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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霸林的体型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顶尖的了,但这位黑衣少年的体型却是比候霸林还要健壮几分,个头也高出了不少。
眯眼细细打量二人,见房遗爱一副病秧子的模样,黑衣少年轻蔑一笑,转而对候霸林说:“小猴子,你昨天打我兄弟来着?”
要是换做别人喊候霸林“小猴子”,恐怕这位毛包的少公爷早就动手了,可现在面对黑衣少年的询问,候霸林罕见的服了软,只是言语有些不悦的说:“尉迟宝林,刚刚是你从背后打的我?”
尉迟宝林和候霸林自幼相识,虽然交情不深,但对对方的底细了如指掌,仗着武功压过候霸林,这才嚣张的说道:“不错,是我打的你。”
见尉迟宝林眉宇间尽是不屑,饶是候霸林自愧不如,但还是升起了一丝愠怒,“你打我做什么,我跟你又没有什么前仇旧怨,为了一个尤子章至于伤了咱们之间的和气吗?”
尉迟宝林被尤子章一顿添油加醋的蛊惑,眼下一心要找候霸林的晦气,至于交情那是上一代的事情,跟他倒没多少关系,“他叫我一声大哥,我叫他一声小弟,小弟被欺负,我这个做大哥的能不管吗?”
有了尉迟宝林的撑腰,尤子章显得格外神气,大摇大摆的走到房遗爱二人面前,张开那肿成腊肠的嘴唇说:“候霸林,上次要不是你偷袭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大哥的厉害!”
“你个王八蛋,你还要不要脸了!”见尤子章耀武扬威、混肴视听,候霸林升起一丝愠怒,正要扯着尤子章理论,尉迟宝林的拳头便已经到了跟前。
见尉迟宝林突然出手,候霸林连忙后退,与此同时伸手推开房遗爱,唯恐自己大哥受到波及。
向后退了几步,跟尉迟宝林拉开距离后,候霸林挽起衣袖,大骂道:“你小子玩阴的!”
“玩阴的又怎么样?”说着,尉迟宝林大步向前,攥拳举在胸前,冷笑着说:“玩阳的你也不是个!”
话音落下,不等候霸林反应,尉迟宝林陡然加速,一个箭步冲到候霸林面前,抬手便朝着他的面门打了过去。
见状,候霸林连忙用双臂护在面门,虽然护住了要害,但手臂却结结实实挨了尉迟宝林一记重拳。
“小子,你不是用锤的吗?赵王千岁、裴元庆、秦用,哪个像你这样怂,起来打!还手啊!”
说着,尉迟宝林双拳犹如疾风骤雨一般,连连朝候霸林挥去,打得这位少公爷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见候霸林在尉迟宝林手下吃亏,房遗爱眉头微皱,暗地运起真气,心中更是升起了要打圆场的念头。
尉迟宝林天赋异禀,加上家传的武艺,在同龄人中也只有罗通、秦怀玉、长孙冲能跟他一较高下,此刻面对实力低一个档次的候霸林,这位小老黑竟自将他当做了练习沙包,出手毫不留情,也是一个越打越疯的主。
强撑着挨了尉迟宝林十几拳后,候霸林双臂仿佛要断掉一样,剧痛下行动稍一缓慢,登时便被尉迟宝林抓住空隙,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踹翻候霸林后,尉迟宝林并没打算收手,而是冲到他面前,抬起拳头就要殴打,显然是打算照葫芦画瓢,将候霸林打成尤子章那副模样。
尉迟宝林拳头高高举起,势若雷霆的朝候霸林面门打去,眼见拳头即将落在自己脸上,候霸林连忙护住面门,心中更是打定了要挨一顿胖揍的准备。
可就在尉迟宝林的铁拳距离候霸林的面门不足一尺之隔时,他那势如破竹的拳头竟然被一张白净、纤细的手掌给牢牢攥住了。
“宝林兄,得饶人处且饶人!”
