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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柔原有的笑意,在一声沐儿之后消逝不见,“你知道,我不可能杀了她!”
宁蝾依旧一笑,却不见一点喜色,斜目瞧她一眼,满是轻蔑,“是因为与她交好,还是尚书令少不了奉常丞这个辅佐?”
他的话,一向一针见血!
的确,他的爹爹不能少了奉常丞的辅佐,辅佐与被辅佐之间,不仅仅要联姻,还要两家交好。
她与林夕菡交好、护着林夕菡,并非出自本意,只是为了家族利益。
三股丞相之势势均力敌,尚书令的品级本就最低,又不能相互联姻,只能对九卿之中的最高位奉常丞下手。
见她一脸肯定,宁蝾呵呵一笑,一边往回走一边摆了摆手,“那就不要提什么人情!”
什么人情,尽是虚假,他平生最厌恶的,便是皇室、贵族之间的权争虎斗!
还未走到马车,便见两个互不相让地打斗起来,细细一看,正是冷亦寒与枫影。
不用想就知道原因,一定是冷亦寒想见冷沐真,但枫影受了主子的命,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任何人,自然包括冷亦寒,更何况让冷沐真受伤,冷亦寒也是间接凶手!
可冷亦寒执着,且对妹妹痴恋,不可能拦着不见就真的不见,所以两人就打起来了。
冷亦寒的武功虽然不如枫影,但一触及妹妹的事,就有用不尽的蛮力。
蛮力加上修习的内力,连武功高强的枫影,都有些招架不住。
幸而宁蝾及时赶到,一掌将痴打的两人分开,语气一如平时的冷傲,“就要启程了,冷世子还不回去准备?”
掌风呼啸,冷亦寒吃痛退了几步,还是不甘地上前,“把真儿还我!”
“还你?”宁蝾反问一句,看到他就来气,“你能保证大小姐的安全吗?她现在受了重伤,三个时辰就要用一次药,你医得好她吗?”
冷亦寒一时间哑口无言,“我。。。。。。”
他确实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也医不好她!
冷亦寒冷冷抿唇,眸色渐渐暗了下来,担忧地瞧了一眼杉木马车,无论何时都没有此时那么自责和内疚!
见他愣愣不走,宁蝾也瞧了马车一眼,风拂起车帘,隐隐约约瞧见里头的丫头。
她从没伤得这么重!
袖中双拳紧紧一攥,宁蝾凌厉的双目,直直锁定冷亦寒,“今日的事,本世子暂不追究。你若再缠着大小姐,休怪本世子不客气!”
一位痴恋妹妹的世子,果然不好对付,枫影喘了一口气上前,恭敬一俯首,“大小姐的伤,太医只怕医不好,还是由我家世子来医最妥当。冷世子,请回!”
这事确实是他的疏忽,冷亦寒遂收了目光,转首回了马车。
伴随着李佺一声“启程”,众马车在御林军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启程,一路往行宫而去。
城外一处,有一段路甚陡,即便马夫小心赶车,马车还是晃悠得厉害。
牵扯伤口,只见冷沐真细眉紧锁,宁蝾越看越着急,只好让枫影赶车,才平稳了些。
马车虽然平稳了,冷沐真的神情却没有一丝放松,伤口的痛楚渐渐剧烈,额上的细汗也越来越密。
宁蝾取出帕子,轻轻替她拭去额上的汗珠,谁知擦拭的速度,根本赶不上出汗的速度。
伤口虽然上了药,还是止不住往外淌血,并非宁蝾的药无用,只是冷沐真体内的真气过盛,导致鲜血不止。
这样下去,只怕会血尽人亡!
宁蝾顺手将手帕一放,小心地凑近她的耳朵,“听着丫头,等下我用银针,暂时废去你的内力。你身子弱,根本无法把控真气,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一听又要废内力,冷沐真艰难地摇了摇头,用痛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他,“不。。。。。。不要废。。。。。。不许废。。。。。。”
“除非你不要命了!”宁蝾不冷不热地一句,想想这还不算丫头的软肋,遂换了一句,“除非你不想救魔尊了!”
魔尊。。。。。。抛开三年的养育之恩、传授之恩,抛开干爷爷、干孙女的关系,他们是忘年之交,更是她不可割舍的亲人。
冷沐真缓缓合上双眼,也不冷不热地一句,“你轻点。。。。。。轻点声儿。。。。。。也不怕。。。。。。也不怕被别人听见。。。。。。”
傻丫头,自己的命从不珍惜,倒是很珍惜别人的命!
宁蝾心下一叹,取出药箱中的银针包,封住她几个穴道。紧接着又给她服下一颗药丸,伸手小心抱起她的上半身,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睡一会儿吧,我护着你!”
那药丸既有止痛奇效,也有安眠的作用。服下一刻,冷沐真便已经昏昏欲睡,半梦半醒地被他抱在怀里,只觉到一阵温暖,便沉睡过去。
不小心碰到她的右胸口,宁蝾下意识缩了缩手,奈何手被她的胳肢窝扣住,动辄只怕牵扯伤口,只好尴尬地放着。
感受到她这四年来的变化,宁蝾的双颊也不由一红,以前总笑她是扁豆,如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想想四年前的日子,他总是欺负她,明知她不通武艺,还拿她当靶子。
如今细细想来,以前的丫头真的不通武艺么?
上次在毒林,验证了她修习宁族心经。宫宴那日、赤背蜘蛛那日,验证了她学过宁族毒镖。
这些都是他以前教过她的,但以前的她,总说不爱武学,吊儿郎当什么也学不好。
可现在看来,不仅以前学得好,而且经过这三年的融会贯通,早已经更上一层楼。若非他吃了一颗凝香丸,只怕他也不是她的对手。
以前的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何她从来不与他提起?是信不过他、还是他多想了?
