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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若想离开长安,须要办好三件事。”房遗爱看向高阳,笑道:“漱儿猜上一猜?”
高阳莞尔一笑,点头道:“第一,妥善处理好岑懋纵火一案,避免其牵连到长孙舅父。其二,争取襄城姐姐一同去往梅坞县。其三应当是如何说服太子承乾兄长了吧?”
“漱儿真聪明。”房遗爱含笑点头,“一二事不难办理,只是太子殿下未必肯放我离去。山东士族需要我去沟通,太子如今病体还未痊愈,少不得要挽留我。”
“不如漱儿去跟兄长说?”高阳沉吟片刻,喃喃道。
房遗爱微微摇头,“不必,此事待等大婚过后再行定夺吧。”
“漱儿,天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朝会过后,我还要去立政殿朝见皇后娘娘呢。”
“好,俊儿哥漱儿要听故事。”
“小红帽和大灰狼?漱儿可曾听过白娘子?”
“没有,俊儿哥说说好吗?”
“传说在青城山上有一条”
“青城山?余沧海就在青城山!俊儿哥还是讲一讲笑傲江湖吧。”
“好,漱儿听好了。”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房遗爱蹑手蹑脚梳洗过后,换上官衣、戴好官帽,随后缓步走出正房,摸黑赶往东宫崇教殿参加朝会去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韬光韫玉()
东宫崇教殿,值房之中。
房玄龄、杜如晦相继而坐,文班臣中杨波、李芳、魏征、马周等人俱都面露红光。
长孙无忌坐在文班第三位上,闭目恭神,面沉如水,双手不时揉动敲打扶手,眉头也是微微凝着。
高士廉、萧呈乾等人目光时而闪烁不定,时而顾目流盼,所看之处并非房玄龄或杜如晦,而是邹应龙等一帮御史身上。
“邹御史,本章拟就了!”一名言官从官衣袖内取出奏本,目光扫向长孙无忌,嘴角泛起了一丝轻蔑之色。
“好。”邹应龙微微点头,接过奏本顺势放在衣袖之中,继续道:“御史台一百零八位官员俱都画押了?”
“除去在家丁忧守孝或抱病空值者,余下九十三位俱都画押!”言官拱手道。
邹应龙眸中闪过一抹满意,小声问:“打上手墨足印了?”
“手墨足印俱已打上!”言官语调刻意压的很低,但恰恰因为这样,却更加引起了长孙无忌一党的关注。
值房中寂静无声,过了许久,杨波这才开口道:“李兄,刑部怎么样?”
“何为怎样?”李芳捧盏饮茶,悠悠道:“还是老样子,不过有了遗爱上任,老夫的差事十分轻松了。”
“是啊,房驸马少年英才,刑部能得如此人杰实乃大幸。”毛朋从旁帮腔道。
房玄龄闻言微微扬手,对李芳、毛朋拱手道:“二位休要谦虚,爱儿年岁尚轻,诸多事宜难免不知进退,还望二位从旁扶掖提携才是。”
“是啊,二位还是多多教导遗爱的好。”杜如晦扫了身旁的长孙无忌一眼,含笑道:“李兄,听说你们刑部堂新逮了一个犯官?”
此言一出,值房中瞬间发生了些许异样,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李芳,想要从他口中得知一些有关岑懋犯罪的内情。
李芳在众人的注视下,点头道:“丞相所言不差,刑部日前确也曾抓捕过一名放火的犯官。”
“但不知此人何许人也?”魏征拱手道。
在座诸臣全都听说了岑懋五凤楼放火一案,加之对其中内情多少有些了解,所以此刻显得格外上心,尤其是寒门布衣一派,全都认定此事乃是扳倒长孙无忌的最佳时机。
“察院监察御史,岑懋岑俊然,官居四品。”李芳捧盏饮茶,随后喃喃道。
“呀!察院御史?怎会知法犯法?动机何在?”
