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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冷沐真无奈,原来这就是老太君的声音。这老太太也够有意思,没事装什么死?算是给她的见面礼么?
宁蝾开怀一笑,“老太君的架子果然大,不过一动声响,就吓得这些贼人破胆!你既没事,就别装神弄鬼了,再晚出来一步,你的宝贝孙女可要没了!”
话音落罢,梨花苑大门“砰”得一声开启,与之同时飞身出来一人。彩衣拂过花瓣而坠地,立时吐血身亡。
众人忙视之,正是老太君的贴身侍女绿珠。
看着绿珠残忍的死相,像是中了慢毒。薛凝大吃一惊,那便是她给老太君下的毒。这些年都不曾毒死那老家伙,莫不是都让绿珠喝了?哼,老家伙果然狡猾,竟算计绿珠至此!
方才禀报老太君病故的小厮,见绿珠惨死,深感不安。正要逃走,刚抬步一脚,立时一阵掌力穿过,小厮心脏掏空,仰然倒地而死!
果然高手!冷沐真心下吁叹,一直听说冷族武功了得,现下看来,果不其然!
小厮倒地之际,梨花苑众门一一开启,老太君的声音也随之而来,“你们都进来吧!”
诸人应声,左右不安地进了大堂。堂中设了许多椅凳,却也无人敢坐,只宁蝾和冷沐真觉得站累,下意识便坐了下去。
刚一落座,老太君便由一侍女搀扶而出,寸步而去,坐于罗汉床之上。
转眸老太君,只见她一身金黄衣裳,分外奢华。一头白发轻轻挽起,以一束发巾固定,虽满脸皱纹,却精神得看不出一丝苍老。
众人再次施礼,却听老太君不领情地一哼,“薛凝何在?”
这老婆子手段极是狠毒,只看方才惨死二人,冷莲便恐惧上头。忙护在母亲身前,“孙儿不知祖母康健,都怪小厮胡言,才险些冤枉沐姐姐,还请祖母恕罪!”
“孙儿?”老太君以极冷的语调一笑,“我早说了,除了寒小儿和沐丫头,我没有其他孙儿!你如此自称,岂非忤逆我?”
“孙儿。。。。。。莲儿不敢!”冷莲忙一下跪,连磕头几下,语气也惊慌了几分,“此事都是莲儿的错、母亲无错,还请老太君责罚!”
看着力护自己的女儿,薛凝心疼更甚,忙陪着女儿跪下,“此事都是误会一场,皆怪妾身愚钝,请老太君息怒!”
听这母女的意思,是都不认罪了?
老太君一个眼神视之,侍女鸳鸯便丢了一把匕首,于母女面前,“你等图谋不轨,欲以毒物毒死老太君,罪不可赦!不过老太君慈悲,暂且留你们全尸,你们自行解决吧!”
说罢,肃然一扫在场诸位姨娘,“尔等若再有生谋害之心者,罪同绿珠!听懂了,就都滚!”
老太君震怒之下还能活命,乃是万幸。众姨娘小姐都见识过老太君的手段,能留下性命,自然赶紧落荒而逃。
一时间,大堂宽敞了许多。
几片梨花花瓣拂来,落于窗上、落于桌上、落于地上,分外清雅。对上老太君的眸子,却是横眉竖目,十分庄重严肃。
看着沾了血色的匕首,薛凝母女瑟瑟发抖,具是不敢上前。
“还不动手?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老太君不耐烦地一瞪。
宁蝾一笑,“这两个贱人哪用老太君动手,我替老太君脏一次手罢!”说着,提气几分正要出掌,便听门外响起一声,“宁世子手下留情!”
判别出了这声,薛凝才可怜楚楚地挂下眼泪,一瞬便泣不成声。
“凝凝!”听到宠爱之人哭泣,门外之人直冲进来,一把抱住她。看了看地上的匕首,方又一惊,“母亲这是做什么?”
冷沐真孰视,这人应该就是这具身体的父亲——世袭荣亲王。
他不是出门办公务么?又回府做什么?难道又是哪个不识相的通风报信?
