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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麒也实在妇人之仁,那么一点恩情便被收买了,就像那些奴才一样,像是天生就只会忠心主子,不敢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面对这样的皇兄,刘笙只是冷笑,“你不想与他们为伍,难道要与他们为敌?”
一句话说到了重点,刘麒微微一震,刘笙才继续说道,“宁族为洛商训练兵马,宁蝾身为少帅,若发生战事,他必定要回军营。你不想让他叛国,难道要他亲手杀了发小?”
说着,拍了拍刘麒的肩膀,“皇兄,你的心未免太狠了!”
刘麒别过头去,一派严肃,“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你若觊觎宁世子和大小姐的兵力,尽可自己去借,我会忘了你说的每一句话!”
他的意识里,明明有报仇的想法。虽没有表现出来,刘笙却看得出来。
看来还需要给他一点时间,接受父皇杀了他母后的事实。想罢,刘笙微微一笑起身,“既然如此,皇弟先行离开,皇兄好好养伤吧!”
退出了房间,正好遇上不放心回来探视刘麒的冷沐真,两人具是一愣。
见她身边没有宁蝾,刘笙心觉新奇,却没有多问,只是一如平常地一笑,“大小姐怎么突然回来了?”
冷沐真睨了房内的刘麒一眼,才睨向刘笙,微微惊色之下,更多的还是防备,“你管我为何回来,我还想问问你来这做什么呢!听说刘麒出了东宫之后,便水米不进,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轻生的事,冷沐真不想说,免得丢了刘麒的脸。
但醉酒的事,刘笙消息灵通,必定有所耳闻。听到冷沐真的盘问,刘笙突然神秘一笑,“本太子向大小姐坦白,大小姐能帮本太子么?”
在听到冷沐真的声音后,刘麒便用内力偷听两人的对话。他的身子有损、功力又不强,听得并不仔细。
只听着什么坦白,猜到刘笙想自己拉冷沐真下水,连忙从床上翻了下来,箭步而出堵住冷沐真的耳朵,“大小姐什么都不听,咱们的事情,咱们自己解决,请太子皇弟不要为难大小姐!”
冷沐真还懵懂,抓开刘麒的手,一脸不解地眨眨眼,“我干嘛不听?我想知道你究竟怎么了!”
虽然欣慰她的关心,刘麒面色却是一本正经,“我究竟怎么了,你不必细问,日后自然会知道!”
这话既瞒住了冷沐真,也暗示了刘笙。
日后她会知道,意思就是刘麒会谋反咯?即便不谋反,最起码也会刺杀皇帝!
他居然松口了,刘笙深深一笑,像是明白似地看了看冷沐真,“没想到皇兄为了这丫头,竟肯牺牲自己,这可不像是一般的发小情深啊!”
一听牺牲二字,冷沐真跟着一惊,“什么牺牲啊?刘麒你要做什么?我不用你为了我牺牲的,你只要告诉我什么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刘麒摇了摇头,郑重道,“这是我跟太子的事,你最好不要知晓!”
想起刘麒之前的酒话,冷沐真压低了声音猜测道,“难道。。。。。。。你们两个要合力谋反?”
话音未落,嘴巴已经被刘麒用力堵住,左右警惕一扫,刘麒才轻声道,“我们没有想要谋反,你想错了,你只顾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必管我们刘家的事!”
冷沐真颦眉挣开他的手,“可是你之前醉酒,明明说什么谋反作乱啊!”
一听这话,刘笙更加肯定了刘麒对皇帝的恨意,暗暗一笑。
刘麒则是一脸惊吓,“那都是酒后胡话,我自己都忘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487:瞒着冷沐真()
瞧着刘麒袒护冷沐真的样子,刘笙别过身子,取出腰间的折扇,深笑着替自己扇了扇风。
注意到刘笙尴尬的样子,刘麒才恢复了常色,随即推了推冷沐真,“你不是要跟宁世子寸步不离么?他现在在哪里,你快去跟他在一起,我与太子还有事情要谈!”
没等冷沐真说话,已经刘麒推到一边。转头看了看刘麒,只觉得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说过寸步不离?就算说过,那也是私房话,刘麒怎么知道?
其实刘麒是猜的,爱人之间嘛,总少不了这些肉麻的话。
目送着冷沐真离开,刘麒才回到宁蝾的房间。
看着时辰还没到,刘笙也跟着走了进去,“皇兄方才所说,要谋反作乱,都是真的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毕竟主殿那边坐了很多宾客,万一隔墙有耳,谋反的话被听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都是真的。”刘麒悠悠回答,坐在软榻上,才冷冷看了刘笙一眼,“不过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我们两不相干。我若跟着你做,做成做不成都是一死,既然母后替父皇成就江山,我就要将母后的东西都夺回来!”
若少了宁蝾和冷沐真的支持,刘笙还谈什么报仇?
别说谋反了,皇帝武功高强,就算是刺杀,刘笙也做不到!
听了这话,刘笙不由一怔,“怎么会横竖是死?我只要报仇,报了仇江山拱手让给皇兄,我说到做到!”
报仇无非就是杀死皇帝,他若是活擒、将皇帝囚禁,怎么也不杀他,那到何时才算是报仇了?
即便皇帝老死,只要不是刘笙亲手报的仇,他永远可以说大仇未报!
到时候没等刘麒反驳,刘笙便将刘麒杀了。
利用完就杀掉,这一向是刘家的用人法则!
刘麒自然看得出刘笙的心思,他野心坐上太子之位,怎么可能不觊觎皇位?他知道皇帝不满意他,死前会修改遗诏,他当了太子也当不了皇帝,所以只能谋反。
男子,总是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谎都愿意说!刘麒同为男子,不可能受骗,依旧是冷漠的神情,“你只要报仇,就去报你的仇,或者等我报完仇、一并连你的仇也报了。反正我不会与你合作,奸诈小人!”
