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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一半,房遗爱连忙闭上嘴巴,再世为人的他哪里甘心就此死去,所以到嘴边“情愿受死”的话语这才被吞了回去。
“只求什么?只求速死?!”联想到自己那两个千金公主,竟然情系房遗爱一身,长孙皇后又急又怒,反问道,“你若一死不要紧,丽质、漱儿又当如是自处?她们二人乃是本宫抚养长大,性子脾气最是倔强。你就忍心让她们二人为你老死宫中,一生一世守活寡?!”
听到长孙皇后的疑问声,房遗爱顿时察觉到了一线生机,暗想,“难不成长孙皇后有搭救我之意?”
立政殿短暂宁静后,再次响起了长孙皇后夹带怒气的声音。
联想到房遗爱展露出的才华,长孙皇后有意惜才,再加上此时牵扯到了房、秦二家,出于朝中势力平衡的缘故,长孙皇后强行压制住心头怒意,对跪在地上的房遗爱道,“你先去门前丹墀跪着,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移动半步!”
说完,长孙皇后拂袖走出立政殿,忙着去探望、稳住长乐公主李丽质去了。
眼下高阳已经得知房遗爱身处宫中,若是“何足道”再被李丽质撞见,到时两位公主一番交谈,房遗爱的化名可谓彻底兜不住了!
长孙皇后离去后,房遗爱战战兢兢的走出立政殿,纵身跪在殿前丹墀下,脑海中一片空白,哪里还有之前文抄公时的才智思辨。
王有道站在台阶前,望着台下跪在丹墀的房遗爱,暗道,“怎地皇后娘娘神色如此愤怒的去到后宫?难不成何榜首冲撞了娘娘?”
一番自作聪明的猜测过后,王有道连连摇头咋舌,“哎呦,哎呦。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可惜了何足道这一身才华诶!”
日过中天,房遗爱将身跪在丹墀,迟迟等不到长孙皇后的宣见,无奈之下,只好强行捋清思绪,思想起了之后的应对之策。
“丽质为我公然向长孙家退亲,想必长孙无忌此时恨我入骨。不过长孙皇后向来不喜外戚干政,对于我的欺君之罪应该能够秉公办理了吧?”
结合前世史书知识,房遗爱对眼下的形式一番分析过后,心想,“眼下就看漱儿、丽质、父亲、国公在长孙皇后心中的地位了,但愿权衡过朝中势力后。长孙皇后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正当房遗爱胡思乱想间,一位身着青袍的太监缓步走来,向罚跪丹墀的房遗爱说道,“皇后娘娘口谕:宣何足道万花厅用膳!”
听过长孙口谕,房遗爱略感狐疑,“嗯?留我在宫中用膳这是何意?难不成长孙皇后果真要放我一马?”
宣读过口谕后,青袍太监伸手搀起房遗爱,带着其径直朝万花厅走了过去。
来到万花厅,长孙皇后端坐在席间,诺大的万花厅内仅有她一人在此!
见房遗爱前来,长孙皇后对青袍太监说道,“内侍,你去门外把着。本宫有要事与何足道交谈!”
支走青袍太监后,长孙皇后望向房遗爱,扬手示意其坐在席间,道,“不必拘束,动筷吧。”
坐在席间,吃饭全程长孙皇后一言未发,她那神态自若、举止得体的模样,看得房遗爱冷汗直流,竟自参不透她的半点思绪。
等到二人用饭差不多后,长孙皇后夹起清蒸鲈鱼的鱼眼,望向房遗爱颇有深意的说道,“房俊,吃颗鱼目。”
房遗爱不曾想到长孙皇后会为自己亲手夹菜,受宠若惊下赶忙端起餐盘去接,望着餐盘中的鱼目,房遗爱暗自思忖道,“鱼眼?鱼目?鱼目混珠?!”
就在房遗爱起身站立,望着餐盘中的鱼目暗暗嘀咕时,长孙皇后接下来的一番话,令这位大唐驸马闻之色变,好似将身去到了鬼门关一般!