这才注意到姝贵妃的贴身侍女,身上沾了一丝灰尘,衣衫不整像是刚刚从外头跑回来。
老太君随即怒视姝贵妃一眼,虽是小女儿,却不是亲生,自然更没什么好脸色,“不是说了,荣亲王府不是你的娘家么?要归宁,就滚去你娘的院子!”
“你。。。。。。”姝贵妃心下生恨,这老婆子实在可恶极了!当年她抢娘亲正室就算了,她儿子又抢兄长的女人,也就是冷沐真已故的母亲。
那女人也忒不要脸,明明与兄长有婚约在先,却大办喜事,嫁给荣亲王!这一家子都欺人太甚,她岂有不恨之理?
可就算是恨,她一介贵妃,也做不了什么。要知道老太君,在皇上心中的份量,自己若敢光明正大地硬碰硬。。。。。。别说是自己的小命,就算母亲、兄长,也难保了!
想罢,姝贵妃才吞下一口恶气,语气跟着平淡如水,“叫嫡母操心,本宫这就去看望母亲!”
老太君依旧哼声,“我可从没承认过你姓冷,一声嫡母叫得没脸没皮!滚!”
冷沐真心下又是一叹,连当朝贵妃都敢得罪,这老太君开挂的吧?!
姝贵妃退下之时,薛凝已经收了几分哭意,于是先发制人,“真儿归家,便有人声传老太君病故,且说罪魁祸首便是真儿。
王爷也晓得妾身的孝心,听了谗言,便急着错怪真儿。险些害得真儿入狱,老太君得知,便要杀了妾身和莲儿。妾身实在是孝心所至,还请老太君和王爷恕罪!”
她总是这样体贴、心孝,荣亲王一叹,“母亲终日无聊,也不该这么作弄凝凝呀!”
“我作弄她?”老太君拾起一旁的沉木拐杖,似要打那不孝子,“究竟是我作弄她,还是她要害你唯一的女儿?”
真是服了他的理解能力,日日都护着这贱人!
宁蝾只觉好笑,“既然老太君无事,我便不打扰您处理家事了。不过许久没吃老太君的饭菜,怪是想念,不若晚上来吃?我也没脸没皮一回!”说罢,便拂袖而去。
见他走了,南宫墨也打起了退堂鼓,“既是老太君的家事,那本王也先行一步了!”
“慢!”老太君沉声喊住他,“晋王与堂下女子的婚约,已有三年了吧?晋王若不打算娶,现下就悔了婚约吧,免得这恶毒女人,日后也害你子孙!”
一听悔约二字,冷莲心头一震,忙跪向南宫墨,“晋王殿下三思,我虽犯了小错,可对殿下是痴心一片呀!”
祁枭旭见势不妙,趁着不注意便撤离而去。
南宫墨却尴尬一处,“本王不需要痴心,今日便与你解除婚约!”
三年来,他虽不冷不热,却从没说过这样绝情的话。没想到今日竟当众说出,冷莲只觉一阵晴天霹雳,“那我腹中的孩子怎么办?郎中说,它已经月余了。。。。。。”
冷沐真刚喝下的水,差点喷出来。这冷莲不过十三四岁,就算在现代,也没开放到这程度,她居然连孕都怀上了?!
“什么?”薛凝故作的悲伤面目不再,只一脸难以置信之色,一把擒住女儿衣袖,一顿质问,“你何时怀上的?怎不早告知我?你同晋王做了什么?!”
冷莲低首嘤咛,“娘的问话无趣,既然有了身孕,自然是做了男女之事。就在月前的几次,女儿并没有听晋王之言,按时服用避孕的汤药。。。。。。”
话音未落,便听一阵响亮的巴掌声,冷莲脸上便多了五个指痕,分外刺目!
薛凝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忍不下心头怒火,又怒扇一个巴掌,力道似乎比先前更大,“混账东西,我说的话,你全当了耳旁风了!女孩子家,竟如此不知廉耻!”
