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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沐真点了点头,“其实真正的睡莲花王,是一种叫做万维莎的睡莲,它生活在寒带,本身极能耐寒。紫红色的花瓣,绽放时若有一瞬的佛光,人人为之惊叹!”
又是这种奇怪的东西,宁蝾依旧闻所未闻,只是一笑而过,“万维莎确实神奇!”
万维莎是泰国睡莲,只有现代才有,他又不懂装懂。冷沐真掩嘴一笑,“还有一种香水莲,香味淡雅、颜色鲜丽,为贵族所喜爱。”
这也是现代才有的莲花,宁蝾自然不懂。
但要他事事都问、样样不懂,丫头只怕会烦、会觉得他们话不投机。宁蝾只能硬着头皮,撑着笑容,“是啊,香水莲亦是美妙!”
他是古代人、她是现代人,其实都是博学的人,也都见过世面。
可他熟悉的只是这个时代,而冷沐真熟悉的,亦只有现代,于古代不过颇懂。真要交流起来,他们或许会话不投机吧!
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冷沐真便罢了话,拉着他坐了回去,“咱们快吃吧,等下人多了,吃得就不香了!”
“嗯。”宁蝾笑应了一声,还不忘先喂丫头一口。
第一次吃饭这么安静,还是在这么美的景色中。
记得以前吃饭,无论跟谁,总会出现一些打断的人。
如今冷亦寒走了、千夜冥也走了、老太君不在。至于冷伯谕,也早在送走女帝后,就去了冷族的江北家宅。
人都不在了,难怪清净了许多!
想起冷伯谕,冷沐真便停了筷子,“祖母说,要在江北家宅举行过继仪式,也不知进行得怎么样了。”
宁蝾一边自己吃着,一边不忘喂给丫头,“老太君难得低调一次,不请贵宾、只简单行过继礼节,你不应该高兴?”
是啊,她确实高兴。
不然又要出席仪式、又要大摆筵席,冷沐真都厌烦这种枯燥的生活了。
每每摆了酒席,便有诸多事情发生,发生了又要解决。
宫闱之中、府邸之间,算计太多、城府太深。过继的事不能有误,能低调一次就低调一次吧!
见她担忧,宁蝾便细声安慰,“明日就是十五,最迟不过明早,他也就回来了,回来了就是你真正名义上的兄长了!”
真正。。。。。。。冷沐真点点头,如千瓣莲般绽放开一个最大的笑容,“总算团圆了一个。接下来便是二哥、爷爷、父王和母妃!”
宁蝾却摇了摇手指,“不对,还有。。。。。。。”
“还有?”冷沐真一怔,见他手指指向自己,“你要嫁给我,然后咱们一起回门,才算是大团圆!”
说到嫁娶,冷沐真又是羞然,低头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糕点喂进他的嘴里,“不会少了你的!”
果然人少了,过继仪式也相对成功,期间并无坎坷。
这也是个好兆头,老太君欣喜感动,孙儿终于认祖归宗了!
不到晚膳,便有一道圣旨,由李佺亲自在宁蝾房中宣读,“奉天承运、洛商皇帝诏曰:宁族世子宁蝾,四年军营为洛商立下赫赫战功,朕倍感欣悦,特批准宁蝾于今年六月十五大行冠礼。另封宁蝾为骠骑侯,赐骠骑侯府一座,于冠礼后行封,钦此!”
宣罢,李佺将圣旨一递,笑容谄媚,“骠骑侯大喜,皇上原想封侯爷为大将军,但因侯爷已经离开军营,所以封了侯!”
“拜谢皇上万岁!”宁蝾浅浅一拜,双手接过圣旨而起身,仔细将圣旨过目一遍,才吩咐下人,“赏吧,有劳李总管!”
他一向这般谨慎,李佺也见怪不怪了,只迎合地一笑,“侯爷说得哪里话,奴才宣旨是应该的,多谢侯爷赏赐!”
