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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李丽质变得和高阳一样,方寸大乱,之前她之所以摆出恨房俊入骨的模样,完全是为了在危难关头使出奇招,可没成想萧锐竟稀里糊涂的死在了刑部大牢之中,他这一死不但使得房遗爱陷入了绝境,就连李丽质早已想好的计划也被一同打乱了。
一番思忖过后,李丽质目光流盼,一把抓住高阳的手掌,低声道:“漱儿,你想不想救仁兄?”
高阳见李丽质果然心系房遗爱,一时间喜极而泣道:“想!只要能救得了俊儿哥,让漱儿做什么都行!”
“好!既然漱儿想就仁兄,就按照姐姐说得去向母后答对。”李丽质贴在高阳耳边喃喃几语,眉宇间再次恢复了之前的镇定。
高阳听过李丽质的嘱咐,面带不解的看着姐姐,好奇的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要瞒着母后?还要漱儿去跟母后说,你你恨俊儿哥入骨?”
“漱儿,你要知道,母后跟仁兄之前不过是存在着利益关系。而你跟我却是却是心系仁兄的!”
说着,李丽质拭去妹妹脸颊上的泪痕,私语道:“这件事牵连甚广,加上舅父在旁挑拨,恐怕萧瑀会将萧锐的死算在仁兄头上。到时二罪加身,即使母后求情也是于事无补。”
高阳听过李丽质的细细讲说,意识到各方势力对俊儿哥的态度后,这位小丫头经过深思熟虑,最终选择和李丽质站在了一起,毕竟她们二人全都爱着房遗爱,而房遗爱也是亦然。
马周回到察院后,却听闻了长孙无忌已经将谢仲举羁押在案的消息。
四处寻找主审大人,马周却只得到了一个“主审回府料理公务”的消息。
马周得知长孙无忌曾对谢仲举动刑,从王有道那里套出这位谢女官的真实身份后,他更加认定了谢瑶环是长孙皇后心腹的猜测,一番思忖,马周径直来到察院大牢,虽然之前长孙无忌曾经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探监,但这句话儿对于身为副主审的马周显然没什么用处。
三言两语支走当差衙役后,马周打开单间牢房,推开房门,便看到了双手满是血渍、脸色惨白的谢仲举。
谢仲举坐在地上,眼见来人并非王有道,她自知此人十有八九便是奉命审理此案的官员,联想到那个行为不端、性格浮躁的登徒子后,谢仲举再次做好了受刑的准备。
心中打定主意,谢仲举缓缓闭上眼睛,连看都不愿再去看马周一眼。
马周捋髯看向谢仲举,见她受刑上的不轻,不由眉头攒簇,联想到谢仲举对外的身份是何足道的书童后,这位副主审随即便猜到了长孙无忌严刑逼供的所作所为。
“谢瑶环?”对着沉默不语的谢仲举下了一剂猛药后,马周将身站在门后,循循善诱的与谢仲举交谈了起来。
一番交谈过后,谢仲举见马周手段过人,竟能凭着一张画影图形从王有道口中套出话儿来,不由对这位监察御史抬眼高看了三分。
话虽然不时交流,但对于房俊的化名身份,谢仲举始终守口如瓶,凡事谈到有关“何足道”的事情上,她往往一笔带过,更多的却是沉默倾听马周的讲述。
半晌过后,马周见这位谢女官口风十分严密,碍于她是长孙皇后心腹一事,也不便像长孙无忌那样动刑审问,在亲自帮谢仲举换了一间规格较高门扇完全封闭的牢房后,又差人取来热水、金疮药、干净衣衫,并嘱咐差人不能动粗后,这才满怀心事的走出察院牢房,去到仵作那里询问有关萧锐的死因去了。
长孙府中,长孙无忌坐在书房的书案前,眼看着摞成小山一般的公文,一心心只想着从谢仲举那里撬出话来的他,哪里还有心思批阅属下送来的文书。
“一个个都是吃粮不当差的饭桶吗?这么些个公文全都要让我过目,尚书省又不单单我一个仆射!去找房玄龄、杜如晦啊!两个老东西身子骨硬朗得很!”
