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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查看,房遗爱气的轻骂一声,“该死的奸商,我向他买了两钱的玉草果,怎地将将才有七枚?险些被这奸商误了大事!”
听闻房遗爱怄气的话语,谢仲举轻笑一声,“玉草果原产塞北之地,价格珍贵自然得来不易,眼下有了七枚便是够了,无伤大雅驸马何必与奸商怄气。”
今夜一连见“面瘫小太监”两次发笑,房遗爱大概意外,好奇下点头称是,转而将草纸包一端捏成半圆,小心翼翼的将玉草果倒入了宽口酒壶之中。
可就在房遗爱倾倒玉草果的同时,原本被关上的房门突然传来了一阵震动。
“何榜首,何榜首快来开门啊!”
听门外传来白简、王有道的声音,正在设法对襄城不利的房遗爱做贼心虚,身躯一颤,三枚玉草果转而弹跳着滚入了一边的床榻下。
二人俱都被敲门声惊动,竟对“溜走”的三枚玉草果浑然不惧,慌忙将草纸包中的药材倒入酒壶之中,房遗爱对谢仲举使了一个眼色,迅速将桌上的草纸包连在一起,囫囵一块丢入了地上的小火炉当中。
随着火炉中的火焰猛地大增,谢仲举早已将宽口酒壶盖上了盖子,悄无声息的隐匿在了书案之下。
做完这一切,房遗爱整理了一下衣冠,与谢仲举向往点头,这才故作平常的打开了房门。
看着门外的白简、王有道,房遗爱大感意外,拱手问道:“二位总管夤夜过府,莫非是有什么要紧事?”
见客房中火光大放,白简和王有道轻咦一声,接着王有道率先开口询问道:“榜首莫非在玩火?”
听闻王有道的话语,醉意朦胧的白简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道:“何榜首,玩火是要尿炕滴,少时免不得要被弟妹也就是秦元帅的千金教训嘞。”
白简的醉话引得王有道一阵大笑,而房遗爱听闻这位老哥哥的言语,也不由抬手擦起了额头上的冷汗。
笑声落下,房遗爱满怀疑惑的对二人问道:“总管莫要取笑学生,不知二位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今夜万岁宣一众大臣紫宸殿议事,想听听榜首试卷上有关问策的见解,这不才叫我们二人宣榜首进宫来了。”
得知二人的来意,房遗爱点头应声,转而搀扶着白简,与王有道一块走出秦府,朝大明宫赶了过去。
房遗爱走后,谢仲举独自站在客房之中,望着小火炉中渐渐落下的火苗,眸中时而憧憬、时而彷徨,常年在深宫不曾接触到同龄异性的他,早已对笑傲江湖中的令狐冲充满了向往,而房遗爱身上恰巧有些许令狐少侠的不羁,也不知是因为房遗爱喜欢上了令狐冲,还是反之亦然,这位经纶满腹的谢女官心中的情愫正在渐渐增长,虽然这股莫名的情愫暂时被她压抑在心底,但终归有一天会突破层层阻碍尽数展现出来。
来到紫宸殿,经过王有道的通秉,房遗爱谨慎的走入殿中,迎头便看到了魏征、柴绍,以及一位身着红袍的陌生男子。
走到大殿中央,房遗爱撩袍施礼,道:“草民何足道叩见万岁。”
望着一袭皂袍的房遗爱,李世民轻笑一声,说道:“眼下都得中会元了,怎地还草民草民的自称,日后改为生员吧。”
“生员谢万岁。”
接茬改口后,房遗爱随即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到了一旁。
见“何足道”如此拘谨,李世民抚髯点头,指着红袍男子的邻座说:“你就坐在马周身旁吧。”
此言一出,房遗爱的目光随即看向了身着红袍的马周,“这便是马周么?想来我的策问试卷还曾引用过他的观点,眼下不曾想却遇到真神了。”
嘟囔间,房遗爱缓步走到马周旁座,对着马周、魏征、柴绍拱手施礼后,这才受宠若惊的坐了下来。
低头坐在座位上,房遗爱心中欣喜不已,暗想,“魏征、马周、柴绍这可都是千古名臣啊!想不到我竟能有机会与他三人对坐交谈!”
