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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世民面对杜如晦的请罪,支吾了半晌,最终也没说出半句话来。
一双丹凤眼怒视房遗爱,李世民暗发恨声,“好!好样的!合着满朝文武知道你化名身份的大有人在,唯独寡人不知?你当寡人是三岁孩童吗?更可气的是寡人竟自被你瞒哄过了!”
长孙无忌坐在席间含笑饮酒,看向房遗爱的目光满是得意之色,“房俊,此一番你去到阴曹地府吟诗作赋去吧,待会我一定向万岁讨一个监斩官的差事,风风光光的将你送到奈何桥!”
见杜如晦跪地请罪,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三人面面相觑,最终交换眼色,一起出席跟着跪在了杜如晦身后。
“臣等请万岁降罪。”
李世民眼望“贞观三楷”,竟被气得笑出了声来,暗想,“好!好!好!满朝文武还有谁知道化名一事?叔宝、敬德、咬金、柴绍想来都知道吧?把朕当做三岁孩童戏耍,日后岂不是要造反吗!”
房遗爱跪在地上,抬头偷眼打量杜如晦和贞观三楷,心中自责无以复加,他万没想到之前自己一时冲动,竟酿出了这样天大的祸事,不但自己难逃罪责,还累及到了一众爱护自己的叔叔大爷身上,更不要说房、秦二家上上下下总计二百余口的残生前程了!
眼见杜如晦四人请罪,刚刚被白简搀扶起来的房玄龄再次跪在了地上,“老臣教子不严,还请万岁责罚!”
众人见房、杜两位宰相跪地请罪,一个个噤若寒蝉,纷纷打定了置身事外的主意,生怕被牵连进“房俊化名”一案当中。
就在长孙无忌智珠在握、作壁上观时,坐在他身旁的萧瑀率先绷不住了,只见这位晚年丧子的宋国公神色激动的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跪在房玄龄、杜如晦中间,声泪俱下的道:“启禀万岁,房俊先是醉酒调戏襄城公主,后又冒充何足道进到天牢毒杀小儿,两桩恶行人神共愤,更不用说他心存欺君大罪,老臣恳求万岁将他凌迟处死,以谢天下众人!”
萧瑀请斩的话儿一出口,不但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就连怒火中烧的李世民心头也闪过了一丝犹豫。
长孙无忌与房遗爱之间的新仇旧怨并不比萧瑀少上几分,此刻见李世民勃然大怒,他自然不会坐失良机。
起身走出席间,长孙无忌躬身道:“万岁,房俊化名参加科举,此事关乎到我大唐任贤选能的百年大计,此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安抚天下文人试子的求学之心。”
说完,长孙无忌撩袍跪地,大声道:“臣复议宋国公的奏本,恳请万岁将房俊处以极刑,以谢天下、以安民心!”
房玄龄跪在地上,面对长孙无忌、萧瑀的落井下石,身为房遗爱父亲的他出于避嫌也不好多少什么,只能背地暗发恨声,完全将希望寄托在了老伙计杜如晦的身上。
或许是合作久了心有灵犀的缘故,房玄龄的念头刚刚升起,杜如晦便开口道:“房俊化名欺君虽然罪不容诛,但此事也并非他有意欺瞒万岁,况且萧锐之死尚存疑虑,仵作验尸得出的结论乃是身患鼠疫而死,何谈毒杀二字!”
萧瑀一心要为儿子报仇,面对杜如晦的阻挠自然没什么好脸,“杜如晦!你帮助房俊欺瞒圣上居心何在?眼下又帮他开脱罪名,莫非你想与他结党营私不成!”
正当萧瑀和杜如晦争论即将上升到白热化的空档,李世民清了清嗓子,皱着眉头道:“好了,好了!今天设立琼林宴乃是为了给新科进士庆功,你们这是做什么,都起来吧!”