饶是嘴上嘀咕着,长孙无忌却没有停下批阅公文,在看到尤俊达送来准备呈给唐太宗观看的武举名次后,长孙无忌眉头瞬间皱成了川字。
“我家冲儿才得了第三,第一竟然是房俊那个废物,倒要看看柴绍给他们二人的评语都写的是什么!”
展开公函,房俊、程处弼、长孙冲三人签下的生死文书案底随即浮现在了长孙无忌眼帘之中。
“生死文书!怪不得房俊敢对冲儿下死手”
长孙无忌话说一半,在反倒房遗爱所签下的那张生死文书后,一双眸子不由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视线随即落在了用瘦金体拟就的“房遗爱”三个大字之上。
第三百一十八章 死因、酷吏()
长孙无忌盯着用瘦金体拟就的“房遗爱”三字看了良久,见笔迹行文炉火纯青,先是一怔,后眸中忽的迸发出了一道异样的神采。
“管家!去把之前吏部左侍郎送来的,何足道亲笔所写的陋室铭找出来!”
命管家找来“何足道”的真迹后,长孙无忌一手拿着生死文书、一手拿着装裱好的陋室铭,眯着眼睛仔细两厢对照了起来。
沉吟半晌后,长孙无忌嘴角泛起一丝狡黠,喃喃道:“房俊和何足道的笔迹竟然一模一样!”
一番思忖过后,长孙无忌收好生死文书和陋室铭,原原本本的将武举名次、案底用黄蜡封号,差官人送进了大明宫中。
长孙无忌起身眼望窗外,疑惑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联想到房俊很可能就是何足道一事,这位国舅爷的眸中满是得意之色,“房俊你和何足道并非一人便罢,若是一人!管教房、秦二家断送你手!”
正当长孙无忌暗自得意时,察院中的差人敲开房门,拱手道:“丞相,马御史请您去察院一趟,说是仵作已经找到了萧锐的死因。”
得知萧锐的死因被查明,长孙无忌眸中升起一丝诡谲,“好啊!双管齐下,管教房俊或是何足道有死无生!”
长孙无忌来到察院仵作房,刚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一旁低头喝茶的马周。
“马大人,仵作怎样说?萧锐到底是因何而死?”
语调满是期待的向马周询问,可马周用来答复长孙无忌的却是一盆当头凉水。
马周放下手中茶盏,怀揣心事的抚了抚颌下长须,低声道:“仵作验过尸了,萧锐是死于鼠疫。”
倒不是马周对萧锐的死因失望,此刻的他完全沉浸在谢瑶环的身份之上,一想到这位女扮男装的谢书童是长孙皇后的心腹,身为监察御史的马周莫名感到一丝焦虑,他隐约意识到萧锐暴毙一案,可能会牵扯到东宫国母,或是秦琼,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绝对不是单从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长孙无忌得知萧锐的死因,满怀期待的心绪不由十分失落,“鼠疫?他被老鼠咬了?仵作在哪儿?!”
唤来仵作后,长孙无忌抱着一丝侥幸,冷面问道:“本官问你,萧锐的确是死于鼠疫?”
“回主审大人的话,萧驸马的确死于鼠疫引发的血热病,只不过”仵作话说一半欲言又止,可急坏了坐在一旁的长孙无忌。
“只不过什么!快说!”
“只不过萧驸马被押进大牢还不到三天,依照往常死于鼠疫的死者来看,他的发病时间要提前了许多。”
“而且萧驸马在大牢中有专人看管,狱卒、牢头的供词中,也没有提到萧驸马曾说过他又高烧的症状,想这鼠疫血热病初发时高烧不退”
长孙无忌从仵作口中找到突破口后,随即扬手打断了仵作的话儿,“照你这么说,萧锐的死有些蹊跷?”