想着想着,宁蝾也缓缓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渐停,冷沐真也从美梦中醒过来。
一梦都十分温暖,醒来才发现自己在宁蝾怀中。
没想到他还挺体贴的嘛!
想至此处,忽然看见右胸口上的手,正不安分地动着。冷沐真一时忘记伤口痛楚,一拳朝他的下巴过去,“流氓!”
宁蝾颓然从梦中惊醒,“在哪儿?流氓在哪儿?!”
093:帮你宽衣()
装蒜!
冷沐真暗骂一句,指了指右胸口上的大手,一脸鄙视,“你在干嘛?!”
顺着她的手指,宁蝾不知所以地看了看她右胸口上的手。原还撑着不碰到她的,不知何时已经抚摸上去,好一顿享受!
一定是睡觉的时候,梦了一些不该梦的事,所以才。。。。。。
宁蝾触电般一抖,故作嫌弃地缩了缩手,强忍着内心的涌动,将视线从她右胸口移开,“扁豆身材,少自作多情啊!”
又损她?!
冷沐真气恼地一哼,刚刚看他抱着自己,还觉得他体贴,敢情另有目的!她要是晚醒一步,是不是就**了?
禽兽!
撑着沉重的身子,冷沐真主动从他怀中离开,微微感觉到后腰湿湿的。一摸,还好湿得不多!
不对,好好地怎么会湿呢?
冷沐真一时想不明白,不经意间看了他衣裳一眼,只见下面湿了一大块。
“你你你。。。。。。”冷沐真由不住一个激灵,抖着小手,指着他的下身,一脸惊异看着他。
“我我我。。。。。。”宁蝾向下一看,才发现湿漉一片,也开始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
该死的,刚刚究竟做了什么梦?!
冷沐真一手捂着伤口,另一手又给他一拳,恼羞成怒地骂了一句,“禽兽不如!”
好心抱着她睡觉、给他处理伤口,不讨好就算了,醒来就挨了两句骂!
看着下面的湿漉,宁蝾心下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面上却还故作镇定,“怎么就禽兽?怎么就禽兽不如?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小小女孩,根本没经历过男人,她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了!”冷沐真说得理直气壮,撑着身子又坐远了几步,指着那一片湿漉斥道,“你都二十了,居然还尿床?!大小便失禁,就不要抱着我睡嘛!”
被她的话彻底惊住,宁蝾愣愣扯了扯嘴角,又不知该说什么。
不管是前世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都没有经历过男人,自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冷沐真嫌弃地捂住鼻子,本以为尿臊味会充斥整个马车,没想到一丝味道也无,随即松开捏着鼻子的手,“咦?你的尿尿怎么没一点尿味儿?”
被她这么一问,宁蝾更是尴尬,无奈似地拍拍额头,“我先换件衣裳,再去后头马车里,给你取件干净衣裳来!”
冷沐真听得一惊,指了指马车的座位,“你不会要在这里换吧?”
宁蝾不置可否地摆摆手,“那我去外头换?”说着,已经开始解腰带。
这个不要脸的!
冷沐真羞怒地一转身,背着不去看他,“那你换得快一点!”
话音刚落,宁蝾便接了一句,“换好了!”
这么快?冷沐真一动不动,也不转身去看他,一脸不信地哼了一哼,“少骗我,你换衣服这么神速?”
宁蝾呵呵一笑,微微带着一丝嘲弄,“你当我娘们儿啊?”
听罢,冷沐真才小心转头一看,果然穿戴整齐。原来男人换衣服这么快!
正想着,宁蝾的目光,突然落到她的左胸口,“还疼么?”
经他一提醒,伤口的痛意才漫了上来,不过比起吃药前,确实减轻了不少。
记得刚受伤的时候,连说话都难,且全身乏力,动弹都不得。现在只不过用了一次药,就恢复了大半,宁蝾的医术还真不赖!
冷沐真小心翼翼地捂了捂胸口,做了一次深呼吸,才摇了摇头,“不怎么疼了。对了,这伤口挺深的,你不包扎呀?”
唉,又是这种蠢问题。。。。。。
宁蝾无奈一笑,“不是你让我不要包扎的?”
冷沐真听得一懵,“我什么时候让你不要包扎了?”
“十年前吧,”宁蝾托腮深思着,“在你教我点青把脉之后。”
原来是以前教的,这么看来,这具身子不光毒术精湛,医术也十分高超。
只可惜没把记忆留给她,她还是不懂为什么受伤了不用绷带、只上药,万一牵扯了伤口,使伤口恶化怎么办?
这方面她不懂,还是选择信任宁蝾、信任这具身体,希望这次的伤口不要留疤!
想着,宁蝾已经飞身出去,取了香锦娇梨裙来。
记得这件裙子,是宫宴那日,宁蝾送给她的。
没想到芷蕾把这件裙子带出来了,冷沐真无奈。这才注意到宁蝾新换的衣裳,正是宫宴那日所穿的浅黄雄蟒袍。
“咱们是去踏春,又不是参加宫宴,穿得这么奢华干嘛?炫富啊?”冷沐真彻底无奈,更无奈的是,这两件衣裳,怎么看都像是情侣装!
宁蝾无谓地一摆手,“我就随手拿了一件,谁还管奢不奢华?你不穿就算了!”说着,伸手要抢回香锦娇梨裙。
感觉到背后的湿漉,即将渗透进来,冷沐真立马抓紧裙子一收,“谁说我不穿?抱怨抱怨不行啊?”
说罢,又一脸嫌弃地看看马车,“我不会也要就地换吧?”
宁蝾无谓地指了指马车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