“先前五凤楼曾经聚集过许多试子生员,岑懋偏偏挑在那日动手,怕是另有隐情。”
“此事下官也曾听闻,国子监生员与长安试子约在五凤楼三层辩论,貌似与房驸马有关。”
“房驸马?亲自带领番子捉拿岑懋之人,正是房驸马。”
“哼!想堂堂察院重地,怎会接二连三出了岑懋、蔡少炳这等奸邪小人?”
议论过后,一众官员不约而同的将视线对准长孙无忌,眸中神色带着疑惑和轻蔑,显然准备落井下石或作壁上观。
长孙无忌听着文武群臣的议论言语,心中颇为不悦,蔡少炳和岑懋俱都是他的门生故旧,此时众人议论的话锋矛头显然直指这位国舅爷。
长孙无忌睁开双目,冷声道:“蔡少炳和岑懋乃是老夫门生,此事却也怪老夫管教不严,众位莫要如此讥讽于人!”
此言一出,一些小官儿纷纷拱手赔礼,“下官怎敢。”
虽然小官低头,但诸如杨波、李芳、马周等人却是昂然不动,或捧盏饮茶,或说说笑笑,哪里有半点赔礼的意思。
“邹御史,可曾写好弹劾本章?”杨波轻笑一声,继续道:“岑懋此举实乃坏我大唐人才,待会老夫上殿也要参奏一本!”
邹应龙拱手道:“启禀大人,御史台九十二名言官俱都打下手墨足印,待会便向太子殿下奏本。”
“这便好,这便好。”杨波瞥了长孙无忌一眼,含笑道:“岑懋此人罪大恶极咦,遗爱呢?”
见杨波寻找房遗爱,杜如晦眉头微皱,喃喃道:“是啊,怎么不见遗爱?莫非今日不来参加朝会?”
“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房玄龄捧盏呷了一口凉茶,心道:“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随着三声金钟响亮,众臣纷纷走出值房,却见房遗爱独自一人站在崇教殿外的丹墀下,却是没有进到值房叙谈。
“咦?房驸马怎地在殿外等候?”
“莫非是嫌值房吵闹?”
“待会上殿不知驸马可有本章。”
众人议论纷纷,分东西两班站在丹墀两侧,一个个拱手沉默,捧着笏板准备参加朝会。
等到内侍臣引领过后,房玄龄率先登上台阶,众人走进崇教殿中,只见李承乾正端坐在九龙口上,目光直勾勾落在了房遗爱身上。
“臣等躬请太子殿下安泰。”
“众位卿家免礼。”
李承乾示意众臣分列两厢后,清了清嗓子道:“众位爱卿可有奏本?”
“臣,御史台右都御史邹应龙率御史台九十二名言官御史有本启奏。”
“臣,兵部尚书杨波有本。”
“臣,刑部尚书李芳有本。”
“臣,刑部左侍郎毛朋附李尚书本章。”
见邹应龙、杨波、李芳和毛朋一齐站出,李承乾稍稍吃惊,随后问道:“众位卿家一个说完一个再讲。”
邹应龙与杨波三人对视一眼,率先道:“臣启太子,今有察院监察御史四品文官岑懋,在五凤楼蓄意放火,知法犯法还请太子严惩。”
“岑懋放火?”李承乾先前已经接到了李芳、毛朋、房遗爱三人的联名上书,此刻面对关陇一派自然要做做样子,最起码不能让人看出蓄意偏袒的样儿。
“臣启太子,正是岑懋放火一事。”杨波从衣袖中拿出奏本,双手捧着道:“臣这有本章参奏于他。”
“臣等有本章。”李芳和毛朋一齐拿出奏本,随后马周、魏征、房遗直等人陆续走出朝班,最后就连老好人申念行也跟着奏了一本。
“唔”李承乾虽然想到长孙无忌会遭受弹劾,但没成想弹劾上本之人竟有如此之多,而且单单六部九卿便占了三位,加上魏征这位太子太师,弹劾队伍不可谓不壮大。
“众位爱卿参奏岑懋放火一案,小王即刻差人去办。”李承乾昨日的遭遇与房遗爱大致相同,去到立政殿请教长孙皇后时,同样遭到了语重心长的劝说,不同的是长孙皇后倒没有拿心上人去威胁李承乾。
正是因为长孙皇后的提点,李承乾经过一番思忖过后,随即打定了压下岑懋放火一案,此刻面对众臣的齐力弹劾,倒也不好明说袒护。
“此事乃是岑懋一人所为,交与察院与刑部会审如何?”李承乾看向李芳和毛朋,轻声问道:“李尚书、毛侍郎,二位久居刑部,以为如何?”