眼见三弟失去反抗能力,房遗爱终于坐不住了,这才在最后关头,出手拦下了打得正兴起的尉迟宝林。
第二百七十九章 隐忍?不存在的!()
见手腕被扣住,尉迟宝林惊奇的抬头观看,在见到房遗爱那清隽的面容后,只觉脸上无光,奋力挣脱,想要甩开这好事书生的“鸡爪子”。
因为真气的缘故,房遗爱纤细的手掌好似一把铁钳,死死扣在尉迟宝林的手腕间,任他如何发力却也不动分毫。
几次尝试未果后,尉迟宝林勃然大怒,抬起领一只手掌,劈面便朝房遗爱的脸颊抽了过去。
见状,房遗爱连忙招架,与此同时后退一步,与尉迟宝林拉开了距离。
一击未中,尉迟宝林泄气似得一跺脚,手指房遗爱问道:“你这药罐子是谁?长得弱不禁风的倒有一把子力气!”
向前搀起候霸林后,不想惹事的房遗爱拱手施礼,“在下房俊,久仰尉迟兄”
房遗爱的客套话刚说一半,便被尉迟宝林的讥笑声打断了。
“我当是谁,原来你就是那个逃兵驸马啊?”说着,尉迟宝林对在旁围观的尤子章招了招手,将他喊过来后,故意朗声嘲笑道:“子章,这就是昨天被你羞辱,连个屁都不敢放的绣花枕头?”
“没错,他怂的很,举铁钮险些累出屎尿来。”谄媚着答话后,尤子章转而为尉迟宝林拍打起了衣襟上的尘土,哪里还有半点重臣之子的模样,反倒像极了长安酒肆中的站堂小厮。
“累出屎尿来?笑死本公爷了!”随着尉迟宝林的朗声大笑,之前在远处围观打斗的试子们缓缓向前,争相恐后的要见识见识名震长安的“逃兵驸马”的容貌。
二人肆无忌惮的嘲笑,让房遗爱有些不悦,转头看向候霸林,轻声问:“没事吧?”
见大哥询问,候霸林抬起胳臂仔细打量,却发现两条手臂早已浮肿淤青,显然是拜尉迟宝林的铁拳所赐的。
“他怎么下如何恨的手!”望着候霸林满是淤青的手臂恨声呢喃,不过在看到面目全非的尤子章后,房遗爱随即也就释然了。
察觉到房遗爱有心为自己鸣不平,饶是现在很是希望大哥将尉迟宝林暴揍一顿,但联想到他的特殊身份,候霸林不由有些泄气,“大哥,咱们还是走吧。别为了这档子事,坏了大哥的大事。”
看破三弟的心事,房遗爱轻叹一声,“好,等有机会在向他讨回来!”
说完,兄弟二人转身离去,准备先行躲开尉迟宝林这个煞星,去到别处等待考教骑射的考官前来。
二人刚刚向前走了没几步,身后便再次想起了尉迟宝林的挑衅声,“房俊,听说你老婆去金城坊了?你爹还为这事差点被气死?我要是你小子啊,没别的,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此言一出,房遗爱心间的逆鳞瞬间炸立,登时停下脚步,眸中平和的目光随即便被阴鸷所替代了。
见房遗爱变脸变色,候霸林生怕闹出事来,连忙劝解道:“大哥,咱们走吧,别听他胡咧咧,改天找怀玉兄去打他就是了,这小子最怕怀玉大哥!”
房遗爱心中的怒火刚刚被候霸林安抚下来,正要忍辱含怒拔腿离去,尉迟宝林的嘲笑声却再次不失时机的响了起来。
“房俊,辩机和尚长什么模样?你见过吗?你怎么不去打他一顿?”
耳畔尉迟宝林的嘲笑声,混合着尤子章和众人的哄笑,瞬间在房遗爱即将熄灭的怒火上交上了一桶火油,联想到谢仲举的提点,以及候霸林之前的埋怨,房遗爱打定主意,猛然转身径直朝着正在嬉笑的尉迟宝林走了过去。
见房遗爱要去打架,候霸林暗叫一声不好,紧紧跟在房遗爱身后,唯恐他一言不合跟尉迟宝林厮打起来。
“谢仲举说的没错,无论我如何夹着尾巴做人,化名终归是要败露的,只要拖延到我摘得文武状元就好,想来校场中并没有见过我的容貌打这孙子一顿又算得了什么!”