等到房遗爱落座后,李世民随即便开口询问起了他的策问试卷,话语中试探性展现无疑,显然是在试探他的观点是否可行。
房遗爱虽然没有为官入仕的经验,但两世为人的他,前世在书本上看过许多名臣的名言,眼下只要稍加变通,结合一些之乎者也,倒也能瞒哄过去。
一番畅所欲言,房遗爱这才落下话音,面带恭敬的观看起了李世民四人的表情反应。
不出意外,李世民四人对房遗爱的观点尽都持赞同意见,而他身旁的马周更是交口称赞,望向房遗爱的目光好似找到了人生知己一般。
听过房遗爱东拼西凑的言语后,李世民四人各抒己见,对贞观之世开始了新一轮的研究。
面对四人的高谈阔论,房遗爱瞬间变成了幼儿班小班的学龄儿童,对各种观点连连点头,哪里敢插上半句话。
坐在龙书案上,望着一副为人徒、侧耳静听的房遗爱,李世民眸中露出了欣慰的目光,他此番宣“何足道”前来,一方面是让马周听听他的看法,好为日后二人合作打下基础,二来也想着趁机提点、磨练一下房遗爱,毕竟三位栋梁的畅所欲言,就是当今皇子都不见得有幸全程倾听。
交谈间,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听过更鼓三更三点后,李世民这才意识到天色已经深了。
待等紫宸殿中的交谈声渐渐落下,李世民这才打着哈切说道:“不知不觉已经快天亮了,明日还要早朝,大大家伙就先去偏殿打个盹,等着朝会过后再行出宫吧。”
说完,李世民看向沉默不语的房遗爱,笑着说:“何足道,你此次得中会元理应嘉奖,想来丽质与你已经分别近两个月,待等天亮你就去看看她吧,记住只是聊天而已!”
见李世民默认了自己这“长乐驸马”的身份,房遗爱大喜过望,暗想,“想来我化名之罪又轻了一分,这些天无法进宫与贤弟相见,不知她近况如何”
就在房遗爱欣喜谢恩时,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条缝隙,接着白简疾步走入了紫宸殿中。
站立在殿中央,白简哪里还有半点酒醉的神色,手持一张折子,躬身对李世民说道:“万岁,雁门关八百里加急文书到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尽都变脸变色,不明就里的房遗爱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却浑然不觉,一心沉醉在金榜题名,与三位佳人重订鸳盟的美好泡影中。
“什么,雁门关的八百里加急文书!”说着,李世民快步走下龙书案,去过白简手中的奏折,迅速展开查阅了起来。
见状,房遗爱四人跟着起身,恭敬的站在李世民两侧,任谁都不敢偷眼观取呈给万岁龙目预览的奏折。
过了半晌,李世民收好折子,长叹一声,道:“颉利可汗领兵驻扎在雁门关外四十里处,看来是要准备动手了!”
听闻东突厥兵犯雁门关一事,房遗爱忽的想起了自己那“金蝉脱壳”之计!
“坏了!雁门关一动刀兵,我的化名岂不是有被撞破的风险!”
正当房遗爱心惊胆战之时,一旁的柴绍不解的问道:“雁门关距我国都城不过百余里,我朝大军朝发夕至,况且雁门关又有薛万均、薛万彻、秦怀玉统领重兵把守,万岁何必如此愁眉不展?”
见柴绍疑惑,李世民苦笑一声,喃喃道:“姐丈有所不知,眼下玄龄的次子,当朝驸马房遗爱便在雁门关戍卫边疆,想来两军阵前刀剑无眼,他一介纨绔怎能自保?”
