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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抵死不认,长孙无忌能奈我何?”
之前视觉受到巨大的冲击,房遗爱的馋虫早就被勾了上来,眼下面对佳人的投怀,哪里还有推诿的念头。
鼓打三更,房遗爱吐尽胸中闷气,脉脉看着佳人,含笑道:“与漱儿一样,调皮。”
李丽质依偎在情郎怀中,被说的玉面绯红,近乎滴出水来。
“还不是你这冤家惹下大祸,不然人家怎么会,这般不知羞的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救你。”李丽质美目蕴藏娇羞的道。
“还是贤弟的妙法儿高。”噙了一下李丽质的琼鼻,房遗爱笑着说:“贤弟你是不是学过阴阳八卦?怎地知道愚兄这几日火气有些大”
李丽质羞不可抑,扬手打在房俊肩颈,百媚千娇的呢喃:“你是不是早就看破人家的身份了?还故意装醉来吓人家。”
“肤若凝脂白玉盘,肌如皓雪瑶台镜。”
念出两句诗后,房遗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咯咯笑着道:“打油诗好听吗?特意为你做的,这良辰美景,莫要辜负了才是。”
四更过后,天色微亮,正当一对璧人交颈而眠时,大明宫中堪比火上了房。
“栖霞殿中的糕点就是好吃,还是桂花馅儿的!”
白简在栖霞殿吃了半盒糕点后,起身打了一个极为冗长的饱嗝儿,这才懒洋洋的打开殿门,瞬间变脸,肆无忌惮的嚷嚷了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长公主不见了!”
白简的叫嚷很快惊动了禁军,得知李丽质不见后,一众禁军分作数队,开始在大明宫中寻找起了长公主的身影。
白简疾步走到紫宸殿前,特意将头上的纱帽向上顶了顶,好露出了额头上那大块儿的淤青。
深知李世民作息习惯的白简,踉跄的推开殿门,一路爬跪着跑到了龙书案前。
李世民正在喝茶回神儿,见白简这副模样,眉头攒簇,冷声道:“你这老东西,昨晚跑到哪里去了?朕找了你半天都没找到。”
“万岁啊,昨晚奴婢被长公主打昏了。”白简一边磕头一边道。
此言一出,李世民眯眼打量,瞬间便看到了白简额头上的淤青,“你被丽质打昏了?”
“是啊,前日长公主说殿中的内侍臣袍服损坏,叫奴婢拿来自家的袍服对比丈量制作,奴婢这儿正准备丈量尺寸,没成想长公主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根棍子,劈头便将奴婢打昏了。”
“奴婢一直昏到现在才醒,却发现腰牌不见了!”
李世民猛地站起,二目圆睁的道:“腰牌不见了?怎么没把你丢了!”
“不单腰牌不见了,就连奴婢带去的新官衣也不见了!”
“你给朕滚一边去!”意识到李丽质很有可能出宫后,李世民大步走出紫宸殿,对着禁军道:“给朕出宫,一条街一条街的寻找长公主的下落,找不到,你们就抹脖子谢罪吧!”
命令禁军到长安城寻找李丽质后,心烦意乱的李世民,对白简道:“去东华门传话,今天的早朝不上了!”
文武百官正走到含元殿前,便遇上了带伤的白简,得知今天朝会取消后,众人一头雾水,唯独长孙无忌、蔡少炳知晓真情,站在一旁眼望房玄龄,脸上近乎笑出花儿来。
走出大明宫,长孙无忌、蔡少炳叫上萧瑀、马周、魏征三人,风风火火的朝察院赶去,忙着去给房遗爱收尸去了。
清晨起来,见牢中没有狱卒行走的动静,房遗爱眉头微皱,“怎地今天那些个狱卒没来当差?”
“昨晚蔡少炳吩咐下去,本官不从牢中出来,便不许狱卒进门。”李丽质整理秀发,脸颊挂着两抹绯红,说不出的窈窕动人。
房遗爱穿好衣衫,在牢房中徘徊道:“没想到你我的洞房花烛,却是在察院监牢里。”
李丽质叠好被褥,含羞道:“要是你早些对我说明化名之事,哪里会沦为阶下的囚徒?”
