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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便这样定了!”不置可否回绝过李丽质后,李世民细细打量房遗爱,见其身穿明黄便服,不由暗暗想道:“今日寡人赏他龙衣一件,明日去到国子监他还不得美死吗?不成,既然有赏必定要有罚!”
心中拿定主意,李世民故意避开“手谈输棋”一事,转而捏造了一个举止无状的由头,唤来白简道:“白简,何足道今日言语冲撞寡人,明日清晨带他去到慎刑司领罚。。。”
见龙颜发怒,柴绍不明就里,跟着起身劝解道:“万岁,这。。。”
见长孙皇后、李丽质面带疑惑,李世民心中暗转,冷声冷气的说道:“重罚他。。。三大板!”
“三大板”的责罚出口,长孙皇后、李丽质、柴绍三人不由笑出声来。
长孙无忌心知肚明,十分清楚李世民此举不过是为了恫吓“何足道”,同时安抚自己,今日长孙无忌头上的欺君之罪没有追究,此刻面对李世民的故意放水,他哪里还敢说出半个不字来。
“谢万岁不斩之恩。”谢恩过后,房遗爱悬着的心这才完全落了地,暗呼一声苍天保佑后,这才缓身坐在了席间。
白简领旨过后,转身站在一旁,心里唠叨着,“自从盘古以来哪有三大板的责罚?想来万岁这是有意放水,明日咱家还得关照关照慎刑司的伙计们,叫他们手下留情才是!”
责罚过房遗爱后,李世民不再谈及公务,拉着柴绍、长孙无忌讲起了当年晋阳起兵的旧事,一时间席间欢声笑语,长孙皇后也不是跟着轻笑一声,而李丽质却一心为房遗爱夹菜、倒酒,俨然一副新婚小媳妇的模样。
月上中天,亥初三刻,二更鼓响。
李世民喝的面色通红,仰头喝下最后一杯水酒后,起身说道:“朕今日有些乏了,先行去立政殿歇息去了。姐丈、国舅慢走。”
说完,李世民在长孙皇后的陪同下缓步去往立政殿,而柴绍与长孙无忌也相继离去,诺大的万花厅内只剩下了李丽质与房遗爱、白简三人。
坐在席间,李丽质望向心上人双瞳剪水、眉黛青山,幸福之色溢于言表。
饮宴时李丽质也曾喝下几杯水酒,此刻李世民、长孙皇后离去,李丽质借着酒意依偎在房遗爱怀中,呢喃道:“父皇之前的口谕仁兄也曾听见了,丽质在宫中静候仁兄金榜题名,到时插花披红骑马游宫,想来一众姐妹必定羡慕死小弟呢。”
碍于白简这个“间谍牌电灯泡”在场,房遗爱哪里敢表露心迹,再三斟酌后,只得说出了几句中正本分的话语,“草民定不负公主期望,眼下天色已晚,还请公主早些歇息去吧。”
李丽质生来聪慧,怎会不知房遗爱心中顾虑,起身后,轻笑着说道:“好,仁兄今夜便在宫中安心撰写笑傲江湖吧,想来漱儿已经好几次缠着我要续稿了。”
听闻李丽质提起高阳,房遗爱心间莫名酸楚,自从奉旨“去往”雁门关后,便再无高阳音信传来,眼下近在咫尺无法相见,心中相思之情不由更甚了几分。
强忍着心中酸楚,房遗爱起身行礼,“好,公主慢走。”
送走李丽质后,房遗爱轻叹一声,喃喃道:“今日真真吓煞我也!”
白简常在李世民身边伺候,深知“伴君犹如羊伴虎”的道理,此刻见房遗爱出言感叹,不由被其戳中了心弦,含笑道:“哈哈,榜首就将心放在肚子里吧,明日慎刑司有咱家打点,想来榜首必然不会有半点损伤!”