骠骑一直是将军的封号,皇帝却给了宁蝾这个封号,可见此事的隆重。
越是隆重,就越是可疑,宁蝾将圣旨放好,便开始深思。
冷沐真正好送了晚膳来,他们说好,今日的晚膳由冷沐真负责。
虽然送晚了,但菜式齐全,也算是冷沐真做得最成功的一次。
提着食盒欣喜进来,却见宁蝾一脸愁思,冷沐真拿手在他面前一晃,“想什么呢?饿坏了?”
宁蝾这才回神,抬眸向她一笑,拉着她坐下,“皇上封我为骠骑侯,并于明日大行冠礼。”
“这不是意料中事么?”冷沐真应对沉静,一边打开食盒一边笑着,“不管皇上什么心思,你专心如一就好了!”
一晚上很快过去,骠骑侯的事也传得人尽皆知,聪明者都在揣度皇帝的心思,愚笨者则嫉妒宁蝾的好命。
其实这个封赏,早在回京那日,或者几次凯旋就应该有了。
皇帝却推迟到今日才下旨,究竟有何目的?
六月十五是个喜庆日子,正巧刘霆在这日出生,出生便是大吉大利,这也是皇帝分外宠爱他们母子的原因之一。
昨晚上,戏班子便安排进入江北城,在临时的居处最后训练今日要唱的戏。
一大早,老太君便与冷伯谕一同回来,戏班子也随后进入行宫。
除了骠骑侯的事,还有另一件事引得众人议论纷纷,皇帝也因此震怒。
没想到大好的日子,传来这样的事,众人皆是愕然。
门下侍中的嫡长子,觊觎江北平民家的一个卖花女,扮成妇人骗取卖花女的信任,趁机想要占为己有。
而后卖花女一个失手,用剪刀要了他的命。
此事发生在六月十五前夕,门下侍中知晓后果,本想瞒住此事,没想到卖花女携母亲告上官府。
没有几个时辰,这事便传得人尽皆知,也传进了江北行宫。
皇帝听后大怒,不是因为卖花女,而是门下侍中的嫡长子早有定亲,乃是禩吴的公主。
嫁妆的钱,皇帝已经收了,如今给不出人,禩吴那边如何交代?
毕竟是跨国的婚事,又是凌晟的附属国,皇帝总要给个交代的。
就因为这个交代无法给,所以皇帝震怒,门下侍中、卖花女等人都已然入狱。
此举又引得百姓不满,有胆大者口口相传,说皇帝袒护门下侍中,才将无辜的卖花女母女关押起来。
这事也引起热议,有人说卖花女无辜被骗,有人说卖花女杀人应该偿命,各说不同。
皇帝处理不好此事,禩吴那边又要来人,所以一大早便烦恼不已。
另一边唱戏的准备已经做好,一位太监进来通报,“皇上还听戏么?”
真是不懂察言观色,李佺瞪了那名太监一眼,原想让他退下,谁知皇帝先一步龙颜大怒,“大胆,居然敢揣度朕心,来人,将这人拉下去斩了!”
李佺默默一叹,看来今日不会太平!
438:谈戏搭讪()
路过帝青宫门口,正要去礼佛大殿,便听见一名太监的求饶声。
冷沐真下意识转头去看,视线却被宁蝾伸来的大手挡住,快步走过了帝青宫门口,“让他闭嘴!”
宁蝾留下一句吩咐,侍卫们也没有应声,只默默执行了命令,紧紧捂住了太监的嘴,强行将他拖了下去。
走过了帝青宫,便是皇帝一阵怒骂,暴声响彻云霄,震得帝青宫上下皆静谧无声。
听到皇帝的骂声,冷沐真亦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跟着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就为了卖花女的事,皇上就动了大气?”
皇帝正在气头上,不仅性情暴躁,且对周围的一切更加警觉敏感。
深怕冷沐真的话,被皇帝听去、借此发挥,宁蝾先捂住她的嘴巴,远离了帝青宫才放开,“门下侍中的公子与禩吴公主定亲,皇上已经收了嫁妆,如今不仅要悉数奉还、还要赔偿一大笔银子。你也知晓皇上最在意什么,这种丢面又失财的事,他自然怒不可遏!”
