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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周心存搭救房遗爱的念头,眼见千载难逢的良机就在一瞬,哪里肯错过,“万岁,房俊虽然行为不端,但他在堂上并无半点口供,想来萧锐之死另有玄机。”
马周这话儿瞬间便将话题重心从“李丽质私会情郎”转移到“萧锐暴毙案”上,虽然话中有意为房遗爱开脱的意思溢于言表,但却正应了眼下又羞又怒的李世民的心思。
“房俊没口供?朕听说他的膝盖都被你们给夹碎了!”自从房遗爱化名一事事发后,李世民将长安城中的密探彻底洗了一番,眼下各大府衙、国公重臣府中都安插了耳目,关乎监察百官的察院自然是重中之重。
四人面面相觑,虽然知道房遗爱那是装的,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谁敢去跟怒火上撞的李世民较真儿?
李世民走下高台,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奏折,抚髯思忖道:“说点正事吧,渤海国的使臣昨夜已经到了长安。明早朝会便要朝见寡人,这帮藩蛮始终在天朝与突厥之间摇摆不定,恐怕此来名为朝贡,实则是来探听我朝虚实来了。”
四人趁着李世民说话的空档,七手八脚将龙书案扶好,这才有退回到了殿下。
“启禀万岁,渤海国虽然疆土不大,但却处在西凉、高句丽等藩国咽喉要塞之间,若他起兵反抗,恐怕余下诸国也会受到影响。”魏征陈其利弊道。
见商讨国事,长孙无忌只得压下了火上浇油的念想,拱手道:“渤海国此来恐怕会有些刁难,但不知进贡些什么?”
李世民打开奏折,粗略看了一遍,摇头道:“佛骨舍利?渤海国也出了高僧?”
得知渤海国进宫的物件儿,长孙无忌灵机一动,顺口推荐起了自己的新朋党,“启禀万岁,既然渤海国进宫佛骨舍利,想来明日早朝一定会以佛法为由刁难我邦,臣听说金城坊会昌寺有位辩机法师,此人乃是玄奘法师的高徒,对于佛法可谓钻研极深,又精通诗词歌赋、才思敏捷,明日可唤他前来与渤海国使臣辩论。”
“辩机和尚?”提起辩机,李世民猛地便想到了之前长安城中那桩谣言,“这人与漱儿有些瓜葛眼下朝中大臣并无佛法造诣者,破例用他一次吧。”
几人交谈间,前去追赶李丽质的白简,返回了紫宸殿中,“万岁,长公主去到立政殿面见皇后了。”
“知道了。”李世民颔首应声,一想到女儿哭闹的情景,这位千古一帝也免不了一阵头大。
李世民心绪稍转,随后对长孙无忌道:“明天朝会的时候,叫今科前十名一甲进士也来旁观吧,好彰显一下我大唐的少年人才。”
马周不等长孙无忌应声,开口便道:“启禀万岁,既然宣新科进士一同旁观,那新科状元如何处置?”
想到房遗爱那个刺头,李世民嘴角抽了几下,沉吟了好一会,最终颇为无奈的道:“暂且叫他来!”
“但不知是明早宣他进宫,还是今夜将他宣进宫中?”白简怯声问道。
“还得穿戴袍服,明早却是有些迟了”
李世民侧眼打量了白简一番,忽的灵光闪现,“今晚把他接近宫中,叫他跟你住在一块。”
“我?状元郎、驸马爷住在监栏院?那可是内侍臣”白简嘟囔一半,便被李世民寒光毕露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巴。
又商议了一会宣见渤海国使臣的事情后,李世民目光扫过马周、白简,开口道:“马周、白简你们两个去把房俊接进宫来,叫人给他治治腿伤,别明儿爬着参加朝会,寡人的脸面就要被他丢尽了!”
