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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情深意切的样子,云老不屑一笑,笑意之中伴着几分嘲意,“怎么?宁侯与三小姐都怕了本官?”
老头子真是口出狂言,宁蝾和冷沐真的字典里,何时有过“怕”字?
冷沐真亦是不屑一笑,“云老头,有什么花招,可以直接使出来,不必卖关子!”
云老却没有理会,而是保持着笑意,慢慢转向云狂。睨了他一会儿,情绪突然一转暴怒,“没用的东西,冷府不准云族的人随意进出,难道云府就容许冷族的人随意进出?你是当家人么?本官给了你权力么?竟敢如此目无尊长!”
从小到大,不乏父亲生气的时候,云狂早已经习惯,下跪也早成了习惯,“儿子知罪,请爹息怒!”
云老冷冷一哼,怒色依旧是雷霆之势,“既然知罪,你应该怎么做,难道还要本官亲自教你么?!”
既然不容许冷族人随意进出,那自然是将冷族的人赶走了。云狂应了一声,起身向宁蝾和冷沐真说道,“二位请吧!”
今日的云老,似乎有些精神失常,能两个人一起走自然是最好的。宁蝾与冷沐真转身,正想离开,却被云老的人拦住,“大人吩咐,二位不能离开!”
先叫云狂赶走他们,又叫手下拦住他们,云老这是什么意思?
云狂也有些犯糊涂,“爹?”
听得一声“爹”,云老便是一脸嫌弃,好像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个儿子,“本官让你赶走他们了么?擅闯者,要先好好教训一顿!”
话落,云狂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虽说冷沐真和宁蝾,曾经欺负了他很多次。但宁蝾毕竟是人人尊敬的骠骑侯、少帅,云狂亦是尊重。
至于冷沐真,千恭漪说过她是表妹。
打从知晓这段血亲关系之后,云狂便对冷沐真生了一分感情,自然是哥哥保护妹妹的感情。
如今要他教训擅闯者,岂不是让他自己打自己么?
虽说对冷沐真的感情,没有亲妹妹深厚,但真要自相残杀,云狂还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见他愣了许久,云老才沉声提醒,“教训擅闯者,由本官亲自办,你且去刑房,领两百个板子就行了!”
两百个板子,那真是要打死人了。
冷沐真有些听不下去,不由为云狂说话,“云老头,你何必这般狠心?云狂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说到“亲生儿子”四字时,云老的眼角有明显的轻蔑闪过,“狂儿是不是本官的亲生儿子,这一点,无需三小姐提醒!”
见云狂站着不动,云老又是一凶,“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两百板子还需要本官重复说一遍么?”
说着,还不忘吩咐手下人,“去刑房看着大公子受刑,两百板子若少了一板,本官唯你们是问!”
原还想着刑房的人不忍心,会减刑一些,没想到云老派出心腹看着。
这些心腹都是冷酷无情的人,唯云老的命令是从,不可能给云狂减刑。
一听如此,云狂连忙跪了下来,“爹饶命啊,儿子以后再也不敢带他们进来了!”
以后。。。。。。。。云老呵呵一笑,眸中闪过一分绝望,“没有以后了,今日你就要死了!”说着,又向手下吩咐一句,“若两百板子打不死他,就继续打!”
这不就是杖刑么?乱棍打死?
听罢这话,冷沐真不由想到清心寺的乱棍,那是她这具身体丧生的方式。
棍子打在这具身体上,记忆活在她的脑袋中,越打越冰冷的身体,如今想起来还能竖起全身的汗毛。
不就是带着他们二人进来了,云狂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有必要这么严厉么?不对,这已经不是严厉了,而是太狠心了,这还是亲生父亲么?
眼见着云狂要被拉走,宁蝾也有些不忍心,上前拦住云老的人,一掌将云狂拂出云老的院子。
想到云狂会听云老的吩咐,还不忘传音给他,“你且去宁府避一避,我已经吩咐枫影带你去了,今日云府必有大事发生!”
云狂成功逃脱,很快被枫影带离,宁蝾与冷沐真则留在云老的房间。
看到宁蝾救云狂的一刻,云老有一刻的愣滞,想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笑,“宁侯果然侠肝义胆,连本官都不心疼的儿子,你居然心疼他!”
不是他心疼,只是那样的情形,只要不是一个冷血的人都是看不过去的。亲生父母,于小辈而言何其重要,亲生父亲居然要动用死刑,连小小罪过都不能原谅,宁蝾自然看不过去了。
多说无益,宁蝾很快回到了主题,“云族势力,近来应该无人影响吧?云大人何故勾结百族,非要置冷族于死地呢?”
云老不屑笑笑,“本官不只要冷族灭门,宁族、南宫族,还有中书令、门下侍中两家,本官都不会放过!这些年,你们给本官的气,本官早已经受够了!”
说着,冷眼睨向冷沐真,“三小姐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本官刚刚的狠心吓到了么?放心吧,本官只敢教训府内的人,你们堂堂冷族,本官不敢招惹!”
自然了,他说的是讥语。
口头上说不敢招惹,其实已经招惹了,这种口是心非,只有找死的人才敢说。
越听下去,宁蝾越是怀疑,不由上前,将云老的胳膊握住。
猜到他要用点青把脉,云老连忙挣开他,像是被发现了什么秘密,情绪立时暴/动,“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岂是你可以近身无礼的?还不给本官退下!”
刚刚把脉的时间过短,宁蝾根本看不出什么,只是靠近时,听见云老的呼吸。他的呼吸十分薄弱,像是奄奄一息的人,好像早已经命不久矣。
是不是之前的变故,刺激了他的什么旧病,导致现下岌岌可危?