“房俊,莫不是鱼目不合胃口?本宫让人取来践行酒如何?!”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对弈、舌辩、赌命()
长孙皇后“践行酒”三字出唇。
站立在席间的房遗爱,顿时骨寒毛竖,三魂霎时便被惊走了其二。
房遗爱手持餐盘,低头惶恐不安,倒吸凉气想道,“践行酒?莫不是送我上路的?!”
见房遗爱惊恐万状,长孙皇后嘴角微微上扬,故意问道,“嗯?怎地不言语了?”
思绪被问声打乱,房遗爱稍稍抬头望向长孙皇后,见其脸上笑容温和,忽的便明白了其言下之意。
察觉到长孙皇后并无杀心后,房遗爱缓舒闷气,暗暗咬牙道,“长孙皇后莫不是在试探我?算了,眼下保命要紧,顺着话茬往下说吧!”
心中打定算盘,房遗爱顺势夹起鱼目,想都没想便吞入了腹内,“鱼目正合臣的胃口,正合胃口。”
“那便好。”见房遗爱吃下鱼目,长孙皇后颔首点头,起身道,“想来何榜首才高八斗,一定精通棋道吧?”
说着,长孙皇后缓步坐在一旁的茶桌前,伸手将桌下的围棋用具搬到了桌面上,“陪本宫下棋消遣消遣如何?”
得知长孙皇后要下棋对弈,房遗爱虽猜不透其中含义,但一股不祥征兆随即在他心中浮现了出来,“下棋?”
眼下刚刚被长孙皇后敲打过后,房遗爱哪里还敢自恃才高,快步走出酒席宴间,十分恭敬的站在了茶桌前。
长孙皇后手持白子,聚精会神的打量着檀木棋盘,轻语道,“坐。”
坐在茶桌前,望着空无一子的棋盘,房遗爱坐卧不宁,面前端坐的长孙皇后喜怒不形于色,心思着实令人难以捉摸,此刻若房遗爱做错一步,恐怕就真应了太监王有道的那句“伴君犹如羊伴虎”!
长孙皇后思忖片刻,手中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之上,对房遗爱道,“房俊,你可不要让着本宫啊!”
“是。”应声过后,一头雾水的房遗爱只得抓起一枚黑子,随意放在了围棋盘上。
就这样,长孙皇后谈笑自若,房遗爱惶惶不安,二人你来我往,黑白棋子便占据了大半棋盘。
棋局间,房遗爱虽有心避过长孙皇后的锋芒,但他自幼学习围棋幼功极为扎实,饶是放水之下,却也与长孙皇后旗鼓相当,一时难分高下。
眼见棋局胶着,有心输棋却又害怕长孙皇后看出的房遗爱,无奈下只得随手夹起一枚黑子,手指微微颤抖,望着眼前棋盘竟自犹豫了起来。
见房遗爱面色惶恐,指尖微微颤抖,长孙皇后和善一笑,开言道,“房俊,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你可要想清楚!”
此言一出,房遗爱指尖黑子应声落地,连忙起身拱手道,“微臣愚蠢驽钝,还望皇后娘娘指教。”
长孙皇后弯腰捡起落地黑子,拿在手中细细把玩,道,“眼下丽质为你退婚,襄城被你酒后轻薄,长孙家、萧家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被他们知晓房俊与何足道本是一人,你猜房家、秦家会有何下场?”
见长孙皇后再次提醒自己欺君之罪,房遗爱额头冷汗密布,躬身答道,“就此覆灭。”
面对房遗爱的如实回答,长孙皇后充耳不闻,仔细观赏着手中黑子,喃喃道,“此子落地有声,意图恐以被人察觉,原本一着妙棋却就此变成了废子!”
说完,长孙皇后扬手将黑子丢入御河,伸手指向房遗爱身后的座位道,“不必如此拘束。”
得到示意,房遗爱心中狂喜不已,换身坐在木椅上,暗想,“妙棋变废子?其中关键就在于“落地有声”四字。难不成皇后是在提醒我,化名一事绝不能败露?不然便会犹如刚刚那枚黑子一样遭到舍弃?!”