“此事微臣并非主审,还请太子问过主审官员。”
面对李承乾丢来的烫手山芋,李芳随即将其丢给了房遗爱。
“主审?敢问捉拿岑懋于五凤楼的是那位爱卿?”李承乾故作不知,开口问道。
见李承乾发问,房遗爱手持白玉笏板缓步走出文班,拱手道:“启奏太子,乃是微臣。”
“原来是房侍郎捉拿的岑懋,刚刚上任便有如此功绩,实乃百官楷模。”李承乾含笑说道。
房遗爱心中苦笑一声,捧着白玉笏板道:“此事乃是御马监密探的功劳,微臣不敢居功。还请太子赏赐御马监众人才是。”
“御马监?凤承东?”李承乾微微点头,随后问:“卿家以为岑懋应当如何处置?是三堂会审,还是交与有司衙门定案?”
李承乾此言一出,众臣工不约而同的看向房遗爱,一个个心中暗自思忖,全都等着看房遗爱如何对长孙无忌“落井下石”。
第五百四十七章 锅从天降()
“微臣以为岑懋纵火一案,关乎皇家威仪,理应严加惩处。”
房遗爱手持白玉笏板,拱手继续道:“想五凤楼乃是皇家酒楼,若是因大火付之一炬,岂不有损天威天仪?”
此言一出,众臣工纷纷扫向房遗爱,万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般避重就轻的话儿。
“房驸马这是?”
“他与长孙家素有仇恨,为何今日不落井”
“事出反常必有妖,怕是令藏玄妙。”
众人私下纷纷议论,唯有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长孙无忌四人面如止水,当然也包括端坐在九龙口上的李承乾。
李承乾端坐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由上而下审视房遗爱,心中道:“御妹夫怕是得到了母后的提点,此事委屈他了。”
房玄龄站在文班首位之上,双眸虚闭养神,心中已然猜到了房遗爱这般异样的原因,“莫不是有人威胁爱儿,此人会是谁?太子殿下?还是皇后娘娘?”
“遗爱今天这是怎么了?”杜如晦轻抚长髯,心中暗想,“遗爱虽然允文允武,但生性温煦善良,此番举动怕是有人相要挟。”
长孙无忌微微睥睨,扫向房遗爱,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这小畜生今日为何突然转性了?避过岑懋与老夫的关系,单单只谈五凤楼的地位,莫非有人提点于他?”
众人各怀心思猜想不止时,九龙口上的李承乾清了清嗓子,道:“房爱卿所言不差,五凤楼乃是皇家酒楼,岑懋放火分明就是蔑视小王!”
李承乾将岑懋的罪过尽量往大里抬,又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以此来堵住邹应龙、马周、杨波等人悠悠之口。
“太子殿下洞幽烛远,岑懋此举罪在不赦,还望太子严加惩处。”房遗爱面若净水,手持白玉笏板一字一句的说。
李承乾微微点头,又问:“但不知如何审法?是交予有司衙门,还是刑部大堂?亦或察院?”
房遗爱微微躬身,说:“犯官岑懋乃是察院四品御史,察院审理未免有些瓜田李下。刑部堂虽然是微臣带领衙役捉拿岑懋,但此事关乎皇家威仪万不可马虎,还是交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