冷沐真哼唧一笑,“不就是一笔精神损失费嘛,能有多少钱?皇上抠门一辈子了,连这点银子都没有?”
她并非发问,只是一种嘲笑。
宁蝾会意,也只是笑笑,继续向礼佛大殿走去。
相比帝青宫,此时的礼佛大殿可算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有布置戏台的下人,大多都是戏班子里头的;有收拾礼佛大殿的宫人,从清洁到摆席,按部就班地做着;还有十几二十位爱戏的主子,早已经聚集在礼佛大殿,畅聊着自己爱听的戏。
“听说今日要唱一出《回荆州》、一出《甘露寺》,意在《龙凤呈祥》!”
“既是《龙凤呈祥》,亦是龙凤呈祥,果然是个好开头!”
“是啊,这三日的戏都是皇后娘娘亲自安排的,可见皇上皇后对六月十五的重视!”
“听戏的大日子自然要重视,唱龙凤呈祥最好不过了!”
“龙凤呈祥固然是好,我却最喜欢《红鬃烈马》,尤其是其中一折《大登殿》。薛平贵攻破长安、自立为帝,行己所好、除己所恶,为所有人羡慕啊!”
“红鬃烈马确实精彩,却不只大登殿一出。你尤其羡慕,莫非心有图谋、想要造反?”
洛商一向如此,一旦有人吹风,一旁就会有人点火。
“行己所好、除己所恶,这可是皇上的权力啊,我们可不敢凭空羡慕的!”
“说是羡慕,岂非已经图谋造反?真是胆大包天!”
无端被扣了一个造反的帽子,言语发起者自然生气,“我们一家忠君爱国,何时有过谋反之心?你们若再胡说,我便上书参告你们!”
因为煽风点火,所以谈戏的人一哄而散,各自落座与自己的侍人说话。
见宁蝾与冷沐真进来,才纷纷打了一声招呼。
冷沐真并没有理会,只是专心与宁蝾说话,“戏子都在偏殿吧?听说这几场戏,要唱到后日?”
宁蝾点头,“戏子多,便安排在偏殿上妆打扮,这些都是皇后一手操办的。既是唱戏的大事,自然不能小视,一唱唱三天是必然的事!”
说着,两人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不知是否皇后有心,竟将两人的座位隔开老远。
冷沐真不悦,手动搬着桌椅,硬是插进了宁蝾旁边。
一旁看着的主子、宫人都不敢言语,只是暗暗想着:冷沐真也忒大胆,皇后娘娘安排的位置,她居然敢擅自移动?
等皇后娘娘来了,就有冷沐真的好戏唱了!
众人都幸灾乐祸地,想看看冷沐真被处罚的样子,宁蝾则处之泰然,“皇后娘娘忒粗心,连国法中的等级制度都忘记了,竟将你的位置安排在下座!”
按着国法等级制度的规定,宁蝾与冷沐真的位置本该相邻,所以擅自移动也没什么大碍。
老太君与冷伯谕一进宫,便直奔礼佛大殿而来。
依老太君的性子,原该摆摆架子,迟到个把时辰才对。
但因冷伯谕想看戏,她也宠爱孙子,便陪着孙子赶来了。
一进门便看见丫头搬了桌椅,老太君不责骂擅自做主,而是心疼地上前帮忙,“沐丫头你留心些,虽不是什么好木头,却也是有分量的,万一扭了你的腰怎么办?”
换作平时的老太君,除非冷沐真生病、身子不爽,不然不会这么明显地表现出心疼。
她自己也承认,半分真半分假,假指的是表现,而非对丫头的关心。
因为冷伯谕宠爱妹妹,老太君有心讨好孙儿,自然对丫头爱护有加。
冷沐真却突然不习惯了,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