说完,李世民叫苦不迭的走出紫宸殿,去到立政殿听妻女唠叨去了。
马周、白简快步朝宫门走去,二人虽然都紧绷着脸颊,但笑意却从眸子中涌现了出来。
就在二人走到宫门前时,迎头便看到了走在前方的王有道。
“老弟,你出宫上哪去啊?”白简小跑着赶上王有道,含笑问道。
王有道扫了扫蝇帚,小声道:“奉皇后娘娘口谕,去到察院监牢取些东西。”
此言一出,白简一头雾水,反倒是马周低头轻笑,一副“我懂得”的样儿。
来到监牢,房遗爱正坐在床上盘膝打坐,见白简三人一块赶来,心道:“不用问,一准儿是我老丈人来打我了。”
“马御史、白总管、王总管,三位到此”
不等房遗爱把话说完,王有道红着脸走到床边,一把将被褥抱在了怀里。
“干什么!”房遗爱好奇的看向王有道,有些气恼的道:“老哥哥,你打算把我冻死啊?这被褥都是粗麻做的,也不值几个钱,你抢它做什么。”
王有道只得到了长孙皇后的口谕,对于为什么要抱被褥,也是一百个疑问。
马周含笑走到房遗爱面前,在他耳畔窃窃私语几声,随后二人相视大笑,笑声可以称得上是荡笑了。
“老哥哥,状元郎和马御史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怕不是疯了吧?”
听着二人的嘟囔,房遗爱走到王有道、白简面前,坏笑着说:“二位总管,这事儿,你们是外行啊。”
“外行”
想到昨晚李丽质夜宿监牢一事,白简和王有道顿时红了脸,相视一眼,讪讪地喃喃,“原来是要这褥子上的落红我们可不是外行嘛。”
第三百六十二章 臭屁的状元郎()
白简说明李世民旨意,房遗爱惴惴不安的心彻底放到了肚子里。
四人相伴走出察院,在与马周寒暄分别后,这二老一少三位好友,结伴朝大明宫走了过去。
进到大明宫,出于对盛怒下的李世民的惧怕,无旨宣见的房遗爱倒乐得清静,在廊道与王有道分别,跟着白简一块去到监栏院了。
王有道将被褥送到立政殿中,还没等李世民、长孙皇后开口,李丽质倒先明起了心志。
“父皇、母后,有道是妻随夫唱,女儿的立场已经表明,父皇母后定夺吧。”
说完,李丽质含羞向王有道讨要过被褥,看着粗麻上的一点朱红,早已是羞不可抑,敛衽施礼后,莲步轻移,心间蕴藏情愫走出立政殿,躲到自己寝宫独自娇羞去了。
看着满脸无可奈何的李世民夫妇,王有道极为识趣的退出宫门,对着手下小太监嘱咐几声后,竟自跑去御膳房要来几碟小菜,跑去监栏院找房遗爱、白简喝酒了。
“万岁,其实房俊化名一事,臣妾早已知晓。先前数次想跟万岁禀明,但因为突厥国的战表,就先行搁下了。”
长孙皇后起身轻揉李世民肩颈,语调罕见变得极为轻柔,显然是做贼心虚的缘故。
“此事怪不得婢儿,只怨那小贼太过狡猾。”先前房遗爱奉旨去到雁门关,回宫后又被长孙皇后责罚,两事对照,李世民哪里会不清楚其中原委,眼下事情已成事实,唐太宗索性卖个情面儿,毕竟长孙皇后身后可是关陇门阀,李唐江山的中流砥柱,哪里是能够轻易得罪的。
长孙皇后美目顾盼,柔声道:“丽质与房俊已成夫妻之礼,况且房府还有漱儿,万岁看房俊是不是可从轻发落了?”