恫吓过房遗爱后,长孙皇后伸手指向面前棋盘,轻语道,“房俊,你看这棋盘之上每一枚棋子都有它的用处,眼下棋局事态胶着,若有一枚废棋还当果断舍弃掉它!”
猜透长孙皇后的言下之意,房遗爱连连点头,思忖,“这盘棋局便有如我当下的处境,若不能让长孙皇后看出我的价值,恐怕我便是她口中的废棋吧?”
领悟到长孙皇后的用意后,房遗爱连连拱手,暗想,“长孙皇后大公无私,眼下最为忧烦的便是立嗣之事了吧?若想让她看出我的价值,这件事绝对是关键点!”
联想到长孙无忌日后跋扈的举止,房遗爱灵机一动,冒险言道,“眼下大唐正值盛世,圣上与娘娘圣体安泰,长孙国舅正值壮年,但臣父亲、魏征、李绩、秦琼等一班老臣恰似秋季花草”
话说一半,房遗爱闭上嘴巴,佯装观望棋盘形式,实则暗中注视着长孙皇后的神情变化。
听到房遗爱别有含义的话语,长孙皇后黛眉攒簇,疑问道,“秋季花草?房俊,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长孙皇后开言询问,房遗爱顾不得窃喜,继续从旁侧击道,“臣适才所列举的一班老臣,俱都是从龙起义的元臣功勋。他们辅佐圣上推翻隋炀帝暴政,创下李唐万世基业,想来自幼年间便以交心相从了吧?”
长孙皇后被房遗爱说的满头雾水,喃喃道,“幼年间交心相从?”
趁着长孙皇后思忖间,房遗爱继续说道,“圣上虽然英明神武,但家国之事瞬息何止万千,想来也多亏这一班老臣辅佐。只是等到二十年、三十年后,一干老臣相继不支,到那时谁来辅佐圣上?辅佐新君?”
话音落下,见房遗爱话中提及“新君”长孙皇后恍然大悟,接着怒声呵斥道,“大胆房俊,你竟敢妄言立储之事?!”
成功将长孙皇后引到立储的话题上后,房遗爱连忙起身,将身跪在地上,道,“臣不敢!”
长孙皇后本想试探房遗爱,有心将其打造成栋梁之才,但却没曾想到房遗爱竟不顾君臣大体,妄自议论历朝历代都极为避讳的“立储”一事,“不敢?你刚刚绕来绕去说的尽是什么?!”
长孙皇后话音落下,房遗爱纳头便拜,“臣刚刚所言完全是发自肺腑,一番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眼下一干老臣日渐凋零,为官入仕者多是当朝勋贵之子、或是毫无根基的寒门学子,日后若要辅佐新君必须要挑选几名知根知底的能臣胥吏啊!”
清楚房遗爱用意后,长孙皇后忽的站起,手指房遗爱问道,“哼,勋贵之子?房驸马不就是当朝宰相之子么?你倒是会举贤不避亲!”
面对长孙皇后的询问,房遗爱伸手便打出了感情牌,“臣虽是宰相次子,但更是皇家驸马!漱儿、丽质待我情深意长,我视圣上、皇后如君如父,今天肺腑之言完全是为了李唐天下,并无半点私心!”
“此言倒是不假。”细细思忖,长孙皇后连连点头,转而问道,“但你之前为何要说长孙无忌正值壮年?莫非有诋毁皇亲之意?”
联想到历史上长孙无忌拥立李治登基后,那些所作所为,房遗爱深知长孙皇后必定知晓其胞兄的秉性,转而抛出了“王莽、杨坚”这两个历史上广为人知的外戚篡权的典故。
“臣怎敢诋毁皇亲,只是长孙国舅身为外戚日后辅助新君多有不便。娘娘怎地不知王莽、杨坚之故耳?”
听到房遗爱的举例,长孙皇后若有所思,自语道,“王莽、杨坚?外戚专政?!”
察觉出长孙皇后言语动摇后,房遗爱赶忙说道,“臣虽不才,但甘愿尽心尽力辅佐新君。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不足二十字的话语说完,房遗爱所穿衣物尽数被汗水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