“我若对娘子说明化名之事,哪里会有昨晚那难忘的旖旎?”房遗爱荡笑几声,一番磨砺过后,他的心性彻底完成了蜕变,心中更是打定了马周之前的嘱咐——无赖不成词。
“你啊,总是这样的不正经,哪里有个状元郎的样子!”李丽质嘴上埋怨,却踱步走到了房遗爱面前,眸中噙着泪珠,喃喃道:“仁兄,回宫后我便奏明父皇母后,若你有三长两短,就是抱着灵牌也要嫁进房府,与漱儿替你照顾好公爹婆母。”
房遗爱揉了揉酸溜溜的鼻子,强行打趣道:“我福大命大造化大,此番一定是有惊无险,只是玷辱了娘子的清白,这心里啊很是不忍呢。”
“哼,说得好听,那时,你有半点儿怜惜?手臂都被你捏疼了!”李丽质破涕为笑,委实没想到在她面前一向沉稳的仁兄,摇身一变竟成了登徒子。
二人脉脉相视,说着情话间,长孙无忌五人也来到了察院监牢前。
长孙无忌碰了碰上扣的铜锁,喃喃道:“诶?牢门怎么锁着呢?快点打开!”
马周取出钥匙,打开铜锁后,正要进门,却被长孙无忌抢了先。
眼望率先进门的长孙无忌、蔡少炳、萧瑀三人,马周和魏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道:“莫非是房俊出了事?”
长孙无忌一想到仇人毒发的样子,心中就跟吃了蜜似得,拉着萧瑀大步向前,边走边嘟囔。
“宋国公,你知道服毒自尽的人儿是什么模样吗?”
“以老夫看,房俊一定是喝了下有鹤顶红的御酒,死相一定很好看,他这一死也算给萧驸马报了仇了。”
“鹤顶红,喝了之后肠穿肚烂,七窍流血,那个模样,哎呦哎呦,吓死个人嘞。”
长孙无忌说的兴起,满含期望推开牢门,前一刻还满是红光的面颊,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萧瑀眼望李丽质的背影,嘟囔道:“宫里的贵差什么还没走?”
长孙无忌没认出李丽质,眼望生龙活虎的房遗爱,骂道:“房俊怎么没死啊!老夫都给他订了棺木了!”
“宫中的贵差为何这幅模样?莫非昨夜他们俩人打架来着?”蔡少炳不明就里地想。
马周、魏征齐步走进牢房,见房遗爱和内侍臣并肩站立,皱着的眉头愈发紧俏了几分。
房遗爱见五人清晨到来,耸了耸肩,含笑挥手道:“几位叔父好啊。”
“谁是你叔父,你杀了我的锐儿,老夫与你不共戴天!”萧瑀拂袖冷哼,心中的期望落空,使他瞬间有恢复了苍老的模样。
长孙无忌急的拍腿大叫,“好你个鬼啊,你昨天没喝御酒?你怎么还没死啊?”
话音未落,一直背对众人的李丽质,缓缓转过了身来。
“长孙舅父,宋国公、郑国公,二位御史,早啊。”李丽质轻笑问好,眸中却是一阵寒芒,看得众人心惊胆战,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见李丽质衣衫微乱,魏征率先反应了过来,万分惶恐下,连忙跪在地上,道:“公主殿下何时来的?”
“昨晚啊,还是蔡御史把本宫放进来的呢。”李丽质取出腰牌,在众人面前晃了几晃,满是得意的目光。
“昨晚?公主彻夜待在牢中”
喃喃几句,众人瞬间猜到了昨晚的始末经过,蔡少炳第二个跪倒在地,余下三人接着也跪在了地上。
几人虽然都是朝廷重臣,但面对皇家嫡长公主,却还是君臣有别,更何况,这位长公主昨夜很可能委身给了人犯,这让四位负责审理此案的官员,怎能不怕?