“房俊不是能言善辩吗,看他明天能不能用对地方此事啊,再说吧。”说完,李世民握住长孙皇后的玉手,二人缓步走进内殿,至于明日进宝一事,眼下早被唐太宗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监栏院中,房遗爱三人久别重逢,话匣子一打开,却是收也收不住。
直到两壶黄酒被分吃一空,意犹未尽的三人这才抹了抹嘴,各自找地方睡下了。
鼓打四更,房遗爱正睡得香甜,便被白简连叫带动手的唤了起来。
揉了揉惺忪睡眼,房遗爱没好气的道:“老哥哥,你怎么揪起小弟的耳朵来了。”
“兄弟,别睡了,快穿上巾袍准备参加朝会吧。”
忧心房遗爱前程的白简,昨晚一夜未睡,三更时分便去吏部领来了一身进士袍服,忙到现在却是连脚都没歇。
朝白简手中的木盘看去,房遗爱便看到了那崭新的深蓝罗袍、黑纱官帽。
“老哥哥,这是你从吏部领来的?”房遗爱一边穿衣,一边问道,眸中隐隐流露出了几丝感动的神色。
白简为房遗爱整理袍服,故作无事的道:“咱家醒得早,见天色还早,就去吏部给兄弟领了一身新袍服,咱们大唐的状元公第一件儿官袍,肯定得要新的啊,宫中尚衣房的官衣儿有些年头了,穿着不体面。”
房遗爱只觉鼻子有些发酸,低头整理束带,语调不大但却异常坚定的道:“哥哥,有房俊在一天,定于兄长同享荣华!”
“好兄弟,快点擦把脸吧。”白简转身拭去眼角泪水,将湿毛巾递到了房遗爱身前,自从他幼年进到洛阳宫后,便于家人失去了联系,历经隋文帝、隋炀帝、唐高祖、唐太宗四朝,见惯宫中勾心斗角的他,铁打的心肠第一次生出了消失进四十年的人情味儿。
梳洗过后,房遗爱换上朝靴、带上纱帽,对着铜镜左摇右晃,不禁得意忘形的臭屁了起来。
“好俊俏的少年郎,端的是位状元公!”
白简含笑给房遗爱的纱帽插上两朵蘸金描红的银花,转而将笏板递到了兄弟面前,“兄弟,这是你第一次拿笏板吧?可得拿好了,这可是万岁爷殿试之前特意为你准备的,一水儿的白玉,比起那些个进士拿着的槐木笏板,不知强了多少。”
摸着温润光滑的白玉笏板,房遗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殿试之前?可见万岁对我抱有多大的期望”
整理过后,房遗爱与白简并肩走出监栏院,一路疾行,沿着丹墀而上,竟自撞见了一众在含元殿前,等待着朝会的文武群臣。
房遗爱正在为儿子心焦,忽的被杜如晦一推,险些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老倌儿,你干什么,为何用如此重的力气”
话说一半,房玄龄登时惊呼一声,“我儿子!”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和前十名新科进士一齐观望,在看到房遗爱的瞬间,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见,眸子里尽是不可思议的目光。
房遗爱身着深蓝色官衣,头戴官帽上插两朵金花,宽大的袍袖迎风微微飘动,配合着他那清隽的面庞,端的是一位盖压群芳的潘安容装。
“房俊怎么还没死!”
“他前日不是被刺下御酒了吗?”
“诈尸了?诸位同僚那个会念易经?快来念上一段儿,驱屈妖魔鬼怪啊!”
李丽质夜宿察院监牢一事,被李世民封锁的极为严密,除去长孙无忌四人知晓以外,就连房玄龄、杜如晦都不曾听说,也难怪文武群臣全都以为那夜探监牢的内侍臣,真的是李世民派去给房遗爱赐毒酒的了。
“真真晦气!”房玄龄拂袖冷哼,顿时便将猜测声压了下去。
眼望身着进士袍服的房遗爱,房玄龄老怀大慰,心中知道儿子的命已经保住一大半了。
“新科状元为何身着进士蓝袍?不该是穿戴圆领绣袍、斜披红锦的打扮儿吗?”杜如晦捋髯嘟囔,老成持重的他,眼下早已笑的合不拢嘴了。
“这小子手里拿的笏板好似是玉的!”萧瑀恨恨的道。
长孙无忌揉了揉眼,目光直勾勾盯着房遗爱手中的白玉笏板,“果真是玉的!咱们手里拿着的也不过是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