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从李承乾不慎坠马落下腿疾后,他的性情便有了明显的转变,一边提防着李泰、李恪夺嫡,一边又拼尽全力拉拢长孙无忌,怎奈长孙无忌表现的太过强势,以至于让李承乾心生抵触,今早杨波、马周、魏征等人出言帮助房遗爱,更是叫他看清楚了朝堂中有一股能与关陇门阀两相对抗的势力——山东士族与寒门、布衣。
以房杜为首的山东士族,与以魏征、马周为首的寒门,二者之所以能拧成一股绳其关键便是房遗爱,眼下房遗爱罢官虽说是他自愿请命,但与李承乾却也是难脱干系,此刻李承乾生出拉拢山东士族、寒门之心,当务之急便是争取到房遗爱的支持。
依次向三人敬过酒后,李承乾故意多喝了几杯,接着走到马周面前,对着群臣依次敬酒,到最后这才拐弯抹角的站在了房遗爱席前。
“御妹夫。”
“太子殿下。”
“眼下妹夫罢官”说着,李承乾眼珠一转,一把拉住房遗爱的手掌,“本王有些醉了,人有三急御妹夫伴驾同行吧。”
“嗯?让我陪着他去茅厕?”房遗爱嘟囔一声,虽然心中不愿,但却还是被李承乾生拉硬拽的扯出了宜春宫。
李承乾带着房遗爱走进一间阁楼之中,接着斥退内侍臣,反手关上了房门。
“哇!东宫就是不一样,连茅厕都是两层楼”房遗爱四下张望,见一楼不曾有马桶、地龙,不由拱手问道:“太子”
“到二楼吧。”李承乾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虽然样儿有些不雅,但速度却是不慢。
登上二楼,见四方设有竹帘儿遮挡,房遗爱瞬间便明白了李承乾的用意,“这分明就是避暑的凉亭,李承乾有话对我说?”
李承乾走到茶桌前,见桌上并无茶水,不由眉头微皱,跛着腿走到凉亭栏杆前,对楼下的内侍臣道:“去取茶点来。”
说完,李承乾返身坐到茶桌前,对房遗爱道:“御妹夫,请坐吧。”
房遗爱心知李承乾有话要说,不过碍于这位太子怪异的脾气,倒也不好开口询问,坐在桌上只是颔首不语,心中暗自思忖起了李承乾的心思。
二人愣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随着内侍臣送来茶水,这才打破了阁楼中的僵局。
“退下吧,不许任何人上来打搅。”
“遵旨。”
等到内侍臣走后,李承乾做出了一个让房遗爱意想不到的举动。
“这是太医署亲进的凉茶。”李承乾走到房遗爱面前,亲自为其斟上一杯茶水,接着从蜜饯果盘中拿出一块白色糕点,道:“御妹夫尝块儿羊乳酪。”
“太子,微臣不敢。”房遗爱双手接过羊乳酪,目送李承乾回到座位,这才将信将疑的品尝了起来。
“如何?”李承乾喝着凉茶,含笑道:“这是太医署新调配的蜂蜜菊花茶,败火功效还好。”
“陈御医果然精通岐黄,此茶味道不错,或许掺着草药。”房遗爱哪儿有闲心喝茶,呷了一口,搪塞道。
李承乾摇头苦笑,“御妹夫,心中可怨恨小王?”
“房俊不敢。”房遗爱拱手答话,心说:“果然有弯子。”
“先前小王对你略有不敬,御妹夫莫要放在心上。”李承乾自认这两句话十分搪塞,索性开口道:“御妹夫可曾向人提起过小王的腿疾?”
“这个!”房遗爱没想到李承乾是如此的开门见山,支吾一声,回应道:“只是在闺中与漱儿讲过。”
“与漱儿?”李承乾点头轻叹,“闺中私语无妨事。”
李承乾看向房遗爱,见其面带恭谦,心中十分受用,转念想到长孙无忌与自己对话时,那副高傲冷峻的嘴脸,只恨得牙根直痒,“御妹夫与长孙舅父怕是矛盾渐深呐。”
“嗯?太子何出此言?”