冷莲被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捂着脸便痛哭起来,“我也没有办法,三年了晋王都不曾有动作。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的!难道母亲忍心看着晋王悔婚,女儿颜面无存吗?”
说着,又忙向老太君而去,“莲儿知晓老太君心仪沐姐姐为晋王妃,莲儿不求正妃之位,只要待在晋王身边,哪怕做个侍妾也好!”
南宫墨这才开口,“本王不会娶你,你腹中孩儿,也同本王没有任何关系。本王的妃子,哪怕是侍妾,也必须是嫡系嫡出的千金。。。。。。”说着,转眸向冷沐真一眼。
三年过去,老太君还是如此帮她。她也有所改变,收为已用或许有利于家族势力。。。。。。最起码能得到冷族一大笔财产。何乐而不为?
感觉到他盼视的目光,冷沐真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神,“祖母莫要将我许配晋王,他不配!”
010:主动出击()
方才听说老太君没了,还合起伙来要除掉她。现下倒好,靠山没死,突然又说要娶她,也不知这南宫墨安的什么心思!
“沐丫头,你不要晋王了?”老太君只疑问一句,似乎早在预料之中。
冷沐真点头应声,“晋王有什么好?我要嫁,也要嫁给天下第一的男人!”说着,端起一旁的描金茶杯,斟茶轻啜了一口。
被当众拒绝就罢,还被她奚落不屑。南宫墨轻声冷哼,她不要、他还不愿娶呢!这种又丑又蠢的女人,无德无才,若非南宫府钱库稀缺,他才懒得与她亲近!
一听冷沐真拒绝,冷莲心头才慢慢疏解。但看南宫墨神色不安,又提起一分紧张,细声问道,“殿下总要给腹中孩儿一个交代吧?”
定是这冷莲胡搅蛮缠,才致冷沐真改变心意!如此一想,南宫墨袖中之手一紧,怒斜冷莲一眼,只见她凄楚神色,“这女人与本王毫无瓜葛,任凭老太君处置吧!”说罢,转身离去。
荣亲王立时怒不可遏,“你这晋王好不识抬举,莲儿就算是庶女,也是本王的宝贝女儿!你若弃之不顾,本王一定叫你好看!”
话落,只听老太君沉声一句,“我早说了,你宝贝女儿只有一个,这女子不过一个侍婢而已。”
听了这话,薛凝更加泣不成声,一把扑进荣亲王怀中,“王爷定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只有莲儿这一个女儿。若是她受了委屈,妾身就不活了!”
一头老太太沉着脸,一头薛凝逼得急,荣亲王一时间两难,尴尬一处不知该帮着谁,“莲儿都有孕了,母亲就应了他们的婚事吧?不然莲儿名节不保,母亲定然也心疼呀!”
冷沐真不耐烦地掏掏耳朵,“哭得我耳朵都要聋了,有事你们私下解决吧,我不管了!”
她一发言,荣亲王才注意到她手中的描金茶杯,立时震怒,“你这不孝女,偷性不改,还不还了描金茶杯?!还想本王叫人把你打出去么?!”
靠!这是亲爹吗?他有脑子吗?若真是小偷,能这么光明正大拿着赃物吗?
冷沐真恍若未闻,只一心喝着茶。悠哉悠哉的样子,一下惹怒了荣亲王,“你这不孝女,一来就闹出这等事!来人,拿回描金茶杯,将她赶回清心寺去!”
荣亲王一声令下,立时有家丁上前。但有先前的侍卫做前车之鉴,他们又不敢轻举妄动。
只听冷沐真浅笑一句,“这描金茶杯是冷族传家之宝,爹不会打算把它传给二妹妹吧?”
荣亲王一脸嫌恶地反问,“她比你通诗书、知礼节、懂孝道,为何不传给她?”
“你敢?!”老太君顺势将拐杖一扔,重重向他脚上一砸,“冷族的家业,只传嫡系嫡长的子女!”
没想到三年过去,老太太还是这样固执。冷沐真不通世事、无德无能,如何继承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