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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皇帝授意,要调查莫家什么?
刘麒依旧是笑,“回圣女的话,我原打算等在冷府附近的。因为是暗中护送,就把马车停远了,只身下来走动。谁知路上遇到圣女,几月前一见,至今不忘,更不会认错。一心想保护圣女,便一路跟来了这儿。。。。。。。”
所有知晓圣女的人,都只记得浅黄、面纱的特色。
今日她换了衣裳,刘麒竟就认出来了?
该是如何的迷恋,才能在茫茫人海中,认出她这位圣女来?
冷沐真目测了刘麒偷听的距离,或许没有偷听到什么,只是看见他们三人在谈论。
还未深想,便见莫殇的袖中,隐隐露出匕首的一端。
他要杀人灭口?!
冷沐真微微一惊,只能以眼神会意他,“刘麒不能杀!”
或许是发小之情还在,或许是别的原因,毕竟刘麒没有错,冷沐真也不忍心。
想了一会儿,冷沐真突然退了两步,做出魔宫圣女的姿态,“两位既然不肯合作,只想忠诚洛商皇帝,本圣女也就不勉强了,就此告辞!”
说罢,施展轻功,越过高墙离开。
希望这样的理由,刘麒能信,别叫今日的事,连累莫家受难!
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莫殇与莫彦一个对眸,最后向刘麒一拜,“参见太子!”
见冷沐真离去,刘麒的眼神,下意识就跟着冷沐真走了。
听到他们的声音,刘麒才晃过神来,假咳了几声,恢复了太子的架子,“莫家忠心不改,不受魔宫贿赂诱惑,本太子已经知道了,不会怪罪你们!”
她的意思,刘麒自然也心领神会,绝不会伤了救命恩人!
“多谢太子!”莫殇与莫彦齐齐谢恩,小心恭送刘麒离开,莫殇才向主子追去。
聚在马车所在的胡同,冷沐真连忙上前,“你们没伤害他吧?”
莫殇点头,“是,已经恭送太子出去了。”
听到刘麒没事,冷沐真才松了一口气,又问道,“他没疑心吧?”
疑没疑心,其实看不出来,莫殇想了一会儿,只能如实答,“太子说,莫家忠心,不曾受魔宫诱惑,不会怪罪!”
冷沐真点了点头,“他向着我就好。时候不早了,咱们快赶去江北行宫吧!”
“是。”莫殇应了一声,扶小姐上了马车。
如此过去两日,皇帝等人先一步到达江北行宫。
冷沐真与莫殇,还有刘麒等人,也是抄了近道、并日夜兼程地赶来,兴许会比他们晚半日到。
刚到江北境内,冰库车上的冰就用完了。
江北的奴才抬了凉竹辇轿来,请各位主子坐上各自的辇轿,送至各宫各府安顿。
下人们则跟着辇轿走,行李依旧由车运送。
皇帝眼尖,一扫便瞧出了异样,“寒小儿,沐丫头呢?”
394:欲加之罪()
一下马车,冷亦寒就往杉木马车奔去。
只见宁蝾不动声色地上了辇轿,从始至终都没有声张冷沐真的事。
冷亦寒刚要问冷沐真的情况,便听皇帝问话,“寒小儿,沐丫头呢?朕记得她跟你坐一辆马车!”
见宁蝾像没事人一样,冷亦寒也没有声张,而是靠近宁蝾,小声问了一句,“真儿呢?”
宁蝾的辇轿,面对着皇帝的辇轿,回答时并无什么表情,“走了,会回来的。”
走了?!
居然听到这么荒唐的回答?
冷亦寒只觉当头一棒,差点打得他蒙过去。
亏得老太君这么信任宁蝾,他怎么能让真儿一个人离开?
“寒小儿。”皇帝蹙眉,又唤了一声,语气之中显然多了一分不悦。
冷亦寒一惊,连忙转身过来,快步到了皇帝面前一拜,“臣在,皇上有什么吩咐?”