仵作虽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吏,但却也知道此案牵扯到皇亲贵族,说起话来自然慎之又慎,“萧驸马死于鼠疫千真万确,只是发病太过突然且无有前兆,这一点却是有些蹊跷。”
仵作这一番模棱两可的话儿,对于存心要找出弊病的长孙无忌却是够了,“好了,你去行房那里画押签字,这件事辛苦你了,本官这里有十两黄金,你拿着喝酒去吧!”
长孙无忌从腰间掏出一锭马蹄金,伸手放在桌案上后,对马周说:“马大人,咱们还是去后堂商议此事吧。”
说完,长孙无忌快步走出仵作房,出身贵族的他有些洁癖,一刻也不想在那停放死尸、满是异臭的地方多待。
二人先后来到后堂,坐在正副坐上,先是捧茶品茗,沉默了半晌,各怀心事的二人也没有半句交流。
最终还是马周率先打破僵局,神色有些迟疑的问道:“丞相将谢仲举抓进察院了?”
“谢仲举?哦,马大人说的就是何足道的伴读书童吧?”放下茶盏,长孙无忌悠悠道:“不错,那个小书童骨头硬的很,拶子、夹棍我全都用上了,可他还是死不松口。”
马周之前见过受刑之后的谢仲举的惨状,有心向长孙无忌说明谢仲举的真实身份,却又害怕这位与“何足道”素有冤仇的国舅爷借机生事,一番思忖之后,还是将此事藏在了心底。
长孙无忌见马周面带迟疑,半晌也没回应的意思,继续说道:“明天本官便让萧锐暴毙当晚,在牢房当值的禁军前来认人,只要板上钉钉,大刑之下谅他难逃公道!”
“实不相瞒,下官之前也曾去牢中提见过谢仲举,他与画像之人却是十分相似。”马周思忖利弊,奉圣命审理萧锐一案的他,出于秉公执法的态度,还是说出了一个最为关键,同样也是长孙无忌最为在意却暂时忘记的细节,“根据禁军们的口供,萧锐暴毙那晚是有两个人乔装扮做内侍臣进到大牢,眼下只有谢仲举一人归案,另外一人却是不曾找到。”
长孙无忌之前一心在思考房俊和“何足道”之间的联系,忽的被马周一提醒,不由暗叫一声苍天开眼,“另外一人?眼下圣上因萧锐暴毙一案震怒万分,不如咱们现在就提审谢仲举,真凭实据摆在他面前,哪里还怕他狡辩!”
“这个”略微犹豫后,马周想到唐太宗之前下达口谕时的态度,这才点头应声,“好,下官这就吩咐衙役升堂,去监牢提调谢仲举上堂。”
谢仲举被衙役架着来到大堂,抬眼见长孙无忌、马周二人顶冠束带坐在堂上,自知他们二人一心要自己说出同谋之人的谢仲举,再次强咬牙关,甚至做好了重刑下骨肉尽残的心理准备。
一声惊堂木响彻察院大堂,长孙无忌所在正位上,眼望面容憔悴的谢仲举,冷声道:“谢仲举,眼下已被画影图形缉拿归案,莫不是还想狡辩不成?说出你的同谋之人,本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见长孙无忌就来威逼自己说出“何足道”乃是同谋之人,谢仲举冷哼一声,哪里肯遂了他的心意。
长孙无忌见谢仲举再次低头不语,想要动刑,却想起之前这位小书童宁死不屈的架势,自知再动用拶子、夹棍也是于事无补的他,不由犯起了难。
长孙无忌长年在尚书省行走,批阅公文他是一把好手,但若论上堂审问却还是新媳妇上轿——头一遭。
就在长孙无忌为此事暗暗发愁时,从旁闪出了一个行房胥吏,撩袍走到长孙无忌身旁,在他耳畔只是喃喃几语,便说得这位国舅爷眉开眼笑,对着他连连点头夸赞。
马周坐在副座上,看着一副献媚表情的胥吏,不由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