饶是听到李世民的口谕,房玄龄、杜如晦等人皆是戴罪之身哪里敢就此起来,而长孙无忌、萧瑀更是打定心思要逼李世民杀死房俊,眼下良机稍纵即逝他们二人更是没有起来的心思,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房遗爱,此刻跪在地上心乱如麻,几人的争论交谈在他听来不亚于九幽之声,直到此时这位状元公才意识到了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都给朕起来!不起来就有欺君之罪,都起来!”
李世民发下狠话,房杜等人这才站了起来,而早已经陷入无意识状态的房遗爱,也被李世民的愠怒声打乱了思绪,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来。
环顾万花厅中众人,李世民面色阴晴不定,过了半晌,竟说出了一番令众人大跌眼镜的话儿。
“朕吃好了,你们吃吧。”说完,李世民起身离席,对着白简道:“待会领着新科进士换上袍服,叫他们按照礼数从东华门跨马游街!”
强忍着怒意对白简吩咐过后,李世民回身看向房遗爱,眸中杀机毕露,咬牙一字一句的说:“房俊,跟朕来!”
第三百四十三章 获罪衣()
快步走出万花厅,李世民眸子阴晴不定的四下打量,最终将目光对准了御花园中一个冬日用来避寒的暖阁。
李世民率先登上暖阁,房遗爱紧跟在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登上阁楼,身影这才完全消失在了万花厅里众人的视线当中。
房玄龄垂手站在席间,长叹一声,脸上焦虑溢于言表,心中更是对儿子接下来的遭遇忐忑万千,恨不能凑上前去一探究竟。
长孙无忌、萧瑀对视一眼,见李世民之前的脸色十分难看,不由暗自打定了“房俊必死”的念头。
进到暖阁,李世民负手站在窗前,透过皓白窗纸俯视万花厅,颌下胡须连连发颤,双拳更是攥的咯咯作响,内心怒火早已透过他的一双眸子展露了出来。
等到房遗爱进到暖阁,李世民这才悠悠地说道:“把门关上。”
房遗爱忐忑不安的关上暖阁二楼的朱漆木门,转身刚要请罪,却被李世民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朕不曾负你,你为何要辜负朕?”
李世民看着倒地的房遗爱,之前一直强行克制的怒火怦然爆发,再次抬脚朝着房俊的心口猛踹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骗寡人?之前为什么不对寡人说明身份?”
“好啊,眼下满朝文武尽都知情,唯独寡人被你蒙在鼓里,你叫寡人颜面扫地,天威何在?如何让天下人心服?”
一连踹了房遗爱四五脚后,李世民这才停了手,手指房遗爱冷声道:“亏朕还想将丽质下嫁给你,你就是这样来报答寡人的吗?别以为摘下了文武双状元寡人就不敢杀你!”
房遗爱翻身跪倒在地,强忍着胸口处的剧痛,请罪道:“微臣此举辜负了万岁的期望,还请万岁降旨责罚。”
“责罚?眼下长安百姓都等着你这位新科状元跨马游街,叫朕如何责罚?”李世民冷笑一声,目光阴鸷的看向房遗爱,冷笑道:“房俊,你竟然会用民心来要挟寡人,到底是谁教你的?你父亲?秦琼?还是杜如晦!”
“天下文人试子全都拿你这个布衣榜首为榜样,是不是以为朕出于对民心的顾忌就不敢杀你了?”
“当年玄武门朕都不曾留情,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民心,历朝历代民心固然重要,但朕的威严就能够被人轻易挑衅吗?”
“是不是你杀了萧锐?是不是你毒死的他!”
“还有,你之前不是被罚去雁门关了吗?难道皇后也知晓此事?满朝文武到底有谁不知道这件事?除了朕之外!”