眼望跪在地上的五人,李丽质转身含笑看向房遗爱,依依不舍的道:“仁兄,我先行一步了。”
“娘子慢走。”房遗爱的话儿中颇有示威的意思,听得长孙无忌两眼泛黑,差点没趴在地上。
就这样,五人簇拥这李丽质走出察院,除去萧瑀半路离开外,余下四人护送着李丽质直到大明宫,惴惴不安的到紫宸殿请罪去了。
紫宸殿中,李世民坐在龙书案前,脸色铁青、双目赤红,联想到李丽质乔装出宫,还带有腰牌的情况,他无端生过了一个念头,耳畔好似有人轻声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房俊。
第三百六十一章 线生机()
“从犯”白简站在龙书案一侧,眼望怒不可遏的李世民,喃喃道:“万岁?”
不见应答,白简颤颤巍巍的从怀中取出一本明黄奏折,怯声道:“万岁,有折子。”
“什么折子?偏要现在递上来?”李世民悠悠抬头,看向白简,眸中已存愠怒。
白简双手奉上奏折,躬身道:“是鸿胪寺递上来的折子,渤海国前来朝贡的使臣,昨夜已经抵达长安了。”
“渤海国?”李世民接过折子,眉头微皱,“边陲小国与突厥纠缠不清,分明就是一颗墙头草!此来怕是探听我朝虚实来了!”
就在李世民打开折子的同时,李丽质在众臣的簇拥下,迈步走进了紫宸殿中。
见李丽质归来,李世民放下折子,眸中关切、焦虑交加的道:“昨晚去哪了?”
此言一出,还没等李丽质回话,长孙无忌四人便匍匐跪在了地上。
见四人跪地,李世民心间咯噔一下,更是打定了李丽质夜探房俊的念头。
李丽质轻移莲步,走到龙书案前,敛衽施礼,身上穿着的绛红官衣还未换去,眸中更是一副无所畏惧的神采。
“昨夜女儿去察院见房郎去了。”经过房遗爱辛勤的洗礼,李丽质的心性一夜间改变了许多,平日面对父亲的拘谨也少了许多。
“房郎!”李世民拍案而起,手指乔装改扮的李丽质,眼中近乎冒出火来。
“房俊,房遗爱!寡人之前就该杀了你!”李世民恨声呢喃,饶是怒极下心道,但杀房遗爱的念头陡然消了许多。
李丽质面对唐太宗的怒火浑然不惧,轻咬朱晨,启开贝齿,一字一句的道:“女儿已和驸马成就周公之礼,这就回宫备下白绫,若驸马命赴黄泉,定于漱儿一同追随而去!”
话音落下,李丽质早已羞不可抑,这番话儿她平时想想就觉得娇羞,更何况是当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等人说出来。
唐太宗气得肝火上涌,一腔怒火全都撒在了龙书案上,抬脚将死沉的龙书案踹翻后,气冲牛斗地道:“备下白绫做什么?你这是在威胁寡人?”
“女儿不敢,先行告退了。”李丽质眼中噙着泪,蹲福施礼,纤弱的倩影片刻便消失在了紫宸殿中。
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李世民杀人的念头都有了,双手气得犹如筛糠,对白简说:“快点跟上,这次出了差错,朕就把你点了天灯!”
白简正在暗自庆幸房遗爱有了活命的生路,冷不丁的听到李世民的话儿,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接着大步去追李丽质了。
几个深呼吸后,李世民眼望跪在殿下的长孙无忌四人,喟然一叹,“都起来吧。”
长孙无忌站起身来,随即开口道:“万岁,房俊哄骗长公主,实在罪该万死,还请万岁将他腰斩于市!”
“腰斩于市?寡人的两个女儿怎么办?”李世民冷眼相视,对长孙无忌的话儿充耳不闻。
马周心存搭救房遗爱的念头,眼见千载难逢的良机就在一瞬,哪里肯错过,“万岁,房俊虽然行为不端,但他在堂上并无半点口供,想来萧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