“如此有劳公公了。”对白简施礼后,房遗爱二人缓步走出万花厅,掌着红灯去往尚仪院去了。
栖霞宫中,因为之前李世民的吩咐,高阳今日无法去往万花厅一睹“何足道”的真容,好奇下只得在李丽质寝宫等候,准备缠问一下布衣榜首的近况。
待等李丽质回到栖霞宫,高阳一脸笑意的迎上前去,笑嘻嘻的追问起了“何足道”的事迹。
听过李丽质的讲述,高阳暗自赞叹有惊无险,最后从李丽质口中得知了“何足道”夜宿尚仪院的消息。
听闻“何足道”夜宿皇宫,高阳心中灵机一动,对李丽质说道:“姐姐不想观看笑傲江湖续稿?不如咱们前去尚仪院探望一下姐夫吧?也好抢先看最新版的续稿!”
“这个。。。”听闻高阳的提议,李丽质黛眉微皱,一番思忖过后,在相思之情的驱使下,便与高阳一起趁着夜色朝房遗爱留宿的尚仪院赶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忙遮掩()
来到尚仪院,白简找出“往来薄”几番查看,嘟囔道:“司籍女官谢瑶环出宫探亲,榜首今夜就屈尊到她房中居住吧。”
“司籍女官谢瑶环?”
听闻“谢瑶环”三字,房遗爱眉头微皱,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苦恼下拱手道:“如此有劳总管带路了。”
商议过后,白简手提红灯引路,将房遗爱带到了位于回廊最左侧,谢瑶环平日居住的房间门前。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白简、房遗爱二人先后进入。
将身站在房中,白简用火折引燃蜡烛,屋内的摆设渐渐清晰了起来。
环顾四下,见房中书籍满满,房遗爱摸着下巴轻叹道:“唔?看来谢瑶环是位才女啊!”
“哈哈,榜首面前谁看自称有才?”白简与谢瑶环同在宫中行走,听闻房遗爱的夸赞难免爱屋及乌,轻笑着说:“尚仪院乃是宫廷藏书之所,司籍女官想到确实有些文墨。”
一阵寒暄后,白简辞别房遗爱,顺手带上房门,忙着补觉去了。
白简走后,房遗爱站在房中轻吟少许,转而踱步到书案前,拿出文房四宝,慢条斯理的研起墨来。
回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房遗爱思绪翻涌,暗自揣摩起了李世民的意图。
“万岁给我和长孙冲分别开出条件,分明就是想保持秦元帅与长孙无忌之间的平衡。”
“自从太白山比武过后,长孙冲应该在军营苦练武艺吧?想来有李靖从旁教授,武科场中应该鲜有长孙冲的敌手!”
想到长孙冲很有可能武科场夺魁后,房遗爱轻蹙的眉宇愈发紧凑,喃喃道:“我之前答应过京娘要以武状元为聘礼娶她过门,若是武状元被长孙冲摘去,岂不是负了京娘?!”
出于阻扰长孙冲有机会迎娶李丽质,以及信守对秦京娘的承诺,房遗爱心中忽的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以实名参加武科场!
“唐朝驸马虽然不能为官,但参加武科场应该无关痛痒吧?”
权衡利弊,房遗爱放下墨条,双手相击低语道:“嗯!我就是这个主意!反正之后化名会露出马脚,倒不如搏上一搏!”
拿定主意,房遗爱坐在书案前,提笔饱蘸墨汁,在宣纸上大肆挥毫起了笑傲江湖的续篇。
因为心绪亢奋的缘故,房遗爱持笔如飞,不一会便写下了三四张文稿。
长时间的伏案,使得房遗爱的肩颈有些酸痛,放下狼毫起身站立,闲来无事的他索性在房中闲逛了起来。
“嗯?战国策?想来女子翻阅战国策的确是不多,诡辩之道学来无益!”
“嚯!尉缭子、黄石公素书、三韬六略,这位女婵娟还通读兵法呐!”
翻阅书架上的古籍,房遗爱连连惊叹,心中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谢女官不由升起了一丝好奇。
“等待谢瑶环探亲回来,倒要找时间会会她。”喃喃自语间,房遗爱轻笑一声,眸中惊奇之色转瞬即逝,“莫非是贞观年间,还有像卓文君那样的才女存世不成?”