听闻李世民的心事,房遗爱惊得三魂少了其二,惴惴不安的站在原地,早已忘了什么三十六计,“万岁是想将我调回长安?到时文昌庙与何足道金兰结拜,众目睽睽之下我该如何遁形?这便如何是好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听闻边报()
听闻李世民的顾虑,忧心化名被撞破的房遗爱,惴惴不安站在原地,双手微微发颤,好似喝醉了一般。
就在房遗爱暗自心焦时,魏征与李世民的一番话,悄然打消了这位驸马爷的心病。
“万岁,眼下开战在即,想房俊身为当朝驸马去到雁门关人尽皆知,若是此时将他调回”
话说一半,魏征眉头微皱,仔细思忖了几个来回,继续说:“若是此时将他调回长安,恐怕会令军心不稳啊。”
见魏征说出其中利弊,李世民抚髯点头,“魏卿所言便是寡人心病所在,此时将房俊调回长安难免引得军心动荡,想来薛万均三人也是明事理的栋梁,开战八成会将房俊留在关内吧?”
话音落下,房遗爱悬着的心随之落地,背地嘟囔道:“对,将我留在关内我现在却在长安城中。想来薛万均、薛万彻那里,自然有皇后娘娘帮忙遮掩吧?”
打定主意不召房俊返回长安后,李世民打了声哈切,眼望殿外泛起鱼肚白的天空,苦笑一声,“得了,该上早朝了,大家伙还是回去再补觉吧。”
说完,李世民整理衣衫,期间白了房遗爱一眼,笑着说:“何足道,你去栖霞宫看看丽质吧,记住只是见面谈心!”
得到李世民的口谕,心事打消后的房遗爱缓步退出紫宸殿,在一名小太监的带领下踱步朝栖霞宫走了过去。
房遗爱走后,李世民环顾魏征三人,笑着问:“三位爱卿,不知对何足道之前的见解有何评价?”
见李世民有意将长乐公主许配给“何足道”,魏征三人心中顿时有了底气,七分实话三分夸赞的评论起了这位皇家东床娇。
魏征,“何足道此人心底缜密,所说策论倒颇具新意,想来倒算的可造之材。”
马周,“臣与何会元意气相投,想来日后倒可以携手施展新政,微臣在此事先将坦明心迹,免得日后被人说微臣结党营私。”
柴绍,“足道好啊,不但文采一流,就连武功都是如此的出类拔萃。想来做文官有些可惜了,倒不如叫他上战场杀敌,成为一员儒将多好!”
听过三人对“何足道”的评价,李世民苦笑一声,伸手拍了拍柴绍的肩膀,道:“不是哪个驸马都能像姐丈这般运筹帷幄的,日后还是叫他在文班中行走吧。”
说完,李世民率先走出紫宸殿,忙着去梳洗更衣去了。
柴绍三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由领会了李世民的言下之意,异口同声嘀咕道:“何足道被招为驸马板上钉钉了!”
行走在后宫中,心事暂时被打消后的房遗爱十分轻松,只要唐太宗一日不下旨将房俊召回长安,他的化名便会多遮盖一日,只要等到殿试得中状元,欺君之罪自幼长孙皇后前去周旋,到那时房遗爱也只能听天命尽人事,是死是活完全要看老天的主张了。
一番行走过后,房遗爱有惊无险的来到了栖霞宫门前。
之所以说有惊无险,是因为在经过高阳居住的丹溪宫时,房遗爱刚刚走过宫门,丹溪宫的朱门便打开了,好在惺忪睡眼的高阳只是出来透气,打哈切间并没有看到自己的郎君。
与小太监寒暄几声后,房遗爱见天色大亮,索性未经通报,推门走入了栖霞宫内。
相比其他公主的寝宫,栖霞宫显得格外朴素,殿中仅有一扇青色蜀锦屏风,四下的装饰器物更是寥寥无几,不过书架却是比立政殿还要多出许多。
环顾四周,见李丽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