“不瞒驸马,长孙舅父先前对小王言说,御妹夫曾在众人面前奚落小王的腿疾。”
“万无此事!房俊焉敢议论储君?!”
此言一出,李承乾手中用来捋顺茶叶的杯盖儿,应声被扣在了茶盏上,抬头看向房遗爱,眸中带着无奈和萧索,语气有些耐人寻味地道:“怎么?在御妹夫眼中,小王还算是储君么?”
第四百七十五章 承乾示好()
“太子莫要戏弄微臣。”房遗爱站立起身,拱手作揖,语气颇为凝重地道。
“诶,你我郎舅谈心何必如此?”李承乾示意房遗爱坐下,含笑道:“御妹夫觉得小王这储君境遇如何?”
“太子乃是东宫之主,眼下摄政监国,处境自然一片光明。”
嘴上这样说,房遗爱心中却发起了牢骚,“我能怎么说?说你自己个儿作死,造你老爹的反?最后还将侯君集、杜荷给连累了?”
“光明?”李承乾呷了一口蜂蜜凉茶,语气萧索的道,“不尽然吧?本宫的腿”
李承乾顿了一会,见房遗爱没有接话的打算,继续道:“自从本宫患上腿疾,父皇便对我有了变化。”
房遗爱心知肚明,但此事绝不能由他嘴里说出,不然定上一个“拨弄是非”的重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万岁待殿下一如既往,有什么变化?”
“父皇明面不说,但语气态度却是有了转变。”李承乾拿起一块羊乳酪,轻笑了一口,不知是乳酪坏了,还是心中凄苦影响到了味觉,刚刚入口便又吐了出来。
“这乳酪为何是苦的?”李承乾将乳酪丢在痰盂中,用茶水漱口后,继续道:“往常父皇时常督促我勤勉用功,但近些时日已经许久不提及此事了。”
“太子,或许是你过于敏感了吧?”房遗爱说话兜兜转转,始终不解李承乾的话,哪里肯轻易发表对李世民的看法。
“或许是吧。”李承乾轻锤残腿,喃喃道:“李泰生来果决,又对东宫之位垂涎已久。单是这个月就往长孙府上去过五遭了。”
房遗爱只是低头饮茶,适才入口清甜的凉茶,眼下也是觉得有些寡味。
见房遗爱不接话茬,李承乾倒不气馁,继续道:“李治虽然沉静忠厚,但长孙无忌对他却是青眼有加。”
“是啊,自古以来但凡权倾朝野的权臣,谁不喜欢生性懦弱无刚的皇帝啊?”房遗爱心中呢喃,“赵高是如此、王莽亦是如此,何屠夫、董仲颖、曹操、司马师、杨坚皆是如此。”
这番话房遗爱只是心中默念,对待李承乾却是另外一番答对,“太子不要多想。”
李承乾见房遗爱沉默良久,这才说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儿,自然知道他心中打着小算盘,看破此举苦笑道:“御妹夫,敢莫是怨恨小王罢了你的官?”
“岂敢,房俊确系有伤在身。”房遗爱故意摸了一下肩膀,目光闪着真挚,正色道。
“嗨,谁不知御妹夫医术独步天下?区区外伤能奈若何?”李承乾呷了一口凉茶,接着将几片蜜饯捏在手中,自顾自解闷儿嚼了起来。
房遗爱斟上凉茶,思忖再三,却是没有打定主意。
“李承乾昨日还心向长孙无忌,眼下却又来拉拢我,如此朝秦暮楚之人,长颈乌喙绝不能与其共事!”
打定主意,房遗爱拱手道:“太子,你我还是快些回去吧。别让几位老臣等太久。”
“好。”李承乾喟然一叹,“既然御妹夫无心小王,此事权当作罢。”
“何事?”房遗爱眉头微皱,起身问道。
李承乾眸中显过些许犹豫,最终走到房遗爱身侧,呢喃道:“御妹夫若襄助小王稳坐东宫,有三样好处。”
“三样好处?”房遗爱缄口不语,犹豫片刻,出于好奇道:“房俊却是有些渴了。”
“渴了便多喝些凉茶。”李承乾眉开眼笑,返身坐回原位,目视房遗爱喝下凉茶,这才道:“这三样好处御妹夫可想听上一听?”
