看着她的眼神也很是无辜,我说的和你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吗?怎么就惹小姐不开心了?一定是小姐不疼我了,一定是!
绿绮被她这样怨气的眼神一瞪,立刻噎了噎,有种想要撬开她脑袋的冲动。
“她才刚刚出生,宫中就已经有人容她不得了吗?”白墨冉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丫头之间的眼神交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秋霜说的话上。
既然她亲手迎接了这个孩子来到这世上,她就不允许任何人对她不利!这个孩子,让她想到了白素歌说过的话。
缘分真的很奇妙,当年的白素歌给了她到这世上来的第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她,又成了第一个拥抱她孩子的人。
“让人看好小公主,若是发现有哪些碎嘴的奴才敢从中挑拨离间,都给我一一记下来,我自有打算。”
等明日她送走了姑姑之后,那些想要伤害小公主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是。”绿绮轻声应了,在这时不着痕迹的又看了秋霜一眼。
这下你总该知道你刚刚犯了什么错了吧?
秋霜懊恼的转过了头,不想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心底却是在默默鄙视自己的画蛇添足。
“秋霜,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你立即去办!”就在秋霜还沉浸在自己的愚蠢中不能自拔时,白墨冉突然对她吩咐道。
“小姐请说。”秋霜一惊,瞬间回神。
“我要你帮我到玄林宫送信。”白墨冉的声音很冷,而比她的声音更冷的,是她眼中的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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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巳时,便是钦天监为白素歌选定送葬的黄道吉日了,白墨冉对此不以为然,人都死了,再不吉利,又能再差到哪里去?
白素歌的身后事,皇帝还算是有些良心,让礼部的人一切皆以皇后的规格来替她置办,并赐其谥号为惠婉皇贵妃,是为仁爱温婉的意思,算是对她的最高赞赏。
右相府的人从卯时就为了送葬的事情开始准备,白墨冉推开窗户看去,府中人人都身着白色的丧服,面上不敢露出一丝喜色,生怕被有心的人看了去,会引来杀生之祸。
“秋霜,我让你去传的信如何了?”白墨冉看了看时辰,已到辰正,是时候该到宫门口迎接姑姑的棺椁了。
“回小姐,信我已经安全的送达。”一向喜爱红衣的秋霜在这几日也换上了素色的衣服,看上去整个人少了些张扬,多了些秀气。
她的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了人声走动的声音,紧接敲门声响起,管家提高嗓音提醒道:“墨冉小姐,老爷和老夫人都已经从各自房里出发了,您可要抓紧时间呐!”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白墨冉应了声,不再在屋内停留,脚步不停的向府外走去。
不期而然的,白墨冉在前院的影壁处正好与她在同样赶路的一行人相遇了,两人视线相对时,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难辨的情绪。
她与父亲,已经有多久没有见面了?以往每次都是她躲避着他,到得后来她知道了真相,就换成了他避着她。
其实不是没有机会见面的,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心意,只是因为太过于在乎,有时候反而害怕面对真相的到来。
白墨冉看着对面的白易之,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对方在看了她一眼以后,已经先她一步绕过了影壁走了出去。
“小姐……”身后的绿绮见到这一幕,有些担忧的想要出言安慰。
“我没事。”白墨冉对她笑了笑表示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她心中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今天白易之给她的感觉变了,她说不清楚具体是哪里,只是在他的眼睛中,她已经看不到一点温度,好像……万念俱灰的感觉!
她立刻想到那天在将军府,秦夜泠和秦老夫人言语间透露出的深意,心中愈发的不安起来,父亲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到底瞒着她多少事情?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等到今日一过,她绝对不会再逃避问题,父亲和祖母,已经是她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她绝对绝对不能再失去他们其中任何一个!
几人乘轿到宫门前还有十余里的地方便停了下来不再往前,下轿徒步走到了宫门口,白老夫人年事已高,这么些路走下来腿脚已经有些颤抖,白墨冉在一旁看着很是忧心,刚想要上前劝阻,已经有人先行一步代替了她的位置。
“祖母,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您其实大可不必前来为皇贵妃娘娘送葬的,只要您心底惦记着娘娘,我相信娘娘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感知到的。”
白婷兰一路走过来其实脚上也有些酸软了,她毕竟也是大家闺秀,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出门也是轿子来去,现在一下子走这么些路,换谁也有些受不住。
但是她面子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表现出来的,现在母亲已经失去了祖母的信任,父亲更是因为她以前在祖母饮食中下毒的事情,一直对母亲不闻不问,冷落至今,以至于今天为皇贵妃娘娘送行,母亲都被勒令呆在家中不许来送行。
在这府中,她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唯一能做的,就是讨得祖母的欢心,只有这样,她以后才能在这偌大的右相府中,留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但是这一次,白婷兰显然是猜错了老夫人的心意了,老夫人在听了她说的话以后,非但没有觉得她贴心,反而一把拂开了她想要扶她的手。
“她是我的女儿!我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不管怎么样,送我女儿最后一程还是可以做到的!”
白婷兰没想到老夫人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最后默默的退到了她的身后,聪明的没有再去讨霉头。
白墨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多少有些知道祖母的想法。
若是依照姑姑临终前所说,她会入宫纯属是因为祖母的训斥,祖母今天的举动便算不上过激了。
毕竟,作为一个母亲,为了顾全大局勉强自己的女儿进宫本就是无可奈何,现下更是因为自己当年的一番话,死在了这后宫的深深庭院中。
她突然很想知道,祖母的心中此刻可曾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如果让她重新选择一次,她会不会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勇敢一次,哪怕赌上自己的性命去违抗一次?那样的话,现在的结局是不是就很不一样了?
“扶棺起灵!”
皇宫深处传来的声音,预示着这场送葬的开始,前来送葬的官员和女眷依次按照地位亲疏分别站在宫门的两旁静候。
走在最前面的是引幡人,分成四列高举着万民旗帜,脚步整齐划一。
紧跟其后的是有成百上千人之多的仪仗队,举着各种旗帜和兵器,浩浩荡荡,看上去尤为的壮观。
其次便是抬着棺木的扛夫,每一班都有上百人,共分为三班轮流抬送,每个人都身穿着孝服,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整个队列中还夹杂着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喇嘛等,一个个身穿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在吹奏、念经。
等到所有的人都走完之后,她们这些朝臣官员才能跟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