“沐丫头呢?”皇帝板着脸问道。
事发突然,冷亦寒应对不及,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真儿有事,晚些就会回来。。。。。。。”
“什么事?”皇帝依旧板着脸,略显平静的神色,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注意到皇帝的异样,冷亦寒更是应对谨慎,“半道上,祖母来了口信,叫真儿去一趟江北的家宅。具体什么事,臣也不知。。。。。。。”
边说边审思自己的话,一想到漏洞,便立马补充,“祖母还说了,叫真儿不必声张,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来。。。。。。。”
皇帝的怒色,依旧没有一分平息,冷亦寒无奈,只能亮出底牌,“祖母还说,皇上这几日处理政务累了,叫皇上好好休息,别为真儿的事烦心。”
“这真是梨儿说的?”皇帝面色更沉了一分,几滴汗顺着太阳穴滑了下来。
以往听说了老太君的关心之语,皇帝再遭的心情,都会马上和颜悦色。
如今却如此反常,冷亦寒暗暗不安,是不是他说错了话?
李佺连忙上前,小心给皇帝拭汗,帮着劝了一句,“今儿太阳大,皇上哪里经得起折腾?还是回了行宫,再处理这事吧?”
刚刚过了正午,太阳却比正午更加毒辣。
冷亦寒曲着身子站好,太阳当头晒着,大把的汗不停地往下流,很快就浸湿了衣裳。
坐在凉竹辇轿上的主子,也顶不住这样晒着,特别是女子。
幸而辇轿上头,做了遮阳的篷子,不然非要晒死过去了。
即便难受,他们也不能独自出发,只能守在这里,看着皇帝和冷亦寒。
似乎感觉不到毒辣的太阳,皇帝按捺着的怒意终于爆发,夺过李佺的汗巾,重重地扔在冷亦寒脸上,“大胆,你竟敢欺骗朕!”
太阳毒辣,冷亦寒被晒得不行,这么一打,突然晃神过来,连忙跪了下来,“臣不敢!”
“不敢?”皇帝眸色一狠,抓着凉竹扶手,一下将扶手掰断,“来行宫前,梨儿分明嘱咐,叫朕无论如何护好沐丫头、别叫她受了伤。可你如今又说,让朕别为沐丫头的事烦心。梨儿不是两面的人,怎么可能说两面的话?”
“你岂非欺骗朕?!”皇帝抓着断裂的扶手,怒得又打在冷亦寒身上。
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皇帝发这么大的火。
私下偷偷议论,这回冷亦寒要被问罪了!
宁蝾只是静静看着,按说丫头的离去,皇帝不该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经意间,一扫众人的面色,皇帝继续故作雷霆大怒,指着冷亦寒问道,“说,是不是沐丫头知晓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支走了她,想杀人灭口?!”
什么秘密?什么杀人灭口?怎么给他灌了这么大的罪名?!
冷亦寒大惊失色,讶然抬眸,看了皇帝一眼,又连忙低头磕头,“皇上明察,臣心爱妹妹,怎么可能杀她灭口呢?”
听了皇帝这话,宁蝾好像明白了什么,悠悠一笑。
皇帝真是一刻钟都安静不下来,日日都闹这闹那,以为自己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么?
哪天闹不动了,有他哭的时候!
冷亦寒的下人也上前,跟着主子跪下,“皇上明察,世子无辜啊!”
皇帝却不听他们的辩解,抬高了语调向众人道,“刚出发的那日,朕与宁毅同坐金丝楠马车,宁毅就被毒死了!”
众人哗然。
看了他们的反应,皇帝显然满意,脸上却还是恼怒,“剧毒被下在朕的饭菜里,朕没有胃口,便赏给了宁毅。谁知宁毅一吃,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便没了气息。
而后经太医查实,饭菜中的剧毒,正是苗川的蝶舞。蝶舞善于隐藏,难叫银针验出。避暑路上,又没有试吃的太监宫女,便有人斗胆给朕下了毒!”