遭受李世民的连番追问,房遗爱哪里敢多说半句,只得跪在地上紧咬牙关,怎么会将背后唯一的依仗抖搂出来。
“说话啊!讲啊!”李世民再次抬脚踹翻房遗爱,拂袖道:“眼下众臣就在万花厅等着朕呢。”
说着,李世民手指窗外道:“待会整个长安城也会知道,不出十日关内、山西也会知情,用不了一个月整个天下都会笑朕,笑朕是个被人任意蒙骗的傀儡!”
“臣万死也难谢其罪,恳请万岁发落,此事全都是微臣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干。”
李世民冷笑几声,蹲身看下房遗爱,目光诡谲难辨的道:“与旁人无干?你早已经跟秦京娘同床共枕了!当朝宰相之子,私自与手握兵权的武将联姻,你是要造反吗?房俊!你是要造寡人的反吗!”
房遗爱心中最为忌惮的一点被李世民说破,任他遍体排牙却也难以说清,“微臣不曾有不臣之心,此事俱都是罪臣年少气盛,还望万岁责罚。”
“好,你又来请罪,别以为朕会念在你父亲的份儿饶了你,你还有大哥、胞弟,纵然是你死了房家也不会绝后!”
怒气不息的李世民正要说出对房遗爱的发落,暖阁二楼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白简走进暖阁,翻身关上房门,接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启禀万岁,新科进士已经穿戴整齐,此刻正在万花厅候旨呢。”
思绪被打乱,李世民强行克制着心中怒火,故作平常的道:“叫他们跨马游街!”
“万岁”白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出了最后能帮房遗爱的话儿,“万岁,跨马游街哪有不见新科状元的道理。”
“新科状元?”李世民目光难测的看向白简,冷着脸问道:“白简,你这是在为房俊讲情?”
白简为人精明,之前说出为房遗爱开脱的话语,心中早已打好了摆脱干系的答对,此刻面对李世民的询问,开口便说:“启禀万岁,眼下万花厅开设琼林宴长安城人尽皆知,若是待会游街不见新科状元,恐怕会引起市井百姓的蜚语,奴婢倒有一个法儿。”
见白简搬出市井百姓为房俊开脱,李世民登时被气乐了,含笑道:“你这狗才有的什么主意?”
“不如万岁待会对群臣说,此事万岁早已知晓,只不过是为了避嫌才没有公告天下。倒是不但万岁龙颜增光,就连房驸马”
白简话说一半,突然感觉肩膀一阵剧痛,接着便被盛怒之下的李世民踹翻在了地上。
“房驸马?”李世民眸含杀意的看向白简,冷声道:“之前朕命你去到房、秦府上宣读金兰结拜的圣旨,你应该早就见过房俊和那该死的何足道了吧?为什么不来禀告朕?你是真的心腹,为什么要背叛朕!”
白简见自己被牵连进“化名案”当中,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磕头如捣蒜一般,“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眼见白简为了搭救自己深陷泥潭,房遗爱索性紧咬牙关,脑子一热道:“万岁,此事皆因房俊一人而起,倒不如请万岁应了宋国公所言,将罪臣推至午门千刀万刮以威慑天下也就是了。”
“威慑天下?纵然杀你千百遍,也难消朕的心头之恨。”说着,李世民看了白简一眼,怒色道:“滚起来!把状元袍服给他拿过来,送他出宫跨马游街!”
白简见事情有了转机,连忙起身站立,刚要走出暖阁,却被李世民拦了下来。
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房遗爱,李世民眸子转了几下,嘴角露出了一丝诡谲的笑意,走到白简耳畔轻声嘀咕了几句。
听到李世民的私语,白简眉头一皱,支吾道:“万岁这”
“这件事再办不好,朕就把你押进刑部大牢,叫你常常虫吃鼠咬的滋味!”
被李世民一吓,本就吓破了胆的白简浑身一颤,接着奋力跑下了暖阁,去照着李世民的吩咐办事去了。
白简走后,李世民围着房遗爱转了几遭,喃喃道:“朕本想立刻杀了你,但长安百姓数以万计全都等着看你这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