就在房遗爱无限遐想时,高阳和李丽质踱步来到尚仪院,几经打探,最终确定了“何足道”的下榻之处。
手拉李丽质轻步缓行,高阳面含坏笑的低声说:“待会姐姐莫要出声,叫漱儿吓一吓姐夫!”
见高阳口出戏言,李丽质唯恐自己这位生性骄横的妹妹吓到情郎,忙不迭的制止道:“漱儿,仁兄此时正在编纂笑傲江湖,你莫要惊吓到他!”
“想来姐夫在望月台、太白山力战突厥贼子都不曾胆怯,怎会被漱儿一介女流吓到?姐姐莫不是心疼了?”
说完,高阳对李丽质做了一个鬼脸,接着加快步伐走到了房遗爱门前。
站在门前,见房中亮有灯光,高阳故作声张的清了清嗓子,一心想要给这位“未来姐夫”一个下马威。
“咳咳!”
房遗爱正在书架前发呆,忽的听到高阳的咳嗽声,心绪随即尽数收了回来。
高阳透过窗纸朝房中打量,隐约看到了负手而立的房遗爱的背影,并不曾看清楚他的面容。
见房遗爱不曾撰写,急着要看笑傲江湖的高阳有些失望,故作冷声道:“敢问何榜首在房中吗?”
此言一出,不明就里的房遗爱顿时骨寒毛竖,听出发妻嗓音的他,不由被吓了一跳。
“漱儿怎么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发现高阳到来后,房遗爱想要快步倒扣门闩,却有害怕高阳搬出公主的名头威逼开门,无奈下,只得将身藏在了床榻之上。
坐在榻上,房遗爱迅速放下幔帐,惴惴不安的思想起了如何应对高阳的法子。
“嗯?姐姐!”见房遗爱身形敏捷的登上绣榻,高阳轻咦一声,喃喃道:“姐夫好像“呲溜”一声躲进榻上去了!”
好奇下,生性纯良的高阳伸手推开房门,不顾李丽质的拉扯,疾步走入了房中。
扫视四周,见“何足道”果然躲进床榻,高阳失落下没好气的问道:“何榜首,怎地听闻本公主来临,就这样慌慌张张的躲到床上去了?”
透过青萝幔帐,见高阳站在房中四下打量,房遗爱情急之下只得压低嗓音,搪塞周旋道:“额。。。学生刚刚换下棉服,眼下只着单衣。。。唯恐冲撞了公主。。。”
二人交谈间,李丽质也跟着走了进来,见高阳出言质问,疼惜情郎的她连忙说道:“漱儿,仁兄今日刚刚受了责罚,你不要吓坏了他!”
见李丽质面颊略带焦急之色,高阳轻啐一声,“姐姐好偏心,这还没过门就如此护着夫君,若是过了门。。”
话说一半,高阳便被李丽质捂住了嘴巴。
李丽质被高阳说的面带娇羞,两朵红云直到鬓边,呢喃道:“漱儿!你再拿姐姐打趣,姐姐就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漱儿不来吓唬姐夫就是了。”见李丽质温怒,高阳收起玩心,见书案上放有文稿,惊奇的说道:“姐姐,何榜首写下文稿了!”
说完,高阳拉着李丽质走到书案前,吵嚷着要李丽质念讲出来。
房遗爱躲在床帏之中,全程听到两位佳人的私语,早已苦笑不迭。
“姐夫?漱儿竟然叫我姐夫!”
“咦,不对!我若日后与丽质合卺同眠,漱儿岂不真成了我的妻妹?丽质岂不是成了我的妻姐?!”
“难不成襄城的嘴是开了光的?一语成谶,我果真要同娶一双女娇娥?哎呀,这样感觉好尴尬的。。。嘿嘿嘿!”
正当房遗爱暗自yy时,李丽质已经将三张文稿尽数念完了。
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来后,高阳意犹未尽,起身面相床帏,轻声问道:“何榜首就写了三张吗?你可真懒!”
听闻高阳的温声埋怨,房遗爱只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