拿定主意,房遗爱疾步走到尉迟宝林面前,拱手道:“尉迟兄,小弟这几天跟着秦元帅学了几招粗浅武艺,久闻尉迟兄的丈八蛇矛所向披靡,今天特来请教一二,不知兄台可肯赏光?”
尉迟宝林正在肆意嘲笑房遗爱,万没想到“逃兵驸马”会来挑战自己,略微愣神后,大笑道:“这草包要来跟我比试枪法?你没睡醒?还是我在做梦?”
见房遗爱负气挑战尉迟宝林,低估了他实力的尤子章大笑一声,走到房遗爱面前,含笑道:“房俊,你该不会是被辩机和尚气糊涂了吧?还是吃了一个和尚的醋?我听说你们家吃醋是祖传的,当年你”
望着肿成猪头的尤子章,房遗爱只觉十分厌恶,此时见他提起卢氏夫人,心中积攒下的前仇旧怨一并爆发,对着喋喋不休的尤子章抬腿就是一脚。
尤子章万没想到房遗爱会当着尉迟宝林的面动手,猝不及防下被房遗爱一脚踹中胸口,伴随着一声惨叫,直挺挺摔出去三四米远,接连滚了两圈后这才停了下来。
“聒噪!”将尤子章踹翻在地,房遗爱负手而立,直到此时,那久违的刚毅这才重新在他的眉宇间显现了出来。
“你他娘!”正在嘲笑房遗爱不自量力的尉迟宝林,见小弟被踹翻在地,顿时勃然大怒,与此同时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困惑,“这小子这么大的力气?刚刚攥我的手腕力气也不小,难道他还真有些本事?”
“打得好!”看着捂着胸口满地打滚的尤子章,候霸林拍手叫好,看向房遗爱险些哭出声来,心想,“先前雪夜力屠突厥贼子的何足道,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又回来了!”
负手而立,含怒看向尉迟宝林,房遗爱冷笑一声,“说三道四,你莫非是不敢?”
“去你的吧,小爷今天非得用丈八枪刺你几个透明窟窿出来!”说完,尉迟宝林手指着一旁的马厩、兵器架,对房遗爱说:“走!咱们去牵马拿兵器去!谁不去谁就是蹲着撒尿的!”
说完,中了房遗爱激将法的尉迟宝林大步向前,盛怒之下,竟然没顾得上去管那疼的满地打滚的尤子章。
见尉迟宝林中了激将法,房遗爱微微一笑,喃喃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临阵交锋蛮力只可杀一人,智谋却可敌万军,将在谋略哪在刚强!”
想着,房遗爱正想跟上前去,却被身旁的候霸林拉住了衣袖。
拉扯住房遗爱的衣袖,候霸林欲言又止,他既害怕泄露了大哥的身份,却也不甘心大哥就此被侮辱,犹豫下一阵支吾,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霸林,武科场非同而已,一般闲杂人等不会进来的,这些参加武举的试子大多闷头练武,没人会认得出愚兄来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用言语打消了候霸林的顾虑后,房遗爱将他的手掌拿开,接着在一众试子的注视下,大步朝着校场中央走了过去。
站在马厩前,尉迟宝林自顾自的从马厩中牵出两匹西凉战马,接着将身站在了兵器架前。
等到房遗爱走到跟前,尉迟宝林指着左右两匹战马,道:“你先挑,别说小爷欺负你!”
朝着战马细细观望,粗懂相马经的房遗爱朗声一笑,“这两匹马不分伯仲,尉迟兄想来倒也光明磊落。”
“切,别拍马屁。”说着,尉迟宝林将一匹战马的缰绳递给房遗爱,转而说:“赌气归赌气,我不想见血,就用枣木棍当点钢枪吧。”
说完,尉迟宝林牵马走到兵器架前,伸手取下两根齐眉长短的枣木棍,一根丢给房遗爱,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