可看他的脸色,似乎没有什么异样,难道是服从了某种毒药,可以暂时让他容光焕发?
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敢说出那些话了,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快死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人,连自己的儿子都忍心杀害,更何况宁蝾和冷沐真。
宁蝾自己倒不怕,只是害怕冷沐真出事,于是想偷偷推掌,像救云狂一样将冷沐真支开。
暗手却被冷沐真及时发现,阻止了他的推掌,“云老头一向胆小,现下也不敢闹出什么!”
看来她也猜到了云老命不久矣,宁蝾将手掌放下,继而转向云老,“你有什么遗愿,本侯可以替你达成!”
没想到他为了冷沐真,居然可以为他达成遗愿。
这些小孩子,年纪不大,感情倒用得很深!
一辈子没对女子动过感情,云老一向看不起感情之事,看到宁蝾如此,只觉得十分虚假,“本官的遗愿?本官为何要有遗愿?本官快死了么?”
这是最后的挣扎,宁蝾听得出来,应对则是冷静,“你的身子,无需本侯多说了吧?”
看来他真的察觉到了,云老遂不再隐瞒,“是,本官确实要死了,那又如何?本官活了四十多岁,够了!”
说着,看了看冷沐真,又看了看宁蝾,“你为了护住这丫头,想帮本官达成遗愿是吧?好啊,那本官就把遗愿告诉你!本官这一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男男女女之间的情爱缠绵,更瞧不起你们所谓的海誓山盟。本官不想看着你们成双成对地死去,只要宁侯愿意杀了三小姐,本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这话说的好笑,冷沐真不由笑了,“云老头,你的身子虚了,根本没有杀人的本事,何必成口舌之快呢?若非我与正燚尊老,我们不必合力,也可以轻松杀了你!”
云老冷漠着双眼,像是等到了最后一刻,“宁侯想好了?不杀?那本官就要宣布一件事了!本官知道利用百族激怒你们,你们就会来找本官,本官也早沐浴更衣,等待你们的到来了!”
说着,一望四下,“这一处宁府,一共有五十多个大院,八十多处小院,本官早就设好了火/药。等时机成熟,全部火/药燃起,你们就陪着本官一起死无全尸!”
说罢这些话,云老开怀大笑,像是报了这么多年的血海深仇。
宁蝾和冷沐真这两个人物死了,就算别的仇没报,这么多年的委屈也算出了一大半了!
笑声四起,火/药味也随之传来,宁蝾不由蹙眉,“不妙!”
说着,想轻功带着冷沐真离开,却被云老的人团团围住,“没有大人的吩咐,你们二位休想离开!”
话音未落,不远处便是一声巨响,轰炸整个云府的开始,就在那一处院子!
继而周围又想起多声巨响,随着巨响一步步靠近,云老的院子也被炸得粉碎!
火/药的效力十分强,宁蝾与冷沐真都想互相保护,一时来不及逃跑。
眼前一阵火光冲天,云老大喊一声,纵身倒在火堆之中。继而一阵掌风袭来,是云老的最后一点内力,试图要火堆转移给宁蝾和冷沐真。
只见大火汹涌而来,宁蝾与冷沐真一时没了退路,千钧一发。。。。。。。。
589:父亲是仇人()
突然几根金针,穿越火光而来,云千柔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抓着金线,我把你们拉出来!”
金针的细孔中,穿着大火烧不断的金线,所以可以随意穿梭于大火之间。
眼见着云老被烧得面目全非,冷沐真并没有伸手救他,而是携着宁蝾的手,一起拉住了云千柔的金线。
云老的瞳仁一缩,他们不是号称正义么?云狂受刑,他们忍不住替他求情。如今云老深陷大火,他们居然连拉一把都不愿!
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开,云老也在一片挣扎之中,丧生于大火之中!
被云千柔救走之后,宁蝾与冷沐真便回了冷府湘竹苑。
一到湘竹苑,冷沐真便是大发雷霆,“黑火/药不是军/用品么?上次江歆拿着一点点就算了,这次算怎么回事?皇上走了之后,所有人都反了么?云老头他一个文官,居然拿着这么多黑火/药,开挂也不带他这么嚣张的!”
枫影应了吩咐,已经将云狂护送来了湘竹苑。
进门便听到冷沐真的大怒,云狂随即解释,“我回来这几日,爹就让我好好训练军队,有时还去我们的营地看我们。或许就是那时候,偷了我们军中的黑火/药!”
怪不得每次去军营,都发现少了许多黑火/药,原来都是云老偷走的。偷走就算了,居然炸毁了整个云府,他究竟想做什么?
炸毁的事情,是枫影前去打探之后,告诉云狂的。
云狂急急过来,自然不是为了给冷沐真解释,而是有些担心地问道,“爹怎么样了?你们带他一起回来了么?”
云老自己命不久矣,不仅不给儿女留一点遗产,还要他们一同赴死。这样的父亲,云狂居然还要关心?
冷沐真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更多的还是恼怒,“云老头疯了,我自然不可能带他回来!”
云狂微微一惊,“你的意思是?”
冷沐真不痛不痒地一笑,“他身陷大火,现在估计已经是一片灰烬了!”
虽说父亲对他们并不好,但他们对父亲还是有感情的。一时接受不了家灭父亡的现实,云狂也出现了一些疯癫之状。
刚要向冷沐真发泄怨气,云狂的手臂便被云千柔拉住,“哥哥被冲动,被烧死的并非咱们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