“这个笨蛋!你以为我真想喝茶啊?”房遗爱暗骂一声,佯做茫然道:“太子若说,房俊焉敢不听?”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扬,沉着嗓子道:“御妹夫可想效仿周公伊尹?或是太傅与杜丞相?做一代供后世敬仰的贤相?”
“房俊才疏学浅。”房遗爱两世为人,对于青史留名却是不怎么看中,无关痛痒的回复一句,暗示李承乾继续说下去。
“那御妹夫可想封侯列国?”见房遗爱不为所动,李承乾微微皱眉,狠心道。
“房俊不敢有此奢望。”房遗爱背地冷笑不休,“封侯列国?你以为现在是先秦?我这刚一到封地,怕是朝中就来兴师征讨了吧?学谁?淮阴侯?命丧未央?还是学彭越被剁成肉酱?”
见房遗爱两次施展“太极功夫”李承乾稍感失望,只好说出了第三个筹码,“若是御妹夫真心相助,小王力保三位公主侍奉左右。”
“三位公主?侍奉?你要搞死我?”房遗爱暗骂一声,装作茫然不解问道:“不知太子所指?”
“襄城!”李承乾见房遗爱面带迟疑,心中一喜,“襄城才貌双绝,御妹夫难道就不动心么?”
见李承乾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房遗爱更加确信了此人“长颈乌喙”的秉性。
“先前在东宫李承乾暗地威胁我不要去打玉儿的主意,此刻又将其作为砝码,看起来他心中全然无有同胞之情!”
“对待同胞血亲都是如此的狠心,若是襄助他登基大宝,我岂不是要步了那文仲、韩信等人的后尘?”
“此人心机城府有余,但腿疾之后变得异常多疑、善妒,缺少容人之量,实非共事良选。”
一番思忖过后,房遗爱起身作揖,“太子殿下说笑了,襄城公主乃是萧锐之妻,房俊万不敢有半点异想。”
“诶,眼下萧锐已死。”
“萧锐虽死,但满朝文武、天下百姓所视所指却未曾散去。”
“御妹夫此等英雄,还怕旁人议论?”
“人生在世,理当谨言慎行。”房遗爱心生退却之意,拱手道:“况且漱儿、丽质待我情深义重,我绝不能辜负她们。”
“既是如此,御妹夫又何必再纳秦京娘、谢瑶环二人为妾?”李承乾心存愠怒,语气已微微有了转变。
“此事乃是皇后娘娘凤旨,微臣怎能不遵?”
“吴越春秋亦有施夷光,汉朝也有王嫱,貂蝉也是二为人妇,御妹夫何必心存忌惮?”
“太子醉了,房俊告退。”见李承乾说话如此直白,房遗爱心生不悦,拱手后便想转身离去。
“等等!”李承乾不甘心房遗爱就此离去,对于他来说,房遗爱不单单只是一个得力帮手,而且也是获得山东士族、寒门群臣支持的重要纽带。
“太子还有何吩咐?”房遗爱顿下脚步,转身道。
李承乾走出席间,缓步走到房遗爱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掌,半真半假的道:“御妹夫,你我乃是郎舅之情,何故如此狠心?”
“房俊不知太子何意。”房遗爱心存厌恶,没想到李承乾竟是一块滚刀肉。
李承乾喟然一叹,继续道:“眼下李泰意欲勾结关陇门阀,而长孙无忌又对李治颇为看重。”
“若是往常,本宫自然不惧。但眼下本宫身患腿疾,父皇已对我愈来愈加疏远。”说着,李承乾近乎哽咽,也不知他是戏精上身,还是性之所至。
“若是李泰、李治乘危发难,本王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