空手无权、两手无财、在刘家又没有什么地位而言,这种人居然可以坐上太子之位,可见城府之深。
如此之人,刘麒不可能跟他合作!
说罢,刘麒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我意已决,还请太子出去,本皇兄要休息了!”
看来今日是劝不了他了,刘笙的眸色有一瞬的变化,不过很快恢复笑眼,“既然如此,皇兄好好休息,皇弟先去主殿了!”
“请便!”刘麒冷冷一句,目送刘笙离开,自己也跟着起身。
等册封礼一结束,宁蝾和冷沐真必定要盘问谋反的事,免得他们落水,刘麒还是溜之大吉最好!
想罢,刘麒也走出了房间,从宫殿的后门,悄悄回了自己的住处。
时辰一到,刘笙也打扮完全,自主殿大门,由几位奉常院的官员护送进殿。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似乎比在场任何人都要高兴。
自然了,做太子的人,哪有不高兴的?
冷沐真暗暗感叹,只有刘麒那个傻瓜,才对太子的位置那般恐惧。不过她也能理解刘麒,谁叫他太子的位置,只是皇帝利用的工具呢?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利用,一出生又痛失母亲,于刘麒而言,父皇是唯一的支柱。唯一的支柱还利用他,他不敢反抗,自然只有心生恐惧。
看着刘笙进殿,皇帝的心里一沉,其实在同意刘笙为储君时,他就已经后悔了。但君无戏言,既然是下了旨的东西,他硬着头皮也不能改。
皇帝不满意刘笙,并非刘笙没有才能,恰恰是因为他有才能却从来无争。
世上最可怕的人,不是每日争权夺位的人,而是从来都不争的人。这些人平日里积了不少怨恨,一旦爆发,简直比那些老奸巨猾的人更可怕。
再加上刘笙的母妃已亡、奶娘也没了、又没有认养母,外公家也早没了。这种无牵无挂的人,看似渺小,实则没什么可以威胁他的。
这种人,最叫皇帝警惕。
他既有本事,从默默无闻中,让所有大臣、甚至宁墨兰都为他说话,说明他的实力不可小觑。此人,不得不防啊!
瞧着册封仪式一步步进行,皇帝无神地配合着,心里却还牵挂着刘霆。
那么优秀的儿子,母妃又是他的钟爱,怎么就是别人的私通之子呢?可惜了,实在可惜了!
奉常丞主持礼仪诸事,总是得心应手,所以被皇帝用了这么多年。
看着刘笙大封,宾客席间,有眼红的、有羡慕的、有道贺的也不乏暗暗诅咒的。
以前小觑的人,如今一个个都爬上来了,也不知老天爷是怎么了,近来怎么都是废物当道?
猜到他们会这么想,刘笙只是一笑而过。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不必跟这些臣子计较!
经过诸多繁杂的步骤,册封仪式总算告一段落,刘笙也被带去更衣。
更衣期间,宾客们能吃一点面前的点心,也能互相交谈。表面看起来,众人都是谈笑风生,暗地不知如何议论今日的事。
仪式告一段落,宁蝾和冷沐真才得以起身,以松松筋骨为由,冷沐真拉着宁蝾去了大殿外头,“方才我回去,看见刘笙去找刘麒,两个人神神秘秘的。刘笙好像想跟我说什么,刘麒却不让我听,说不关我们的事。还说什么牺牲自己,听着怪慎人的,你能想到是什么事吗?”
宁蝾心中自然有猜想,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安抚着丫头的后背,“我已经让枫影去查了,想来会查出什么线索,到时候咱们再讨论!”
其实早在帮助刘笙坐上太子之位,宁蝾就已经落水了,并非他无意,而是有意谋反。
正如刘瑁所说,有皇帝一日在,他与丫头的事便一日无成。
就算等到皇帝死了,还要所谓全天下“守孝”三年,三年内是不能有红喜事的。等皇帝死、还要再等三年,他们的年纪可等不住!
既然有一反天下的机会,宁蝾不如一搏。不过他的搏,并非盲目地冲锋陷阵,依他目前的军力,还需要扩充一段时日。
刘麒不想拉丫头入水,宁蝾同样也不想。反正冲锋陷阵是男人的事,至于丫头,只要悠悠闲闲地坐享其成就行了!
一边想着丫头的安危,宁蝾一边也感叹刘笙藏得深。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竟一分都不曾表现出来。
还有立储君的时候,他亦是一分未提野心。从合作之初到现在,谋反一事,还只是宁蝾的猜测,刘笙并没有亲口承认过。
如此,宁蝾即便万事俱备,也不能鲁莽行动。不然事情不成、刘笙全身而退,害得宁族满门抄斩,宁蝾便是闯大祸了!
“好了,进去吧!”宁蝾浅浅一笑,与冷沐真一同回了大殿。
女人的直觉,总觉得宁蝾也有事情瞒着她,冷沐真疑惑地眨眨眼。究竟是不是谋反的事情,为什么一个个都神秘兮兮的?
若宁蝾和刘麒都不肯说,那冷沐真就去问刘笙,想来他是很愿意告诉她的!
冷沐真心里有了盘算,像是被宁蝾看出来了,随后便嘱咐道,“太子这人不好对付,你今后与他不要有往来!”
果然有秘密,打从那天,刘笙来找宁蝾,她被宁蝾推出房间,她便猜到有问题!
结合宁蝾所说一反天下,难道他们真的要谋反?
怎么可能谋反成功呢?冷族、宁族那么大的家族,总会有几个留在京城、保护不周,难道宁蝾要放弃同族人?
若不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