说着,轻眸睨了宁蝾一眼,“宁世子的饮食中,也被下了蝶舞吧?”
问时,宁蝾正出神想着丫头。
听罢,宁蝾一个抬眸,扫了一眼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浅浅一笑,“没毒死人。”
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无形中,给冷亦寒说了情。
毕竟是冷族的人,又是丫头看重的人,丫头不在,宁蝾便护着一些。
皇帝却不在意,“就算没毒死人,也是下了蝶舞,下了便是有罪!”
什么蝶舞、什么宁毅,冷亦寒根本不知情。
突然听皇帝这么说,冷亦寒只觉荒唐,一脸无辜地抬头,“皇上即便要怪罪臣,也要有凭有据吧?蝶舞这种东西,臣都没有听说过,怎么给皇上和宁世子下毒呢?”
皇帝一个转眸,眸色已经冷了下来,“既然没有下毒,沐丫头怎么不见了?就算她去找梨儿了,也该跟朕说一声,你又何故欺骗朕?就算没有下毒,你也是欺君之罪!”
这话说得可笑,像是在说:我是皇帝我说了算,我说你有罪,你怎么辩解都无用!
冷亦寒彻底没了话,只一脸无奈的无辜,真儿何故这个节骨眼离开?
其实皇帝早就计划好了,即便冷沐真不走,冷亦寒也要顶下这个罪。
至于为什么让冷亦寒来顶罪。。。。。。。。宁蝾暗暗一笑,皇帝确实有点意思!
皇帝的威慑下,所有人都不敢说情。
见冷亦寒也没了话,李佺才斗胆上前,抬高了语调,像是说给所有人听的,“皇上,冷世子说的是,不能无凭无据地定罪呀!既是苗川的蝶舞,不如将夏皇帝请来问一问?”
皇帝听罢,才息了怒点点头,“朕记得,夏皇帝离开前对朕说过,她心仪冷族嫡出的大公子。”
说着,有意无意地凝了冷亦寒一眼,继续说道,“冷族嫡出的大公子,不就是寒小儿你?她既心仪于你,必定给了你蝶舞防身吧?”
原来是女帝无意间的一句话,给冷亦寒带来了灾祸。
冷亦寒暗暗想着,冷族嫡出的大公子哪里是他?
虽是这样想,却不能暴露质子的事,只好平声回话,“臣没见过什么蝶舞,也与夏皇帝不熟。冷族嫡出的大公子不只臣一个,或许夏皇帝说的,是旁系嫡出的大公子!”
旁系嫡出的大公子也已经及冠,尚未婚配。
皇帝想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冷世子说得有理,不过冷族旁系的人,并没有跟来,无从下毒。宁毅之死,并不简单,朕不得不细查。
来人,将冷世子带下去,暂时收押大牢。等到夏皇帝过来,再带出来审问!另派一小队人马,去冷族江北的家宅,找一找沐丫头!”
“是!”侍卫们应了一声,一队带走了冷亦寒,一队往冷族家宅而去。
众人皆是惊然,互相议论纷纷。
没想到未至行宫,便起了这样的变故。
冷世子会像上次一般,很快被放出来,还是被问罪、格杀勿论?
结果是未知的,众人更是害怕。
看冷亦寒的样子,显然完全不知下毒的事,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伴君如伴虎,众人也不知何时,会得罪了皇帝,横空遭了这样的灾祸!
看着冷亦寒被抓进去,宁蝾并没有求情,皇帝的心思,他还是能揣测几分的。
冷亦寒也没有求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要冷沐真回来,一定会救他出来的!
就这样,辇轿再一齐启程,往行宫而去。
行宫坐落于海边,凉爽的海风一吹,与外头简直是天国和地狱的区别。
早在出发前,皇帝便安排好了所有人的住处